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劉天&李平子:活學活用(1)
墻。砸墻。要砸墻。我要砸墻。我要用鋼釬撬。我要用大錘敲。我使推土機。我開坦克。我發(fā)**確制導彈。墻倒下來我頂著。我頂,我頂,我頂頂頂。我上頂天,下頂?shù)兀虚g頂空氣。就是砸死我,二十年之后又是一條好漢。人生自古誰無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李平子,別跑,我砸的就是你……我在現(xiàn)實中拼命地牽手,我在夢中又開始拼命地砸墻。手牽多了,我開始想要更多。這就叫得寸進尺,又叫做得隴望蜀。人性啊。不要說你不是。如果你說不是,一,你是圣人,二,你還是圣人。只不過是假裝的。
沒想到這一天果真來到了。只不知道是如期,還是提前了。
那天正好和李平子觀摩過一場夜間小電影。小電影帶有點顏色,在熟男**看來,已經(jīng)見怪不怪,可是對一幫小年輕來說,有點啟蒙意義。就像剛開始練習寫作時,老師總是能給你找出幾篇范文,照葫蘆畫瓢,模仿得了。我們都是從模仿起步的。模仿碼字,模仿別人唱歌,模仿別人演戲,還模仿別人**。
就是這場小電影,讓我們知道接吻不僅分為嘴唇碰嘴唇,還可以用舌尖去撥弄舌尖。當小電影里男女相互擁吻在一起,舌頭在對方的口腔里攪拌來攪拌去,咂咂作響,像極了中國那些大工地上正在作業(yè)的混凝土攪拌機。底下的小年輕們一邊眼睛死死地盯著銀幕上的每個步驟,一邊使勁地抽著煙,抽得煙霧繚繞,空氣污濁,或者一邊可著勁兒地咽口水,咕噔咕噔的,似乎這樣一來,就能把心里不停上涌的欲望,又重新打壓下去。
我聽見李平子低低地說了一句,“惡心。”然而卻雙腿緊繃,**堅挺,渾身上下像是著了魔魘,放不開來。
看完小電影,出來已經(jīng)夜里十點多了。李平子大幅度地揮舞著雙臂,像是要用運動來清醒自己。
我說,“送你回宿舍吧。”
李平子卻曖昧地一笑,在路燈下顯得格外的意義深遠。她說,“我想走走,好久沒在深夜晃蕩了,你陪陪我吧。”
我說,“那就陪吧。陪你也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我就跟她默默地往前走,走過了幾個路口,然后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置身在了泉城廣場。
夜間的泉城廣場顯得格外的清凈,沒有了白日的人聲鼎沸。濟南難得有這么大的一個廣場,個個恨不得把它當做家的操場用。遛狗,遛小孩,曬太陽,放風箏……如果當天有場球賽,更是連草坪上都坐滿了人,眼巴巴地看著廣場一側(cè)的大屏幕。可是一到夜里,連個鬼影兒都見不到。不像杭州、上海,夜里12點才是夜生活的開始,街頭還四處有人頭晃動,這里的夜生活,就是關(guān)門放狗,有老婆的摟著老婆,沒老婆的摟著小情人,開始睡大覺。
李平子閃身站到一堵墻邊,說,“我冷。”
我有些為難,因為我就穿了一件單衣,脫下來給她,我不就赤膊了。萬一有人看見呢。
李平子又說,“抱抱我”,聲音很嗲。
我這才恍然大悟她喊冷的原由。我上前緊緊抱住她。李平子發(fā)梢的清香,幽幽地飄進了我的鼻子里。我那**兄弟又開始不聽話了。這讓我很難堪,要是被李平子感覺到,會不會覺得我很流氓?于是我盡量保持兩人肚臍以下部位之間的距離,這種擁抱姿勢讓我覺得很累。
李平子這時在耳邊又開口了,卻跟我探討的是剛才看過的小電影,只是言語隱晦,需要當事人才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