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復一日, 守著太陽下山,睜眼迎接太陽。
能玩的都被林染玩膩了,他數了一下, 才過去一周, 他就想出門了, 本以為能撐個一個月。
他丟開手里的游戲機, 仰躺在沙發上, 嘴里念著歌詞。
念著念著就起勁了,伸手去摸手機,剛對上屏幕, 他的手指停滯了。
短信:
顥也6點見。
手機卡是沈殊給他的,可想而知, 這種情況下, 他的手機號, 只有沈殊知道。
顥也是市中心最繁華,專供有錢人的一家餐廳兼酒店, 里面的飲食都是大廚精心制作,外面吃不到的。
林染去過顥也幾次,對那邊地理位置算是了解一些。
可這個發信人又是誰?
沈殊不可能讓他拋頭露面,而這手機號也不是沈殊的。
發錯了?
林染手指輕輕在鍵盤噠噠噠幾下,按了發送。
發完信息, 林染就切換到音樂軟件, 剛按下一首歌, 那邊就回了信息。
【沒有, 我想見你。】
林染被這短信弄得摸不著頭腦, 甚至是完全蒙圈。
【我不認識你。】
【你不是想知道白縹跟李峰有沒有聯系嗎?你來,我告訴你。】
林染咯噔, 他抬眼緩緩環顧著四周,客廳空蕩蕩,沒有人監視他,似乎也不是惡作劇。
他查這事,只有他跟沈殊知道,沒道理被別人知道,除非沈殊手底下的人泄露出去了。
而這個人說話的語氣,像是知道了什么,林染暗自磨牙,他穿書這回事,也只有沈殊知道,沒道理沈殊會說出去,也沒道理書房被人安插監控。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告訴他,那我保證不了他今天能活著回去。】
看到這句話,林染準備撥打沈殊電話的手指略頓,他緊緊皺眉,反回短信頁面,打出的字,反反復復,刪刪減減。
【?】
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也不明白這個人是怎么回事。
但他明顯是知情人,先不說他是否為兇手,卻也脫不了干系。
這次那邊發了張圖片過來。
圖片上,沈殊在一處宴席上,坐姿端正,目光微垂。
今天沈殊去參加了一個拍賣會的宴席,而照片上明顯就是剛剛拍下,發送來的。
對方有人在沈殊身邊。
林染已經不能打電話告知沈殊了,就算信息,說不準都被窺視著。
到底是誰,居然悄無聲息地潛入。
【好,我答應你。】
【好乖。】
林染直接被這個人惡寒到,這人變態吧,乖什么乖,他是男的!
林染選擇忽視這條短信,開始想辦法。
叮咚...
【我想看你穿DK。】
【少做夢。】
林染覺得這個人一定有病,該不會是他喪心病狂的追求者吧?
【那行吧,等你。】
林染回都不想回,看了眼時間,5:36分。
從這里趕過去,也得半個多小時。
或許對方有千里眼,料到了林染從一開始就躺著一動不動,還發了句遲到了,有懲罰哦。
林染忍著暴揍那人的心態,蹭地一下起來,連忙出門。
生怕違約了時間,那個死變態干出什么慘無人寰的事來。
由于那個死變態要求他一個人,他只好克制看見車就手抖的后遺癥,一路飆車到顥也。
車鑰匙丟給代客泊車的門童,自己急匆匆地進了顥也。
按著門牌號,林染來到了顥也最豪華的一個房間。
林染沒有任何阻礙地站在房門口,他摸了摸口袋的東西,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敲響了門。
門咔嚓一聲,從里面被拉開,縫隙中看,房間里一片黑暗,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林染沒有進門,而是站在門口說:“開燈。”
那人就在門后,他的輕笑消散在空氣,啪嗒一聲,房間的燈亮了起來。
燈亮之后,里面有腳步聲漸行漸遠,林染左右瞄了瞄,才進了房間。
房間頂了一層樓,十分寬敞,一磚一瓦都閃爍著浮華,好幾個房間,外頭還有個露天游泳池,左手邊白色的沙發上坐著一個男人。
他像是剛游完泳,又像是剛沐完浴,這些林染都不關心。
他關心的是這個人到底是誰,對方什么也沒遮,大搖大擺地讓林染看著他的臉。
這是一張很陌生的臉,面呈陰鷙,單眼皮的眼睛低低垂著,鼻梁骨高,嘴唇也薄,眼神犀利,看著就讓人不寒而栗的長相。
并非說他難看,而是好看之中,透露著危險。
很明顯,林染不認識他。
在林染打量他的時候,那人也一眼不眨一下地盯著林染,似乎想要把他拆骨吞入腹中的陰霾。
此時,盡管林染還戴著口罩跟帽子,也被他盯得渾身不舒服。
“過來。”
男人拍了拍大腿,眼神絲毫不掩蓋自己的欲望。
林染眉心一跳,說:“有話直說。”
“小染對我好冷漠哦,跟以前一樣。”男人站起身來,大步走到林染面前,微彎著身子,面對面直視,“把口罩摘了。”
林染皺眉,往后退了兩步:“我跟你素不相識。”
對方是原主認識的人又怎么樣,他已經死了,埋土里三年多了,這人沒道理不知道。
只是話說出口,他心里又沒底,對方明顯知道他的行為,約他出來也是肯定了他是林染。
“別裝了,坦誠點。”男人說。
林染皺眉,對方往下說:“沒想到沈殊有幾把刷子,把你藏了三年多了,這三年來,我無時不刻都在想你。”
這反而讓林染松了口氣,他是以為自己被沈殊藏了三年多,并沒有發現他是穿書的。
男人伸手想要去摘他的口罩,卻被林染毫不留情拍開。
氣壓低迷了一個度,他很不開心。
“敘完舊了嗎?”林染冷冷看他,惺惺作態的心思都沒有,“我來是跟你說正事,不是跟你調情。”
要不是對方行為危及著沈殊,他來都不想來。
男人的臉色也冷了下去,他不退反緊逼,像是氣極了般:“你就那么喜歡他?”
“跟你沒關系。”林染側身躲過他的禁錮。
“我哪里不如他了?”男人追問。
林染真覺得碰上一個神經病,他退,對方就進。
非要逼他說個所以,林染怎么知道怎么說,說出來的話,不是他心里要的,這個人絕對暴走。
男人也不追問了,自嘲地笑了聲:“你之前說過了,我長得不如他好看,成績人品什么都不如他。”
林染:……
像是發泄夠了,男人又恢復開始的陰鷙。
“給你個機會,離開他,跟我在一起。”男人說。
林染說:“沒可能,如果你把我逼過來,就是為了這種事,那我可以離開了。”
男人眼底閃過一絲狠勁,陰惻惻地說:“你沒得選擇。”
遠離了人群的喧囂,耳根清凈了不少。
沈殊看了眼天色,發了個信息給林染,就上了車,往沈家的方向走。
黎助理今天依舊充當他的司機,送他回家,他駕駛著車,忍不住提了口:“沈董,二少的人已經跟了您這么久了,還不處理掉嗎?”
近期,沈殊身邊多了幾個監視他的人,是沈遙派來的人。
監視他,具體為了什么,怕只有沈遙本人知道了。
沈遙的秉性他清楚,陰惻惻的,不按常理出牌。
黎助理十分擔憂沈二少會對沈殊做出什么事來,可沈殊一副安然自得的模樣,壓根沒把這事放心上。
“不用,他掀不起什么風浪來。”沈殊說。
他時不時看著手機,翻著跟林染的對話框,兩人很少聊天,發的信息無非就是回來沒,吃飯沒,一些無關緊要的瑣事。
對話的最后一條訊息是他發的。
只是平常秒回的林染,遲遲沒有回復信息。
在干什么呢?
沈殊在心里一遍一遍地猜想著,是抱著大桶爆米花看著電影,還是趴著打游戲,又或者給他的花澆澆水。
不知不覺,他的嘴角彎起上揚的弧度。
黎助理雖不知沈殊在想什么,但也知道不久前,他帶著一個十分相似林染的男人回家,藏起來了般,面都不露一下。
替身就替身吧,沈董開心就好。
每隔一分鐘,沈殊就看一眼信息,可對話框就是空蕩蕩,沒有回應。
還沒忙完?
沈殊打開車窗,呼嘯的風涌進車里,迎面而來,景物一直在往后倒退,被狠狠甩在后頭。
直到他抵達沈家,都沒有收到林染的回復。
沈殊走到客廳,沒有看見林染的人影,心想,該不會又在樹底下睡著了?
他轉身走去林染種花的地方,并沒有看見林染。
走了幾處位置,都沒能找到林染,他干脆詢問傭人。
“少爺他下午的時候開車出去了。”
“去哪?”
“少爺沒有說,急忙忙地走了。”
沈殊擰眉,林染出去做什么?況且還是只身一人,交代一聲都沒有。
他撥打起林染的電話,最擔心的事發生了,林染的手機關機了,無法接通。
聯系不上林染,沈殊心覺他出事了。
他立馬派人去找人,自己繼續撥打著那關機的號碼。
一次又一次,都是無法接通。
沈殊心急,卻只能等人給他查出消息來,他不知道林染究竟因為什么出去,他現在慌得手足無措。
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撥打著電話,本該繼續無法接通的電話被接通了。
那邊電流緩了一下,沒一會兒,傳出了一道聲音:“沈董,他...少爺他把二少打進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