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人手的力氣超於常人,如同鐵鏈一樣牢牢的將我的雙腳銬住,導致我的下身動彈不得,要想避開啞婆婆怕是不可能了。
好在我的反應速度還足夠快,一直盯著啞婆婆手裡的水果刀,等見她手起刀落劈向我,我抓準機會,當即斜側身子躲了過去。
然而,啞婆婆的動作比我更要敏捷,確切地說她應該是個經驗豐富的老手,像是一早猜到我會做出什麼是反應似的,握刀的手腕一轉,藉助扭轉身體的慣性,對準我的腹部砍來。
我又不是橡膠做的,沒辦法躲過啞婆婆的這一刀,幾乎依靠著本能,扔掉了手機,雙手不聽使喚的擋了上去。
當時,連我自己都被自己的舉動嚇出了冷汗,幸虧我的運氣還算不錯,抓住了啞婆婆的手腕。
我的意識逐漸恢復了清晰,忙低頭留意了一眼啞婆婆手中的水果刀,發現刀尖距離我的腹部僅僅不到一指寬,那種程度,感覺自己只要稍微挺一挺肚子,立馬就得見紅。
正因爲這樣,我神經緊張得一刻不敢放鬆,吸氣和呼氣都是極其謹慎。
和啞婆婆之間力量上的較量就此展開,不出乎我的意料,啞婆婆的身體素質異於常人,力氣完全不比我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小夥子差到哪去。
由於我們倆個人貼的很近,我能聞到從啞婆婆身上散發出的血腥味,以及一股無法形容的騷氣味兒。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以我的體力根本耗不過啞婆婆,雙手的手臂開始變得僵硬,不停的發抖,加上忍受著刺鼻的氣味兒,自己決定拿出當初對付藤原輝葉的招式,用自己的腦袋撞向了啞婆婆的腦袋。
事實證明,果然硬碰硬這招非常實用,啞婆婆終究還是和藤原輝葉一樣,被撞得暈頭轉向,收回水果刀,連連向後倒退了幾步。
趁著這段時間啞婆婆沒有動手,我想是該解決掉自己腳腕上的那兩隻人手了。儘管我也覺得有些頭暈,但並不妨礙自己施展混元天罡咒,等到混元天罡咒發揮咒效,那兩隻人手被附加在我身上的金光傷到,立馬鬆開了我的腳腕,化作兩團黑煙消失了。
下身的束縛一經接觸,我便直接回手反擊,走上前去朝著啞婆婆的腦袋狠狠打了一拳。
原本暈頭轉向的啞婆婆,再捱了我一拳,當場嗯哼一聲倒在了地上。
經過剛剛發生的一系列事情,我早就認準了這貨兒不是人類,正想開啓法眼看眼她的真身,結果沒想到她自己慢慢地顯露出原形,變成了一隻套著人類衣服的黃毛狐貍。
因爲周圍的光線非常暗淡,爲了確認黃毛狐貍是否真的死了,所以我彎下身去,撿起了地上的水果刀,用刀片挑了幾下黃毛狐貍,看它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這才確定它真的死了。
可是說來奇怪,我不過用腦袋撞了它一下,給了它一拳,它好歹也是隻能幻化成人形的狐貍,怎麼會如此弱不禁風就死掉了呢?
我越想越覺
得哪裡有問題,無奈又死無對證,只好先站起來,去哪邊撿之前扔掉地上的手機。
正當我撿起手機打算給徐經理打電話叫醒他的時候,走廊的燈突然亮了,對於剛剛適應暗光線的我來講,那些燈一瞬間發出的光亮格外刺眼。
眨眼的功夫,一雙小巧細嫩的手從後方繞過我的腦袋,捂住了我的眼睛。
我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同時,自己聽到了一個聲音甜美的女人對著我的耳邊,說:“猜猜,我是誰?”
那聲音熟悉且陌生,我彷彿從那裡聽到過,但一時間記不起來。
我的直覺告訴我自己,無論是什麼人,這種時刻,這種環境出現的,肯定不是什麼好鳥。
機智的我急忙掰開了那女人的手,抽出身與其拉開了距離,回頭一看才知道,對方是曹峰的狐妖妹妹——小婼!
對於小婼的出現,我並不感到意外,自己只是有一件事情不太明白,她爲什麼要安排黃毛狐貍出場和我交手?憑她的道行,對付我一個人總用不著找別人先來試探下吧?
我依舊貫徹開門見山的說話方式,照自己心裡面想的,問起了小婼。
小婼卻故意當做沒聽見,還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對我發嗲,說道:“大哥哥,你犯規了哦!”
我是沒打算對一個殺害了那麼多人的狐妖客氣,心想著既然你不肯說,那就別怪我嘴狠,直接回了句:“你丫就是一個老妖婆,裝什麼嫩?”
小婼聽後馬上變了個樣,攥起拳頭,陰沉著臉說:“竟敢說我是老妖婆,區區人類,弱小得簡直跟螞蟻一樣,找死的話,我就成全你!”
雖然我成功燃起了小婼的怒火,但事情貌似並沒有按照我預想的那樣發展,只見小婼全身上下冒出了烏黑色的妖氣,妖氣的濃厚程度,簡直比我以往見過的還要強。
可以想象,能用肉眼看到的妖氣,說明釋放出這股妖氣的正主兒,是個什麼樣的角色。
我心裡早就明白,自己的實力和小婼完全不處於一個次元,從她的身上,我能重新找到當日對陣同化了百鬼的周庭淮時,那種無形之中存在的壓迫感和危機感,心中的恐懼演現如今已經變成了畏懼。
我瞪大眼睛屏住呼吸,眼瞅著小婼擡起了頭,不成想她身上包裹著妖氣忽然之間消散開了。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她伸出左手指向了我旁邊黃毛狐貍的屍體,聲音發顫地問我道:“那個是……黃婆婆?”
沒想到她這個時候才意識到黃毛狐貍的死,我也沒跟她解釋什麼,她自己看得很清楚,躺在地上的是黃毛狐貍的屍體。
有時候小小的轉折所即將帶來的是更大的危機,小婼的平靜和暴風雨來臨前的寂靜毫無區別,黃毛狐貍的死好比是第一道閃電,接踵而至的便是小婼雷一般激動的情緒。
“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
聽著那一聲聲“殺了你”,我預感到要
大事不妙,可現在想跑怕是不可能了。
此刻,更濃厚的妖氣再次將小婼包裹住,像是一頭由妖氣組成的惡狼,一步一步地向我走來。
縱使我不願意做被人魚肉的獵物,但在如此強大的氣勢壓迫下,我想也許吳戌他們一家人在面對小婼的時候,和我是一樣的,全身上下動彈不得,站在原地跟個木樁子似的一動也不動。
當小婼逼近的那一刻,我的腦海中出現了另一個聲音,告訴我必須動起來,不然住在這棟別墅裡的其他人也會死在小婼的手裡。
曾經指引我不放棄的執念再一次出現,不等到小婼動手,自己決定先下手爲強,利用手裡的水果刀,施展了道劍訣。
白亮的劍光迅速掃向了小婼,令我倍感吃驚的是,人家壓根手都沒動,劍光碰觸到那團妖氣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我心說:“這他孃的忒逆天了,再怎麼說也是看家本領,多多少少給點效果啊?”
再看小婼,徹底被妖氣包裹住的她,露著一雙充滿著仇恨的眼睛,嘴上仍然反覆唸叨著“殺了你”三個字。
見到她這樣子,我才幡然醒悟,自己早些時候就應該想到,她力量的真正源泉並不是妖氣,而是她心中的怨念。
不管是人、是鬼、是妖,一旦擁有足夠深的怨念,獲得的力量便會成倍增加,復仇正是這股力量的體現。
看來若想制服小婼,關鍵在於必須先解除掉她的怨念。但結合下實際,能達到我眼前的這種程度,得是多麼強大的怨念在支撐著,沒有一個非同尋常的過去,恐怕也達不到。
我又不是什麼心理治療師,實在拿不出什麼辦法,只好死馬當成活馬醫,碰碰運氣,搬出曹峰來質問小婼:“你這樣就沒想過你哥曹峰嗎?他身爲重案組組長,要是知道你殺了人,他會有多痛苦你知道嗎?”
小婼的怨念絲毫不減,沒有停下腳步,回答道:“我知道,所以我一直隱藏得很好,而且我殺的都是該死的人——”
我則一邊向後退,一邊繼續問小婼:“吳戌一家和你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你爲什麼要殺他一家?”
“他們都該死!是他們逼死了他們口中信仰的神,逼死了我的姐姐,他們每個人的身上都有我姐姐的血,他們必須血債血償!”小婼激動不已的迴應道。
我這時回想起了徐姐給我看的照片,自己記得吳戌的手臂上有一個很特殊的紋身,形狀酷似獸爪。
如果將獸爪紋身和小婼提到“他們信仰的神”聯繫起來,我差不多能想到一些東西,比如吳戌他們家或者更多戶人家曾經信仰著某一位神,他們把自己的手臂都刻一個紋身,一個代表著他們信奉的神明的紋身。
有一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人們放棄了對神的信仰,它們不在相信神,並且活活逼死了神……
想到這裡,我不禁又問小婼:“你說的那個神,是你的姐姐,她跟你一樣,也是一隻狐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