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見凌白行了拜師禮,點點頭道:“好,起來吧,師徒不過是個稱謂,不必弄那些人類的禮節了。從今日起,你就跟著我在這山中修道吧。”
此事既了,凌展便算放下了一樁心事,他又向這位靈獸中的前輩遜謝一番,而后叮囑凌白在此好生學藝,這便要告辭離去。
凌白剛剛蘇醒不救,就要與哥哥分離,心中自然十分不舍,但是凌展去意堅決,他無論如何也挽留不住。
卻說兄弟兩個依依惜別后,凌展自出了萬靈山,依舊御使歸藏盤飛向下一個目的地——御景城!
說起來,御景城對于他而言,是一處發生過許多恩怨的地方。
不過凌展這次前去,并非是想要了結什么,而是為了那許豐體內的功法。
當初他用來記錄修正過的道魔真經的那枚玉簡,早在初入歸藏山時,因為遭受天雷轟擊而隨著他的儲物袋一并毀去。
而他左思右想之下,想要使得自己的實力能抗衡一個門派,單單修為提高上去并不夠,就算他能修煉到化神期,再加上歸藏盤的力量,可是蓬萊派有三名化神修士,元嬰高手不計其數,他獨自一人又如何能抗?
這還是只算他親自找上門去,還沒有考慮到如今三大門派都在追剿他的事情。
可是那道魔真經中創造分身之法,卻為他提供了一條很好的途徑,如果能一身化三,全部都具備化神實力,那么天下還有誰敢招惹于他?
當然,事情絕對不會像說得這樣簡單,提升修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至少這也是一個辦法,總強過終日躲避追殺。
雖然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真的感受到,被整個大陸的修士圍剿的壓力,不過這也是因為他始終以歸藏盤掩飾行藏,許多勢力在沒有得到這個消息之前,是不會知道他竟然能藏身于一塊小小的石盤中的。
可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天寶商會的幾個元嬰高手,在經歷了那番變故后,其中定會有人將消息散布出去,屆時事情可就沒那么輕松了。
其實也是凌展手段還不夠狠辣,又或者說他心中始終存了一絲善念,因此只是要挾幾人交出法寶后,便任之離去。
不過他在這件事情上也耍了些計謀,那就是估計將何淵杰丟在那天寶總會中,一旦其他幾人歸來,定會尋何淵杰的麻煩。
他當初說禁制自解也并非是假話,那時間正是他計算好的,足夠讓何淵杰及時恢復實力,應對易端文等人的圍攻。
至于他劫掠走天寶商會的所有物資,也是一招釜底抽薪之計,這個勢力可說因為他的這個動作,便要就此散了,沒了下面那些爪牙,單單以那幾人的修為,還奈何不了凌展。
況且如果真的出手殺了這些人,凌展還要擔心其臨死反噬,畢竟想打敗一個元嬰修士容易,但要將其徹底滅殺卻難,需知元嬰高手可說是有兩條性命的,而且一旦將其逼迫至元嬰自爆的境地,其后果難以想象,恐怕六人的元嬰紛紛爆開,連空間也要被破壞,那就得不償失了。
卻說凌展一路匆匆而行,不一日來在御景城外。
到了這里他卻不急著進去,而是收起歸藏盤,先到附近的城鎮中打聽些情況。
當年他城中發生的那場大戰,在凡人百姓的說法中,乃是有外道邪魔闖入都城,想要禍亂宮廷,結果被國師及時識破,與之發生大戰,結果邪魔敗退,國師也受了重傷,安排眾弟子繼續守護都城后,便自去尋找養傷之地。
同時,據傳那位福王爺也在此戰中被波及,性命垂危,同樣被童林國師帶走,稱要為其續命。
至于這兩人究竟去了哪里,那些凡人百姓便不知曉了,甚至一些年輕人都不曾聽說過童林國師的名頭,只知道如今城中那最高通天臺上,常年坐鎮著一位新的國師。
對于那位新國師的名字,凌展并沒有刻意記住,在他想來那多半是童林眾多弟子中,修為最高的一個,在童林與福王離開后,便做上了新的國師之位。
而關于其修為,這些百姓們也說不明白,因此凌展也不問,不過據他估計,那人多半及不得其師父,也就不放在他眼中了。
當年凌展因為有段涵龍這個大高手在側,因此只是匆匆一掌拍中童林與福王,并不及查看對方情況。
如今看來,那一掌只是將二人重傷,卻未取其性命,只是不知那傷勢究竟到何等地步,兩人是否已恢復完好。
不過,只要這兩人不馬上跳出來擾亂他的計劃,那就可以。
除此之外,還有一樁讓凌展極為詫異的事情,就是如今掌握天元國權利,竟然還是原先那位國主。
按理來說,當年那位國主的年紀已然不小,又過了近三十年的時間,其壽命多半要走到盡頭,國主之位總該更換了,可是據百姓說,那位國主直到現在還活得好好的,甚至還有人在大典上,遠遠見過他身形矯健有如青年的模樣。
對于這個問題,凌展也沒有花費太多精力去想,反正無論那國主身上有什么秘密,親眼看看便知端的了。
大約將情況摸清后,凌展又悄悄飛到御景城上空,繞此城巡視數圈,仔細觀察過九根通天臺上駐守的修士后,他發現這些人都只是結丹期修為罷了,而且除了最高一個臺子上的那位新國師是結丹巔峰,其他人只是在中期徘徊罷了。
不過,對于那位新國師的修為,凌展卻覺得有些奇怪,對方身上的氣息雖然強大,但其中卻流露出一絲不和諧的意味,仿佛那并非是其真實修為,而是通過某種方法強行提升上來的。
察覺這種異狀,凌展又仔細觀察了半日,但始終一無所獲,只得暫時將此事拋開,準備就此進城。
上一次他進入御景城,乃是扮作一個平民百姓,而且還要混入那莫家車隊中,才能順利通過城防。
這一次,為了不驚動城中那些童林的弟子,他決定還是選擇以這種方式進入,不過這一次他卻不再需要讓別人幫忙掩飾身份,既然不必擔心有城中高人察覺他的行蹤,以法力迷惑一些小小的城防士兵,對他來說實在簡單不過。
仍舊扮作一名行腳郎中的模樣,凌展輕易進得城來,因為先前已在高空將情況看個明白,他也不多做耽擱,筆直朝著皇宮走去。
因為路上行人甚多,凌展又不好大張旗鼓使用遁法,只得在身周環繞上一層清風,將所有靠近之人輕輕迫開,同時又不傷己這些凡人。
行了一陣,前方路口忽然橫向走出一頂小轎,恰好擋住凌展去路。
見轎旁伴著一名丫鬟、一位嬤嬤,他心知內種必是女眷,這可不好再以清風吹動,否則一個不好便要傷人,因此凌展匆匆收了清風,同時停下腳步,想等那小轎先過。
恰在此時,那轎中之人正挑起小簾向外觀瞧,正看見停在路中的凌展,不由得一聲驚呼,立刻喚人停轎。
凌展心思敏銳,自然知道對方的驚呼是因自己而起,他帶著疑惑看向對方,只見那轎中卻是一個年近五旬的老婦,雖然已是滿頭白發,但容貌卻保養得很好,臉上皺紋極少,甚至眼角眉梢還帶著些許風韻,正目帶驚訝地望著自己。
不過這副相貌他卻是不曾見過,也不知對方為何一見自己便會這般。
正在凌展心中思索此事的當口,卻聽得轎旁又是一聲驚呼,只見那嬤嬤竟一只手指著自己的臉,嘴巴大張,卻說不出半句話來。
凌展微微皺眉,只覺對方的行為甚不禮貌,不過他自有事在身,不便在此耽擱,只得開口道:“不知這位老夫人可有什么事情?如若無事,還請不要擋在路中心的好。”
他說話時盡量將語氣放平,畢竟面對的這些不過是凡人,不必要因為一些小小的冒犯,就動輒發怒。
但他這一開口,那嬤嬤和車中的老婦又是齊齊一聲驚叫,彼此對視一眼,而后只聽那嬤嬤轉回頭來向凌展道:“你是呂小哥?不,不是,你是呂公子?”
凌展一怔,正不知這“呂公子”的稱呼從何而來,但他隨即醒悟過來,自己早年時確曾多次冒用呂閣、周賢等人的姓名,這兩個年老的女子恐怕還真是見過自己的!
不過從這二人相貌中,他也難以分辨出對方身份,畢竟自己見過的凡人也很多,不可能將每個人的相貌的記得一清二楚,況且這二人已然蒼老如許,容貌必然變化許多,卻不似修士那般容顏永駐,易于辨認。
就在凌展眉頭微皺,想要開口詢問對方身份時,只見那五旬老婦竟親自下得轎來,向凌展微微一幅,口中道:“翠琪見過呂公子,當年得蒙公子施以援手,不但治了翠琪的病癥,而且還解了被征召入宮之危,如今三十年過去,公子容顏如故,風采卻更勝往昔了。既在此偶遇,便是緣分使然,翠琪卻要請公子到府上小坐,容我答謝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