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夜色下的戰火
莎娜,她出生在一個富裕的商人家庭,可以說,她不需要為生活擔心什么,唯一要考慮的大概就是每天享受些什么新的東西。
這是父母期待很久的晚宴,聽說能夠參加晚宴的商人代表了一個身份,所以莎娜也跟著雙親一起來到這個本以為是樂土的城市。
可眼前的畫面卻和想象中截然不同。
沒有甜食,美酒,笑聲和精彩的節目。
有的只是慘叫聲,撕裂聲,還有飛濺到自己面頰上的鮮血,莎娜發出了無助的悲鳴,蜷縮在同樣發抖的母親懷里,她的父親則因為保護兩人而被其他人用亂刀捅穿了腹部,流出在地上的腸子更是被那些惡鬼踐踏的無法辨別形狀,目睹這樣的畫面,莎娜就連嘔吐的慾望都被掩蓋。
噩夢直到一個年輕男子的呵斥聲響起而停下。
餐桌上,孤獨一人的面具男子,他自稱為送葬人。
還有他身邊同樣戴著面具的少女更是展現出了驚人的力量,轟飛了晚宴的主人黒木涯。
對莎娜而言,那是拯救了她的英雄。
看臺上,劍虎第一時間沖向了黒木涯所在的位置,同時不忘記回頭對雷烈喊:“你和夏琪他們去收拾下面那個男人,小心點,對方不是等閑之輩。”“放心吧,管他是龍是虎,在我們的地盤都得趴著走。”拔出長槍在手,雷烈一只腳踩上了看臺的圍欄,對面的那對姐弟也正迅速行動起來。
“祈語會盯死住黒木涯,這樣一來,我就可以行動了。”察覺到包圍向自己的黑旗成員,白燁不慌不忙的將手伸進口袋,按下了一枚微型的遙控按鈕,“轟隆!”一聲巨響,大屋開始搖晃起來,“轟隆”又是一聲爆破聲,天花板開始落下一片塵土,看臺上的來賓們驚慌失措的大叫起來,場面瞬間陷入了混亂,“想要抓我,就來吧。”白燁扭身沖進了背后的走廊,兩名企圖攔路的黑旗成員瞬間便被短劍割開了喉嚨,旋轉著無力的身體,貼墻滑落……
云嵐城的大門口,站滿了兩排黑旗成員,帶頭的男子自然也聽見了爆炸聲,“頭,我們……”“不要擅離職守,你們能保證那不是對方的調虎離山計嗎,干部和首領都在里面,不會出事的。”這么說著的男子察覺到了前方走來的兩人,一個斷臂的女人和一尊高大的鎧甲。
“還以為他們肯定會進去救援的。”尼婭很是惋惜的拔出了巨劍,聳立在眼前。
“理想和現實總有一點差別,不過都一樣,我們的目的反正是攻進去。”云依背后張開了那對鋼鐵翅膀,在昏暗的路燈下顯得格外滲人。
“女人,你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嗎?”守衛大門的男子甩動起一條鎖鏈,用不善的語氣警告道。
“黑旗的大本營。”云依一扣手指,翅膀分解成了一片片尖銳的鋼片漂浮在半空。
“知道這里是哪,還敢上門,我真應該贊賞一下你的勇氣。”男子強作鎮定的拉扯起那條堅固的鐵鏈,對方是一個契約者,而從那密集的鋼片可以想象出那些東西全部飛過來后會發生的事,“不需要贊賞,我們是來踏平這里的。”云依手指一擺,空中的鋼片用最尖銳的前端對準那些血肉之軀的人類,瘋狂的爆射出去,“啊啊啊……”就算是有武修,也未必每個人都能掌握硬化,一個照面就有數十人倒下,甚至都來不及反擊就咽了氣。
“散開沖過去,殺了那個女人!”帶頭的男子任由港片擦過自己的面頰,快速的朝前突進而去,他做了正確的判斷。
但是尼婭高大的身影阻隔在了面前。
“滾開!”男子靈巧的跳起,避開了巨劍的砍殺,順勢甩出的鎖鏈勒在了脖子位置,微微用力,尼婭的頭盔便與身軀分離,帶著空洞的聲音墜落在地上……
“解決掉一個……還剩一個。”男子甩動起鎖鏈,嘴角浮現出陰冷的笑,可是很快,他的表情便因為一個自嘲的聲音而僵硬住,“被這樣砍下腦袋以后,我才更加意識到自己已經是怪物的事實……如果是以前的戰場上,我已經是死人了。”尼婭鎮定的彎下身,將地上的頭盔抓起,放回原來的位置。
“妖……妖怪!”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但可以確定的是,恐懼的情緒已經傳播開來,黑旗成員不害怕強敵,但是面對無法殺死的怪物,換誰都不可能還斗志高昂。
“怎么可能,你是怪物嗎!”帶頭男子看著轉身向自己走來的尼婭,身體也不由的開始顫抖,他也算是黑旗中的老人,跟隨黒木涯面對過各種敵人,可眼前的家伙,是頭一次遇到的類型,“沒錯,我是本該死在戰場上的怪物,可為了一個約定,我還要繼續存在于這個世界上,抱歉了,請你去死。”鋼鐵的雙腿蹬起,像一座巨大的堡壘,迅猛的俯沖而來,“不要過來!”鎖鏈被丟出,但被尼婭無視的正面硬吃了那一甩,“鐺”最終,鎖鏈無力的被彈開,巨劍劈落,將男子的身體一分為二……
染紅了本就是血色的鎧甲。
“不可能贏的過這種人啊……”“撤……撤退……”剛拔出手槍的黑旗成員都沒有勇氣開一槍,紛紛轉頭逃跑,可是在背后,檸檬正站在那,雙手叉腰的凝視他們,“是她們的同伴?”“管他呢,不要擋路!”奪路而逃的黑旗成員慌不迭的朝著檸檬開槍,“砰砰砰”四散的子彈飛向了看似柔弱的檸檬,“女仆守則之一,不可以隨便亂扔垃圾,要守護主人所在之地的清潔。”雙手張開,然后用肉眼無法辨別的速度閃爍起來,所有子彈都被那雙纖白漂亮的手抓住,“這他媽也是怪物啊……”眾人怎么也想不通哪跑出來那么多厲害的女人……
“接好了,你們丟的垃圾——女仆機關槍!”子彈被檸檬揚手丟了回去,而那畫面就像是散彈槍的發射。
“噗嗤噗嗤”子彈用更強的穿透力打進了黑旗成員,門口的守衛瞬間全滅!
“喂喂,這樣一來,不就沒我出場的必要嗎?”遠處的樹梢上,等待已久的輕羽將狙擊槍放下,無奈的聳聳肩,以數人之力挑戰柳城最大的勢力黑旗,看來也并不是沒有勝算的魯莽行為,“白燁身邊的人,真可怕啊……”良久,輕羽又發出了感觸頗多的嘆息。
云嵐城內。
“嘩啦啦”地板被打穿,身穿黑色外套的黒木涯狼狽的從天而降,落地后一個后滾翻,避開了緊接著從天而降祈語的踐踏,“嘖,這女人是什么怪力。”站起身的黒木涯皺起了眉頭,隨手撣去了身上的塵土,“逃來逃去,這就是黑旗首領的實力?”祈語握緊雙拳,一副繼續開戰的架勢。
“耍嘴皮子誰都會,丫頭,不過我很好奇你的身份,你不是武修,但你的力量又遠遠超出了想象……這么考慮,只能得出一個結論。”黒木涯被劉海遮掩起來的雙眼中迸發出了明悟的光芒,“你不是人類。”“那又怎么樣?”祈語消失了,不,應該說是過快的速度讓她看起來仿佛消失了一般。
“硬化。”黒木涯抬起右腿,硬吃下了祈語突擊而來的一拳,“咔嚓咔嚓”兩人腳下的地面承受不住這股沖擊力而出現了如同蜘蛛網般的裂紋,“你是武修?”祈語感覺的出,黒木涯身上有著不同人類的氣息,可如果他是武修,那么自己的推論就無法成立。
武修是人類獨有的產物,不知道為什么,除了人類以外,狼人,血族和龍族始終都沒辦法創造出武修,還有契約者這種怪物。
“很好奇嗎?”黒木涯右腿猛的彈起,祈語微微退后數步,“我可以解開你的疑惑,而你也要回答我的問題。”黒木涯感受著右腿上的隱約痛楚,如果沒用硬化,剛才自己的腿絕對廢了,“血族擅長各種特殊能力,狼人族擁有無比倫比的速度,而擁有碾壓一切力量的,便是龍族,你是龍族的人?”懷疑的口吻,因為龍族和一個人類的組合,簡直無法想象。
“沒錯。”反正戴著面具,祈語大方的承認道。
“和你一起來的面具男人是人類對吧,為什么你會和人類一起行動,等等,送葬人?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聽過……”腦海里,好像聽到過類似的情報,人類和龍族,對了,之前天緣城出現過的神秘男子,可以操控龍族的異類——送葬人!
“你是那個男人的仆人?”黒木涯連自己都不相信這個推論。
“是同伴。”盡管回答的很利索,祈語心里其實也不能確定這么回答是否正確,白燁和自己是同伴嗎?
“同伴……同伴……哈哈哈哈哈,這是我出生以來,聽過的最荒謬的一個笑話,小鬼,你瘋了?還是,那個人類瘋了!”嗤笑的指住祈語,黒木涯的情緒不知道為什么變得激動起來,“活在這個世界上,不需要同伴,需要的只是力量,讓所有人臣服的力量!所謂的信賴,是多余的東西。”“我可不是和你來理論這些事情的,黒木涯,交出若嫣姐!”“那是誰?聽起來像是個女人的名字。”聽出祈語嚴肅的態度,黒木涯試圖去回憶這個名字,但一無所獲。
“不要裝蒜了,就是你們從下水道帶回來的那個女人!”“哦……是她嗎?”對于白若嫣的美貌,黒木涯終歸還有一點印象,“也就是說,你們是來救她的?那就好辦了。”拍起手掌,從左右突然涌出了一群黑衣的男子,他們是守衛云嵐城的忠犬,絕對聽命于黒木涯的仆人。
“黒木涯,你……”“由他們來陪你玩吧,小丫頭。”轉身快步走向地牢方向,看來對方的弱點就是那個叫白若嫣的女人,想到這,唇角浮起了殘酷的笑意,知道了弱點之后,就很容易對付,絕對要讓送葬人和那條小母龍后悔與自己為敵!
“黒木涯!”遠遠的,傳來了祈語的咆哮聲,但是要擺脫那群部下的糾纏恐怕還需要一點時間。
另一邊。
白燁站在兩個渾身是傷的黑旗成員面前,目光冷峻的盯著他們,“回答我,從下水道帶回來的女人被關在哪?”“做夢,我們不會告訴……啊啊啊啊……”試圖證明自己不會屈服的男人還沒說完,就被短劍刺穿了手掌,釘在墻上,扭曲的身軀證明了他的痛苦,另一人面色慘白的目睹著白燁冷漠的刺穿和拔出動作,然后干凈利索的切開了同伴的咽喉,“我……我說,在地下……前面右轉以后可以看到入口,求求你,不要殺我……”幾乎崩潰的哀求起來,但是白燁只是點了點頭,然后一劍刺進了他的胸膛,“你們抓了不該抓的人。”“我……你……混蛋……”垂落了腦袋,確認沒有呼吸以后,白燁拔出短劍,快步的奔向地牢方向。
走動在空無一人的長廊里,左右是漆黑的牢房,黒木涯無暇去追究為什么看守都在偷懶,背后有另一個腳步聲緊緊追逼而來,“那群廢物!”想不到祈語幾乎沒花一分鐘就擺平了自己的部下,不過只要將那個叫白若嫣的女人控制在手就能輕易的扳回局面,“龍族這種生物,還真是討厭。”轉過彎,本來得意的表情剎那間崩塌,在黒木涯眼前的是被肢解的碎片,那是看守地牢的部下,而如今卻成為一攤肉泥,難道是送葬人?黒木涯眼前閃過了白燁的身影,“誰?”空氣里充斥著濃膩的血腥味,黒木涯并不抗拒這樣的氣息,甚至可以說是喜歡,可他還感受到了另一種令他不自在的東西。
殺意。
恐懼。
絕望。
黒木涯的四肢在這一刻脫離了他的控制,難以行動的站在那,關押著白若嫣牢房的門被打開著,而站在門口的是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色斗篷下的怪人,對方沒有說話,僅僅是站在那,帶來的壓迫感已經足夠讓黒木涯難以前進一步,“你……是……誰?”恐懼,沒錯,發自內心的恐懼,黒木涯的本能在警告他要遠離眼前的家伙,對方沒有回答,只是沉默的站著,站在那攤泥濘的血水上,如同地獄的守門人。
“回答我,你是誰……我可不記得自己有招惹過你這樣的人物……”呼吸變得越發急促起來,黒木涯的雙腿開始了微微抖動,光是讓對方站在面前,就已經令自己沒有站著的勇氣,更別說交手,要逃走,快點逃,那個女人變得如何都已經不重要了,自己要……
“找到你了。”背后,祈語趕到,同時還有剛剛與祈語在后面匯合的白燁。
“你……”兩人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那站著的黑衣人所吸引,“你……難道是……”對于白燁的聲音,黑衣人好像產生了反應,微微抬起頭,但無法看清對方的容貌,“白燁,你認識這家伙?”祈語感覺到黑衣人身上帶來的詭異感。
還有一種壓倒一切的強大。
“不認識,但我老姐,應該認識……當年,是他救了我和老姐她們……如果真是他的話……”白燁喃喃自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