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雙手接住夏侯淵的同時,夏侯惇連退數步,既而橫抱著吐血不止的夏侯淵直奔圍墻下跑去。
臨近圍墻之時,只見夏侯惇借著跑動助力抱著夏侯淵縱身一躍,跳起數尺高,卻沒有攀上一丈多高的墻頭。然而,他卻正好踩在插在圍墻上的戰刀上,借著戰刀的反彈力道再次躍起,這回正好登上墻頭。
“噌!”登上墻頭的夏侯惇并沒有立即跳進宅院之中,而是將夏侯淵放在墻頭上,俯身抽出墻上的戰刀,既而站在墻頭上,滿臉猙獰地看著正欲追上來的李摯和桓飛二人。
眼看夏侯惇似乎并不急于逃走,桓飛和李摯二人不禁減慢腳步,緩緩向圍墻下逼近。
“兀那莽漢,你究竟是何人,竟能在短短幾個回合之內將我家兄弟打成重傷?”
聽到夏侯惇的厲聲責問,桓飛不以為然地冷笑道:“你高看桓某了。夏侯淵之所以身受重傷,不是我武藝高強幾個回合之內便將他打成這樣,而是他求勝心切,自己沖到我面前送死,所以我自然要成全他!若是我當真這般強橫,此前他也不會和我交戰十幾個回合了,根本活不到現在。
至于桓某的名字嗎,告訴你也無妨。某就是敦煌桓飛桓飛虎,現為虎賁將軍,飛熊營統領!”
報出名號后,桓飛似乎意猶未盡,又補充道:“其實桓某在西涼境內還是小有威名的,想必你也有所耳聞。若是你想替你家兄弟報仇,現在就跳下來與我一戰,我們保證不以多欺少,我與你單挑!”
“桓飛?”夏侯惇臉色大變,站在墻頭神情愕然地瞪著桓飛,沉聲道:“原來你就是號稱西涼軍第一戰將的飛虎將軍桓飛,難怪如此厲害,看來傳言不虛。你果然是武藝絕頂,力大無匹!”
說話之中,夏侯惇再次將重傷吐血的夏侯淵背在背上,厲聲道:“李摯、桓飛,西涼軍排名前兩位的將領居然都在這里,如此看來李利賊子果然是個貪生怕死之輩!好、好、好,實在是太好了!二位就此別過。等我殺死李利之后,我們再見!”
說完話后,夏侯惇帶著夏侯淵輕輕躍進宅院,從李摯、桓飛二人視線中消失了。
“賊人休走!”眼見夏侯惇一邊說話一邊背著跳進宅院之中,李摯和桓飛頓時怒聲疾呼,疾奔數步之后縱身躍上墻頭。
然而。當他們倆站在墻頭上俯視下方的時候,四下察看,卻愣是沒有看到夏侯惇和夏侯淵兄弟二人的蹤影。隨后他們跳進院中尋找,幾乎找遍了西廂房能夠藏人的各個角落,卻依然不見夏侯兄弟的蹤跡,倒是順手斬殺了三十名黑衣死士。
“怎么辦?前后將近半個時辰了,只找到這么幾個小角色。沒有發現夏侯兄弟的身影!”四處尋找無果,二人再次回到夏侯兄弟落進宅院中的位置,桓飛對李摯說道。
李摯沉聲道:“今夜這場大雨真是讓人很無奈!之前大雨幫助我們掩護行蹤,讓我們可以大肆暗殺黑衣死士,卻不讓夏侯兄弟發現。如今夏侯兄弟盡皆受傷,眼看就要死在我們手里了,卻又被大雨所救,替他們二人掩飾血跡和行蹤。算了。立即回前院向主公稟報,否則主公一個人對付一百多個黑衣死士恐怕力有不逮!”
桓飛欣然點頭,隨之和李摯一起快速向前院正堂疾奔而去。
待二人漸行漸遠之后,從他們剛剛立足之地十幾步外的馬廄草垛里鉆出一個魁梧大漢,一道閃電劃過夜空,只見他赫然是夏侯惇。緊接著,夏侯惇又從草垛里拖出一個渾身是血的血人。這是他的弟弟夏侯淵。
隨即,夏侯惇背起夏侯淵直奔后院跑去,片刻后進入后院中一個非常寬敞的房間,既而將夏侯淵放在床榻上。無獨有偶。這個房間里還有淡淡的草藥味,似是此前住在這個房間里的人也是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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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電閃雷鳴,風大雨大,風雨飄搖。
堂內燈火通明,安靜幽寂,落針可聞。
“梆、梆、梆!”
正堂主座,李利一身戎甲端坐于主位,左手杵著金猊戰刀,右手搭在桌上,手指輕輕敲著桌面,發出清脆的響聲。
整整大半個時辰,李利坐在這里傾聽著門外的風雨雷電,不緊不慢地品著香茗,半睜半瞇的雙眸直勾勾地望著大門上方的橫梁,似是冥神暗思,又似假寐狀昏昏欲睡。索性他右手手指還在輕輕敲著桌面,不時端起茶杯輕吸一口茶,不知不覺中茶壺已告罄。
半個時辰前,東墻邊傳來一聲凄厲慘叫,李利聽得清清楚楚,但他不動聲色,眉頭都沒動一下,穩如磐石,不動如山。茶水喝完時,他聽到西墻邊打斗正酣,一陣陣兵器碰撞聲和暴喝聲傳遍大院,可他依舊紋絲不動,充耳不聞,身形仍然保持著最初的姿勢。
“嗵嗵嗵——吱呀!”
一陣急快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而來,隨之正堂大門被推開了,兩個高大的身影快步走到李利身前。
“嗯,你們回來了。”不等李摯和桓飛二人開口說話,李利陡然睜開眼睛,直視著桓李二人,輕聲道:“你們臉上的神色告訴我,剛才你們沒有抓住賊首,讓他們逃走了。現在情形如何?”
“這、、、主公慧眼如炬,一猜即中。”眼看李摯聽到主公的話后默認點頭,似乎沒有解釋之意,桓飛只得開口回話。
隨之桓飛恭聲稟報道:“今夜企圖偷襲主公的賊人共有三百二十二人,全是夏侯家族中人,賊首是一對兄弟,其兄名叫夏侯惇,字元讓,其弟是夏侯淵、、、”
“夏侯家族夏侯惇?原來是他!”李利神情微變,突然開口插話道。隨即他頷首道:“想不到兗州曹操也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我死,居然派遣夏侯兄弟聯手前來劫殺我,真不愧是亂世奸雄啊!飛虎,接著說。”
“諾!”桓飛欣然應聲,接著稟報道:“半個時辰前,夏侯淵帶著一百五十名家族死士繞過正門,試圖沿著東邊墻根摸到后院動手,正好撞到末將手里。隨后兩盞茶的工夫,末將連續滅殺六十人,緊接著便與夏侯淵交手,十八個回合后將其逼到西北墻角上,碰巧遇到夏侯惇所部人馬。
夏侯惇同樣帶領一百五十名死士從西邊圍墻下向后院行進,撞在子誠手上,卻渾然不知。這個夏侯惇太過急切了,遠不如其弟夏侯淵機警,因此死傷慘重,被子誠先后射殺七八十人,還一箭射穿夏侯惇的右腿。隨后我和子誠又先后斬殺四五十名黑衣死士,至夏侯兄弟合兵一處時,他們手下三百名死士死傷大半,眼下僅剩下一百多人,全都藏在步府大院之中。
不久前,我和子誠聯手對戰夏侯兄弟。子誠迎戰夏侯惇,并將其擊敗打傷,嘴角流血,看樣子應該傷得不輕;不過其人皮糙肉厚,頑強兇悍,仍有一戰之力。末將仍是與夏侯淵對戰,此人之前被我完全壓制著被動挨打,因此再次交手后他急于取勝,借著與我較力相持之際,看我露出破綻便企圖近身偷襲于我。豈不知我是故意一腳踩在水洼里,露出破綻誘他來攻,沒想到他果然中計,當即放棄兵器爭鋒,轉而沉肩向我沖撞而來。
結果、、、嘿嘿嘿!他沒有撞到我,反倒被我陡然轉身避開,既而揮肘一擊正中夏侯淵后背,將他擊飛出去二十余步,吐血不止。若不是夏侯惇正好接住他,恐怕他落地一摔,當場就一命嗚呼了!”
說到這里,桓飛臉上浮現出一絲可惜之色,還為剛才沒能一舉將夏侯淵擊殺而耿耿于懷。
稍稍緩口氣之后,桓飛繼續說道:“末將把夏侯淵打飛出去后,正好被夏侯惇托住,以致夏侯淵還有一口氣,沒有當場斃命。而夏侯惇其人頗為機智,接住夏侯淵之后腳下不停,直接助跑躍上墻頭,隨之還出言喊話,拖延時間。結果我和子誠一時大意被他鉆了空子,使得他背著夏侯淵跳進西廂房宅院之中,轉眼便消失了蹤跡。剛才我和子誠找遍了西廂房各個房間,除了找到二三十個黑衣死士之后,愣是沒有發現夏侯兄弟的蹤影!”
“嗯———”李利重重地沉吟一聲,臉上的表情有些復雜,詫異、驚喜、錯愕、惋惜等神情兼而有之。
對于桓飛所講述的戰況,李利絲毫不懷疑,反而深信不疑。因為他很了解桓飛的秉性,知道桓飛每逢戰事從來不甘人后,勇猛無敵,只要有他參戰的戰役,首功必定是他的。此次雨夜出擊,桓飛錯失先手,落后于李摯,因此他必定要找機會擴大戰果,扳回與李摯的差距。果然,夏侯淵求勝心切,不知桓飛厲害,一頭撞進他懷里,結果夏侯淵身遭重創命垂一線。
夏侯兄弟撞到桓飛和李摯二人手里,其結果如何,李利心如明鏡一般。他雖未親眼目睹戰斗場景,卻也能想象出夏侯兄弟必定受傷落敗,眼下夏侯兄弟二人能夠暫時逃得性命已是僥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