21、國民黨的地工人員（5）

于效飛心知不好，急忙問道：“辦公室在那兒？”

這是一家小糧食加工廠，當然會有電話。

那個婦女可能是廠主的老婆，男人讓軍管會的抓走了，也知道自己家原來是干什么的，立刻就蒙了，光剩下大哭。現在聽到于效飛問辦公室在那兒，也不知道于效飛要干什么，反正都是一身軍裝的解放軍，她也惹不起，只好朝樓上一指：“辦公室在上面。”

于效飛三步并作兩步，竄上樓梯，推開虛掩的辦公室的門。辦公室里邊一片狼籍，顯然已經被人匆匆搜查過。于效飛撲到辦公桌旁邊，一把抓起桌子上的電話，要通了軍管會的電話。

一打聽之下，果然，根本就沒有人來小沙渡路抓過人。于效飛從曾德榮那兒得到的檔案，是他要尋找的那批高級的潛伏特務，他們是由毛人鳳親自布置下來的，這個線索只有于效飛有，甚至連知道他已經找到了一半的軍統檔案的人都不多。所以根本不會有自己人來搶先抓人。那么，來這兒抓人的人只能有一種，那就是來滅口的保密局特務。

于效飛疾步下樓，他還沒開口，方俊宇已經說道：“他們剛走，坐一輛黑色轎車。”

“車牌呢？型號呢？”

“車牌沒看清，但是那輛汽車后備廂后邊掛著一個備用輪胎。”

方俊宇不愧是于效飛的好學生，非常干練，于效飛上樓這么一會功夫，他已經明白來抓走人的是什么人了，也問清了那些人的特征，一點時間也沒有耽擱。

于效飛對方俊宇說：“你留下搜查。”

他也不多說話，一步跳出門，上了汽車。

這么一來，其他人也全都知道剛才來的是什么人，沒想到已經解放了，特務們還這么猖狂，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在上海的街頭進行綁架和滅口。大家都覺得十分氣憤。

他們上了汽車，加速追趕上去。出了小沙渡路，前面的人就更加多起來，馬路上的汽車也多了起來。上海還真是一個繁華的大城市，雖然剛剛經過了戰爭，但是市面上依然繁華，人來人往，車水馬龍。

因為是于效飛親自開車，所以他們絲毫沒有受到影響，車速仍然越來越快，很快，遠遠地可以看見前面有一輛黑色的后備廂后邊掛著一個備用輪胎的汽車也在急急向前行駛。

大家心情有點放松，但是又開始緊張，眼睛都緊盯著前面那輛汽車。剛剛盯上了目標，又生怕它跑了。

前面的特務的汽車好象發覺了有人跟上來似的，也在拚命加快速度，他們不斷地摁喇叭，讓行人和路上的汽車、三輪車讓路。但是，從后面追上來的于效飛他們也跟著借了光，被特務的汽車驚嚇到路兩邊的人群，恰好為于效飛他們閃開了路，于效飛他們追得更近了。

眼看雙方的已經只有幾十米的距離，從后面可以清楚地看見前面的汽車的后窗里邊有一個戴著禮帽的人的背影。安長征他們躍躍欲試，簡直想要開槍打前面的那輛車。以安長征他們的槍法，在這個距離上，完全有把握打中前面的汽車。那時，這幾個特務想跑也跑不了。

假如這是國民黨特務要追捕共產黨，這個時候一定會開槍了。但是，現在是共產黨統治的上海，于效飛他們絕對不能開槍，這是上海最繁華的鬧市之一，一旦開槍，后果不堪設想，誤傷行人，造成市區秩序混亂，都是很壞的政治影響。

但是，于效飛的駕駛技術極其高明，要追上前邊的汽車也是必然的了。安長征他們幾個一只手拿著槍，另外一只手抓住車門，準備等到他們一靠近那輛汽車，就一下子打開車門沖過去，在最短的時間內抓住這幾個特務。

雙方的距離越拉越近，突然從路邊沖出來一群人，他們推著幾輛三輪車，朝馬路中間一橫，于效飛急忙拐彎，想要躲過去，可是那些人推出來的三輪車太多，根本沒有任何的空隙，于效飛還是撞上了兩輛三輪車，被迫停下了汽車。

于效飛他們又驚又怒，不知道這是一些什么人，要干什么。這時就聽見那些攔住路的人喊道：“我們要自由、民主，三民主義必將戰勝共產主義！”

于效飛他們一看，從路邊沖出來的這些人舉著亂七八糟的武器，把經過的人都攔截到一起。這是一伙國民黨暴亂分子，大概要在鬧市制造轟動性的影響。

但是，現在于效飛他們沒有時間管這些瘋子，他們的目標比這些小嘍羅重要一百倍、一千倍。

于效飛他們急忙朝前面的那輛特務的汽車看去，只見前面的那輛特務的汽車也被暴亂分子攔住了。但是，汽車里邊的人對那些暴徒不知道說了些什么，那些暴徒馬上朝兩邊讓路，把特務的汽車放了出去。隨后，前面的暴徒轉身朝于效飛他們這邊沖來，顯然，暴徒們已經知道了于效飛他們的身份，他們的目標已經明確了，他們要襲擊于效飛他們。

于效飛全速倒車，先躲開這些攔路的三輪車，然后迅速沖上了人行道，同時，他大喝：“快打那些沖過來的暴徒！”

于效飛的汽車猛地竄上了馬路牙子，從遠離暴徒的另外一邊的人行道上沖過去，而安長征他們從車窗里邊伸出了沖鋒槍的槍口，對準撲過來的暴徒一通橫掃。

暴徒們連連慘叫，紛紛躲閃，于效飛他們的汽車接連撞開很多障礙，狂奔出去。外面槍聲大作，子彈把他們的旁邊和后面的車窗都打得粉碎。想不到在已經解放了的上海，他們還要受到這種對他們的汽車攔截，這真容易讓于效飛他們想起他們受到國民黨軍警追捕時候的場面。

于效飛他們的汽車很快沖出了暴徒控制的區域，只這么一會，前面的特務和汽車又跑得快看不見了。

于效飛拚命踩下油門，終于追上了特務的汽車。但是，汽車里邊只有一具尸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