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琦,佟瑞寢室的那個高個子女孩正好坐在英蓮旁邊。她問:“你們從哪裡找了聯誼宿舍?”
英蓮說:“是公路學院的。傅瑾前段時候認識了個男孩,正好他們寢室有三個人,和我們寢室的三個人是一個省來的。”
夏琦說:“有大美女在你們寢室就是不一樣,還是你們寢室活動多。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英蓮自然巴不得。她和她的老鄉又沒有什麼話說,可是不去又覺得不好。夏琦去,正好可以陪著聊天。
英蓮連連點頭,說:“好啊。可是,你不是要和你男友每天都打電話嗎?”
夏琦說:“他快高考了,所以我們倆約好了,這幾個月不打電話。”
夏琦有個男友,還是她大一的時候確定的關係。那個男孩是她的高中同學,高考成績不錯,可是估分沒有估對;他不甘心,就選擇了高復。在高復期間,他給夏琦打電話表白了,然後兩人異地戀了。幾乎每天都會打電話。
說到這,夏琦的臉上洋溢著幸福,說:“他說了,填志願的時候,填到我們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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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蓮說:“聽說你男友成績很好啊,我們學校,他來了不是很虧?”
李琪無奈道:“英蓮,你真無趣。你不覺得,高考考到自己心愛女孩所在的學校,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嗎?”
英蓮笑了笑。
吃完晚飯在寢室待到六點,英蓮、傅瑾、江曦、夏琦這四人熱熱鬧鬧往操場走去。
英蓮發現,夏琦知道學校的很多八卦。她好奇地問:“夏琦,你整天就和你男友打電話,怎麼知道這麼多?”
夏琦得意地說:“你忘了,我們寢室還住著誰?法一班的班長哦。”
英蓮恍然大悟。
法學三個班,只有法一班的班長,是個女孩。那個女孩叫白宣雅,剪著一頭短髮,身高有一米七五,身板看著有點小魁梧。她學習很認真,偶爾會和佟瑞一起上自習。
操場上,幾個男生已經到了,在那打球。
傅瑾、江曦、夏琦圍了上去,就英蓮一個人遠遠蹲在了旁邊看。幸好,英蓮習慣了發呆。她的視線掃了一圈,發現沒有帥哥。於是,她蹲著發呆。發了兩圈呆後,打球結束。
傅瑾要去逛超市,江曦要去吃雪糕,她們的老鄉陪著。剩下的人,各自散去。英蓮和夏琦聊著天往寢室走。
夏琦突然說:“你那個小老鄉還挺有趣的,約我明天繼續來打球呢。”
英蓮嚇一跳,說:“啊?”
夏琦說:“怎麼?你那個小老鄉沒約過你?”
英蓮說:“是啊。還是你魅力大。”
夏琦沉默了下,說:“你知道,他們爲什麼要約你出來嗎?”
英蓮傻傻問:“爲什麼?”
夏琦說:“因爲你們是聯誼宿舍嘛。如果他們出來玩,卻不約你,怕傷到你自尊啊。”
夏琦的這句話,真的把英蓮傷到了。英蓮從來沒有想過這麼多,以爲只是大家一起玩而已。
夏琦說:“你想啊,傅瑾和她老鄉關係多好?江曦和她老鄉關係多好?你呢?我看你那老鄉,和傅瑾、江曦的關係,遠比和你好。”
英蓮傻笑。
夏琦見英蓮面色尷尬,說:“哎,就是我瞎猜的,不一定是真的。都怪我,一時嘴快。”
她岔開話題,說:“你知道嗎?在我看來,我們班那麼多女生,就你一個還值得深交。”
英蓮心中的不快一掃而空。她帶點驕傲,說:“爲什麼?”
夏琦說:“因爲你單純啊。我覺得,你一點都不像南方人。”
英蓮問:“爲什麼?”
夏琦說:“南方人唯利是圖,計較太多。你給人的感覺,不是那麼計較。”
英蓮暗想:這樣啊……就說我傻唄。
夏琦說:“你知道我爲什麼不喜歡在我們寢室待嗎?”
英蓮說:“你和李琪的關係不是挺好的?剛開學那會,我還以爲你們是一個學校考來的,幾乎形影不離。”
夏琦說:“正因爲關係好,所以才覺得心寒。我長這麼大,這是第一次出遠門。我高中的時候,都是住在家裡的。我從小身子嬌弱,軍訓受的那些苦,我根本就吃不消。可是,我又不敢和教官去說。每天站軍姿站得要虛脫,踢正步把自己的腳底都磨出了好多水泡。再加上飲食也不習慣。我心裡難受,有一天實在忍不住,就哭了。你知道,我們寢室的人是什麼反應嗎?”
英蓮說:“什麼反應?罵你了?”
夏琦說:“也不算罵,可是口氣也差不多。我那麼難受,她們居然煩我打擾她們睡覺了。我留意到白宣雅在嘆氣,李琪在翻身。然後,我聽見佟瑞說:沒哭了,睡吧。你知道她那個語氣嗎?就是那種很不耐煩那種。她們三個,一個都沒有好聲好氣安慰我。我當時可難受了,覺得人心怎麼可以這麼冷漠……”
英蓮瞬間聯想到了高中的那個晚上,那個叫“肚子疼”的女孩。她怯怯說:“也許,是因爲她們不知該如何安慰你。畢竟,大家都是離家在外,自己的心裡都很難受。”
夏琦說:“得了吧。我們寢室那三個女孩,我比你更瞭解她們。她們比一般的女孩子要成熟得多。就連李琪,雖然是獨生女,可是她爸媽常常出差,她經常一個人在家裡呆著,可獨立了。她們不是不知道怎麼安慰我。她們壓根就不關心我,沒想著安慰我。其實,只要她們好聲好氣和我說上那麼一兩句話,我也不會那麼難過。我當時可絕望了,覺得大學的同學,怎麼會這麼心硬。”
英蓮不知該怎麼回答。
夏琦說:“你知道我是怎麼度過軍訓的嗎?”
英蓮搖頭。
夏琦說:“我給我家裡打電話,也一直哭一直哭。我爸媽都想過來幫我辦休學手續了。我男友,當時他還不是我男友,給我打電話。我一聽見他的聲音,我就哭了。是他安慰我,寬慰我,讓我度過那二十多天的。不然,我怕我可能和俞涵一樣,休學回家了。”
英蓮說:“剛開學,大家都不適應嘛。能收穫一段戀情,也不錯啊。”
夏琦笑著說:“嗯。我也是那會才發現,我男友這人好體貼好溫柔。他說的話,句句都能說到我心坎上去。他說,大學,是和社會最接近的;很多事情的運行規則,和社會差不多。人嘛,都是自私自利的。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嘛。所以,自己要保護好自己,向著對自己最有利的方向前進。”
英蓮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