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時候,意外便來了,不過并不是他自己于修煉上有了什么明悟,而是岳云鵬差人送來了一瓶丹藥。來人還帶了岳云鵬親書的一份化解藥力的法門,并有口訊叮囑凌展用心修行。
凌展雖不知這丹藥的名字,但打開玉瓶那一刻逸散而出的靈氣卻是讓他心中一震,好濃郁的靈氣!他毫不遲疑的將丹藥帶回洞府中,反復看了幾遍化解藥力之法,確定無甚遺漏,便從玉瓶中倒出一顆丹藥吞服而下,緩緩吸納其中的靈氣,以之沖擊各處穴竅。
這一瓶丹藥凌展每日服下一顆以助修煉,一月之后已然將法力練滿全身九十個大穴竅,一時間只覺身體越發(fā)輕盈靈動,一拳一腳力量雄渾無匹,兼之耳目聰明,靈覺明銳。此時,一瓶丹藥已所剩無幾,岳云鵬又準時差人送來一瓶新丹,附上其化解之法,這瓶丹藥靈氣竟似更加濃郁。凌展將舊丹服用完,又改用新丹,道法修煉一日千里。
半年時間匆匆而過,凌展此時已然練通全身三百六十五個大穴,另外練通各處小的穴竅百余,此時他的拳腳之力已逾千斤之重,凌空一躍可高達十丈,平地奔行一步七八丈遠近,速度之快常人無法目視。付平安此時面對著凌展,只覺他一身法力如同山岳,如今方才相信當初凌展入門之時確無法力在身,只是這修煉之速也是駭人聽聞,如果再有胡一刀細心教導,想來結出金丹也不過數年內的事情吧。
只是凌展卻有一重煩惱之處,他無法將法力放出體外,按說此時他的法力渾厚程度依然超過了其他修道人的練氣九階,可是他的法力卻是無法用于爭斗,雖然沒人教他法術運用之道,可是連最基本的法力外放都不能,這卻是古怪了些。
好在,這是胡一刀已經回來了,也不知此老有何開心之事,一入刀王殿便大笑道:“徒子徒孫們,老夫回來啦,還不快來拜見!”
當然,此時刀王殿后只有凌展一個弟子在,尋常的雜役弟子自然是要恪守職責不敢擅離的,況且他們也無這等資格。
凌展在洞府中聽得師父傳喚,立刻飄身而出,幾十息便奔入刀王殿中翻身下拜,口中道:“師父,弟子盼你歸來已久。”
胡一刀“哈哈”大笑*他扶起,打量了一陣,不禁眼前一亮,卻又疑惑地問道:“徒弟,我臨行前吩咐你三個師兄傳你道法,可是如今你這一身法力是渾厚得很了,為何卻讓我覺得有些古怪,似乎并非本門練氣之法。”
凌展答道:“不瞞師父,弟子原本所習武功有些特異之處,習得本門道法后,意外將武功與道法兩相結合,竟生出一種新的修煉法門來,另有掌門師兄時常送丹藥助我修行,便有弟子今日之成了。”隨即他又皺眉道,“可是師父,弟子如今有件疑難事,我雖然法力是渾厚了,可是卻絲毫不會運用,連法力外放也無法做到,還要請師父指點。另外,數月前掌門師兄還有一事需與您商量。”說著,他將五年大較的事情簡要說了一遍。
胡一刀點點頭,說:“你參與大較之事我不阻攔,有意便去。我這就傳你幾手法術運用之道,你先自行琢磨,若仍是有甚疑難,問我便是。師父此次回來卻是要在門中耽擱些時日,想來總能讓你修行之途無所滯礙。”說著,他抬手將一縷神念打入凌展眉心,便囑他自去修行。
凌展不敢違拗師父之命,又急于練法,忙回至洞府中琢磨道法。只是一連數日,他反復琢磨嘗試之下,仍是無法將法力放出體外,似乎這些法力一旦進入穴竅之后,便最多可以通過氣血運轉進入其他穴竅,卻是無法再離開他的身體。
凌展為此尋了胡一刀多次,最后連胡一刀也為難起來,他畢竟不知這徒弟藏著《紋身經》的秘密,只當凌展這自創(chuàng)的功法確是結合了原本的武功修煉之法,或許其中有些獨特之處,反復思量之后說道:“徒弟,我看你這功法太過獨特,只怕你要下山找你原來的師父去問上一問。”
凌展心想,一來我這道法從何而來都不知曉,無從找人問起,二來就算真是和我原本的武功有關,我怎么回到原來的世界找祝智深師父去?
他的為難之色被胡一刀誤解了:“怎么,難道你原來的師父已經死了?”
凌展苦笑了一下,不得不編了句假話:“卻也不是,呃…教授我武功的那個師父,很早離開了我的家鄉(xiāng),如今弟子也不知去何處尋他老人家。”
胡一刀自己本就是時常出外游歷,對此深信不疑,沉吟道:“那這個事情可難辦了…不如這樣,我想你或者是缺乏了道法上的磨練,因此法力運用上還無法融會貫通,你仍舊下山去,到塵世中磨礪一番,或許某天悟通了關竅,也未可知。”
凌展心知這也許是個辦法,思索一番后便決定依師父之意下山磨練道法。
第二日,他簡單收拾行裝,囑咐付平安打理洞府,便要下山。只是剛剛出了刀王殿來到主山道上,便迎面遇上了岳云鵬差來的執(zhí)事弟子。
這名執(zhí)事弟子躬身道:“弟子代門主前來傳話,門主知凌師叔要下山歷練,特別吩咐弟子將幾瓶丹藥交與師叔路上使用,另外有一句口訊帶給師叔,門主要叮囑師叔‘千萬記得本派大較比試之事,早日歸山,莫誤了時日’。”
凌展一邊接過丹藥將其放入行囊中,一邊答道:“好,帶我回稟掌門師兄,多謝他厚賜,此番恩情凌展必不忘懷,大較之事也請他放心,我當早日歸山,不誤時程。”
原本這名執(zhí)事弟子見凌展身背行囊,難免眼中有些訝色,因為通常練氣三階以上弟子都會獲得門派發(fā)放的儲物手鐲一枚,將法力灌注其中便可儲納不同體積的物品,可是凌展這名內門弟子居然背著一個行囊,而且當他看見凌展就地打開包裹,將幾瓶丹藥放進去后又包好背回身上,神情間的訝色便有些掩飾不住,此時聽完凌展的話只答了句“是”,便不說其他話語,也不離開,只是有些愣怔的看著凌展。
凌展知他心中所想,也不放在心上,只是展顏一笑便轉身下山而去。
***
一路直出了外門范圍,大約是在刀王殿后修行得久了,今日出得門派之外,凌展不禁心懷一暢,在山林中奔走跳躍,大口呼吸著這塵世的氣息,心中只覺一股興奮之意。
三日后,凌展便走出了這片山脈,來到一片曠野之上,只是這時下山的興奮之情已經漸漸消失,他心中不免生出一絲踟躕之意,雖然臨行前抄錄了天元國的地圖帶在身上,可是他發(fā)現自己居然沒有一個目的地。而且,因為胡一刀等人外出是不需要帶錢財的,所以凌展現在一是身上沒有錢,二是根本就不認得這個世界的錢幣。雖然凌展在過去的幾個月只需要服食岳云鵬的丹藥,不但可以借之修煉,而且還有填飽肚腹的功效,可是現在他畢竟帶在身上的丹藥有限,而且也難保沒有其他的事情會用到錢財,這又是一樁難處。
可憐凌展在沒有來到這個世界之前,雖然平日一個人生活,但是除了最后的那次比武就沒有離開過K市,毫無外出經驗,來到這個世界后接觸的也都是些修道之人,一身瀟灑就可以遨游大千。現在他一個人背著個簡單的包裹,包裹里面只有幾件衣物、幾瓶丹藥和一副地圖,還要尋找機會磨練道法,這可是難為他了。
凌展將天元國地圖翻開看了幾遍,大致確定了自己的位置,選定方向朝著一處城市走去。雖然地圖上只標注了城市的位置,周圍全部是空白,而這座城市大概在六百里之外,不過他認為一路上必定會有些村鎮(zhèn)一類的地方可供落腳,至于錢財的事情不妨到時候再考慮。
不久之后,凌展終于發(fā)現了一條土路,雖然只是條很細的土路,可是對于在山林中穿行了幾日,又在曠野中只依照太陽辨別方向前行的他來說,這已經是個小小的驚喜了,因為只要有路就意味著會通向有人的地方。
凌展這時也不急著走了,他從腰上摘下一只兔子,找了些干草樹枝開始生火。這只兔子是他在山中打到的,因為在天華山上終日吃的是仙米靈果,喝的是靈藥上的晨露,雖然這些于道法修煉大有幫助,可是凌展吃了一兩年也難免吃膩了,所以他在山里趕路的時候順便憑借著靈活的身手活捉了一些野物。不過他沒有野外生存經驗,不會生火,而且像胡一刀等人無論是在山上還是出得山來,一是不需生火煮食食物,二是生火于他們來說不過是略施法力的小事,所以導致凌展下山的時候也沒帶上什么生火的工具。
于是,想*的吃一頓肉的凌展只好摸索著鉆木取火。幸好他肉體力量強橫,試了幾次之后發(fā)現只要徒手快速搓動一根樹枝就能做到將其引燃,甚至不需要用另一根放在下面做輔助,這倒是讓他高興了一下。最后,肉倒是讓他烤得不錯,畢竟以前自己生活的時候也學過做飯,可惜他身上沒有作料,只能吃到肉本身的味道。
不過,只是單純的吃一頓烤肉也讓凌展高興了好久,大概是天華山附近靈氣充裕,山林中生活的動物年深日久也沾染了一些,烤出來的肉質鮮嫩柔軟,入口飄香,讓凌展激動不已。于是他三天以來除了夜晚練功的時候將丹藥打碎了服用,白天都是獵取動物烤食,甚至走出山林前還帶了一只在身上。
但是,凌展走出山來的第一頓飯,卻給他帶來了一些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