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下意識地就想問他打算怎么做,話到嘴邊琢磨著這和他的宏圖大業相關,他多半又是緘?其口,她問了也只是白問,便咽了話。
主要還是在于她的認同,她認同林妙芙確認該跌個大跟頭補一補腦子。而既然傅令元說了是“代價”和“教訓”,就一定會是把握住足夠的分寸。那么她更加沒什么好再追問的,她只需要等著看結果就好。
這算是對他的一種信任?
阮舒微垂了一下眼簾。
沒等來她的回應,傅令元手上稍用力,又托起她的下巴:“不滿意?”
“沒有。”阮舒清清淡淡的,“最多十天,你的這一步棋要是還沒走好,我就自己動手。”
“嗯。我會盡快。”傅令元的手指輕輕捏她下巴上的肉。
阮舒蹙眉:“不用盡快。按照你自己原有的步調。不要有一丁點兒對我的顧慮因素在里面。‘十天’難道不是你根本自己目前的狀況估出的保守時間?如果只是因為我要你給個具體天數就改變計劃或者倉促地加快速度。”
傅令元湛?的眸子盯她好久,旋即薄唇一挑:“你把你的份量想得太重了。我就算改變計劃,那也不會是因為你,頂多是有一點點地為了不讓你搞破壞。再者,就算我加快速度,那也不會是倉促的。”
長久以來,總是他花言巧語甜言蜜語地把事情扯到他有多喜歡她所以才那么做了,今天是第一次他主動撇清打了她的臉。他這樣其實正符合她的心意,正是她希望的不讓她成為致使他做事束手束腳的累贅,可果真親耳聽到,阮舒覺得自己特別難堪,覺得……很生氣……
她在氣什么……?氣他真的不在意她了……?
可這有什么好氣的?這不是應該的嗎?這不是應該的嗎……
就像在珠寶店里遇到他給其他女人買項鏈,她憑什么要生氣?
本來就該各過各的,她作個什么勁兒?
“好,有你這幾句話,我就安心了。”阮舒在唇邊旋開一抹笑容給他。
傅令元的眸色深兩分,不動聲色地泛著冷。
阮舒拂開下巴上的他的手:“預祝你順順利利的,我也能托你的福省點兒勁兒。不然。時間一到,我就自己動手了,拖也得把林妙芙拖回林宅去關起來。”
言畢,她便試圖從摩托車上下去。奈何他的手臂還在她的月要上箍得牢,她這一動彈沒能和他拉開距離,反倒噌得他本已平息不少的火源又復蘇。跟塊石頭似的,還是剛從旺火里燒出來的那種石頭,且硌的位置準得令她無語。
便聽傅令元忽地道:“其實我挺期待你和我對著干。”
阮舒抬回眸看他,抿抿唇,沒接茬兒。
至此為止明明都是一本正經沉肅范兒。不想下一句他先垂眸別具意味地睨一眼兩人的姿勢,再看回她別具意味地說:“現在就可以。”
阮舒:“……”
斂了斂瞳仁,她面露譏嘲:“為了你的身體健康著想,趕緊下山,找你的脂粉紅顏給你滅火去。”
傅令元不予置評,湊過來,下巴抵在她的肩窩,略微有些遲疑地問:“你……是不是不會再像以前那樣覺得難受?”
嗓音低低沉沉的,卻是重新恢復沉肅。同時他的其中一只手掌包裹住她的左手,帶著糙繭的指腹有意無意地摩著她的無名指。無名指上原本戴著婚戒的位置。
他的措辭還算比較含蓄,但阮舒聽得明白,他想確認的是她的厭性癥是否復發。
那件事之后,他對她特別地小心謹慎,兩位舉動比較親蜜的時候也就兩次,前一回是在那棟普通居民樓的套房內,臨離婚前的最后道別。然后就是今晚,給他抱了給他親了給他摸了,全部都是她沒有反抗主動給的,她一表示出不愿意繼續了,他幾乎立刻就收手。一點兒不強迫,除了那句“對著干”,也沒有其他的暗示性和誘、導性話語,與他過去的強勢作風很是不同。
大概也是這兩次他察覺到了她的身體并未出現不適的癥狀,所以才有此一問。
他的鬢發是短的,恰好靠在她的耳朵邊,刺刺的。阮舒不易察覺地貼近絲毫,令刺感感受得更清晰,淡聲道:“還好。”
這個答案,體現出了兩層意思:一方面。她沒有否認自己的厭性癥的復發,表示出確實難受;另外一方面,她又表示出,并沒有他所以為的那么難受,并沒有以前嚴重。
她想通過這兩個字傳遞的這兩層意思,傅令元明顯收到了,所以緘?了好一會兒,才重新出聲:“嗯……”
又是這個單音節的字。
那晚情至深、處她向他提出離婚,他同樣是用這個字回答的。
簡單,但包含無限的意味。
阮舒的視線越過他的肩膀,望著夜空,語音漠漠的,涼涼的:“你不用再愧疚了。我不需要了。你也已經用同意離婚補償我了。夠了。”
那會兒她動不動就用話刺他,是希望借由他對她的愧疚,順利離婚。如今她的目的達到,她并不希望這份愧疚成為他的心理負擔。
傅令元有很長一陣子沒有吭聲。
這樣相擁的靜謐,對于他們倆如今的關系而已,是非常不應該的。阮舒的思緒晃了一下,記起一個問題,輕輕瞇起眼睛,笑了笑:“老實說,你上我的時候,心里沒覺得膈應么?是因為玩過的小、、姐太多了,所以包容度比一般男人大?”
傅令元的下巴應聲離開她的肩膀,重新坐直了身體,眼眸如深潭般幽?。
相視著安靜數秒,阮舒聳聳肩:“下山吧。你家里肯定還有人在等你。”
傅令元還是沒有說話,但原本摟在她月要上的手松開了。
阮舒松一口氣,打算從車上先下去,結果腳尚未跨起來,傅令元拿過安全頭盔戴到她的頭上,順勢也將她壓回坐下。
“你干什么?”阮舒不明所以。
傅令元迅速給她系好帽扣,冷冷吐字:“下山。”
說這話的同時,他將她頭盔上的透明面罩重重地蓋下來。
嗯?既然贊同下山,為什么還不讓她下車換回到后面去?阮舒隔著面罩,目露狐疑地看著他面若寒霜地給他自己戴頭盔。抬手臂的時候,他臂上的肌肉在他的機車服的包裹下鼓鼓的。
從c’blue到這里,她倒是還沒好好打量他今晚的帥氣造型。
這是她第二次見著他穿機車服。
第一次見,就是十多年前,她第一回坐他的摩托車那晚。那晚是因為他原本就是去賽車的。所以穿著。
可今晚呢?難道他來c’blue之前,正在賽車場?或者他只是為了掩人耳目,才如此一身故意裝叉耍酷?
正忖著,傅令元也已戴好他的頭盔,抓著她的手,圈在他的月要上,緊接著便踢開車下的支架。
阮舒一愣,總算隱隱約約地明白過來——他該不會就想以這樣的坐姿位置開車下山?
下一瞬,摩托車的引擎聲,完全驗證了她的猜測。
呆怔間。傅令元通過頭盔的透明面罩看她幾秒,然后手掌覆到她的后腦勺,將她的頭偏著按到他的肩上。
“抱緊。”
又是同樣的一句提醒。
阮舒已形成條件反射,如言照做。
傅令元啟動摩托車。
阮舒的目光越過他的肩膀,看到整座海城的夜色漸漸地越來越遠。
約莫因為是這樣的開車方式,為了安全起見,傅令元并沒有像來的時候那樣飆,而是均勻的緩速。而且下了山之后,他選的路是人少車少的安靜街道,道路兩邊全是茂盛的樹,樹蔭幾乎遮了頂,留了一條縫可見夜空。
這令她回憶起她第二次坐他的摩托車,他中途帶她脫離陸少驄他們的大部隊,也是拐去了如此般靜謐的車道,行車的速度慢得如同他們穿行于夜晚的林蔭道間悠然地散步。
事實上,后來也確實經過了那同樣的一條街。他們曾停下來,他買煙抽、給她買關東煮吃的那家便利店還在,外面的座位比去年冬天那會兒多了。視線一轉,便利店的斜對面就是那家他對她驗、貨失敗的酒店。
兩人如此一路沉?。
阮舒任由他隨便怎么開路線怎么開速度,沒有提過半句意見。
離開市區逐漸朝馬以的心理咨詢室去的路上,更加人煙稀少,頭盔便摘掉了。
摘掉之后輕松多了。夏夜的風拂面,有點熱,但又沒有特別熱。阮舒抱著他的腰,靠著他的胸膛,趴在他的肩上,昏昏欲睡的勁兒都上來了。
眼皮重得她幾次以為自己會睡著,然后并沒有。摩托車停下來的第一時間她便察覺,并且瞬間清醒。
阮舒坐直身體挺直腰板,一掀眼皮一凝睛,一下子跌進傅令元??的眸子里。
“謝謝。”說著,她把手臂從他的月要上松開。
傅令元依舊沉?,但也沒做出任何阻攔她下車的動作。
于是阮舒從他的月退上跨下來了,站回到地面。
“再見。”她道。
傅令元重新拿過他自己的頭盔在戴,并沒有回應她。
阮舒兀自朝大門口走,不多時聽到身后傳出摩托車開離的動靜。她轉身扭頭,傅令元的身影已消失在濃重的夜色之中什么都看不見。
頓了兩秒,阮舒繼續自己的步子,進了門。
樓梯的聲控燈亮起,她在樓間拐彎上二樓。一抬頭毫無防備地看到馬以站在他的門口,穿著睡袍身形筆直。
阮舒嚇了一跳:“你怎么還沒睡?悄無聲息地杵在那兒,跟幽靈似的。人嚇人,嚇死人。”
馬以抬起手腕示意上面的時間:“現在是凌晨兩點,你乘坐回來的交通工具聲音太大,嚴重擾民。”
他這會兒沒有戴眼鏡。少了鏡框的遮擋,令他的冰山臉越發一覽無余。
阮舒:“……”
他指的是傅令元離開的時候摩托車的引擎……
確實挺響的。
她認定是傅令元故意整的。因為之前他從c’blue接她走一直到陽明山山頂,飆車都沒那么大的動靜。送她回來的路上那速度更別提能有什么大動靜了。
唯獨剛剛要走之前,傅令元將摩托車啟動得特別吵人耳朵,像在借機發泄情緒。
阮舒微抿唇:“抱歉。”
馬以的目光在她的臉上兜轉一圈,又道:“還是,我是一開始就站在這里的,燈也是開著的,不是我像幽靈嚇你,而是你自己心不在焉像幽靈所以才沒注意到我,自己嚇到了你自己。”
阮舒:“……”
見她無力反駁,馬以翻了個白眼,沒再說什么,轉身回屋。
在他關門前,阮舒猛地記起一件事。連忙喚住他:“等等,有件事一直忘記和你商量。”
馬以扭過頭來用眼神詢問她。
“我想裝防盜窗。”順嘴阮舒還補充,“一樓和二樓如果你有需要的話可以一并裝了。”
馬以皺眉:“理由。”
“防盜窗的作用不就是防賊防盜?”
“你被賊光顧了?”
阮舒略略頓一下,回答:“沒有。重點在‘防’。”
“所以就是你有預感自己會被賊光顧?”
“……”阮舒有點不高興地蹙眉,解釋道,“我叔叔來的時候說我的窗戶沒防盜窗不安全,建議我裝。你是房東你做主,如果你覺得裝了防盜窗影響你的房子的美觀,那我就不裝。”
馬以不明意味地看她一眼,道:“影響房子美觀是你找的理由,我沒這么說過。”
阮舒:“……”當真有點惱了,“你直接一句話行不行?”
“既然你覺得不安全,那就裝。我的一樓和二樓都不需要。”馬以如是道,說罷便關門。
阮舒獨自安靜地站了幾秒,也回了自己的三樓。
進門后仰面倒到床上,目光無意識地落在墻角的那只熊。
盯了片刻,捂住自己的臉,然后起身,視線掠過地毯上安安靜靜呆在紙盒子里凝著她的科科,走去浴室——身、上全是他的味道……
……
傅令元的摩托車開進了某個車場。還完車后再出來,徑直走向馬路對面的?色寶馬。
栗青從副駕駛座上下來,趕在他抵達前為他打開后座的車門:“老大,你回來了。”
“嗯。”傅令元略略點頭,迅捷地鉆、進車廂,開始把身、上的機車服換回自己的原來的衣服。
栗青為他關上車門后,也快速地回副駕駛座。
駕駛座上的趙十三好奇地回頭問了一句:“老大,你不是說很快回來?怎么這都兩點過了?”
未及傅令元有所回應,栗青率先一掌拍過趙十三的腦門,恨鐵不成鋼地沖他使眼色。
趙十三沒明白栗青這眼色的意思,只覺無緣無故挨著一掌十分冤枉,捋起袖子直瞪眼:“你干嘛?我問錯什么了么?明天咱們可是約了龍虎邦的大哥討說法,而且兄弟們還等著出發前老大交待幾句鼓舞士氣。我就是擔心老大忙到太晚明天沒精神。我哪兒錯了你直接告訴我不成么?非得動手,你是要干架是么!”
栗青睇了眼后座里還在換衣服的傅令元,快速地用手臂繞過趙十三的肩膀夾住他的脖子,將他壓低身體到他跟前,他覆到他耳朵旁低語:“你個二楞子!老大是去找阮姐啊!兩個人難得才見一次面,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回來?一整晚都不回來都沒問題!而且你沒瞧見老大的臉色不好看?還問什么問啊,一點兒眼力勁兒都沒有!白跟在老大身邊這么久!”
趙十三愣了愣,當即一個手肘丁頁過去。撞上他的小腹:“這事兒歸你管,你他媽又沒告訴我老大去見的是阮姐,我如果預先知道,我能這么傻還問我?不都是你的錯!”
車后座在這時傳來傅令元冷冰冰的嗓音:“開車。”
趙十三和栗青忙不迭相互放開對方,坐直身體在各自的座位里,齊聲應:“是,老大。”
傅令元冷沉的眸光已挪至車窗外,神色晦暗不明。
……
和曹旺德約的是下午,時間充裕,阮舒也不著急。隔天上午依舊睡到自然醒,雖然起得晚了些,還是堅持去跑了會兒步。
跑完步回來,沖了個涼,打開浴室的門,險些踩到縮在門口的科科。
虧她警惕心理強些,否則她這在屋里可是打赤腳的,一不小心就得滿腳底全被扎出洞。
阮舒不高心地蹙起眉頭——果然不該將這家伙放在屋里。
壓了三秒鐘的火,最后看在明天就要把它送走了,便原諒它的亂跑,蹲身抓起它將它送回紙盒子。
紙盒子里已積累了些它的便便。
阮舒又感覺有火被撩、起,轉眸正見小刺郎的小眼珠子仿佛透著委屈在說:“拉便便本來就是人之常情……”
于是又壓了三秒鐘的情緒,最后看在明天就要把它送走了,便不情不愿地給它清理了一下——它的窩她是不想去動的,送走它之前,總不能再把這紙盒子給搞得不能用。
收拾完給它放進紙盒子,阮舒端了自己水果沙拉的簡易早餐,坐到桌子前確認下午去見曹旺德要用的材料,叉了顆圣女果送進嘴里后瞥了小刺郎一眼,發現它直勾勾地盯著她。她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她好像昨天出門去林宅見林妙芙之前給它喂了點蘋果沫后,就沒再給它吃過東西。
所以它剛剛跑到浴室門口蹲守,是因為餓了?
阮舒不懂,也沒不去多想了了,起身給它弄了點切碎的胡蘿卜拌切碎的?瓜,正好她給自己做的水果沙拉還剩材料。
轉眸看到碎雞肉,琢磨著反正馬上要送它走了,無所謂它胖不胖的減肥不減肥的了,便給它加了。
或許太久沒沾葷腥了。阮舒瞧著它比昨天吃蘋果沫時還要歡喜,吃東西的動作大得渾身都在顫動。
想想,貌似她之前確實沒怎么管它吃喝,心情不好的時候即便看到它的食盆空了,她也不予理會。阮舒駐著下巴,上網搜了搜刺猬愛吃的食物,然后撿了她這兒現成有的杏仁,丟了給它。
小刺郎剛飽餐一頓,正懶洋洋地窩著,發現有杏仁。明明都吃不下了,還是迅速地抱在懷里,像是生怕被她收回去似的。
看著它抱堅果的模樣,倒是叫阮舒的腦子里閃過些曾經見過的圖片,掂著心思去冰箱里取了幾顆櫻桃,丟到小刺郎跟前。
這下子好了,果子太多,它手里已經有東西,盛不下了。
阮舒蹲在它跟前飽含期待地等著它打算怎么解決,甚至為了嚇唬它。伸手過去假意要取走櫻桃。但科科只是好像著急了一下,并沒有滾到地上去用它自己的刺扎了櫻桃背到它的背上。
挺失望的。不過倒是驗證了刺猬不會背果子,背果子只出現在美術作品中吧。
阮舒拿起櫻桃,手動將它們一顆顆地扎在科科的背上,很快的,科科的背上全是櫻桃,遠遠瞧著,像新穿了身衣裳。
它自己好像還不曉得發生了什么事,抱著杏仁懵懵地瞅她。
打量著它的新造型,阮舒十分滿意地微彎了唇角,就暫且這么放著它,去繼續忙她自己的事情。
吃過午飯,待時間差不多,阮舒出門前往和曹旺德約定好的茶莊。
為了禮貌,她是提前去的。
然而她剛點了壺茶坐下來沒多久,曹旺德忽然來了電話。
“阮小姐,非常不好意思,我兒子在學校和同學鬧矛盾打架受了傷,我現在人還在醫院走不開,您看我們能不能改到明天?真的很對不起,事發突然,我臨時才和您說這件事,如果實在麻煩,我——”
阮舒忙不迭道:“曹老板,我閑人一個,改到什么時候都行,沒關系的,小寶那邊比較要緊。”
那一回去醫院探望張未末,曹旺德的兒子在同一個病房,她還和那孩子講過幾句話,記得很清楚,就叫小寶。她也很清楚,曹旺德中年才得這么一子,十分疼愛。
曹旺德也不和她客氣:“真的太感謝阮小姐的體諒了。”
結束通話,阮舒本著不浪費的原則,打算把點的茶喝幾杯再離開,?金榮的短信卻是進來了:“丫頭,你現在在哪兒呢?”
“在外面。約了人喝茶。”
“喝茶啊?是在茶莊?”
“是的。”
“哪家茶莊啊?”
嗯?阮舒心頭敏感地一動——問得這么細?
狐疑著,她回復:“天恩茶莊。”
“天恩茶莊啊,太巧了,榮叔正好有件事想擺脫丫頭你邦個忙。”
阮舒微瞇眼——巧?
她怎么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手指則快速地打字問過去:“榮叔您先說說,我看看能不能邦得上。”
“能,一定能。我的朋友在國外給我買了件禮物要送我,托他兒子給帶回來了。趕巧的,他兒子現在就在天恩茶莊附近。我現在就讓他兒子去天恩茶莊,丫頭你先邦我把禮物收著,回頭來綠水豪庭吃飯,再順便帶來給我。”
阮舒挑眉,忖了好幾秒,暫且先回:“好的榮叔。”
“好好好,好丫頭,那你的包廂是幾號啊?榮叔報給他。”
即便只是文字,阮舒也能嗅出?金榮的喜悅。
給他發完包廂的號碼,她凝眉回頭捋了一遍?金榮今日短信間的古怪,感覺還真是太巧了,好像?金榮事先就知道她這個時間段的行蹤似的。
還有就是他拜托她的事情,阮舒怎么覺得……
……
綠水豪庭。
金榮樂滋滋地把包廂的號碼和阮舒的號碼發給他朋友的兒子,還不放心地一番詢問對方記住阮舒的喜好沒有。
從屏幕一抬頭,就看見坐在對面的陳青洲正眉頭皺得不像話。
金榮干干地咳了咳,道:“我都說了,這件事的任何后果都由我自己負責。丫頭不高興那也是沖我,你就當作事后才知道的。”
陳青洲一語道破:“你就是仗著她最近對你比以前更加容納了,所以才敢這樣。萬一她因為這件事,連和你的每周一約都不同意了,你看看到時候上哪哭去。”
他這幾句話沒怎么用敬語,態度與以往的包容和無奈相比,也顯得冷肅許多。
金榮冷冷一哼,對陳青洲更沒什么好態度:“我要是再不管你們兄妹倆、再放任你們兄妹倆,你們老陳家就真要絕后了!你不滿意我給丫頭物色對象,那我給你物色對象咋樣?你同意?你都要在傅家的那個女人身、上吊死了!”
金榮氣得都從沙發里站起來,八字眉倒豎:“既然她根本沒懷孕,她也不愿意給你生孩子,你非得厚臉皮地糾纏她做啥?你有沒有出息?!你要學璽哥對嫂子從一而終,我沒意見,但前提得是你們老陳家有后!”
“你不愿意找其他女人,那我只能從丫頭那里試試,給丫頭找對象,她不高興,那我也只能等事后再恬著老臉哄她原諒。你要疼妹妹,那就趕緊給我生個孫子出來!我從來沒要求過你啥,但在這件事上,就算是b你我也得做!”
陳青洲坐定在沙發里,變幻著臉色久久未語。
……
天恩茶莊門口。
色的寶馬緩緩地停下來。
栗青壓了壓耳機,吩咐完手底下的人去查探好附近的情況,然后扭頭對后座里的傅令元道:“老大,龍虎邦說改地點就改地點,咱們會不會答應得太痛快了?”
三張免費的推薦票記得投喲。
那個,今天的鉆石滿得比較晚,原先打算只一更六千字,要更的時候發現給滿了,所以現在就先更七千一吧,否則時間晚了。明天再補。下個加更20600鉆。
月底倒計時5天,鉆石馬上要清零了,記得投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