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把這剩餘的收尾收拾完畢之後,二人也不管自己老師交待下的任務,一同架起雲彩就向西方迴轉,朝著西樑女國而去。
可眼見要飛過一座大山,便出了烏斯藏國地界,不覺間狂風開始呼嘯,這風先從那底下的山川丘壑間刮,慢慢往天上涌,直接打散了前方的雲霧氣。
“師兄,好大的風啊,竟然能吹到這九霄上!”
“確實是大風,想來不比那海岸邊上的颶風小多少。”
張誠說著往下界看去,卻是此處是個半摟半抱的千里連山,鬱鬱蔥蔥,上插九天頭長白,下接崑崙身無限,就這麼的截了倆側的水汽雲霧,猶如那座斷南北的秦嶺大山,只是山勢更盛。
真可謂: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騰雲駕霧前後望,難識廬山真面目。
沐凝冰一看,便道:“常言道避風如避箭,這山風要是到了那頂端白頭處,想必更是如刀似劍,我們還是轉下界,用土遁之術趕路吧。”
她所指得那白頭處,卻是蓋頂的皚皚白雪,風頭自當是酷烈,張誠眼見這天氣酷烈,自己二人腳程又是不慢,所以當即點頭道:“也好,我們便從這土中穿過便是。”
隨後他們便一同壓下了雲頭,想要轉入土中,可就在這時,忽然只聽炮雲一聲響,黑氣團團升九霄。
定睛一看,就見其上駕著這個胖大豬妖,就見其吊搭長嘴,耳似蒲扇,牙如鋼銼,身穿領鴉青龍鱗鎧,手拿柄九齒釘耙。
雄赳赳氣昂昂,便撞了上來,大喝一聲,不分好歹,提著釘耙就築。
“卻是老豬造化,送上來的肥肉,正好肥膩膩吃他孃的!”
沐凝冰見到,提槍就攔,大喝道:“那來的野豕,敢在太歲動土,看槍!”
張誠一見其兵器,又觀長相,聽言語,心中便曉得八成是作妖的豬八戒,本想要說倆句場面話,沒想到對方也不怕自己二人,主動來找晦氣。當即大怒,暫放下趕路事情,掏出兵器便要給對方點顏色瞧瞧。
“真是不知死活的豬妖!”
“這牛鼻子不知死活,還敢還手!看耙!”
三人話不投機半句多,一見面便鬥了起來。
真是個豬妖兇頑,地仙威靈。
豬妖手持上寶沁金鈀,一築便是九窟窿,上來就是一記耙進槍,又是掀谷堆,再來犁地式,萬千兇,繞腰貫索疾如風。
地上仙人不想讓,霓裳羽衣翻舞,宛若天仙思凡臨世,手中卻使九節趕山鞭、庚辛天罡刀,鞭化仗,刀成虎,不放空,左擊右打不相容。
沁金鈀果爲上寶,舉起烈焰並毫光,落下猛風飄瑞雪,山鞭罡刀也有神通,手起山移地脈隨,刀落庚辛附罡風。
三人相逢真對手,往來解數實無窮。
衆人正戰到焦灼處,眼看不行,準備各自施展壓箱底神通,卻就在這時,忽然一把長劍飛來,化作萬千分身,隔開了衆兵器。
“野豕!你是耍什麼把戲,在你姑奶奶眼前使眼前劍法。”
沐凝冰氣急大罵,而張誠面色陰沉,私底下卻是正在調動太陽真火,戎馬倥惚,戰事險急,此時他心中唯一想法便是先置對方於死地。
就見豬八戒耳朵左右動了幾下,一扛釘耙便道:“賊道,爺爺平生最恨牛鼻子,卻是渾家叫我回家吃飯,暫且輕饒你等!”
說完便要化作一陣烏雲遁走,而被稀裡糊塗打了一通的張誠豈會善罷甘休?
“豬妖休走,看我真火!”
他張開口,一口火便朝著那想要遁走的豬八戒吐去。
化作雲彩的豬八戒一見此火,立刻大叫:“太陽真火!”
連忙不敢遁走,將九齒釘耙揮成風車,先擋住了襲來火焰,又運出那充任天蓬元帥之時練就了那驅水神通,給自己上了層水膜,讓這真火難近本身。
“你這兩個牛鼻子,是個什麼來路的,緣何有這太陽真火?”躲在水罩中的豬八戒問道。
“你這豬妖倒是見多識廣,”看到已是甕中之鱉的豬八戒,沐凝冰一昂頭道:“我們乃是與世同君門下弟子,奉天庭檄文,行走人間除妖,此火乃是我師兄機緣得來的。”
此話一處,水罩中的豬八戒收起了釘耙。
“哎呦,這可真是錯怪了,我不是野豕,亦不是老彘,我本是天河裡天蓬元帥,被貶下了凡基,錯投豬胎,以豬得姓,名剛鬣,在福陵山雲棧洞做了個上門女婿。”
豬八戒搓著手道,而沐凝冰看見之後,直接是被氣笑。
“好個油嘴滑舌的妖精,此前還最恨我等道門弟子哩。”
“嗨,這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同是天涯淪落人。”豬八戒一拍肚皮。
“當年天庭擒了弼馬溫,玉帝勝會又開,只因酒喝多了戲弄嫦娥,玉帝把我打了二千錘,貶下塵凡,那什麼勞什子的檄文,還不是爲那玉帝老兒揩屁股的苦差事,因此老豬我才最恨三清門下仙人,見了雲氣就來尋晦氣。”
老豬說得不錯,這確實是個苦差事,他們二人一路行來,雖然降妖除魔,也多是因爲遵從師命,而之所以遵循,也全爲修仙覓長生而已,所以非要與豬八戒反目成仇倒也全無必要,不過他便想要就此走脫,也是不易。
沐凝冰喝到:“無緣無故,我二人可不會輕饒你!”
“罷,罷,罷,老豬有錯在先,便應承你們個條件,算作賠禮,何如?”
豬八戒一說,沐凝冰自然不信,就要不依不饒的喝罵,不過此時的張誠卻是留了個心,他知道豬八戒真是天蓬元帥,主管天庭水脈,既然如此,定然熟悉天下水路,而當前最爲重要的還是讓沐凝冰修煉至陰至寒之水,來進行雙修衝抵太陽真火。
想及此,他立馬有了主意。
“你既然自稱天蓬元帥,我便叫你一聲天蓬元帥,但問元帥,你既掌天上水脈,定知水性,現在弟子有火毒之憂,需要師妹修煉壬癸水交合陰陽,不知何方有水可修?”
豬八戒笑道:“要如此卻是好辦,天下各種水皆有,你二人若想要雙修,便去西方,尋那比丘國黑松林處,那林中有洞天喚作陷空山無底洞,那洞口的水非是凡水,乃是陰陽交媾的淨水,服用之後便是和凡人折騰也行。”
說罷,他一甩長袖,破開了水簾和真火,化陣烏雲便跑了。
沐凝冰見到,對他話未有留心,當即便道:“師兄,我們要不要找山神土地打聽那豬妖下落?”
“不必,我知陷空山所在,也想來他也沒有欺瞞之意,又能破我真火,便放上一馬吧。”
卻是豬八戒的話入了張誠的心頭,他曉得這陷空山是何處,更是明白此時祛除自己火毒後患才爲當下所急之事,所以當即制止了師妹。
而沐凝冰也是九竅玲瓏心,曉得他難言之隱,便暫且放下了對豬八戒的怒火。
“好,當前還是趕路要緊。”
聽到師妹的體己話,張誠心中更是溫暖,不自覺卻是又想到了天陽真火當日情形,頓時便是心頭雜念萬千,但又趕緊按下,不敢多思。
一同悶著頭和自己師妹翻過了山嶺,然後轉換騰雲駕霧之術,向著那西方的女兒國趕去。
有書則長,無書則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