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奴等在田玉蘭的閨閣中心中焦急萬分,墨家的刺客在外面虎視眈眈,還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如今又多了個田望凱知道了她的身份,這樣一來就更難脫身了!
不知那田望凱有沒有心思搶奪“光之權杖”,倘若他對“光之權杖”有心思,真的動起手來,雁奴未必是他的對手。雖然他不會武功,卻是個可怕的人物。
雁奴心中忐忑,一直等到了晚飯前,福管家才終于找上門來。
“田七!田七!”福管家不敢敲門,站在門外低聲喚道。
雁奴怕驚擾了田玉蘭,趕緊開門出去,看到福管家站在門外,便道:“福管家!”
福管家看到雁奴才挺直了腰板,板著臉道:“大公子讓我帶你去抓藥,走吧!”
雁奴點頭道:“我跟小姐稟報一聲就來!”
雁奴又退回房間,將所有東西都帶在身上,才跟著福管家出了門。
在去抓藥的路上,福管家對雁奴說道:“沒看出來,你還懂得醫理!現在大公子、二小姐對你都很器重啊!”
雁奴見福管家雖然說著好話,但是卻一臉嫉妒的神色,立刻道:“我不過是瞎貓碰上死耗子,運氣好罷了!還不是虧得福管家的提點,不然我哪里有今日!”
福管家似乎對雁奴的這幾句話很受用,道:“如果不是我寬容你,當初手下留情,現在還輪到你伺候小姐!”
“是,是!多虧了福管家,以后我一定好好孝敬您!”雁奴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差點吐出來,沒想到在田府呆了幾天,她也學會了奉承。
福管家樂呵呵的邁著步子,仿佛腳下駕了云一樣,走的挺快。
雁奴跟在福管家的身后問道:“福管家,咱們這是到哪去抓藥?”
福管家道:“別說我不教你,咱們田府是有藥房的!藥房就在偏院!”
說著話,兩個人已經跨入了偏院的門,這個地方雁奴從來都沒有來過,更不知道田府還有這樣一個所在!
單是前院加后院那樣大的院子,就已經讓雁奴嘆為觀止了,如今又多出了個偏院。雁奴邁進了偏院的門,便東瞧西看。
與正院相比,偏院比較簡單,只要一處象征性的正房,其他的房子都是一排排的平房。
福管家帶著雁奴走進一間平房,剛剛打開門簾,就聞到了屋中撲鼻的藥香。這是一處藥房。
守在藥房中的,是個五十多歲的老人,須發花白,身子虛弱的佝僂著。
福管家進了門便說道:“老宋,給這丫頭抓點藥!”
雁奴跟著福管家進了門,才抬頭,心中立刻一跳。福管家口中的老宋,雁奴見過,就在昨晚,他還救過她!
原來這個姓宋的老人,就在田府!
雁奴不禁想到,田府究竟有怎樣的背景,竟是個藏龍臥虎的地方!
雁奴抬頭看到姓宋的老人,便想找個地方躲起來,不敢抬頭。
可那個老頭,卻像什么都沒看到一般,低聲說道:“抓什么藥!”
雁奴見那姓宋的老人像是不
認識她一樣,才知道他不會說出她的身份,便將自己想要抓的藥,說了出來。
老人雖然身體佝僂,行動緩慢,可抓藥時的動作卻非常麻利,而且雁奴所說的每種藥的分量,他不用稱,說多少抓多少,一點都不會差。
雁奴看在眼中暗中贊嘆,同時心中又充滿了慚愧,昨夜老人好心提醒她早日離開田府,可是她不但沒能逃走,今日又與老人撞了個正著。
福管家看著一排排的藥架子,仰著頭道:“田七,以后再抓藥,你便來這里找老宋,我還有事情,我先走一步!”說罷,不等雁奴回話,人便消失在門口,仿佛這屋子里有鬼一般!
雁奴見福管家走遠了,才上前低聲道:“前輩!原來你在這!”
那姓宋的老人停下抓藥的動作,看著雁奴,雙眉緊鎖,道:“不是叫你早日離開田府,為何還不走!”
雁奴嘆息一聲,將自己原本的打算和今日發生的事情跟老人說了一遍。
老人立刻嚴肅的道:“怎么?田望凱也知道了你的身份?”
雁奴搖頭,道:“我也不敢確定,我想,也許他只是猜測,還沒有確定!”
老人道:“無論是猜測還是已經坐實,你一定要盡早離開田府!”
雁奴猶豫,道:“可是……”
“怎么!你還舍不得這里?難道有什么讓你牽掛的人?”
雁奴趕緊擺手,道:“我已經答應治好小姐的病再走!
老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道:“你以為田望凱是正人君子?你治好了田玉蘭的病他就能放你走!以你的武功,離開田府是易如反掌的事情,能逃離虎口,為何不走!”
雁奴想了想,老人說的有些道理,點頭道:“多謝前輩指點,今夜我便離開田府!”
老人搖頭道:“恐怕你走不成了!”說著,他將包好的藥包遞到雁奴手中,高聲道:“你要的藥都抓齊了!”
雁奴知道老人這是讓她走,她想問老人為何走不成了,始終都沒有問出口。
雁奴自偏院抓藥回去,田望凱正在客廳中大發脾氣,將桌上的茶碗摔碎了好幾個。
大小姐、大夫人站在一旁戰戰兢兢的看著他,那些在一旁伺候的丫鬟、婆子更是躲的遠遠的。
雁奴正要打客廳前過,卻被人拉住,拉到了旁邊。
拉雁奴的人是田奎,雁奴高興的拉著田奎道:“怎么是你!你身上的傷都好了嗎?”
田奎嘿嘿的笑著道:“好的差不多了!這幾天你被什么事情纏住了,也不去看看我!”
雁奴嘆息一聲道:“唉,別提了!你拉我做什么?”
田奎指了指客廳道:“現在別過去,大公子正發脾氣,好幾個丫頭都挨打了!小心他拿你出氣!”
雁奴疑惑道:“大公子為何發脾氣?”
田奎想了想道:“似乎是因為二小姐的事情! “二小姐?小姐怎么了?”
“今日有媒婆上門要為小姐說媒!”
“什么?給小姐說媒?”
田
奎點頭道:“對啊,大公子就是因為這件事,大發雷霆,還將那媒婆趕了出去!”
雁奴想了想道:“那媒婆是不是替馬家來提親?”
田奎撓了撓腦袋,道:“似乎是,聽他們說什么馬福!”
雁奴自言自語的道:“想不到他們竟然如此迫不及待!連田玉蘭康復的時間都等不及了!”
田奎問:“你說什么?什么等不及了?”
雁奴想到在田府中,只有田奎這一個朋友,自己很快就要離開田府了,總該與他告個別,便道:“我不能再在這里干活了,這幾天我就會離開!”
田奎一聽,立刻道:“你要走?”田奎因為激動,一下子就拔高了聲音,雁奴立刻捂住了他的嘴雁奴道:“你喊什么!這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你們喜歡,我可是呆不下去了。再說我身上還有別人的東西,我不出去,怎么把東西送到人家的手上!”
田奎苦著一張臉道:“我到田府這么多年,終于遇到了你這樣一個能與我說的上話的人,怎么說走就走!”
雁奴道:“日后,我將治外傷的藥房寫給你,以后機靈點,不要總挨打!”
田奎不說話,兀自生氣去了。
雁奴安慰田奎道:“我先出去找找出路,倘若有好的謀生路子,我定會回田府找你!我們一起闖蕩江湖可好?”
雁奴本想田奎會歡喜的答應,沒想到田奎卻搖頭道:“闖蕩江湖的人都是大俠,我不會武功,又何來闖蕩江湖之說!我不能拖你的后腿!”
雁奴道:“我知道,你的家在敬州,你又在田府呆的時日長了,對這里是有感情的!無論如何,倘若我日后有好的出路不管你跟不跟我走,我都回來找你!”
田奎點頭,道:“其實,只要你日后過的好,我就放心了!田府的確不是你這樣的人能呆的地方,我看得出來,你不是一般人!”
冬日天短,天色很快暗了下來。
田望凱的怒氣,終于在夜幕降臨之后暫時告一段落。
雁奴顧不得收拾田玉蘭喝完藥的藥碗,便穿戴整齊的運起輕功,神不知鬼不覺的出了田府的高墻。
出了田府,也并不代表就出了虎口。
雁奴知道,在田府之外,還有很多對她和光之權杖虎視眈眈的人!
所以,她不敢停留,一路運著輕功,一口氣奔出二十余里。
以雁奴的內功修為,運起輕功來,一般人是難以追上她的速度的。
所以雁奴落地之后,很安心的找了個地方休息。
雁奴所在之處,是一片密林,只是此時正值寒冬,林中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積雪,每走一步都要耗費很大的體力。
月光穿過密林,在積雪上留下了一片片斑駁的影子,寒風吹過,帶著嗚咽之聲,讓人毛骨悚然。
雁奴自百草谷中出來的時日已經不斷,也算是有些見識,可面對此情此情,心中還是驚懼萬分,一時間不知該何去何從。
她不由得在心中哀嘆道:“我此時離開田府,究竟是對是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