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紅玉的嬌俏可愛,讓眾人是會心地一笑。不過昨夜那黑衣報信之人,方舟也認為是白不凡所為,但這白不凡真的只是要借刀殺人這么簡單?那么為何從鹽幫兄弟得來的消息卻是白氏父子一早離開了揚州呢?白不凡難道要玩兒一個暗渡陳倉之記,如果只是要找我們報仇的話,太費周章了,他的目的絕對不會這么簡單……
“這白不凡究竟是什么來路?”趙凌眼見弟子們都在為了白不凡一事煩心,當下疑問。
“好像祖上是做官的,還曾與前朝吏部尚書訂過姻親,具體的就不清楚了。”高原簡言。
“前朝吏部尚書?我記得好像是馬文升……馬文升、馬家……白不凡、白家……”趙凌猛然間是雙目圓睜,驚道:“白家,她也姓白,我記得她和我說過自己與青梅竹馬的馬驄哥哥訂了親,難道是……”
難道是?眾人聞聽趙凌的言語,當下全是一驚。
“難道是什么呀,師父?”宋忠隱有不好的預感。
“莫非這白不凡就是驀然的親哥嗎?”趙凌并沒有理會宋忠的疑問,只是自顧自的言道。
不過聽在眾人耳中,是不明所以,就連高原也是一頭霧水。
“這話要是一說,可要追回二十多年以前,應該是在昭容和阿希剛剛遠走云南不久……”
話說當年,趙凌血戰少林是一戰揚名,不過青梅竹馬的妹妹葉昭容與百里希是不打算再涉足江湖決定遠走云南。送別二人后,趙凌只覺心下空蕩,無事可做。適逢七夕之夜,眼望著周圍的年輕男女流放河燈許愿,在一起是打情罵俏,趙凌觸景生情: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師父是在悲憤之下一劍刎頸殉情而去……自己知道師父深愛著師娘,可是就單單因為深愛的妻子死去,就能丟下自己的孩子不管嗎?難道就沒有想過要為師娘報仇嗎?無法理解,也不能理解……
渾渾噩噩之中趙凌北上來到了京城郊外的馬場,一個身姿颯爽的標韻女子策馬停在了趙凌的面前,馬匹四腳踏雪,馬身卻是通體烏色猶如黑緞,趙凌雖不懂馬,但也一眼就能看出這匹駿馬絕非尋常,當是“踏雪烏騅馬”,那么能騎在這名馬上的女子亦非常人。
就在趙凌昂首的那一刻,馬上的女子看清了趙凌的俊美面容,就是這一刻成為了悲劇的開始。女子對趙凌是一見鐘情,那一夜之后趙凌知道了女子名叫白驀然,她是書香門第,家里還有個哥哥,自己還和青梅竹馬的吏部尚書之子馬驄訂了親,但是那都不再重要,只要為了趙凌,什么都可以拋下。巫山云雨之后,白驀然更是深陷情網,趙凌也是不禁動得真情。但是世事難料,半個月后,趙凌為了去救姚千而被迫離開遠赴漠北,只是留下一句“等我回來”,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白驀然并不知道趙凌何時回來,甚至還會不會回來,但她決定等下去。
白驀然,浪子神劍邂逅的第一個女人,也是浪子神劍所愛上的第一個女人,同時也是浪子神劍這一輩子都深深愧疚的女人。在得知白驀然的死訊之后,趙凌才意識到當時師父葉孤云的那一份傷心黯然……但是一切都為時晚矣,誰叫趙凌這一離開是離開得太久太久了……
……
“二爹,你好薄情啊,竟然是為了去救大伯而丟下心愛的女人不管!”百里紅玉聽明始末,是當即開始埋怨趙凌。
“唉——,”趙凌一聲長嘆,“在知道自己失去她的那一刻,我才知道了師父的感受,雖然我也傷痛欲絕,雖然不曾忘記,但是過了些日子也就漸漸地淡了,這些情情愛愛說到底也不過就是貪戀癡嗔,沒有什么是過不去的,時間終歸會沖淡一切……”
“紅燭流淚恨春短,只道多情最無情。多情的師父一定是又遇到了另一個紅粉佳人……”宋忠也是哀嘆一口氣,對于師父趙凌常念的詩,這位小五爺可是牢記在了心。“女人究竟哪里好啊,讓師父和舟哥都這么喜歡?”
百里紅玉聞言立刻雙手一插***,指著宋忠的鼻子問道:“你這個刺猬腦袋,那你給本姑娘說說女人哪里不好?”
宋忠聞言一愣,然后馬上就是一個猛虎下山式,認錯道:“紅玉妹子我錯了,女人哪里都好,是我不懂得欣賞!”
見狀,趙凌是搖了搖頭苦笑道:“你這死孩子!”
不過話雖如此之說,趙凌卻是心知宋忠是故意而為之:這小子最難忍受的就是沉重的氣氛,也虧得他總有辦法逗人開心。
“不過問題說回來,師父,你確定白不凡就是那位……的哥哥?”高原一時間不知道該是如何稱呼白驀然,是而跳過。
“應該不會錯,你們叫那白不凡做吊眼老賊,而我記得當年垂手立劍之時,也有一個吊眼窄額的男子,他看我的目光是如此的怨毒,讓人不寒而栗……”趙凌說話間不自覺地搖著頭,是為往事不堪回首。
“這樣的話,那么一切都說得通了。”方舟是從外面拿得扇子進來,緩緩搖在手中。
“我說舟哥哥,你什么時候出去的?”宋忠見狀是不覺一驚。
方舟不理會宋忠,而是續言:“白家家道中落,本想借由姻親搭上朝廷權貴,借以重振,但不想爹的突然出現……讓一切化為泡影,白家是家破人亡,自此流落江湖之上,是以白不凡才會對爹恨之入骨。”
“哦——!我明白了,所以那白不凡一聽到師父要來立馬就跑了”宋忠這會兒才是事后諸葛亮,不過轉臉卻道:“可是,這么一來豈不是我們對不起那吊眼老賊在先啦?”
“誰對不起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托了鹽幫兄弟去查才發現自白石縣一事后,這白不凡并沒有像我預期的那般身敗名裂,反而就像是不受影響一般,我實在是想不出來,他是如何做到的?”方舟說話間合上了扇子。
“流言終歸是站不住腳的,四弟也無須如此在意。”高原是接言而道。
“不,大哥,我的意思不在這個,而是認為白不凡的背后一定有一個極為強大的勢力在幕后支撐。明明有機會能致我們于死地,可是他卻突然離開,他一定是有著更為深遠的打算或是更為重要的事情去做,所以才會離開,到底會是什么呢……”方舟搖了搖頭,重新打開折扇。
“那個,舟哥哥,比起白不凡的陰謀和陽謀,我更關心你的頭帶那里去了?”就在方舟的說話間,宋忠是突然插上了這么一句。
“當時你不是都看到了嗎?”方舟的思路被打斷后,當即是直接反問回來。
宋忠的一個腦袋立時搖得像撥浪鼓一般,道:“小爺可沒看見,小爺我只看見那個大小姐拉著舟哥你的手不放,然后還在你的手上像是寫字,古古怪怪的,不知道寫了些什么啊?”
不等方舟再開口,百里紅玉是立時暴起,一把揪住方舟,細聞之下在茉莉花香之下卻有其他的脂粉香味。百里紅玉當下發飆,伙同宋忠,拐帶高原是要三堂會審方舟,但是方舟對于慕容憐雪一事三緘其口;百里紅玉氣得又是一通“梨花帶雨小粉拳”砸向方舟,不過方舟是閉上眼睛咬著牙——死也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