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是陌生的號碼,本能地變得十分小心謹慎。
“喂?你好……”我十分客氣地說道。只不過還沒有說完,就聽到電話那頭就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很好聽,渾厚但不失圓潤。
“別你好了,現在在哪,我去找你!”
是徐離辰。
只不過他找我干嘛?難道是單挑籃球?
那我肯定是比不過他,打架還勉強可以。
十分鐘之后,徐離辰就很高效地出現在了我的面前,頭發不知道什么時候變成了光頭,看起來荒蕪地很,白衣勝雪,此時看起來卻一點都不像是白馬王子,跟唐僧倒是淵源頗深。
他笑得很詭異,本來湖邊的風都不小,此時感覺更大了。難道這個唐僧是妖精變的,能呼風喚雨?
我警惕地問:“干嘛?”
“跟我來!”徐離辰把我拉起來,示意我跟著他走。
這倒是稀奇了,雖然認識,不過和他之間并不怎么熟絡。出于對籃球高手的尊重和他與許瑤間接的關系,我給了他這個把我帶走的面子。
只不過當他帶我走到校外的一輛車上的時候,我就徹底納悶兒了,這到底是要去哪?
車是奧迪Q7,里面有一個長相猥瑣的司機大叔,因為我實在是不敢聯想有能力開這輛車的人長這么一張不像是人的臉,我沒有跟著徐離辰進去,內心伸出還是比較擔心,進去之后出不來的危險。
不過想想看,我和徐離辰似乎也沒什么恩怨,也就在籃球場上贏了他一場決賽,他應該沒有必要因此而對我痛下殺手,況且,這里現在除了這輛Q7之外,沒有任何一起的車輛,這說明,此次對方只是過來接我一個人的。
這屬于一種邀請。
到底是誰邀請我啊……
徐離辰此時為了打消我心中不好的念頭,拍拍胸脯向我保證:“絕對沒有危險,我用我的人格擔保!”
我隨意地撇了他一眼:“你人格值多少錢?”
“比這輛車貴。”徐離辰答地不假思索。
于是我一把拉開車門鉆了進去。車是坐過,這么好的車可是第一次坐了,不坐白不坐,而且后面就我一個人,寬敞舒適地很。
徐離辰坐到了副駕駛上,對著開車的猥瑣大叔說了一句:“回南都華府。”
好車到底是好車,在后面坐著,完全沒有坐一般車的那種糾結的顛簸,似乎在水上輕輕地漂一般,柔柔軟軟。享受的時間總是很短,很快車子就停了下來。
對于徐離辰的身世我從來都不懷疑,家里背景肯定不一般,光是Q7車上的那個猥瑣大叔恭恭敬敬的樣子就能看得出來。
下了車,已經到了南都華府了,果然是富人小區,和別的就是不一樣。
我仔細地打量著這個小區的景致,別墅環繞,其間一潭碧水,滿園的梨花如云似雪。湖中中央有一小小的紅樓,臨波照影,風光旖旎。小樓前面有一片空地,用松枝搭了一座花棚,花棚中錯落有致地擺放著幾張桌子,現在已經多多少少坐著閑庭信步事業有成的老人或者嫁入豪門的貴婦。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極力平復內心的一絲惶恐。
雖然徑直秀麗迷人,可是單是站在這里都有一種難以名狀的無形的壓力。
這里的貴婦手里一般都牽著相應的名犬,談論的永遠都不會是市場上菜價漲了多少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高貴的是一旁安靜地遛狗,而聒噪并且世俗的則是在大聲地談論自己的老公又在哪里哪里為自己帶來了某某牌子的香水或者圍巾包包。
表面平和之下,內藏暗涌,勾心斗角。
徐離辰比我自如地多,司機并沒有下車,而是就在車上呆著。
我跟在徐離辰后面,不知道他把我帶到這么奢華的地方到底所謂何事。
剛剛讓我吃驚不小的是,就是這么個警衛森嚴的小區,當那輛Q7駛進的時候居然沒有任何的阻攔。
徐離辰將我帶進一座富麗堂皇的別墅。
“你家?”我問道。
徐離辰點點頭:“算是吧!”
我若有所思。
進門之后是客廳,可是中間卻有一座小小的假山,假山被流水包圍著,里面游淌著各式各樣的魚,看樣子都是名貴的稀有品種,而抬頭往上,天花板上是穹頂壁畫,中央處掛著一個吊燈,看起來奢華典雅,跟鑲了金似的。不過我以前見到過這一類的,像這種規模的吊燈,沒個兩三百萬根本拿不下來。
墻上的藝術品也到處都是,不少柜臺上放著是瓷器。
真有錢啊……
這就叫貧富差距。
“其實那些有些年代的藝術真品是很難買到的,因此藝術品雖然多,卻大多都是贗品。不過你也別小看這些贗品,就算不是真的,那也是價格不菲,水準和真品比起來也遜色不了多少,最主要能是達到所需要的效果,裝飾了整個房子的風格。”
徐離辰見我滿眼放光,徐徐說道。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貪婪地享受著從這個大廳里傳來的沁人心脾的馨香。
這時從樓上緩緩下來幾個侍女一樣的人,當見到徐離辰的時候輕輕地鞠了一下躬,然后就抱著手里的東西忙自己的事情了。
跟著徐離辰走到了一個半月型的拱門前,撥開珠簾,卻見房子里還真是別有洞天。令人吃驚的是,這個別墅內部居然還有一個小小的庭院!
庭院中有一石桌,此時穩穩端坐著一個人,身姿綽約,中性的相貌,秒殺少女的眼神,喝著杯里的不知道什么東西,然后慢悠悠地品著,他的旁邊站著一個彪形大漢,怒目圓瞪,頗有一番橫刀立馬的滋味。
我震了一下,然后呆在了徐離辰的旁邊。
聶健騰!
怎么回事,他不是在日本嗎?
怎么現在在這個地方,在徐離辰家?
他為什么不在自己的家,他家在哪?
一瞬間我腦海里竟然生出一個又一個的疑問,導致我有些不知所措。聶健騰旁邊的豹子似乎永遠都是那么一個表情,可是和聶健騰認識久了的人都知道,這是一個寡言少語卻有著“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氣勢的男人。
溫炎璧旁邊同樣有一個厲害人物劉航,可是劉航自己都說了,在豹子面前,他只是一個卒子。
好一會兒我才反應過來,貌似聶健騰也不介意這么等著。徐離辰此時已經坐了下來。
我走向前去,問道:“你怎么在這里,你不是應該和許瑤一起去日本了嗎?”
聶健騰笑了笑,顯得有些陰沉。徐離辰這時接話道:“這說來有些話長了。”
我這時把手豎直起來放在臉旁:“好,那你的事情,我也不管,我想知道的是,許瑤現在在哪,她在X市嗎……或者,她在中國嗎?”
“先坐。”聶健騰把被子放在唇邊抿了一口,淡淡道。
我在石桌子旁坐了下來,雙手放在桌面上。這張桌子很精致,和那些公園上的公用的東西完全不是一個等級,光是上面的花紋與雕刻圖案就給人一種歷史的厚重感和珍貴感。
徐離辰這時打了一個響指,示意傭人上茶。
見我坐定,聶健騰這才徐徐說道:“許瑤現在還在日本。”
“日本?”我失望道,“為什么你都回來了而許瑤卻在日本,她在日本做什么?”
聶健騰換了一個姿勢道:“至于我為什么會在X市,這說起來有些復雜,不過可以告訴你的是,許瑤在日本學習,是做為我們學校和日本東京大學的交換生去的……唔,確切地說是X大。”
我深吸了一口氣,強自壓住自己內心的情緒:“為什么這些我都不知道?”
“這是不是我能決定的,我也沒辦法,至于聯系方式,你不用問我,這些連我都不清楚。”
“交換生不都是放假的時候才交換的嗎,這樣才能保證一個學期的完整,為什么她國慶的時候才去?”我問道,然后把傭人剛剛倒的一杯茶一飲而盡。
……
真他媽苦!
“其實這事情早都定了,剛開學那會兒就已經讓她去了,她因為剛和你在一起的緣故反抗地很厲害,可是國慶的時候,我們外婆在日本生病了,因此趕了過去,也就是到了日本幾天后,和東京大學高層交涉之后,這件事情就決定了。”
“為什么要她去日本?”我問道,我現在已經把“她要”變為了“要她”了,因為我知道,這件事情并不是許瑤能夠做主的。
只不過,我卻有種陪欺騙的感覺……從頭到尾,我都被蒙在鼓里?
“不知道。”聶健騰搖了搖頭。
“要多久?”
“一學期。”
我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后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包15塊錢一包的黃鶴樓,也不顧聶健騰和徐離辰的反對,兀自抽了起來。
腦子里就只有一個聲音……為什么!?
從頭到尾,這些都是我不知道的,我以為她去日本只是旅游,她從來沒有告訴我是她外婆在日本生病才去的……
我靠著石凳的后背上,猛烈的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