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不容分說搶先噗通跪地哭訴:“老夫人容稟。今兒分明是咱們四夫人監督佐哥兒背《弟子規》,誰想連這淺顯的開蒙書佐哥兒竟然背不出。四夫人無奈便訓斥幾句,佐哥兒竟然出言頂撞,口口聲聲罵四夫人說,”琉璃忽然語塞不敢向下說。
“佐哥兒平日xing子最是溫和,若不bi到絕處,他定然不會出口傷人。”封氏爭辯著。
“佐哥兒他說四老爺……”
“琉璃!”慕容思慧面色慘白的制止,生怕她說出實情一般。
“佐哥兒說的是實話,孩子不懂事,童言無忌。”金嬤嬤替封氏爭辯著指責。
慕容思慧倒是強扮出一臉謙和的笑,透出幾分息事寧人般的大度,她不時扶扶額頭,透出幾分虛弱可憐的模樣。
琉璃卻不依不饒地挺身道:“是佐哥兒出言不遜,他罵四老爺不會生兒子,罵四夫人不是她親娘憑什么管教他?還啐了四夫人一臉吐沫。四夫人是聽了他辱罵四老爺,才氣急敗壞的去撕擰佐哥兒的嘴。佐哥兒罵不停的掙扎,還扯了四夫人的頭狠狠去撞廊柱,四夫人掙扎才撕扯了佐哥兒的嘴,佐哥兒才肯住手的。”
琉璃哭訴著上前猛然一把扯開慕容思慧的昭君套,眾人一陣驚叫。昭君套揭下,露出慕容思慧額頭上纏裹的白綾,上面透出血漬。眾人這才恍悟,難怪慕容思慧在春季反是匪夷所思的戴了厚厚的昭君套在額頭。
“你,你的頭,這是如何了?”老夫人驚得問。
“那要問五爺了!”琉璃不依不饒道,“老夫人遣人來傳喚四夫人時,太醫正給四夫人料理傷口,所以才來遲了。四夫人還叮囑奴婢們千萬不許說出去,免得讓大夫人難堪,讓老夫人難過。”琉璃一張嘴伶俐,說的風頭頓時逆轉,無數驚訝埋怨的眸光投向了封氏母子。
慕容思慧這才哀哀地嘆息一聲道:“千不該
萬不該,不該拿他四老爺說事兒,畢竟四爺日后要在朝中為官,這種話若傳出去,一傳十,十傳百,都說四爺有暗疾,可讓四爺如何人前抬頭?況且佐哥兒在我房里撫養,出了這種事兒,日后傳出去……”她眸光望向躲在封氏身后的小五謝子佐問,“你自己說說,今兒是為什么教訓你的?”
原本怒容滿面的謝祖懷立時一臉尷尬,氣惱之余狠狠瞪向佐哥兒。雖然童言無忌,但這言語委實惡毒,令他心頭一冷,更是心有余悸。
小五謝子佐慌忙哭了分辯:“我只罵了四嬸嬸不會生養孩子,沒有罵四叔……”
琉璃氣惱道:“哥兒好歹是個爺們,如何敢說不敢當。先是惹禍都是四處搪塞嫁禍,前番害得我們太太落了胎,反怪是嚴哥兒表少爺;如今自己罵過四老爺,這么多丫鬟婆子的耳朵都聽著呢,哥兒怎么能信口開河呢?”
聽說小五竟然膽敢私下奚落四爺體有暗疾,莫說是無中生有,即便是真有,也輪不到他一個小輩信口胡言。
封氏始料未及,如今竟然付氏都皺起眉頭看一眼二爺謝祖慎,頗是責怪地對封氏道:“無端端的怎么拿他四叔來議論?若是傳出去,有礙四爺的聲名。”
平日里付氏循規蹈矩從不同人紅臉,更是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如今望著封氏的一番言語,仿佛墻倒眾人推,在指責封氏。
封氏本是想爭辯,但如今被四夫人突如其來的咬住要害,立時顯得她同謝府為敵了。
不過封氏靈機一轉,哀哀地哭道:“我的兒呀,你怎么被打得遍身的青紫腫傷呀?就是今日一時失口,平日這舊傷,又是如何搞的?”
忽然,她俯身跪地請罪對老夫人說:“都是媳婦昔日管教兒子不嚴,才讓小五今日闖禍,觸怒養母,實在愧對四叔。媳婦仔細想想,如今大錯已鑄就,明日這消息不脛而走,誠如四妹妹所憂慮,若
是謠言傳去了朝中,人人都知是四爺有暗疾不能生養子嗣,這可讓四爺日后何以人前抬頭呀?小五真是死有余辜,是兒媳已是錯怪了四妹妹。”
流熏同方春旎互視一眼,心想如何的封氏忽然如此婉轉了辭色,示弱的模樣,神色哀哀的。看她如此,畢竟是大兒媳,老夫人也懶得責怪,神色略斂了斂,就要作罷。
忽然封氏噗通跪地求道:“求老祖宗成全,都是媳婦惹的禍事,如今亡羊補牢猶未為晚。若要堵住這謠言讓四叔得以在人前抬頭,最好是四叔叔房里速速有所出,謠言不攻自破。兒媳想,莫不如兒媳將功折罪,設法促成此事。”
謝妉兒噗嗤一笑道:“大嫂嫂莫不是氣糊涂了,四哥眼前這急,你能幫上忙?”
封氏從容道:“媳婦娘家有個庶出的表妹,生得人物周正標致,又知書達理。不如,媳婦去說媒,說來給四叔叔做個平妻貴妾,好歹同四妹妹還是表姐妹之誼,親上加親呢。媳婦再將兩名從娘家帶來的貼身丫鬟送給四叔做侍妾,若能生個一男半女,謠言不攻自破,也算兒媳對四叔和四弟妹的一份補償。”
一言即出,四下愕然,眾人面面相覷,四夫人慕容思慧更是如晴天霹靂炸響頭頂,立時懵住。旋即她氣得失聲驚呼:“這如何使得?”
原本她是要收服小五,讓封氏同小五就此斷絕死了這份心,誰想封氏竟然釜底抽薪,以退為進,忽然提出要為四爺更去納妾娶平妻貴妾,有了明珠為妾收房已令她寢食難安,好在明珠看來還規矩,出身卑jian對她毫無威脅。眼下,若再縱了四爺納妾,這豈不是開門揖盜?慕容思慧對四爺納妾一事諱莫如深,府里人人盡知。如今慕容思慧杏眼圓睜就要動怒的大喝一聲,老夫人都不由嫌怨她不懂規矩道:“你大嫂嫂也是一片好心,事已至此,怕也只有這個法子能堵住世人的嘴,還你男人一個清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