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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哭無淚

欲哭無淚

簡是一家精品服裝店的老板娘,她很漂亮,穿著也很有品位。她有一個非常疼愛她的丈夫和一份蒸蒸日上的事業(yè)。這一切近乎完美的生活卻在她丈夫去世后變了樣。由于丈夫英年早逝,她只能自己苦撐著這家店。她根據(jù)以往的經(jīng)驗進了一批新貨來應對即將到來的冷空氣,但是事與愿違,今年8月依舊熱得要命,大批的衣服賣不出去,積存在庫里,導致資金流動不暢。她不得已,櫥窗里的衣服已經(jīng)從七五折降到五折。

“如果他們自己不肯走,我們就只能去請他們走了。”簡在換好打折牌子后,心情煩躁地說。她在抱怨那些銷售員的銷售能力,她的丈夫在的時候,從來沒有發(fā)生過這種事。

“只是因為天氣太熱了,簡。”艾菲說。艾菲是簡的得力助手,也是簡可以訴說衷腸的人。

“去年8月,天氣突然就非常冷了,可是亨利從來不抱怨天氣。”

“他也從來都沒抱怨過你。”這個時候也只有艾菲可以安慰她,“簡,你知道亨利曾夸贊你多少次,說你是最好的采購員。”

“我當然了解我的丈夫,他對誰都是夸獎,給誰的評價都是好評。”簡擺弄著模特身上的衣服,看見打折的牌子不免又傷感起來,“或許我的眼光不錯,但是好眼光不代表有做生意的頭腦啊。”

艾菲坐在一旁問道:“能有多糟糕?哦,或許我不該問這個問題。”

簡皺著眉頭,無奈且悲傷地看向艾菲,說:“我想我沒有辦法對你保密,艾菲。今天中午我就要去銀行見塞爾溫。我必須提高貸款金額,否則我不知道該怎么辦了。亨利在世的時候,這些事情都是他在打理。”

艾菲若有所思地看著窗外,簡則繼續(xù)打理櫥窗里模特身上的衣服,她希望精心的打理能夠吸引往來顧客的眼球。

“從目前的情況看,我想你一定想到了一些促銷手段。”艾菲笑著看向窗外說。簡也順著她的目光看出去。

“哦,梅爾·里夫斯。”簡看著窗外的男人說道,“他來這里做什么?他應該很清楚,我現(xiàn)在什么都不買。”

艾菲笑著說:“或許他想賣給你別的產(chǎn)品呢。”

簡蹲下來整理模特身上的衣服。在裙子下面,簡那雙纖長的美腿透過櫥窗露在梅爾的眼前。他美滋滋地在外面微笑地欣賞著。

艾菲調(diào)侃道:“看吧,現(xiàn)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簡這才意識到艾菲的玩笑,猛地站了起來,不好意思地說:“哦,艾菲!”

“他很可愛,我真的有點兒不明白,難道你以后都不交男朋友了嗎?他可追求你很久了。”艾菲壓低嗓音對簡說。

簡將頭挪到模特的身后,小聲回應道:“哦,別傻了,他只是一個很好的顧客而已。”

“只是這樣嗎?”艾菲笑了起來。

“不管怎樣,他都應該了解這里的情況,而不是只拿著幾只樣品袋從前門走進來。”簡剛說完,梅爾就推門進來了。

他開口便說:“知道嗎,你們才是這條林蔭大道上最美麗的風景。”

艾菲連忙應聲道:“哦,我可是很清楚地看到你一直在盯著誰的腿看。”

簡兩手叉腰,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地說:“我現(xiàn)在一天到晚都看不到你,梅爾。你來之前應該先打電話給我。”

“打了電話,你就能阻止我過來了嗎?既然我已經(jīng)在這里了——”

簡還沒等梅爾說完,就打斷了他,說:“十五分鐘后,艾菲就要去吃午飯了,而我要去銀行。”

“如果你想在經(jīng)濟方面尋找建議,那么別忘了,我可以免費提供服務。”梅爾說。

“謝謝,不過我可以自己解決。”

“當然,如果能憑借你的有形資產(chǎn)起家,估計現(xiàn)在所有人都是百萬富翁了。”

“哦,梅爾……”

梅爾笑了笑,又轉(zhuǎn)向艾菲,問道:“艾菲,你的老板怎么了?她怎么覺得我說的都是錯的呢?”

“或許是因為你進門的方式錯了。”艾菲依舊坐在原地,仰頭笑著說。

梅爾回頭看了一眼大門,說:“哦,好吧,這只是禮節(jié)性的拜訪。”說著,他將手里的樣品袋放進店內(nèi)。

艾菲則回頭小聲對簡說:“真不知道你的促銷阻力是從哪兒來的。”

梅爾走回去,將大門關(guān)好,卻意外發(fā)現(xiàn)玻璃門上貼著一張卡片。他蹲下去仔細看上面的內(nèi)容,并且自言自語道:“哦,我以前就是按照這個方式找到你的。‘緊急時,請呼叫曼寧夫人,紐約40470。’”

簡回頭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些厭惡。

艾菲則緩和著氣氛說:“我的電話號碼也在上面哦。”

梅爾又彎下腰仔細看著,說:“哦,是啊,艾菲·威爾遜——”

“波普勒26744。”艾菲自己說出了電話號碼。

梅爾笑著對艾菲說:“你真可愛。”

簡看著梅爾和艾菲在一旁調(diào)笑,有些不滿地說:“梅爾,你應該知道我的規(guī)矩。工作時間不能將生意和娛樂混為一談。”

簡從櫥窗前的樓梯上下來,梅爾很紳士地去攙扶,并且說:“我也是的。不過逗樂客戶也是我的工作。”

簡轉(zhuǎn)過頭對艾菲說:“艾菲,我不會去銀行太久的。”然后又攤開雙手對梅爾說:“很抱歉,我現(xiàn)在真的要走了。”

“好的,不用擔心艾菲,我會一直陪著她,直到你回來。你也不用擔心我,我一整天都會在這里。如果不需要,就不用打電話了。”

梅爾說話的語氣更像這家店的主人,這讓簡的心情更加糟糕。或許平時這種調(diào)侃不會對她的心情產(chǎn)生任何影響,可現(xiàn)在的情況完全不同。他們兩個走到店鋪后面的儲物間,簡對梅爾說:“哦,梅爾,你真是在浪費我們兩個人的時間。我要先清理這些存貨,才能買新的。”

梅爾的語氣變得正經(jīng)起來,他說:“我一點兒都不驚訝,上一季你買的衣服太多了。”

“所以啊,你不如去街頭找露賽爾推銷衣服吧。”

梅爾看著簡生氣的模樣反倒笑了起來,他說:“哦,別這樣,小可愛。只要你還在格倫奧克斯,這些衣服就都是你的。老板都是這么說的。這一季,我們在你這里的推銷量是最高的。”

“或許在做生意方面我走錯了路。”

“哦,我可不這么想。”梅爾堅決否定道,“我只是順便過來,征詢一下你對我們新樣衣的意見。”

“哦,你不用這么奉承我了。”

“我可沒有。”梅爾說,“只要你打扮得靚麗些,你就一定會得償所愿的。你還記得你丈夫以前是怎么說的嗎?”

聽到這里,簡突然愣住了。

梅爾重復著她丈夫說過的話:“‘我買東西,我太太來挑。’真是一個真正精明的商人。”

簡雖然有些感動,但是表面上依舊做出不耐煩的樣子。她戴上手套,歪歪脖子說:“好了,梅爾,你應該說夠了。”

“哦,我不是有意冒犯你的。”他緩步走到簡的身旁,“我不是和你說了嗎,你可以得償所愿。只要你能對著銀行經(jīng)理漂亮地微笑,他就不會把注意力放在什么財務報表上面。”

簡生氣地將手套丟在面前的桌子上,背對著梅爾說:“如果你再這樣招惹我,就別想讓我看你的新樣衣!”

“好吧,好吧,都聽你的。”梅爾做出投降的手勢,他雙手握住簡的肩膀,將她轉(zhuǎn)向自己,“如果我們把肩墊摘下去——”

簡掙脫開梅爾的擁抱,低聲喊道:“梅爾!”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尖厲的聲音響起,是水開后壺嘴發(fā)出的聲音。簡指著那個水壺說:“你能幫我把它關(guān)了嗎?”

梅爾饒有興趣地走過去,仔細地觀察著眼前的設(shè)備。一座鬧鐘連接著一根電線,電線的另一頭是燒火的爐子,上面放著盛滿水的茶壺。梅爾擺弄了一下,笑著說:“看這裝備,感覺你要往月球上發(fā)射火箭了。”

“是不是很智能?我正考慮去申請專利呢。”簡驕傲地說。

“一個精巧的小裝置。”

“艾菲把這個叫作一點鐘口哨。我總是忘記吃午飯,所以至少它會提醒我到時間該沏茶了。”

梅爾笑著說:“我看今天你不僅要喝茶,我還要帶你去吃飯。”

簡將笑容收起,一本正經(jīng)地對梅爾說:“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才能從銀行回來。”說著,她轉(zhuǎn)身獨自離開了儲藏室。

梅爾是個精明的銷售人員,對這種拒絕他已經(jīng)習以為常。所以,無論別人再怎么拒絕他,他都會笑一笑,然后進一步想出不讓對方拒絕的辦法。這次他也一樣。

銀行里,簡將自己的財務報表交給塞爾溫,他則戴上眼鏡一絲不茍地看著。長時間的研讀后,他以大嘆一口氣作為回應的開始,然后說:“簡,恐怕對你來說,我不是你的好朋友。”說著,他摘下了眼鏡。

“哦,你不需要這樣說,我知道你平日里很忙。”簡善良地說道。

“哦,你不需要給我找任何借口。我應該對你的賬單追得更緊一些。從這份報表來看,你積壓了大量貨物。如果你不能盡快把貨物轉(zhuǎn)換成現(xiàn)款,你將會陷入很大的麻煩。”

“我已經(jīng)在努力了。”簡趕緊辯解道,“如果不是因為這奇怪的天氣——”

“我明白。但是,簡,你也得明白現(xiàn)在貨幣緊縮。市中心永遠不會批準你增加貸款金額的申請。”塞爾溫的回絕很堅決,這讓簡有些不知所措。這是她目前為止能夠想到的唯一解決問題的方式。

她瞥向一旁,自言自語:“我不明白。如果你不熟悉我家的店,那還有情可原。可是,你知道它曾經(jīng)有過多么輝煌的業(yè)績!”

“時代不同了,簡。”塞爾溫看著簡說,“如果你想延長貸款的還款時間——”

“可僅僅這樣是不夠的。我需要錢來管理我的夏季庫存。”

塞爾溫說:“那你就試試亨利曾經(jīng)用過的辦法——刊登廣告,招攬生意,然后給他們真正的低價,這樣你就可以處理掉你的庫存。”

正在這時,一名銀行工作人員來找塞爾溫。塞爾溫告訴對方等一下,他本想和簡再談談,從一個朋友的角

度出發(fā),給她一些生意上的建議。但是簡立刻站起身,說:“我現(xiàn)在得回到店里去了。”

塞爾溫也站起身,說:“如果你有任何問題,都可以過來找我,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剛才過于苛刻的語氣。”

簡很客氣地說:“哦,沒有,一點兒都沒有。我很感激你給我的建議。”

“好姑娘。”塞爾溫將門打開,送走了簡。但當簡走出那扇門的片刻,她的臉上寫滿了絕望。顯然她不認為那是一個好辦法,這和她的預期完全不同。當她疾步走到門口時,一個高大的身影攔在了她的前面。

梅爾笑著看向簡,說:“現(xiàn)在需要一個肩膀依靠一下嗎?”

簡沒有心情調(diào)笑,只是嘆了口氣說:“哦,拜托。”

“先去吃午飯,怎么樣?”梅爾的語氣變得很溫柔。

簡搖搖頭,情緒低落地說:“我吃不下。”

“哦,那我有主意了,我們?nèi)ズ纫槐桑趺礃樱俊泵窢栒f,“你不用擔心艾菲,我已經(jīng)給她買了三明治。我們走吧。”

酒吧里,服務生將調(diào)好的馬提尼送到了梅爾和簡的面前。

“我要了雙份。”梅爾將酒杯遞給簡。

“就這樣空腹喝酒嗎?”簡詫異地看著梅爾。

梅爾端起酒杯說:“哦,這樣對你有好處,會有好運氣的。”

簡的嘴唇蜻蜓點水般碰了一下杯子里的酒,她仍舊覺得這樣做不好。

梅爾則笑著說:“哦,簡,你真的太可愛了。我敢和你打賭,在你嫁給亨利之前,你絕對不是這么悶的人。或許是時候換一個男主人了。”

聽到這里,簡的反應很激烈,她立刻制止了梅爾的話:“別提這個。”

梅爾自我解嘲地笑了笑,說:“至少可以換一個經(jīng)銷商。”他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一本正經(jīng)地問道,“簡,你知道你的銷售架上有多少件衣服嗎?”

“嗯,大概有——”

“一共一百四十六件!”梅爾給出了精確的數(shù)字,“我還數(shù)了一下正在賣的毛衣,這個數(shù)目還算可以。但當我走到后面的儲藏室時,看到那里又堆了一些東西。”

簡對梅爾的指責有些不滿,立刻辯解道:“可是你如果去看看我的賬簿,你就會知道我都訂購了些什么。”

“可是不管怎樣,如果我是你的銀行經(jīng)理——”

還沒等梅爾說完,簡已經(jīng)完全沒有耐心繼續(xù)聽這番說教了。她覺得今天出現(xiàn)在她眼前的每個人都在指責她,都有權(quán)利告訴她,她錯了。于是她攤開雙手,皺起眉頭,厭惡地說道:“梅爾,拜托了,我已經(jīng)受夠了。”

“好吧,好吧。”梅爾不想頂著她的脾氣說教,只能妥協(xié)。

兩個人拿起酒杯,各自壓抑著心里的不快。只是梅爾會不時地看向簡,他的心里在盤算著一些事情。

“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解決你的問題。”梅爾說。

“無論我做什么,我都沒有辦法付清賬單,或者還清貸款。”簡消極地說,又不自覺地將酒杯舉到嘴邊,喝了一口。

“是很糟糕。”梅爾應和著。安靜了一會兒,梅爾繼續(xù)說:“我知道你的庫存值不了多少錢。但如果你有正當?shù)谋kU——”

“哦,我當然有保險,但是又有誰會來偷這些東西呢?”

“誰說要偷了?”梅爾用異樣的目光看著簡,然后一字一頓地說,“如果你的店鋪不小心著火了呢?”

簡先是大笑,但當她看到梅爾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時,她的笑容僵住了,轉(zhuǎn)而變成驚訝:“你說的是真的?哦——等等!”她頓時變得激動起來,“破產(chǎn)和坐牢可是兩回事。”

梅爾將一只手隨意地搭在沙發(fā)的扶手上,自信滿滿地說:“哦,那可不一定。”

“這就是你找我出來的原因嗎?”簡問道。

“你看我像縱火犯嗎?”

簡上下打量著面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然后說:“我可說不準。”手里的酒或許可以暫時壓一壓她內(nèi)心的悸動不安,半杯酒就這樣慢慢地進了她的肚子。

“我知道誰可以這樣做。”梅爾說。

“什么?”

梅爾看著簡的眼睛,賣了個關(guān)子說:“我想,我們得再來一杯。”

一杯接一杯的酒進了簡的肚子里,她顯然已經(jīng)喝醉了。她的眼神開始迷離,動作開始僵硬,就連思考問題的方式也變得隨性、不理智。

“也就是說,那是他的事嘍?可是該怎么對警察說,又怎么對保險公司說?”簡的聲音有些大,梅爾連忙用手勢讓她小聲點兒。但是簡已經(jīng)不顧及那么多了,繼續(xù)問道:“這些也都是他們的事情嗎?”

“當然,警察和保險公司的人都會被蒙在鼓里,他們不會知道的。”梅爾承諾道。

“你的那些朋友會怎么做?”簡來了興致。

“有興趣了?”梅爾微微一笑問道。

簡連忙否認道:“當然沒有,我只是好奇而已!”她的手輕輕地一揮,將面前的酒杯撞倒在了桌子上。梅爾連忙幫她將杯子扶起來。

“你看見了吧,我都和你說了,我不能再喝了。”

“等會兒再說。”梅爾站起身,走到吧臺,對服務生說:“麻煩你給我一塊擦桌布,謝謝。”他接過擦桌布,本想直接回到座位上,但是想了想又轉(zhuǎn)過身小聲對服務生說:“再來一杯酒。”

在梅爾擦桌子的時候,簡一直在道歉。梅爾則不停地在安慰她。這種親密感讓簡覺得很舒服,所以她開始愿意和他聊天了。

梅爾又將話題拉回到剛才的問題上來,他看了一下四周,見沒有人注意他們,便說:“再說回這個問題。這么說吧,我一個朋友的店鋪有了點兒困難。于是我打電話給一個組織,這個組織讓我們叫他AL。首先AL會問我關(guān)于警報系統(tǒng)的問題,而我已經(jīng)檢查了店鋪,這很簡單。然后,他問我天窗的位置。就這樣,一天晚上,我朋友的店鋪被打劫了。”

“打劫?!我以為你說的是……”簡對“打劫”這個危險詞匯反應很激烈。

梅爾安撫道:“好吧,等一下,讓我先把話說完。一個竊賊從天窗進來,偷了一些東西。但是他很不小心,將還沒熄滅的煙頭扔進了垃圾桶里,或者是靠近外包裝的地方,就像我這位朋友的里屋。而事有湊巧,正好有一瓶清洗液在那里,這就非常危險了。就這么著了火,一個粗心的竊賊引發(fā)了一場火災。我的朋友可以拿到很多錢,而AL會收取一部分費用。”

“那你呢?”簡問道。

“呵呵,我只是想幫朋友而已。”

“只是這樣嗎?”簡再次確認道。

梅爾喝了口酒,說:“好吧,簡。就用我推銷衣服的事來說,我在街上來來回回走了很久,和許多人一樣,我沒有任何可以炫耀的東西。但是一家店的利潤可能會給我?guī)硇碌奈磥怼!?

“我明白了。”簡默默地說。

“簡,憑借你的眼光和我對人的判斷力,我們一定可以做得更好。只要想想,你就會知道這一切有多么美好。”梅爾的話讓簡感到不安。她用夸張的語氣說:“我怎么能……而且我最近的事情太多了,簡直是一團亂麻。”

服務生送上了一杯酒,梅爾道過謝,便將酒遞到了簡的面前。被一件又一件突如其來的事情弄得心神不寧的簡并沒有理智地拒絕,而是順從地接過酒杯。

梅爾問道:“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我不知道,梅爾,”簡有些委屈地說,“我喝了太多的酒,現(xiàn)在腦袋已經(jīng)不轉(zhuǎn)了,不要再問我問題了。”

“那就讓我來動腦筋。”梅爾看著簡又喝了一口酒后,說道,“今天是10日。你的會計什么時候來?”

簡想了想,說:“明天,哦,或者今天。”

“好,這都沒有關(guān)系。在他完成工作后,一定要提醒他把賬簿也帶走。”

“賬簿?”

“是的。”梅爾提醒說,“如果發(fā)生了火災,你應該不希望你的賬簿也一起被燒成灰吧,對嗎?”

“賬簿?”簡吃驚地重復著。

梅爾說:“哦,好了,簡。你重復一下,我剛才說了什么?”

簡將手握成拳頭,全力回憶著剛才梅爾的話,似乎這已經(jīng)是她能夠動腦筋的極限了。她說:“告訴伯尼把賬簿帶回家。”

“對,就是這樣。這樣你就能夠證明你的庫存了。所以你一定別忘記告訴他把賬簿帶走。”梅爾就像在教唆一個孩子,極有耐心地叫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復這句話,并且不吝嗇鼓勵和贊揚。當他確認簡已經(jīng)記下這句話時,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簡拎著手提包一個人回到了自己的店里,太多的酒精讓她的頭劇痛。她站在儲藏室的門口,用手按摩著自己的額頭,緩步走到一旁的辦公桌前坐下。

這時,艾菲也走了進來,看到簡坐在那里,便關(guān)心地問道:“哦,簡,這一下午你都去哪里了,我一直都在擔心呢。我剛剛還讓你的妹妹去找你了呢。”

“哦,很抱歉,艾菲。”簡失落地看著艾菲。

“你沒有申請到貸款,是嗎?”

“沒有。”

艾菲扶著簡的肩膀安慰道:“好了,等蘇珊回來后,你就回家休息,我來打烊。”

“哦,艾菲,如果沒有你,我該怎么辦?”簡又看了看周圍,說,“也就不會有珍妮特服裝店。”

艾菲問道:“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簡揉著自己的額頭,用慵懶的聲音回答:“哦,梅爾說了一些事。”

善良的艾菲說:“你看,還是有人可以幫助你的,對吧?”

“賬簿!”突然簡想起了梅爾一再提醒她的賬簿。她站起身,連忙在柜子里翻找起來。

“你在這里啊。”蘇珊從外面進來,看到姐姐后疑惑地說道。

艾菲迎上前,連忙對蘇珊說道:“簡的狀態(tài)不太好,你先把她帶回家,我來打烊。”

蘇珊說:“她最近一直都很煩心。”于是她換了一種輕松的語氣對簡說:“車就停在后面,簡。”

簡沒有理會蘇珊,而是繼續(xù)從柜子里翻找賬簿。笨重的步伐、踉蹌的身體和一身酒氣讓蘇珊不理解她為什

么會去喝酒,還喝了這么多。

不一會兒,簡將準備好的兩大本賬簿放在桌子上,對艾菲說:“如果伯尼來了,告訴他把這些帶回家。”

“好的,我保證告訴他。”艾菲承諾道。

簡一邊往外走,一邊說:“梅爾說這個非常重要,艾菲。不能讓它留在這里。”

“我知道了。”

蘇珊已經(jīng)將簡扶到了門口,簡又不放心地轉(zhuǎn)過頭說:“你不會忘記的,對嗎?”

艾菲重重地點點頭說:“放心,我保證。”

晚上將近兩點的時候,正在熟睡的簡和蘇珊被電話鈴聲吵醒了。簡接起電話,慵懶地問道:“你好,是的,我是曼寧夫人。”可是接下來電話另一頭的詢問則讓簡睡意全無。她驚訝地坐起身,大喊:“什么?!我馬上就過來!”

她掛斷電話,蘇珊看到她驚恐的表情連忙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

“著火了,店鋪著火了!”

當她們驅(qū)車趕到現(xiàn)場的時候,消防隊員正在救火,但是顯然已經(jīng)沒有任何可以挽救的東西了。火勢很大,整棟建筑物冒著濃煙和升騰的火焰。房間里的火勢沒有一絲減緩的跡象,一條條火龍躥出屋頂,在空中搖擺舞動。

消防隊長正在指揮消防隊員將兩英寸半粗的管子拉過來,將它伸到那扇窗戶里去。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但是街邊仍舊有許多看熱鬧的行人。大家交頭接耳地談論著這場大火。

“頭兒,我把梯子搭起來了。”一名消防隊員跑過來匯報道。

“好的,先放水管進去,然后人再進去。”

聽到指示后,消防隊員一刻都不敢耽誤,連忙跑向火海。消防隊長在嘈雜的環(huán)境中,大聲喊道:“哦,吉姆,把你的水管沖向隔壁的房子,別讓火勢再蔓延了。”

簡和蘇珊趕到了現(xiàn)場,在得到警察的允許后走近了消防隊長。消防隊長說:“是曼寧夫人嗎?請您跟我過來一下。”

蘇珊在一旁說:“我也能過去嗎?我是她的妹妹。”

“當然可以,我想確認一些信息。”消防隊長說著,將她們帶到了一輛消防車旁邊。他從車上拿下來一個硬皮本。

蘇珊則在一旁感嘆道:“哦,真危險啊。幸好你上了保險。”

消防隊長說:“火勢已經(jīng)基本被控制住了,但是恐怕您店鋪里的庫存和設(shè)備都燒毀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蘇珊問道。

“后院起火。”消防隊長又轉(zhuǎn)向簡,問道,“曼寧夫人,您介意我問你幾個問題嗎?”

“我……”簡已經(jīng)被眼前的一切嚇呆了,她語無倫次,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您的保險公司是哪家?”消防隊長問道。

“大北方。”

消防隊長認真地在表格上填寫后,又問道:“您的房東是誰?”

“嗯……產(chǎn)權(quán)擔保公司。”

一陣鳴叫傳來,簡和蘇珊都被一輛疾駛而過的救護車吸引住了注意力。正在她們驚詫時,消防隊長問道:“艾菲·威爾遜是您的雇員嗎?”

“艾菲在這里嗎?”

“是的,她來過,她到店里拿這個。”說著,消防隊長將一旁的賬簿示意給簡。

“我的賬簿?我不明白。”

消防隊長說:“在我們來這里之前,有人打電話給她。她的電話就掛在門口。她看起來很沮喪,總是說自己忘帶了一些東西。后來她不顧我們的阻攔自己沖進了店里。”

“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她還好嗎?”蘇珊連忙問道。

“救護車已經(jīng)盡快趕到了,但是恐怕她會是三級燒傷。”

“哦,艾菲。”簡痛苦地哭喊著。她用手捂住自己的臉,從嗚咽的聲音中聽得出絕望。

“很抱歉,曼寧夫人,我們就不打擾您了。”消防隊長看向蘇珊說:“您把她帶回家吧,最好給她吃點兒鎮(zhèn)靜劑。現(xiàn)在她在這里什么都做不了。會有清潔員整理好值錢的東西。根據(jù)目前的情況看,要等到明天中午你們才能進去。”

“謝謝您。走吧,簡。”

“好好睡一覺吧,曼寧夫人。”

蘇珊帶走了已經(jīng)哭泣得無法喘息的簡。而消防隊員依舊奮斗在救火的前線。消防隊長再次對著吉姆喊道:“給隔壁多沖點兒水。”

第二天中午,簡來到了服裝店。這個曾給她帶來快樂和悲傷的店鋪已經(jīng)面目全非。清潔人員正在里面打掃著黑乎乎的炭屑。看見她進來后,清潔人員很禮貌地說:“很抱歉,夫人,現(xiàn)在這里不允許進入。”

“我是曼寧夫人,這家店鋪的老板。我是來這里看些東西。”簡解釋道。

“哦,好吧,請進。”清潔員讓出了一條路后繼續(xù)打掃。

簡憑借記憶在房間里走著。她看著被大火摧毀的一切,開始心驚肉跳。無意中,她的腳下踩到了玻璃碎片,她連忙抬起頭看向屋頂。正好是天窗的位置。天窗上的玻璃已經(jīng)不見了,她站在房間里可以直接看到上面的天空。她走在滿是炭塊、木屑、殘渣的地面上,正走得出神,突然被一個男人的聲音嚇了一跳。

“希望你已經(jīng)想好了祝詞。”

她轉(zhuǎn)過身,看到梅爾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他依舊穿著得體的西裝,臉上露出很痞氣的笑容。梅爾說:“你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就好像跟這件事一點兒關(guān)系都沒有一樣。”

“滾開!”簡有氣無力地說。

“你現(xiàn)在這個態(tài)度可不大友好,特別是面對一個新的合作伙伴。”

“走開,讓我一個人待會兒。”簡轉(zhuǎn)身走到一邊。

梅爾追問道:“為什么這么沮喪?是因為艾菲嗎?我也聽說這件事了,我也非常遺憾。雖然很不幸,但意外總是無法避免。我們一定會補償她的。”

“滾出去,滾!”簡雖然很生氣,但她的音量依舊不大。

“好,我明白你現(xiàn)在的心情。等一會兒核對員來了,你就會好起來的。”

簡馬上就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了,她強壓著怒火說道:“你沒有聽到我在說什么嗎?需要我叫人嗎?”

梅爾大笑著說:“哦,好吧,好吧。只是,你不要氣憤太久了。我們還有好多事情要談呢。”他說著,便美滋滋地走出了房間。

簡的頭又開始疼了,她一個人在房間里看看這里,又看看那里。一種罪惡感讓她無法再待下去,于是她想快步離開這里。可就當她走到原來儲藏室的位置時,另一個男人又使她不得不停下了腳步。

這個男人自我介紹道:“您好,曼寧夫人,我是大北方保險公司的弗蘭克·沃斯。”他同時遞上了自己的名片。他又從兜里掏出一只煙盒,問道:“來支煙嗎?”

“哦,不,謝謝。”

“看來這是一場巨額索賠啊。”弗蘭克說,“早上我在離開辦公室前就一直在核對數(shù)據(jù)。您的庫存太多了。我的意思是說,和您之前的比起來。”

“是的,我丈夫在世的時候,這些事情他總能處理得很好。”

“哦,曼寧夫人,我不是在批評您做生意的能力。”弗蘭克說,“只是這樣巨大的數(shù)目——”

簡打斷了弗蘭克的話,說道:“這場火災發(fā)生的可真是時候,對嗎?”

弗蘭克搖搖頭,說道:“曼寧夫人,我完全沒有這個意思。你們夫妻兩個人已經(jīng)和我們公司保持了多年的合作關(guān)系,我們是不會有這樣的想法的。用專業(yè)的術(shù)語來說,你們屬于優(yōu)質(zhì)保險客戶。”

“我明白了。”

弗蘭克繼續(xù)說:“曼寧夫人,我的工作需要您的協(xié)助,需要您提供人證和物證。如果您提供的材料能夠得到我的認可,那樣我們公司也會認可的。”

“您真的很善良,沃斯先生。”簡轉(zhuǎn)過身,默默地說,“我真的希望自己是您想象的那種人。”

“哦,您這么說是什么意思?”弗蘭克問道。

“您真的覺得這場火災是一場意外嗎?”

“很難想象它不是一場意外。”

簡迅速地轉(zhuǎn)過頭看向弗蘭克,說:“這不是一場意外。”

“曼寧夫人,我必須警告您,縱火可是犯罪。而且,但凡是您告訴我的,我都會向警察局報告的。”弗蘭克友情提示道。

“我也會告訴他們一切的。”簡說。

弗蘭克笑笑說:“我可比你想象中的更有判斷力。我希望您能面對現(xiàn)實,說出真相。”

簡搖搖頭說:“說實話,我并不知道誰是縱火者,但是您可以去追查。”

“追查誰?”

“縱火犯啊——那個從天窗進來的人。”

弗蘭克瞥了一眼屋頂,說:“曼寧夫人,根本沒有人從天窗進來。”

“可那些玻璃——那些碎玻璃我都看到了。”簡有些不解地說。

“哦,那些碎玻璃可能是因為屋頂?shù)臒岫榷屏恕!?

簡不解地看了看屋頂,又自言自語道:“哦,那他們一定是用其他辦法進來的。”她巡視了一圈之后說,“他本來是想讓這里看起來像一場搶劫。”

“曼寧夫人,您想把這些歸罪于別人,這是沒有用的。”弗蘭克對簡說,“我以為您會告訴我真相。”

“可我告訴您的就是真相。”

“曼寧夫人,證據(jù)都在這里了。而且這個證據(jù)對您很不利,火災并沒有銷毀它。”弗蘭克轉(zhuǎn)過身說,“您來看,這就是您的計劃。”他指著一座被燒得面目全非的鬧鐘和一個水壺說:“這個鐘會在凌晨1點的時候給這個爐子加熱。高熱會導致清潔劑和打包材料著火。”

簡看了看周圍的一切,又看了看她煮茶用的小設(shè)備,立刻說:“您不知道嗎?我一直是這樣煮茶的。我會把時間設(shè)置在下午1點,肯定是意外點燃了。”

弗蘭克平靜地說:“曼寧夫人,如果您早點兒對我說,我可能會相信您。但是您剛剛自己承認了——”

“可是我告訴您的才是真相。”簡哽咽著說,“鬧鐘沒有被正確關(guān)閉,這是一場意外。”

“拜托了,曼寧夫人!”

“您必須相信我!我告訴你了,這是一場意外,這真的是一場意外!求您了!”簡的精神已經(jīng)到了崩潰的邊緣。這場鬧劇該如何結(jié)束,不得而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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