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巡過,眾人談笑一回,輪到黃陵作令官,他笑道:“此令曾是陵一故友所作,陵當時并未答出,今日說來與大家同樂。”他頓一頓,說道,“此同為拆字令——品字三個口,寧添一斗,莫添一口;口,口,口,勸君更盡一杯酒。”
酒盞停在萬福處,萬福、韓震皆不能答,二人各罰一杯。
豐寶嵐答:“淼字三個水,青出于藍,冰生于水;水,水,水,會須一飲三百杯。”
“好!”沈寧笑道,“寶爺深藏不露!”
旋即她期待的目光看向東聿衡,東聿衡吃一口菜,答:“掱字三個手,大處著眼,小處著手;手,手,手,醉翁之意不在酒。”
“陛下果真了得!”沈寧笑靨如花地伸了大拇指。
東聿衡搖頭而笑。
簡奚衍開令,“末將有一花鳥同春令——掖垣留宿鳥,溫樹落余花。”
羽觴停在東聿衡處,他看向沈寧輕笑答道:“化作鴛鴦鳥,結成連理花。”
沈寧與他相視而笑。
此令常有,眾人皆答,黃陵道:“能畫鷙鳥樣,善描百花開。”
豐寶嵐則答:“鳥憐名字好,花爭蕊頭香。”
又行幾令,東聿衡怕沈寧無趣,讓眾人行打魚令。
此令讓沈寧作漁翁,其余人等手執一至四顆不等的花生米,一為鯉魚,二為鯖魚,三為鰣魚,四為鱖魚。沈寧先飲一杯,繼而網魚。假使她說了‘網鯉魚’,手執一顆花生者便為落網之魚,倘若網鯉魚而無一人得,沈寧便要罰酒一杯。魚兒打盡則此令畢。
沈寧曾跟著豐寶嵐鬼混時知道這打魚令的玩法,她點了點頭,笑著加了規矩:“第一個被我網中的魚兒要罰酒三杯!”
眾人笑應,而后握畢,沈寧喝下一杯,揚聲道:“網鱖魚!”
一語即出,東聿衡輕笑張手,說一聲“落網”。
誰知話音未落,底下傳來不約而同之聲,“落網。”
沈寧驚喜地掃視一眼,竟是下座五人都張開了手,她笑得燦爛之極,“一網打盡!”
“這可是趕巧了!”眾人皆道。
沈寧笑得嘴也合不攏,“承讓,承讓,快快,幫各位大人各自滿上三杯!”
“瞧你樂得這樣兒。”東聿衡失笑。
“我高興嘛,”沈寧笑得眼兒都瞇了,樂陶陶地靠向東聿衡道,“我厲不厲害?”
皇帝攬了攬她,鄭重其事地點點頭,“朕還從未見過一網打盡者,愛妃果真厲害
!”
沈寧笑著小小地蹭了蹭他,“皇帝陛下這么說,也不能免了罰酒三杯!”
“小人得志。”皇帝點點她的俏鼻,卻是寵愛地搖了搖頭。
大家罰了兩杯,最后一杯合席舉杯,共賀漁翁一杯。
眾人落席,再行文字令,沈寧望著下座豪杰伴著琴聲悠然,行令喝酒,深深吸了口氣,她眺目望向一彎明月,聽著流水蟲鳴,突地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空虛如老友再次光臨,沈寧望向身邊意氣風發的男人,靈魂如今已有落腳之處。
她一定不能再失去。
月明星稀,賓客盡興,微醺的皇帝拉著貴妃上了鑾車,一行人身后送駕。
馬車徐徐前行,東聿衡凝視依在懷中有些醉意的貴妃別樣風情,不由伸手將她抱在腿上坐下,帶著酒氣的涼唇細吮她豐滿的紅唇,一點點輕嘗她帶著酒香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