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蓮跑過去,大聲說:“你們幹嘛?。縿e打了!”
此刻,易柯端正好騎在了易銘的身上。他左腿跪在易銘的右胳膊上,把易銘的右胳膊制??;左手死死按著易銘的右肩,防止他翻身;右胳膊掄在空中,右手握拳想擊打易銘的臉,卻被易銘用左手抓住手腕。兩人正在僵持著。
聽見英蓮的大叫,易柯端轉(zhuǎn)過臉來看。就這麼會鬆懈的功夫,易銘抓住了機會左手使勁一拽;右胳膊掙脫了易柯端膝蓋的壓制,右手按住易柯端的腰一送。這麼“一拽”“一鬆”,易銘把易柯端掀翻在地,自己轉(zhuǎn)騎到了易柯端的身上。
易柯端猝不及防,後腦勺重重磕在石板上,讓他有些犯暈。易銘左手拽著易柯端的衣領(lǐng),右拳如雨點般落在易柯端的臉上。
易柯端回過神來,雙手死死抓著易銘的腰上部,想把他從自己身上掀落,卻迴天無望。他的左邊臉蛋在易銘的拳擊下迅速腫了起來。
看易柯端因爲(wèi)自己的打擾分心吃了虧,英蓮羞愧難當(dāng)。她大聲說:“住手!”
易銘哪裡顧得上理她。他佔了上風(fēng),打得正興奮無比。
眼下,看來只有以暴,才能制暴。
英蓮狠了狠心,微微屈膝蹲下身子,右手握拳,瞅準(zhǔn)機會一拳掄了過去。右拳狠狠打在了易銘的右下巴上。這效果,猶如兩位武林高手比武正酣,卻被一個小嘍囉來了個偷襲攪了局。
易銘的下巴吃疼,愣了兩秒——被女的打了?
他惱羞成怒,放開易柯端站了起來。他的腳,從易柯端的身上移開,邁步朝英蓮走來,一拳就掄了過去,打在了英蓮的左臉上。
英蓮感覺自己的左臉的臉骨裂了般。劇痛激起了人的好鬥之氣。英蓮感覺自己的眼冒著煞氣,她也一拳掄了上去,狠狠打在了易銘的左臉上。
易銘沒有想到,英蓮當(dāng)著他的面還打人。剛纔被偷襲就算了,這次居然光明正大,在自己眼神的注視下,還打了自己的臉。自己還眼睜睜看著一拳落在自己的臉上。這傳出去,自己這“江湖大哥”的地位還能保住不?不但地位不保,都沒臉出門了。
他摸著被打疼了的左臉,往前幾步走,朝英蓮逼近,眼中起了殺機。
英蓮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兩步,想著該怎麼辦。硬碰硬,自己鐵定吃虧。一會被打成了豬頭,讓母親都認不出來可怎麼辦?回家沒法子交代啊。
易銘又出拳了。
英蓮脖子一縮,身子一側(cè),躲過一拳。
易銘一拳落空,下一拳又到了。這次,英蓮無可退、來不及躲,右臉遭了殃。
一個字,疼;兩個字,巨疼。
英蓮的眼淚都被疼得自顧自流了出來。她被打得有些犯懵。
易銘一把抓住英蓮的雙肩,想把她掀翻,再用腳踹幾下解憤。
易柯端終於翻身爬了起來。他見英蓮連中了兩拳,急紅了眼。他從後面撲上來,左腿膝蓋頂在易銘的左膝彎處,左手掰著易銘的左肩,右手臂彎勒住易銘的脖子,想把易銘帶著往後倒。
易銘再次被偷襲,怒了。他狠命把英蓮一推,一個反身就想撲倒易柯端繼續(xù)搏鬥。
“啊——”揚蕙和李悠悠一聲尖叫。鄭奇他們的眼中,也都露出驚恐。
大家都往涼亭跑來。
易銘和易柯端一愣,兩人順著大家的視線,看見英蓮的身子在空中做自由落體運動,最後臉朝下、肚子撞在了一棵斜長在坡上的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樹上,不動了。像一具死屍掛在樹上般,不動了。
涼亭建在半坡上,兩邊是懸崖。說是懸崖,其實也沒有多高,就二三十米的樣子。英蓮就落在離涼亭有十米樣子的樹桿上。可是,懸崖的底下,就是水泥大壩的另一邊,足足有八十米高的人爲(wèi)製造的落差。英蓮要是一個不小心掉下去,真的成肉泥了。
可是這刻,英蓮死了沒?
易昕她們還在大壩上玩得正歡。有人在看水庫,有人在看水電站。易臨正在試圖用學(xué)過的知識向雯雯講解,人類是如何用水的落差發(fā)電的。
揚蕙、李悠悠的尖叫,引起了底下人的注意。他們擡起頭看,看見有個人落下,掛在了樹上。
易莊讚歎道:“膽子真大,這樣都敢跳。要是沒有跳準(zhǔn),豈不是掉到最最底下,被摔成肉泥了?”
旁邊寂靜一片,沒有人附和。
他扭頭看,大家一臉驚慌失措的樣子,問:“你們怎麼了?”
小麗聲音顫抖,說:“是英蓮……”
這幾個人慌里慌張跑到崖底,擡頭看掛在半空的英蓮。
易昕還算理智,問:“英蓮,你還活著不?”
“英蓮,你還活著不?”上面也傳下來這麼一聲。
涼亭處探出幾顆腦袋。這話,是易柯端問的。
靜了兩秒,英蓮驚喜的聲音響起:“???我沒死?”
她被易銘使勁一甩,身子從涼亭的美人靠翻出,垂直往下墜,底下是百米處的水泥地面。她閉上了眼睛,想著剛纔想象中的自己被摔成肉泥真的要實現(xiàn)了,不忍心看。她嚇得腦子一片空白,連自己什麼時候被掛在了樹上都不知道。
聽見英蓮還活著,揚蕙鬆了口氣。她罵易銘說:“你幹嘛呢?英蓮和你有什麼仇?你居然想把她摔死?”
李悠悠說:“就是。易銘,要是英蓮出事了,你要賠命的?!?
易銘也嚇得臉上冒汗。他嘟囔說:“我怎麼知道她的身子那麼輕。一使勁,身子居然會飛出去!”
易柯端已經(jīng)跑出涼亭,踩著水泥臺階往下面跑。
揚蕙她們趕緊跟上。在不遠處鬧情緒的吳薇薇她們也留意到這邊出事了。他們也趕緊跟著往下跑。
一會,底下聚了一大堆人。
大家看著半空中的英蓮,大眼瞪小眼,不知該怎麼辦。懸崖面光溜溜,除了那棵樹,沒有別的樹。沒處落腳,沒法子解救。
易臨和黃震兩人擡著一個長長的竹桿梯子過來了,後面跟著一個水電站的工作人員。
那人擡眼一看,好傢伙,居然真的有人被掛在半空中的樹上了。他忍不住責(zé)備道:“你們這羣小孩子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