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蓮一回家,就給揚蕙家打了電話。果然,揚蕙已經在家裡等著了。兩人約好,第二天見。
第二天一大早,揚蕙就出現了。英蓮實在懶得起牀,就讓揚蕙坐在牀邊聊天。
揚蕙第一句話,就把英蓮驚得睡意全消。她說:“英蓮,我打算回四坤中學唸書!”
英蓮用被子裹著身子坐起,說:“出什麼事了?”
揚蕙抽泣起來。她掏出手帕,泣不成聲。
英蓮說:“你先出去;我起牀,我們好好聊聊。”
英蓮起牀下樓,看見揚蕙站在水龍頭前,用冰冷的水,沖洗著自己的臉。
英蓮感到一陣刺骨的冷,她一把拉開揚蕙,說:“你幹嘛?瘋了?”
揚蕙說:“沒事,讓我再用冷水刺激刺激。我需要冷靜冷靜。”
待英蓮洗漱完,吃完早飯,揚蕙也已經擦乾淨臉,心情平復了。幸好欣晴他們出門了,丘安還在睡覺,不然,不得嚇著大家。
英蓮說:“說吧,怎麼了?”
揚蕙聲音又開始哽咽,說:“鄭奇不理我了!”
英蓮一愣,說:“他怎麼不理你了?”
揚蕙說:“最近幾個月,我給他寫信,他都不回。我給李悠悠寫信,她告訴我,鄭奇好像打算和我分手。”
英蓮撓了撓頭,說:“你們什麼時候牽手了?”
揚蕙一愣,說:“我們沒有牽過手啊……”
英蓮說:“沒有牽手,哪來‘分手’一說?”
揚蕙說:“你不懂。雖然我們沒有正式表明在一起,可是在他的心中,和我的心中,都把對方放在了那個男女朋友的位子上。我本來還想,等上了大學,就能順理成章在一起了,可是現在……”她又開始抽泣起來。
英蓮說:“鄭奇究竟有什麼好啊,讓你對他念念不忘?”
揚蕙說:“他哪裡都好……”
英蓮沉默了會,說:“你想怎麼做?”
揚蕙說:“我想明年轉到四坤中學去,看著他。”
英蓮哭笑不得,說:“他又不是你的孩子,你怎麼看著他?”
揚蕙說:“我不管!反正,我要他在我眼皮底下。我不能讓他莫名其妙從我生命中離開。”
英蓮想了想,說:“在盤安市,你有很大可能去中美院唸書。要是回了四坤中學,它沒有響應的師資力量,只怕你要另謀出路了。”
揚蕙說:“沒事,我可以好好學習,考一般的大學。”
英蓮說:“你的興趣,不是僅在於畫畫嗎?”
揚蕙說:“爲了他,我可以爭取。”
英蓮怒了,說:“你自己都已經決定了,和我說個屁!”
揚蕙說:“我還沒跟我爸媽說呢。我想先得到你的支持!”
英蓮說:“我不支持!我巴不得你和鄭奇永遠都沒有開始!反正我不喜歡他、易銘、李悠悠、陳家齊他們那羣人!”
揚蕙說:“鄭奇和易銘不一樣,他——他——他真的很好。你要是瞭解他,你也會喜歡上他的。”
英蓮嘆了口氣,說:“我看你真是鬼迷心竅了。不撞南牆不回頭,說的就是你。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飛蛾!”
揚蕙問:“爲什麼?”
英蓮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腦門,說:“飛蛾撲火啊。我看你是日子過得太舒坦,活得不耐煩了。”
揚蕙沉默了會,說:“我知道,能去盤安市貴族學校唸書,是我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在那上學,我很開心。可是,我不想失去鄭奇。如果不是他和我共度一生,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他看我的時候,我有一種感覺,我是他這輩子最摯愛的那個女子;我想一輩子融化在他這樣的目光中。”
英蓮說:“你不能因爲他喜歡你,就喜歡上他吧?而且,人是會變的。也許上初中的時候,他真的很喜歡你。可是,誰能保證他不會變心呢?”
揚蕙說:“他說,在他的眼中,我是最好看、最可愛的;他一輩子都看不膩。”
英蓮忍不住笑了,說:“這種傻話你也信?你現在正是花季少女,當然好看了。等你以後滿臉都是褶子了,他要是還含情脈脈對著你,說你是最好看的女子,纔有可信度。”
揚蕙說:“你要相信我。我能感覺到他的真心。他是真心實意對我的。”
英蓮煩了,說:“既然他這麼喜歡你,那他幹嘛不理你了?”
揚蕙說:“他一定是遇見什麼困難了。他一定是遇見什麼難言之隱了。”
英蓮說:“就算他真的有什麼苦處,你去四坤中學,就能幫他解決苦處嗎?”
揚蕙說:“至少,我可以和他一起承擔。如果不是有天大的難處,他一定不會離開我的。”
英蓮乾咳了一聲,說:“揚蕙,我跟你說。我現在和你交流很費勁,知道嗎?我看你,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了。這樣,未來的可能性很多,我們來分析分析,列一列,你看如何?”
揚蕙點頭,說:“我的設想,是鄭奇遇見難處了。我作爲他的——他的——他的好朋友,就有義務陪在他身邊,和他共度難關。每個人的一生,總會遇見幾個坎;過了這些坎,就柳暗花明了。我要和他一起,等到那一天。”
英蓮說:“你說作爲一個學生,他有什麼難關嗎?如果真的有,他的難關,應該僅限於成績沒有起色吧?”
揚蕙說:“反正,我感覺自己和他心意相通。雖然,我不知道具體是什麼原因,我能感覺到,他最近很煩悶很壓抑。以前,他一看見我,就會由心底笑起。我相信,只要我在他身邊,他一定會不再煩悶的。”
英蓮說:“你以爲自己是治病良藥啊?你覺得你有那麼大的能耐嗎?”
揚蕙怒視著英蓮,說:“你別冷嘲熱諷、人身攻擊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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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蓮冷笑了,說:“我看你真是沒藥可救了!反正,我就是看鄭奇、易銘那夥人不爽。如果你爲了鄭奇,執意要回到四坤中學,我就四個字送給你——我不同意!再加四個字——好自爲之!”
揚蕙眼珠子瞪得大大的,說:“你的意思是,你要和我一刀兩斷?老死不相往來?”
英蓮說:“不錯。反正有鄭奇沒我,有我沒鄭奇!你想讓我和鄭奇和平相處,是不可能的。最後的結局,肯定是他在你面前說我壞話,我在你面前說他的壞話,讓你兩面都不討好。與其這樣,還不如你一開始,就選擇一個。”
揚蕙猛得站起身,說:“曾英蓮,我真是瞎了眼了!你我這麼多年的朋友,你居然用這種法子,試圖阻止我和我心愛的在一起!你居然不希望我過得幸福!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妒忌有個男生那麼喜歡我,所以千方百計想阻攔!好,我自己拿主意!再見!”
說著,她跑了。
英蓮眼睜睜看著揚蕙跑了出去。她愣了幾秒,喃喃說:情關難闖;閨蜜交惡,十有七八和男子有關。好好的,怎麼談成這樣了?還沒設想未來的其他可能呢……
丘安揉著眼睛下來,說:“小姐姐,你們幹嘛呢?又吼又叫的。”
英蓮的眼眶一溼,說:“沒事。”
上樓看電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