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獻出寶藏
于效飛感慨地一笑:“哎呀,我一直想把我真實身份告訴一個日本人,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差一點憋死我。今天終于有一個日本鬼子知道了。痛快,痛快!”
說著,于效飛來到里面,很惋惜地看了看:“這些都是國寶啊!可惜,要暫時放在這里邊了,過幾天讓新四軍來把這些寶藏運走。國家的寶藏,還是要交還給人民。”
于效飛拉著不知道是昏過去還是已經死了的鬼子的雙腿,把他從藏寶洞穴里邊拖出來,這種貨色不能弄臟了中國的國寶。
于效飛小心地開動機關,把大門重新關上。他對機關的布置記得很清楚,小心地一一打開已經關閉的機關陷阱,下次不知道還要什么時候再來,這中間可不能讓別人鉆了空子,把這個用人命換來的寶藏弄丟了。
于效飛退到大門外,把他們帶來的那些工具都堆到門口,下次要帶著新四軍來把這些寶藏運走,新四軍肯定沒有這么高級的裝備來進行探險,這些東西都有用啊!
最后,于效飛又在門口安裝上一個爆炸裝置。他們破壞了那么多的機關,這個寶藏還能不能保險就不知道了。本來這個地方非常隱蔽,如果是一般的時候,可能已經覺得非常安全了,但是,看到了這里邊的機關破壞了那么多,再加上覺得這里面裝的是那么貴重的寶貝,就開始覺得那兒都不保險了似的。
看到自己安裝的爆炸裝置,于效飛覺得非常慚愧,盡管自己是一個爆破專家,但是,跟里邊日本人精心設計的那些機關陷阱相比,自己的這些玩意就太幼稚了。這是他平生第一次對日本人的智力感到贊賞。
這時天已經發亮,于效飛加快速度,從礦井下面上來,趕緊把礦井存在的痕跡清理掉,又一路倒退著清除掉他們在路上留下的腳印,一直到上午,才回到上海城里。
既然已經把那些日本特務全部清理掉了,于效飛也就不再著急。他現在已經不在機關里邊受到重視了,平時就是個閑差,所以早點上班,晚點上班,或者那天干脆不去,全都可以。因此于效飛也就沒有到機關報到,直接回家去了。
等到回到了自己的家,于效飛才感到,身上一陣疲乏。這是他這身體從來沒有感受過的。這讓于效飛十分警覺。造成這種情況的唯一原因,就是他在那個礦井里邊呆過,看來,那個礦井的布置確實非常邪門,連他這樣的身體都有了反應,其他的人下去一次,肯定得搭上半條命。
休息了幾天,正好又到了下一次和新四軍的馮平聯系的時間了。
于效飛和馮平在郊區一所不引人注意的房子里見了面,馮平先代表新四軍的全體領導向于效飛表示祝賀,祝賀他這次為新四軍的發展做出了巨大貢獻。這讓于效飛十分開心。
接著,馮平打開了隨身帶來的一個皮包,把里邊的東西掏出來遞給于效飛:“這是你上次運去的物資的那筆款子。最近根據地條件不好,款子只籌集到了一半,本來我們想用糧食來代替,偏偏敵人最近開始對糧食進行封鎖,糧食又運不出來,你看這問題怎么解決?”
如果是在平時,這些款子不能到位,這可是個大問題。除了于效飛向上海的商人收購物資的錢,這里邊還有相當大一部分是用來收買那些特務的,這是以做生意的利潤的名義付給他們的。假如跟蘇北做生意不能得到利潤,那特務們憑什么要幫助建立向新四軍走私的渠道?沒有了特務們的保護傘,那新四軍的脖子還不得讓日本鬼子掐死?
但是,老天幫忙,現在于效飛對這個根本不放在心上。有了那天文數字的巨大寶藏,他那還在乎從農村老鄉那兒湊來的這幾個小錢?
于效飛得意地對馮平說:“算啦,留著你那幾個辛苦錢吧!我剛剛搶到了一個寶藏!”
“寶藏?”馮平知道于效飛愛開玩笑,但是又不相信他會用這么大的事情開玩笑。他疑惑地看著于效飛,不知道他要說什么。
于效飛就把上次發現了鬼子埋藏寶藏的事情說了一遍,馮平一聽,也一陣驚喜:“哎呀,真的有這種事!那到底是多少錢呀?”
“多少錢?那是無價之寶!”
于效飛把他打開的這個洞穴里邊見到的寶貝講了一遍,馮平聽得目瞪口呆。最后,兩個人感嘆道:“唉,不知道還有多少中國的寶貝讓鬼子搶去了,再也找不回來了。”
于效飛說:“有了這筆錢,新四軍再采購多少物資、武器都夠了。那些國寶是文物,不能動,就先妥善保管好,等新中國成立了,再交給博物館,好好珍藏起來。那些黃金正好用在現在的緊要時候。最好不要就這么使用光。新四軍最好也在上海開一家公司,讓這些錢能夠不斷增殖,成為今后新中國建設的啟動資金。”
馮平越聽越激動,兩個人已經開始展望新中國的前景了。
于效飛又提出:“在這些黃金里邊,我想留出一部分,用來買通那些日本特務,這樣今后咱們的行動會更加方便。”
馮平可不同意了:“小于,關于資金的使用問題,咱們都不能作主。這次對于咱們的資金的使用,上級還專門開了一個會討論。上級認為,咱們現在的行動運用的款項數目十分巨大,更加需要對資金的使用進行控制,這都是人民的血汗,必須要謹慎,在每一分錢的使用上都要做好帳目,運用大額的資金,要先打好報告進行請求。”
聽了馮平這些話,于效飛的眼睛有些發直。他心想,這是什么意思。共產黨講不為自己謀私利,這我舉雙手贊成,可是,連動一分錢都要打報告,這怎么能跟得上實際的需要。我之所以能夠取得現在的成就,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我能夠揮金如土,對那些高級特務和官員進行收買。
對付這些人,只有用錢才有效果,而且必須是巨額的金錢,不是說這些人都是剝削階級,都有著貪婪的本質嗎?不用錢怎么能行?可是,要是象現在這樣,說的很好的,結果到了最后,錢才來了不到一半,那些特務還不立刻翻臉,切斷了通往根據地的走私路線?
而且,這不光是一個錢的問題,特務們一旦察覺,馬上會對他們手里掌握的線索調查下去,那樣那些在敵人統治區活動的情報人員,就會象多米諾骨牌一樣,成串地倒下去。我們的特工人員都是堅強勇敢的人,我們不怕犧牲。可是,我們犧牲了,那革命事業不是也得遭受重大的損失嗎?
白區工作不同于根據地那種工作節奏,一旦需要起資金來,一分一秒都不能等。據說以前山東地下省委書記的夫人為了為革命籌集經費,把自己的兩個親生兒子都賣了。即使是這樣,也不是個辦法,情報人員自己沒有私心,自己變賣家產投入革命事業是值得稱贊的,現在于效飛用的就都是自己的錢,可是,象于效飛這樣自己弄到了大批財產的情報人員畢竟是極少數,光是依靠這種方式準備經費還是力量有限啊!
但是,于效飛多少也知道一些黨內的規矩,要進行這種原則上的討論,是不可能的了。于效飛苦思一陣,終于決定,還是自己做事靈活一些,自己掌握一些活動資金,只要自己沒有私心,都投入到工作當中去不就行了?于效飛只是說從日本鬼子那里搶到了一個寶藏,但是卻沒有說清這些寶藏是分別藏在22個地點里邊的。現在自己只交出一個地點的寶藏,剩下的還可以自己利用。
這一次,馮平報告上級,按照于效的制訂的計劃,從根據地調來了兩個團的兵力在外圍作為警戒,調集了幾十輛大車來運這些財寶。相對來說,日本還是有比較發達的運輸能力,他們使用汽車運輸這些珍寶,要快捷很多了。即使是那樣,也不知道這些鬼子用了多長時間。新四軍這種條件,要運輸這些珍寶,可就更加困難了。
盡管來運輸這些珍寶的新四軍人員都是精心挑選的最忠誠的干部,往返了十幾趟之后,這樣絕密的行動還是被敵人察覺到了一些什么,大批的鬼子被緊急調動起來,朝這個方向撲來。日本方面現在的戰略是,不再向中國內地進攻,要保護中國沿海這些富庶的地區,確保從中國東北一直到廣州這條大陸交通線的安全。新四軍在他們的后方頻繁活動,讓他們感到十分不安。
所幸于效飛他們的東西也搬得差不多了。在一場血戰之后,馮平他們終于帶著最后一批珍寶撤進了根據地。
于效飛把懸起來的心又放回到肚子里,輕松地回到了特務機關。
剛一進門,一個叫婁達富的中國特務就朝他招手,叫他過去。婁達富原來是中統特務,也是投降以后被搜羅到這個地方來的,在于效飛的金彈攻勢下面,也成了他的“好朋友”。
于效飛朝四周看看,看到大家沒有特別注意他,其他特務只是對他點點頭,又開始看自己的文件,就悄悄來到婁達富的辦公桌前。于效飛問:“什么事?”
“老弟,這幾天干什么去了?”
“沒干什么呀?”
“不是吧,我聽說一件事,可能和你有關,你得留神了。”
“什么事?”
“我聽見上頭在找南野他們幾個,不知道為什么忽然一下子都不見了。上頭正在嘀咕,不知道他們干什么去了。最近新四軍活動猖獗,又要開始大逮捕了,你不是跟他們走得很近嗎?可能要調查你。你真的沒和他們在一起?”
于效飛若無其事地笑了:“別嚇唬人好不好,我這幾天病了,在醫院住院。根本沒見過他們。和他們在一起,還是幫他們整理去蘇北的經濟情報時候的事情呢!他們不是又去新四軍那邊了?找他們干什么?”
“那天我去交報告,正好聽到松本二郎給大老板來電話,查問新四軍那邊的情報的事情,大老板說情報不是按時交給你們的嗎?他說,還需要一個人過去仔細解釋,最近新四軍活動猖獗,他們要分析動向,派遣得力的人過去。大老板就提了南野的名字,讓他過去。沒想到沒找到他。再找其他的幾個人,也全都不見了。他們全都是負責新四軍的情報的,上頭已經開始懷疑了,我猜,最近又要開始調查了。”
于效飛點點頭,心想,這次又玩得比較大,又到了擦屁股的時候了。現在我在機關的處境不比從前,做事要千萬小心。
于效飛笑著說:“我還怕什么調查嗎?咱們這個工作到那兒都有人歡迎啊,有人還討厭我賺來的錢嗎?”
婁達富也笑了起來:“最近又有什么路子,也關照你老哥我一下。”
“那來的那么多的路子呀,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得有機會才行啊!有了機會當然不會忘記你老兄了。只怕錢太少你老兄還看不上眼呢!”
他們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旁邊的鬼子特務和中國特務也全都聽見了,也都笑著插話說:“喂,于桑,有了機會,也不要忘記我們喲!”
接著就是哄堂大笑。
中午的時候,于效飛從機關里邊溜出來,去找人把自己這幾天的行蹤安排一下。剛一出街道,卻看見一輛三輪車從遠處匆匆而來,直奔自己這邊過來了。
三輪車上邊的人于效飛認識,他是杜月笙的門生,“杜門十二將”之一的楊德林。戴笠二十多歲時候就跟杜月笙拜把子,有幾十年的交情,于效飛來上海的時候,杜月笙就通知他的手下要配合于效飛工作。當然,于效飛一直到現在還沒有和杜月笙的門生們正式見面,因為他還沒有到需要他們幫忙的時候,現在他不能讓太多人知道他的存在。幫會中人,并不可靠,讓日本鬼子收買利用的太多了。
不過,于效飛和楊德林是認識的,于效飛通過其他的人在一些交際場合見過他,于效飛機智過人,廣于交際,能利用的人是不會放過的。
于效飛站在路邊,不知道楊德林跑到這個地方來干什么,這邊雖然不是76號那樣的日本和汪精衛特務機關的老巢,但是這邊也不是什么正經地方,象楊德林這樣有軍統背景的人是不應該到這邊來的。
不料,楊德林坐的三輪車正要駛進路口,他在三輪車上忽然看到了路邊的于效飛,他連忙喊道:“快停下,我就在這兒下!”
于效飛一看,他居然是來找自己的,這更蹊蹺了,自己雖然和他喝過幾次酒,可是交情沒有達到那種非常深的程度,專門來找自己,有什么特別的事呢?
楊德林跳下車,打發了三輪車夫之后,不顧禮儀,拉住于效飛的衣袖就朝路邊走。
于效飛被他弄得莫名其妙,笑著問道:“楊兄,有什么急事嗎?”
“急事急事,大急事!戴先生讓我找你,讓你務必幫我這個忙。”
于效飛心里一驚,什么?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和軍統的關系的!
于效飛假裝沒聽懂,笑著說道:“老兄真會開玩笑,你在說什么呢?”
楊德林伸手擦擦頭上的汗,這樣冷的天,他居然大汗淋漓,說明他真的著急了。他朝左右看看,沒有人注意他們,就拉著于效飛朝遠離日本公司的路口的方向走去,他邊走邊說:“你也不要瞞我了。就是戴老板讓我來找你的。事情大了,不找你實在不行。你是知道我們大哥和你們軍統的關系的,大哥出了事,只好去找戴老板,他也急了,所以讓我直接來找你,你務必要幫我們大哥的這個忙。”
楊德林說的大哥,就是杜月笙。過去小開給于效飛講過,他們是青幫,一向以愛國組織自命,互相之間稱大哥,不叫師徒,可能也是革命戰友的意思。
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于效飛也就不再裝傻,先聽聽楊德林說說什么事情再說。他就問道:“看你,都急出汗來了。有什么兄弟能幫忙的,兄弟一定盡力。先說說看,是什么事情?”
“老弟,這次你真得救命了,大哥的東西讓人搶了。”
“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一般的東西丟了就算了,你知道的,大哥幾百萬的錢財順手送人,眼睛都不眨一下。這次可不一樣,大哥有一個護身符讓人搶了,這可是他的命啊!你務必幫他搶回來。”
楊德林又朝兩邊看了看:“一般人當然沒這么大的膽子,我打聽過了,是日本憲兵干的,別人那敢動大哥的東西。這件事沒有你解決不了。這個護身符是相當值錢的珠寶,是保佑大哥起家的好運氣的寶貝!沒有他大哥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