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總會過去的。
林染沒讓那場意外維持太久, 他抓緊時機告辭上樓休息。
他走的時候,白雪雪還有些不舍,引得眾人又在那幻想。
其實不怪白雪雪, 她忽然被認了回來, 身邊一堆不熟的人, 好不容易見到一個總在危難時刻出現的林染, 心里的依賴感被激發了出來, 差不多就像雛鳥情結。
林染身后跟著兩位兇神惡煞的保鏢,三人一路氣勢洶洶隨著帶路傭人來到房間前,肉眼可見, 傭人開門的手哆嗦得厲害,鑰匙還掉在地上, 插了好幾次才插進鑰匙孔里。
林染很是不解, 難道他看起來兇得會吃人?
問題是, 他也沒有呵斥還是咋樣人家傭人啊,怎么怕成這樣……
傭人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手腳麻利, 推開門后,壓制著抖個不行的嗓音說:“您請進?!?
林染:“……”
你已經暴露了。
林染輕輕揮手,溫聲細語:“謝謝,麻煩你帶我們過來了?!?
傭人肌肉放松了些,被這張臉和語氣給安撫住了, 可見這個是看臉的時代。
然而, 傭人剛要退出房間時, 無意跟兩位保鏢大哥對上眼了, 只見保鏢大哥滿臉橫肉, 用鼻孔傲視一切。
傭人又萎了,他認為再多呆一秒, 兩位保鏢會一拳揍他出門。
房間里就兩個門神保鏢,林染松了氣,他慢吞吞解開西裝紐扣,將西裝擱沙發邊,微扯領帶走到露臺透透風。
房間的位置好,從露臺瞻望到的風景都是一絕。
能在這種時刻偷得一時清閑,林染都很謝天謝地。
快樂的時光總是流逝快速。
——門被敲響了。
林染眼皮一跳,點頭同意保鏢的開門申請。
來的人是白雪雪,林染繃緊的弦松開了點。
“你怎么過來了?找我有事?”林染緩緩踱步而來。
白雪雪是一個人來的,見到林染她還是很緊張,同以往差不了太大。
算起來,她跟林染也不熟,僅僅是他總搭救她。
不知該如何說,她狼狽的樣子總被林染撞見,好在他不是很在意。
“我找您沒什么事,就是單純想找您呆一會兒?!卑籽┭┑臉幼雍苁切邼?,讓人不想亂想都不行。
林染心一梗,他怕事情越搞越狗血。
幸虧,白雪雪沒其他意思:“我來這里沒有很久,心里很不安,在這里見到您,我安心了些,所以……”
經她一說,林染很快摸透了其中的意思,放心下來。
不過,他清楚最好別留白雪雪,省得再鬧出什么曖昧信息,可白雪雪望著自己的樣子像是要哭了,林染最招架不住女孩子哭,不由心軟了。
林染特豪邁地說:“沒關系,你可以跟我呆著,想走再走。”
完了,又給自己挖坑。
白雪雪聽了喜笑顏開:“林總您人真的很好啊?!?
林染已經笑得很沒有感情了,他倦了。
時間過去了十五分鐘,林染發現白雪雪一直坐在沙發上發呆,好像怕多走動一下,他會不樂意。
看她穿成這樣,兩手空空,一定就是沒帶任何東西,真是膽子太大了,什么也沒有就沖過來找他,不怕出什么壞事。
林染無奈在傭人拿進來的一堆玩意兒里挑了副五子棋,他朝白雪雪晃了晃手里的盒子,說:“我們來玩五子棋吧?!?
白雪雪很開心地同意了。
就這么,兩位保鏢看著大帥哥金主跟大美女千金下起五子棋,有時你一句我一句爭論,絲毫沒有培養感情的想法,尤其是金主,玩起游戲來更沒有感情可言,人家小姑娘被壓榨得可慘了。
離譜的一幕呈現在眼前。
是他們想錯了,他們以為林總要泡妞。
門再次被敲響是一個小時之后的事了,此時游戲正進行重要部分,林染不甚在意讓保鏢開門,繼續思考棋子的下一步該怎么走。
許是他過于認真,讓保鏢開完門,也沒再留意,繼續沉入構思的世界。
“表哥。”
林染聽到了對面的白雪雪囁喏一聲。
哦,是她大表哥來啦。
林染不緊不慢下完手上這顆黑棋,為勝利勾起唇角很快僵住了。
等一下,白雪雪的表哥不是沈殊嗎?!
林染猛地一回頭,果真,沈殊就站在門口凝視著他們。
林染的嘴角的弧度垮了下來,臉上就差寫上‘快樂都死了’幾個大字。
最近林染的表情管理做得不是很好,具體說,就是總被沈殊察覺到他的情緒起伏。
譬如現在,沈殊捕捉到林染消失的笑意,眸色沉了沉。
對面的白雪雪棋也不下了,慢慢站起來,雙手放在前面忸怩著,她看向沈殊的目光有些虛??上攵?,她對這位白給的大佬表哥不是很親,還很慫。
不親是對的,都多少年沒見了,早生疏到太平洋去了,再者兒時的疼愛算不了什么,大家都是小屁孩。
慫,約莫就是大表哥看著就很不好相處,冷冰冰的。
沈殊對林染微微頷首,用一副疏離淡漠的態度道:“打擾了。”
隨后,對白雪雪冷淡道:“舅舅有事找你?!?
“好,謝謝表哥。”白雪雪回完白給大表哥的話,對林染說,“林總,謝謝您愿意陪我,打擾您了?!?
林染心不在焉:“沒關系?!?
沈殊真的是上來叫白雪雪的?
白縹敢使喚沈殊給他跑腿?光聽著就很前所未有,一看就知道是沈殊自己要來的,至于他來的原因就有很多種了。
林染目送白雪雪走到門口,沈殊不冷不淡瞥了她一眼,就這么一眼,白雪雪大腦當機,話不多說,自己提著裙子快步走開了,像是怕慘了大表哥。
“……”
妹子,你怕他干啥,別慫啊!我和保鏢不在這兒嗎?三個人干架一個人完全不是事。
整個過程林染不為所動坐在沙發上,白雪雪走開后,林染感覺自己的心率在飆升,直到沈殊深深看了他一眼,他立刻心跳暫停。
沈殊直視著他的眼睛,繼續用那疏離淡漠的態度說話:“那么,我就不打擾林總了,您請自便?!?
林染:“……”
不知道為什么聽了這點話,他腿有點軟。
天啊,怎么他也這么慫?
一句話就腿軟,太不行了!
好在對方止于此,很快走了。
林染大大松了口氣,就這么一小會兒,他跟跑了五十公里路快累死了一樣。
不行了,他要趕緊滾蛋,多呆一會兒心臟就多承受些惶恐。
林染抓起西裝外套,唰地披上肩,三兩下穿好,捻好邊角,風風火火帶領保鏢往外走。
不清楚情況的吃瓜群眾看了都要以為他要去把人腿打斷,收取高額錢財。
此時氣場無比強大,見了的人都自覺繞開的林染站在別墅外的花園愣住了,很不幸運,他走得太快,腦子不清醒,路走岔了。
一樓大廳沒走到,反倒走到安靜的室外。
附近一個人影都沒有,林染不認識路,保鏢又不是GPS定位儀,和他差不到哪里去。
于是,忽然接受到金主大人目光的洗禮,保鏢們被他眼中的堅毅打動住了,在保鏢們撥高心率,撥高期待感時,‘英明神武’的林總裁十分淡定,成熟穩重道:“原路返回?!?
“……”
有保鏢在前面開路,林染感覺自己雇保鏢的錢沒白花,不過用來找回去的路,是不是有點太大材小用了?
畢竟保鏢的時薪是兩萬。
哎,算了,管那么多干什么,兩萬塊買瓶香薰都沒了,難道人身安全比不上一瓶香薰?
最后倒也沒有原路返回,保鏢還是有點用的,他們憑著敏銳的以及不知名的判斷,成功開辟一條新的道路,帶林染走上回大廳的正確路線。
臨近通往大廳的門附近,一處拐角處傳來好幾聲公鴨嗓。
噢,NONONO,這樣說實在不禮貌。
是有名變聲期的男孩子在講話,而且笑得像反派,他爸聽見了都想刮他倆嘴巴子。
林染聽了,都忍不住停下腳步,往里看去。
角落里有四名穿得光鮮亮麗的男生,其中一位對立著三位,三位背對著林染,一位是面對林染,所以,林染一停下看過去,就跟一位確認了眼神。
這不是當初,他進局子,呸,他想去救的少年嗎?
顯然,人家也記得他和他的英勇事跡,瞪大眼睛錯愕看著他,兩人的對視,三位男同學并沒有發現,反倒是以為傅樂這次認慫了,真被嚇到了。
領頭的那位不禁嘎嘎嘎地笑出猖狂的聲音,我即世界中心的自信感爆發了出來。
隔著好幾步路,都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優越感。
旁邊倆附庸跟著笑得淚花直泛,好幾次口水都差點笑出來了,許是嘴巴想多找點事干,他們便巴拉巴拉說著餿主意:“哎,傅樂,要不你從焉哥這里爬過去,我們這次就先放過你怎么樣?”
傅樂笑了,領頭焉哥惱了,兩手一揮賞了附庸們的腦瓜子一記響,他惱羞成怒:“沒腦子嗎你們?傻逼吧操?!?
兩附庸這時才想起來,焉哥不許他們喊他焉哥……
“對不起大哥!”
兩附庸捂住腦瓜子,卑微道歉。
生氣的焉哥兩腿往各左右一跨,約似扎馬步形態,他仰起那驕傲的小腦袋,指著自己的胯.下,惡氣道:“從這里爬過去,今天就考慮放你一馬,不然老子現在立刻馬上,打得你滿地找牙!”
侮辱人的時候,大家都很喜歡讓人從胯.下爬過,而且總是那么地自信,難道就不怕被壓榨的人性情烈,來個回首掏,保你從此斷子絕孫,毫無性.??裳詥??
搞不懂,真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