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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039

室內(nèi)只有他們兩個人, 除了空調(diào)的冷氣聲,其中還夾雜著呼吸聲,不緊不慢。

沈殊的話直擊林染藏著掖著的秘密, 他凝視他的目光仿佛將他內(nèi)心深處看透。

林染無畏地回視他, 說:“我知道的沒有你多, 怎么會比誰更清楚?”

咬死不認, 這是林染暫時的策略。

“你還記得我在你家, 你喝醉的那天吧?”沈殊話拐了彎。

林染愣了一下,騰起不好的預感:“你在說什么?”

差一點,他就說了記得, 到時候掉馬得明明白白。

他倒是好奇,是什么導致沈殊如此認定他是林染本人, 所以他有些期待值, 也有擔憂值。

“那次凌晨, 我一句交待都不曾留下地離開,你也記得吧?”沈殊恰似想起什么好事, 淡淡地笑著。

林染看他笑,心里頭氣得癢癢,怎么老問他記不記得,他記得也不能承認好嗎?

好在他還有點良心,沒有讓林染回答記不記得, 徑直說下去, 不然林染覺得自己會忍不住打他。

“你耍酒瘋的事情, 一直都有。”

林染聽得心突突跳, 他沒忘記自己第一次酒醉的時候, 醒來是在自個房間床上的。因為張媽口述沒有發(fā)生什么,所以他自然而然地這么認為了。

如今結(jié)合沈殊無厘頭的話, 他發(fā)覺沈殊當時的‘離家出走’,決對跟他脫不了干系。

“那晚,你不僅把我壓著,還對著我的臉扇了好幾下,把我打醒后,你似乎還不知足,時不時就往我臉上招呼。”

沈殊一路說下去,他的表情很淡然,仿佛那個被打,被氣得心肝疼的人不是他一樣。

林染的臉色由白變青,這些事他完全沒有任何印象,可聽沈殊這么一描述,他又有點印象了。

他似乎在沙發(fā)趴了會兒,就步伐蹣跚地爬上樓梯,原本他是往自己房間走的,眼神不知怎么就往另一個方向飄。

飄著飄著,就看見沈殊的房間,隨著酒精作祟,平常的心思都被放大數(shù)倍,他懷著算賬的目的,推開了房間。

沈殊接下來的話,成功讓他由青轉(zhuǎn)紅,把臉埋進雙膝里。

哪有他這樣的,對人家又打又親,還揚言人家是0,這不打臉打得火辣辣嗎?

他終于明白沈殊為什么連聲招呼都不打,一大清早就跑了。

沈殊沒當場弄死他就不錯了。

后面,他講的,更是讓林染震驚地之瞪著眼睛。

靠,感情他自己暴露自己啊!

“酒話能信嗎?”林染企圖再爭取爭取。

沈殊支著腮,望著他,說:“你要否認,我也沒辦法強行要求你承認,我知道就好了。”

好個鬼。

林染沒想到馬甲早就掉了,對方也真是敢信他的酒話,雖然的確酒后吐真言……

“倘若我認錯了,那你剛才臉紅是為了什么?”沈殊饒有興趣地盯著林染還沒消紅的耳朵,伸指捏了捏。

林染的耳朵其實算不上很敏感,奇怪地,他被沈殊的話一刺激,被他手指的溫度燙染,耳朵跟臉瞬間爆紅。

他知道他完了,已經(jīng)藏不住了。

“好紅,怎么害羞了?”沈殊起了挑逗的心思,故意掐了掐林染紅而燙的臉頰。

引得林染一個激靈,拍開他的手,往后退了好幾步。

似乎是覺得太丟人了,林染話都不好意思說一句,僵直在原地不知所措。

偏生沈殊還歪著頭盯著他看,跟個發(fā)現(xiàn)新大陸般,一秒也不愿意錯過地注視。

林染忍不住了,說:“別盯著我,我受不了了。”

沈殊聽他的話,收回了目光,看向別處。

好幾分鐘后,林染臉上的紅潮才褪去,他盤腿坐在原地,輕咳幾聲說:“既然...事已至此,你就說說你怎么在十二個小時之內(nèi)找到我尸體的吧。”

如果沒看錯的話,沈殊臉上閃過一瞬的囧態(tài)。

但他還是老實交代:“我跟蹤你了,這事是我個人冒犯你的事,你對我的感情止于兄弟,我明白,我想著當作最后一次送你。”

后面就是沈殊怎么發(fā)現(xiàn)不對勁,而開始尋找失蹤的林染,最后只撈起一具尸體,無力回天地送葬。

一波三折,聽得林染都能構(gòu)思出當時的場面了。

“兇手呢?”林染扯了扯發(fā)干的嘴角,問。

沈殊說:“一個與你有事業(yè)過節(jié)的人。”

林染愣了一瞬,皺眉說:“誰?”

“李峰。”沈殊說。

林染絞盡腦汁地想了老半天,也沒有想出這人是誰。

商業(yè)過節(jié),非要說有的話,就是企業(yè)中的搶單了,畢竟大單都是被虎視眈眈的,拿到的那個人,不難免被人記住。

林染就是經(jīng)常簽大單的人,所以敬佩他年輕有為的有,嫉賢妒能的也有。但因此而殺他,未免過于極端。

為了林染能夠通俗易懂,沈殊解釋:“有一次簽一處地產(chǎn)時,他就是你的競爭對手之一,但他資源等等諸類都不如你,能給甲方的好處也是如此,所以落了簽。”

“就因為這?”

沈殊搖頭否認,說:“當時他的公司面臨巨大的困難,只要簽下那張合同,就能起死回生,可他沒有簽下合同。”

“所以...他公司倒了?”

“并沒有,他被白縹支助了,公司斗水活鱗,他感恩白縹,也記恨了你,你我皆知,白縹針對你,記恨你,兩人對你,都是沒有什么好臉色。”

就算是這樣,林染還是覺得蹊蹺,他簽的單子多,具體是哪一個,他不太清楚了。可單單因為這,他認為殺心不足夠,肯定有什么事情推著李峰去做這件事。

至于白縹,他是鬧了人家寶貝女兒生日宴的不愉快,他也表現(xiàn)得明顯敗興。

在林染的想法中,或者說,符合常規(guī),就是使勁刁難他,下絆子,殺人未免過火。就算要殺,對林染下手也是個不明智的選擇。

越是有名的人死掉,更是高度調(diào)查警惕,查出來,對他本人好不到哪里去。

林染忽覺腦力有些不夠了,他猜不透他們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打壓白縹是因為我?李峰做這事,白縹不可能不知道吧?”林染食指摩擦著下頜,作沉思狀。

沈殊從始至終沒有再看林染一眼,不是看天花板,就是看地板,再不濟看書架。

“他知道,當了個冷眼旁觀的觀望者,雖不知李峰做蠢事是因為什么,但我想跟白縹脫不了干系。”

‘想’,說明沒有敲定這事跟白縹有關(guān)系,他只是被懷疑的對象。

“李峰銷毀證據(jù)了?”

既然沈殊知道了兇手是誰,定然不會放虎歸山,處理了李峰,不過,沈殊的話倒是讓他驚訝。

“在查到是他時,他早就自殺身亡,留下的只有妻子跟一個不成才的兒子,公司全靠那個一竅不通的兒子撐著,內(nèi)部亂得很。”

所以并不是銷毀證據(jù),而是死無對證,無處可查。

沈殊懷疑白縹是顯然而見的,以李峰個人,他好不容易站穩(wěn)了腳跟,是不會輕易去自毀根基,除非有人威脅到他,或者什么事推著他必須這么做。

李峰做完殺害林染的事之后,就該想到被查出的一天,所以選擇了自殺,不連累任何人。

沒有血海深仇,做到這種地步,不讓人懷疑都不行。

經(jīng)過里里外外地調(diào)查,白縹是最有可疑性的,難保不準,正是白縹利用了李峰,促使他去做這件事,事情的標準都皆有可能。

否則如何解釋白縹為何要對一個沒有交集,面臨困難的人伸出援手?

說沒有目的性地接近,大多數(shù)人是不愿信的。

“所以到現(xiàn)在,都無法確定白縹是否真的跟當初的事有關(guān)聯(lián)?”林染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沈殊默認。

見他這樣,林染才想起白縹還是沈殊的舅舅,沈殊對這個舅舅很不放在眼里,但終究是有著一層親戚關(guān)系的,他打壓著白家,卻沒有推翻,林染不知他是念著一點情,還是因為證據(jù)不足。

“你家里沒有向你反映過?”林染試探性地詢問,源于沈殊視線沒有落在他身上,致使他能夠肆無忌憚看著沈殊。

這么聽話的?

說不讓看,還真一眼都不看他,林染不知該說他死腦筋好,還是奉命唯謹好。

沈殊跟家里關(guān)系不好歸一回事,他這般做法,家里人必然會找他協(xié)商,只是看他的樣子,似乎沒有半點阻礙,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來過。”沈殊漫不經(jīng)心地說,“轟出去了。”

林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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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聽錯吧,關(guān)系僵直成這樣了?是什么矛盾導致成這番模樣。

對于沈殊家里,林染可謂是一律不知。

他老早就好奇了,便問:“為什么?”

“沒什么好說的,就轟出去。”

他這話說得倒有些鬧脾氣的樣子,林染啞言,也不繼續(xù)此話題。

他低垂著眉眼,一副乖乖少年模樣:“我想查出兇手。”

“好。”沈殊一口答應。

林染錯愕,他的確是想請求沈殊幫他,也心知沈殊不會推脫,他才頗為不好意思地開口,只是沈殊答應得實在干脆,反而讓他猝不及防,心中過意不去。

他微微蹙眉:“你有什么要求?我會盡我所能回報你。”

只要不以身相許。

林染心里默默加一句。

后面又添上,也不是不可以試一試。

想到這,林染僵了一下,他是個直男啊,怎么會想到哪里去?

好在心里的小九九無人得知,讓林染緩沖一會兒,清醒了些。

沈殊照樣毫不猶豫:“我想聽你離開后發(fā)生的事,以及,你為什么會又活過來。”

很好,挑的問題都很精華。

林染安慰自己,反正馬都掉了,那就來得更徹底點吧,男人就要不拘小節(jié)!

而且?guī)拙湓挀Q個兇手值!

林染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說:“你問我答。”

自己說全過程是不可能說全過程的,那樣太累了。

兩人膝足長談,短短幾個小時內(nèi),林染體會到了十萬個為什么的人生生涯,他追悔莫及,早知如此,他收回那句‘你問我答’,自己瞎扯幾句完事。

整整三個小時,林染說得口干舌燥,對方也沒有看他一眼,有種他在唱獨角戲。哪怕他很想讓沈殊看他一眼,他也糾結(jié)對視后會發(fā)生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便只好放棄想法。

走出書房后,林染感覺自己呼吸到了新鮮空氣,重獲新生,連滾帶爬地下樓倒白開水喝。

喝完水,林染就往樓上走,沒走幾步路,就有人跑過來,說:“少爺,沈少爺已經(jīng)為您安排好房間,由我?guī)ツ姆块g。”

林染輕聲道謝,跟著傭人走。

兩人一前一后地往前走,隔著一小段間距,路長又無話可說的時候,氣氛總會有些尷尬。

不知是不是林染的錯覺,他總覺得這個傭人有些局促不安。

他欲言又止,難道他看起來很兇殘?

算了,多說無益,當作錯覺。

傭人將林染帶到房間后,就脫身而去。

傭人走到一樓,湊近廚房,里面好幾個傭人在聊天,氣氛如火如荼。

他們一見傭人回來,笑嘻嘻發(fā)問:“怎么樣?”

傭人一臉‘好戲’,神秘兮兮地說:“真的,長得一模一樣,是個替身沒錯了。”

有人拍了大腿,哎呀一聲:“我就說嘛,沈少爺對林少爺很不一般,林少爺死了這么久,他一直守身如玉,今天突然帶了個人回來,還長得那么靚,眼熟,這不,就是沈少爺睹人思人,把他當替身呢!”

“有錢人真會玩啊,替身一個又一個,可憐林少爺在黃泉之下,不要太難過,男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耐不住寂寞。”

“就是,像那個裴家啊,一周換一個...”

他們口中的黃泉之下的林少爺此時剛洗完澡,躺著床上失眠。

外面夜色濃重,因為隔音很好,所以林染聽不到什么聲音,耳邊僅有的聲音是他放的音樂。

跟之前一樣,只要閉上眼睛,他就會心慌,完全不敢閉太久,困也仍然,睡著都是他困得支撐不住了。

現(xiàn)在,他并沒有困到無法不得不入眠。

林染盯著著天花板,翻來覆去。

他想睡覺。

篤篤...

沈殊坐在陽臺的吊椅上吹著風,手指有意無意地點著玻璃桌上的煙,在抽與不抽之間搖擺不定時。

他聽到有人敲門,問:“誰?”

“是我。”林染的聲音悶悶地從門外傳進來。

沈殊頓了一下,起身走去門前,給林染開了門。

門外的林染穿著松垮的睡衣,白凈的胸口袒露出一些,他的黑發(fā)與睡衣都凌亂,似乎被折騰了好一陣。

只見林染頗為不好意思地看著他,說:“我能跟你一起睡嗎?”

像是怕被誤會,林染的手從背后挪出來,抱緊枕頭,說:“我一個人不敢睡,讓我跟你呆一個房間就可以了,我睡地上。”

小心翼翼的可憐樣讓沈殊覺得好笑,他讓了路,說:“一起睡。”

爬上床后,林染十分規(guī)矩地蓋好被子,一動不動,黑白的眼珠子沒有閉上,一直追隨著沈殊。

沈殊合上陽臺的門,就躺上了床,伸手按了床頭的開關(guān),把燈關(guān)了。

光亮的房間,瞬間陷入黑暗。

聽著身邊的呼吸聲,以及人的存在感,林染心安了不少,他閉上眼,一點一點進入夢鄉(xiāng)。

他是睡著了,沈殊卻沒有睡,他知道車禍給林染留下了陰影,雖然林染沒怎么說,隨口帶過了一下。

沈殊閉了閉眼睛,心里頭亂糟糟。

忽然,腰上搭上一只手和一條腿,而手腳的主人還在不停得寸進尺,往他身上賴。

沈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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