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謹游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好在白芙的頭腦還算清醒,她見雁奴不是白謹游的對手,怕白謹游萬一下了狠手殺了雁奴,到時候后悔就來不及了。立刻出手阻止。
“小弟,不要胡鬧!那丫頭沒有惡意!”
白謹游連發幾掌都被白芙擋住了,雁奴雖然不是他的對手,可是逃跑的速度卻很快,任憑他如何左薨右擊就是傷不到她。
雁奴也算吃過一些苦頭,知道與高手過招,硬碰硬是不行的。是以,她腳下巧踩七星,快如飄風的閃避著,心中也在連連思忖著,該怎么樣才能解開白謹游的這種很辣的掌法。
白謹游氣急,給了白芙一掌。狠狠的道:“阿姐!難道你沒有聽到這個死丫頭在說什么嗎!她在咒我死!我今日定要殺了她,以泄我心頭之恨!”
白謹游言之鑿鑿,白芙又冷著臉看向雁奴,狠狠的道:“你這個不知死活的死丫頭,還不快向少堡主道歉!”
雁奴平日里膽小如鼠,不知今日哪里來的膽量和脾氣,她挺著胸脯道:“我說的句句屬實,為何要道歉!是他抓我在先,倘若要道歉也該是她!”雁奴說了這許多不過是痛快了嘴,不想卻惹怒了白芙。
白芙不再去阻攔盛怒之下的白謹游,而是轉過身向雁奴狠狠的揮出一掌。
白芙的這一掌來的又快又及,雁奴躲避不及,那一掌剛好著實的打在了胸口。
雁奴立刻口吐鮮血,倒退數步,最后倒在地上。
波卡見雁奴吃了虧,也顧不得白謹游的責罰,立刻奔上前去將雁奴自地上拉了起來,用瞬移的功夫帶到了別處。
幾乎就在波卡和雁奴兩人的身體剛剛落地的一刻,卻見這白的晃眼的偏院四周,兀然出現了三十幾個白衣女子,手里都拿著長劍,目光都瞧著他們,目光中都帶著冷冷的味道,波卡暗叫一聲,“麻煩來了。”
這些白衣女子在落地之后,慢慢的從四面八方向雁奴和波卡的方向靠攏。最后,將他們圍在了中間。
劍尖幾乎貼在了他們的臉上。
一個為首的白衣女子開口道:“少堡主著姑娘去見她!”
接著,她們也不說話,也不動,只有雙眼瞪的圓圓的看著雁奴和波卡二人,似乎怕他們憑空消失一樣。
雁奴不管那許多,坐在地上仔細的調息體內的真氣,待體內的真氣運行的順暢了,她才張開眼睛對波卡說道:“你的主人好厲害,你要去哪他都知道!本來我以為你已經夠神的了,沒想到他更神!”
波卡有苦難言,正想著白謹游會如何懲處他,已經嚇的滿身是汗了。
雁奴拍了波卡的肩膀,才從地上站起來,很講義氣的道:“你放心,只要我死不了,我會救你的!誰讓你先救了我呢!”此時的雁奴倒是一副老江湖的派頭,但看在波卡的眼中,仍舊是無助和脆弱。
雁奴本以為自己會被押到白謹游的面前,等候他的發落。誰知道,人家根本沒有給她等待發落
的機會,直接將她押入了地牢。
雁奴了然的想,押入地牢也好,至少可以與兩位前輩做伴!可是,以白謹游的性格,又怎么能那么便宜了雁奴。
雁奴所在的地牢,仍舊是之前關押過她的地牢,可是,她卻被關在了地牢的另一面,與之前關押她的地方,相對的方向。
不知內情的雁奴在黑暗的地牢中大喊大叫,她呼喊綠頭翁前輩的名字,呼喊那位還不知道如何稱呼的尖耳朵前輩。自她進入地牢起,就沒有停止呼喊,直到她的聲音變得沙啞,地牢中都沒有一點點綠頭翁和薄桑的回音。
起初,雁奴以為綠頭翁和薄桑有可能已經遇害,想了很久,她才說服自己,也許兩位前輩沒有聽到自己的聲音。
雁奴帶著內力發出的聲音,幾乎可以穿透方圓幾十里的范圍,可是任憑雁奴呼喊了十幾個時辰,綠頭翁和薄桑都沒有聽到一絲聲響。白幽堡的這個地牢究竟有多大,就可想而知。
幸而雁奴此時還不知道這個地牢竟然大到了如此地步,否則,她定會驚出一身冷汗。
地牢外的天色由亮轉暗,由暗變黑,由黑變白。
當一輪圓月高掛樹梢之時,也是地牢中最嘈雜的時刻。
累極的雁奴被一陣陣女人的叫罵聲,孩子的啼哭聲驚醒。
醒時,她的身邊圍著許多綠色的、形似火焰的東西。是以,她能清楚的看到地牢鐵壁上的抓痕和已經干涸的血痕。
她坐在一堆爛草之上,腳邊還有一個與軀體脫離的骷髏。
她未見,卻不知為何心中會對這個人的死因非常明了。他是被那只四腳蛇吸干了血肉和精氣而死。
只看了一眼,她驚懼的大叫一聲,雙手緊緊的抱住膝頭,將臉深深的埋入雙腿之間。接著,她的身體瑟瑟發抖,抖成了一團。
可是,嚇人的東西,可不止有這個骷髏。
之前將雁奴吵醒的聲音并未中斷,而且聲音越來越大,似乎由遠及近,在慢慢的接近關押雁奴的這間牢房。
處在恐懼中的人,異常敏感。雁奴早就聽出了那聲音的動向,緊張的咽著口水,兩只手抓緊了身側的衣服。
不待那聲音接近,圍在她身邊的綠色火焰突然越燒越旺,最后竟然緊緊地將她圍在了中間。
雁奴這下才徹底慌了神,嚇的眼淚都縮了回去。
綠色火焰雖然燒的很旺,但是卻燒不著衣服,貼在人的身上也沒有灼燒的感覺。
雁奴的兩只手不斷的拍打,都不能將那火焰拍滅,它反而越燒越旺!
“救命啊!救命啊!著火了!”雁奴邊拍邊喊!
她大聲呼喊本想找來救兵,卻不想把那個伸著血紅色舌頭的四腳蛇喊了過來。
那血紅色的眼睛緊緊的盯著雁奴,貪婪的舌頭隔著鐵柵欄就伸到了雁奴的面前。
雁奴還來不及躲閃,四腳蛇那肥胖的身體不知何時已經自那柵欄中擠了進來。
雁奴心下大駭,這綠色的火焰一時尚不能將她燒死,可是這可惡的四腳蛇,卻可以在頃刻之間就要了她的命!
那帶著血腥氣、貪婪的、血紅色舌頭已經牢牢的將雁奴的脖子緊緊的勒住,只消稍稍用力,雁奴便會被輕而易舉的勒死。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
牢房中突然響起了另外一個聲音,那是一串深奧的經文,但在此刻聽來卻非常的簡單、明了。
念經的聲音一響,圍在雁奴身邊的鬼火突然像受了重擊,紛紛四散逃離。
四腳蛇雖然覺的異常難受,但他還是想拼了最后一絲力氣將雁奴變成自己的腹中肉。
經文念的越來越快,聲音越來越高。
四腳蛇終于承受不住壓力,不甘的放開纏住雁奴脖子的舌頭,奪門而逃。
雁奴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無力的跌坐在墻角。
“巴訶穆達,謝謝你!想不到你能及時的出現!”雁奴喘息著道謝。
伽禾在佛堂端坐,面前是高大、威嚴、慈祥的姝陀神神像。口中念著伏魔經,不敢間斷。
良久,伽禾才回答雁奴,道:“我知道你在雪峰山遇到了困難,只是一直找不到可以解救你的方法,今日見你身邊鬼火圍繞,知道你定有劫難,才用這‘伏魔經’來為你解困。”
雁奴幾乎顫抖著聲音說道:“鬼火?你是說,剛剛圍在我身邊的那些綠色火焰都是鬼火?他們都是鬼?”雁奴從未見過鬼火,不知那些綠色的火焰竟然那樣可怕,此時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才開始感覺害怕。
伽禾道:“不錯,那些的確是鬼火!不過你不用害怕,有伏魔經,他們是不敢接近你的!”
可能因為來了幫手,雁奴突然變得軟弱起來,聽了伽禾的話,她的眼淚立刻不爭氣的流了下來。她哭著道:“早知道上雪峰山會遇到這樣的事情,說什么我都不會來!事到如今,我尚且不知明日會如何,又如何將老祭司托付給我的東西交到你的手上,這該如何是好!”
伽禾的語氣平靜,平心靜氣的道:“你莫心焦,我算到你會有此一劫,侏羅族人的命運需要你來扭轉。三日后白謹游定會放你離開此地,他的腿非你無人能夠醫治!”
雁奴將信將疑的點著頭,道:“那我就暫且相信你!不過,你既然早就算到我會有這樣的遭遇,為何不早點告訴我!”
伽禾是修行之人,不善說謊,是以,他實話實說的道:“倘若我早些告訴你,你定然不會上雪峰山。那樣,白謹游的病痛無人可為他醫治,侏羅族人的命運也會堪虞!”
雁奴早聽伽禾說過,她所走之路,所行之道,本該是伽禾親力親為的,如今卻要她來代替。落得今日這樣的境地,她心中自然有無限苦悶。她不由得埋怨道:“我一個小女子,能有什么擔當,為何要讓我走上這條危險之路!佛竺教的前途,跟我這個小女子又有什么關系,為何要將那么重要的東西交到我的手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