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敏之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你當真以為柳寧兒會善罷甘休?不過,這柳寧兒我倒是不怕,我最擔心的是那些暗處的人……”
小英有些迷惑:“娘娘指的是……”
“莊婉兒。”蘇敏之輕輕地吐出這三個字。
小英甚是不解:“娘娘指的是那個不受寵的婕妤……”
蘇敏之合上了雙眸:“她雖不受寵,但卻能在這后宮之中生存下來,自是有些本事的……”小英見蘇敏之不愿意再多說,也自覺地不再問了,認真地捶起腿來……
御書房內
司徒曜合眸,靜靜地聽著小順子的敘述。聽著聽著,俊眉微斂,道:“你說皇后娘娘打了柳貴妃,而且,教訓得柳貴妃無地自容?”
小順子見皇上面露不悅,便小心翼翼地回道:“回皇上,是,而且,因為今日之事,宮里上上下下都覺得皇后娘娘恩威并重,對皇后娘娘贊美不已……”
司徒曜揮了揮手,似是不愿意再聽下去,小順子會意,也就知趣地退在一旁。司徒曜暗自思索起來:看來,蘇敏之并不像是她的外貌那樣無害,呵呵,“藐視皇室的尊嚴”?好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只是,她當眾不給柳妃面子,是因為柳承佑已經站好了位置,他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而后故意做戲給眾人看,以迷惑朕,還是因為柳承佑至今仍然搖擺不定,他們需要他盡快明確立場?司徒曜苦惱地搖了搖頭,這后宮恐怕比朝堂更加混亂!
入夜了,司徒曜抬頭望著空中的殘月,腦海之中又浮現出那美麗的女子月下撫琴的情景,那樣的清雅,仿佛仙子一般,多看她一眼就是對她的褻瀆……鐘離清,你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子?……
“皇上,入夜了,今夜要哪位妃子侍寢?”小順子的聲音打斷了司徒曜的思緒。
“去柳妃那里吧,她今日受了委屈,朕理應去看看她。”司徒曜淡淡地說道,只是,不知道
這話是說給旁人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小順子回道:“是。”看著皇上離去時落寞的背影,他疾步跟上。他突然有些同情這受天下人敬仰的高高在上的帝王了,他是那么的孤獨,那么的寂寥,他沒有辦法相信任何人,因為一旦相信,他就必須要忍受信任可能帶來的背叛……
棲柳宮中
柳寧兒仍然在為白天的事情感到憤懣,正在這時,門外一個尖細的嗓音響起:“皇上駕到——”柳寧兒急忙起身,來到門口,施了一禮,道:“妾身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
“愛妃平身。”司徒曜扶起柳寧兒,見她兩頰通紅,驚訝地問道:“愛妃的臉是怎么回事?怎么都紅腫了?”轉而怒道:“你們這些奴才是怎么照顧主子的?”
皇上一怒,滿屋子的宮娥、太監紛紛跪下,惶恐道:“皇上息怒。”
柳寧兒見皇上對自己的傷勢如此,不由得歡喜起來,心下有些得意了,但是,抬起頭來時,已是滿臉梨花帶雨,聲音有些嗚咽,道:“皇上要為臣妾做主啊。”說著,便以錦帕拭淚。
司徒曜見她如此,佯裝不解,問道:“愛妃何出此言?”
柳寧兒一面拭淚,一面說道:“今日,臣妾身體偶感不是,便起來晚了,但是,臣妾仍想著皇后娘娘剛進宮,無論如何也要去敬茶的,哪知道,到了鳳儀宮,皇后娘娘便說臣妾是‘藐視皇家尊嚴’,打了臣妾……嗚嗚……皇上要為臣妾做主啊……”
司徒曜聞此,心里不由冷笑,但表面卻是有一副為難的樣子,他說道:“寧兒,朕知道你今日受委屈了,只是,這蘇敏之好歹也是右相的女兒,朕就算要罰她,也要看看右相的意思不是?這右相位高權重,唉,朕也是沒有辦法啊……”
柳寧兒的哭泣慢慢變為了低聲的抽噎,也沒有再說什么,似乎是把皇上的話聽進去了,司徒曜見她如此,心中便明白了,嘴角露出了
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仍舊安慰道:“寧兒,一會兒,我讓小順子把冰清玉膚膏送來,它對于消腫可是很有好處的,涂完之后,朕就陪你早點休息。”
柳寧兒見皇上低聲下氣的態度,又見皇上為難的模樣,心下有了計較,暗自打定了注意,她并沒有注意到司徒曜嘴角那若有似無的笑意……
棋局已經開始了,現在誰都沒有辦法抽身了,誰都沒有辦法獨善其身了……
每一個棋子只能一步步地走下去……
走向自己最終的結局……
這一日,青衣女子在云煙亭獨自撫琴,突然,琴聲戛然而止,不遠處的白衣男子,微微一愣,繼而走向她,笑道:“鐘離小姐的琴技果然進步神速,剛剛那曲我似乎從未聽過,卻別有一種意境,只是,為何這曲子沒有結束?”
青衣女子起身,福了一禮,道:“這曲子不過是隨意而彈,讓先生見笑了。”
“雖然是小姐隨意而彈的,但是卻是我聽過的最美麗的曲子。”寒簫白淡淡地看向那滿池的夏荷,也許因為時間的推移,已經少了一些生機了,他緩緩開口,“因為它讓我想到了自己最思念的人……”
鐘離清看著他滿面溫柔的笑意,似乎陷入了溫暖的回憶之中,笑了笑:“既然是這種刻骨的相思,為何不早日回到她的身邊呢?”
寒簫白笑道:“再過幾日便是花燈節了,我想送給她一盞精美的花燈,便要多留幾日。”滿面寵溺的神情。
鐘離清看著他如此滿足,說道:“清兒希望先生能夠幸福。”
寒簫白笑道:“你也是。”
清風拂面,吹起了兩人的發絲……池塘中的荷花隨風搖曳……片片荷葉,朵朵蓮花,陣陣清風,點綴出一幅美妙絕倫的畫面……
過了幾日,大街小巷一派繁華熱鬧的景象,小的攤販處處掛滿各種各樣的花燈,這便是眾所期盼的花燈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