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繞了一個小圈,又躲在一棵大樹后面。
聽見他們離我越來越近,我凝神靜聽,試圖撲捉到他們的確切位置。
因為樹林里能見度非常低,一二十米開外就算站著一個人也一點都看不見。我只能靠我耳朵去聽他出他們在什么地方。
就在我確定他們離我只有一二十米遠的時候,并且已經確定了他們所在的位置后,我突然從大樹后面閃身出去,對著他們二人所在的位置又是“噗噗噗噗”連續四槍。
我拿著雙槍,開四槍其實只是手指連續輕輕摳動兩下扳機而已,速度其實是很快的。
這四槍開完之后,那兩個人一點聲音都沒傳出來。
我知道我成功了。這一次和之前那次不一樣,我聽見他們所在的位置之后,暗自測算了一下他們的身高。根據我自己的感覺來說,我是朝他們上半身開的槍。
我怕他們詐死忽悠我,因此我又蹲在大樹后面凝神聽了一會兒,確定那邊連一點微弱的呼吸聲都沒了之后,我才拼了命地朝他們那邊沖過去。
跑到他們之前所在的大概位置后,我果然看見兩名大漢倒在血泊中早已氣絕身亡。我在他們身上一陣亂摸,本來想找個手機的,結果卻令我很失望。
最終我只摸出一個還沒用的彈夾和兩把手槍。不過我也摸到了他們身上中槍的位置全都在上半身。
這一刻,我心里突然有些小激動,因為我猛然發現,只要自己用心去聽,說不定我還真能帶著周融和趙曉天活著走出去。
為了周融和趙曉天這兩個被我連累的兄弟,我可不能就這么輕易死了。此刻我的心態已經從之前殺一個算一個,變成帶著被自己連累的兩個兄弟走出這片叢林。
以前我一直以為自己的耳朵只能在偷聽別人說話上面管點用,其他方面并沒什么大用。
而這一刻,我對自己的耳朵卻突然重視起來,從來沒有那么重視過。以前只知道它很靈,還從沒深想過除了偷聽別人說話能不能去干點別的事情。
就像現在這樣聽聲辯位,豈不是一種很逆天的用途嗎。
尤其是在這種漆黑的夜里,別人踩在地上一定會發出一些聲響,就算踩在地上沒有一點聲音,樹林里那么多樹枝樹葉,他們總會碰到一些,照樣也會發出聲音。
那些人現在一定自以為是認為他們的動作其實已經很輕了,事實上我卻聽得很清楚,這就是我現在的優勢。
甚至只要自己用心去聽,我還能清楚地聽出他到底是從那個方向傳來的。
“狗日滴……”我心底暗罵一聲,轉身朝之前被我打傷的那個人所在的方向摸了過去。
因為我聽見那邊傳來的聲音,至少有四五個人在朝他那邊過去。我相信自己慢慢摸過去,只要不弄出大動靜,他們很難聽出我的存在音。而他們只要在走動,我就能聽得很清楚。
“噗噗……”就在這時,我聽見之前那個呼救的男子所在的方向傳來了兩聲低沉的槍聲,我知道他應該是被自己人干掉了。
這些殺人不眨眼的混蛋,一旦遇到自己兄弟受了重傷,他們一般都會美其名曰的給他一個痛快。
之后的一段時間里,樹林里不時地傳出一陣斷斷續續的槍聲和慘叫聲。
……
黎明前的黑暗即將退去之時,我結束了樹林里的最后一個聲音。
與此同時,一場持續了三四個小時的叢林槍戰也終于落下帷幕。
看了看自己中了一槍的大腿,嘴角浮現出一抹從未有過的燦爛笑容:“腿上中一槍,換十三條命,值了!”
我一瘸一拐的回到那塊大石頭旁。
翻開樹葉,看見周融和趙曉天都還有氣,我心里徹底松了一口大氣。他們呼吸都還挺正常,表示沒有什么大礙,可能只是失血過多太虛弱了。
我狠狠地掐了一下趙曉天和周融的人中,二人全都緩緩醒過來了。
他們兩人朝周圍左右望了半天,趙曉天甩了甩一下他的三七開,問:“現在什么情況,我們在哪里?”
周融問:“天亮了,他們人呢?”
“嘿嘿……”我笑了笑:“全死了!”
“誰來救我們了?”周融問。
趙曉天也一臉激動:“對啊,是哪位大俠拔刀相助了,我一定要請他去搞個雙-飛,他人呢?”
“嘿嘿……”我咧嘴笑了笑,沒說話。
“你笑個雞-巴,看你這幅德行我就想吐,你要笑對一邊笑去,別對著我笑。”趙曉天沒好氣地道。
周融比趙曉天冷靜,看事情比較客觀,他很快就一臉狐疑地望著我:“你把他們全干掉了?”
“拉倒吧,就他這那慫樣兒能干掉十多號人?”趙曉天一臉鄙夷。
“嘿嘿……回去吧!”我笑了笑。
“你真把他們全干掉了?”周融一臉吃驚地望著我。趙曉天以前背后一直說他是面癱,能令他露出這么一副驚訝的表情著實不易。
“臥槽,石頭哥,你,你別嚇我!”趙曉天也意識到什么了。
“也就十三個而已!”我很謙虛地道。事實上,這句話一說出來我才意識到我這哪里是謙虛,根本就是裝逼。
聽見我那么一說,周融和趙曉天全都用一副看火星人的表情望著我。
之后我簡單給他們說了一下昨晚的一場持久大戰之后,兩人全都激動壞了。
趙曉天這牲口把我兩只耳朵扯來扯去的看了好半天才撒手。
我隱隱的感覺到,周融聽我說完這些事情之后,他看我的眼神和以前都有些不太一樣了。
本來我還以為他們之所以那么震驚,只單單因為我殺了那么多人。可當我叫他們和我一起去醫院的時候,周融卻突然說了一句:“你確定你把他們全都干掉了嗎?”
“嗯!”我點了點頭:“只要進山了的,一個都沒跑掉。”
“你先回去吧!”周融道。
“為什么?”我一臉茫然。
“你是傻逼嗎?”趙曉天鄙夷道:“你把他們全都干掉了,我和老周就安全了啊!我們就可以繼續去李靜身邊臥底了!麻痹的,有朝一日不把這娘們兒強-奸了,我死都不會甘心。”
“真的嗎?”我一臉激動。
“當然真的了,老子說強-奸她就一定強-奸他!”
趙曉天這牲口顯然是沒明白我的意思。
其實我說的是臥底的事,可這牲口卻想到一邊去了。
如果他們真能繼續去臥底,那絕對是最好不過的事情。
緊接著,趙曉天就把昨晚的情況和我簡單說了一下,聽見他那么一說,我終于明白他們之前為什么那么激動了。
原來我被活埋之后,李靜馬上就叫他們帶人去和一個其他勢力做一筆交易,至于是什么交易連周融和趙曉天都不知道。
李靜一共給了趙曉天和周融二十個人。
周融和趙曉天被逼無奈,為了救我,他們還是半路對他們下手了。本來他們是想把那二十個人全部干掉的,卻沒想到其中有幾個高手警惕性很高,被他們提前察覺到了。然后他們就一路被追到埋我的位置。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們才來晚了。
當我問及趙曉天是怎么把我救醒的時候,他只是一臉鄙夷地說了一句:“你特么多久沒刷牙了,嘴巴臭死了……”
尼瑪,我當場差點惡心吐了。
按照趙曉天的意思就是,李靜死了的那二十個手下他們可以說成是被對方黑吃黑干掉了,這樣他們就可以把一切責任全都推到別人頭上。
后來我又問了一下關于李靜的事情,可周融和趙曉天都說不知道。只說這個女人的身份非常神秘,向來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到現在他們都還沒摸出李靜的底細。
很明顯,周融和趙曉天在李靜身邊的地位并不高,知道的當然不多。
不過聽見他們一說李靜是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女人,我更加懷疑起李靜和李敏是同一個人了。
之后由于大家全都身受重傷,周融和趙曉天目前臥底身份還沒有暴露,我們便趕緊分頭下山,各自回家。
分開的時候,趙曉天讓我盡快聯系鄭遠,說最近李靜好像有筆大買賣要做。我也把陳葉的號碼給周融和趙曉天說了一下,叫他們有什么需要幫忙的隨時找我。
我走到大路上攔下一個車借手機打了一個電話,沒過多久陳葉和阿瞞就帶著十多個便衣警察開著一輛泥頭車趕過來了。
我帶著他們到山上把那些人的尸體全都弄到泥頭車上,叫阿瞞帶人送到趙曉天指定的地點。
等做完這些我才叫陳葉給鄭遠打電話,叫鄭遠給公安廳領導打招呼幫我們合伙演一出好戲。
當天下午,我躺在一個隱蔽的小診所病床上的時候,就看見了一則新聞報道:
本市昨晚發生了一起社會不法分子聚眾斗毆的惡*件,雙方在一座廢棄工廠大打出手,死亡數人,公安廳領導已經城里專案組徹查此案。
我在醫院住了七天,等我出院的時候已經一月中旬。
雖然根據后來鄭遠得到的線報來看,那天晚上的事情并沒對趙曉天和周融造成多大的影響,可對我卻造成了很嚴重的影響。
鄭遠給我說,叫我最近一定要少出門,李靜這件案子已經到了關鍵時期,等她的事情處理好了,我再露面。不然明明已經被活埋的我要是再出現,趙曉天和周融還是會有危險。
鄭遠為了安撫我,便說最近兩天叫人送我媽過來看看我。
鄭遠沒有食言,我剛出院的第三天,突然接到鄭遠電話,他說我媽在軍區醫院治療她的雙腳,叫我一個人去那和她見面,陳葉都不能帶。
聽見那么一個消息,我一下激動壞了。本來陳葉是想和我一起去的,可鄭遠特別交代過,所以我就沒帶她去。
然而,當我去醫院病房找到我媽的時候,卻看見張怡寒正在給躺在病床上的我媽喂粥。
看見如此一幕,我一下就傻眼了。
我怎么都沒想到張怡寒會和我媽一起過來。
最要命的是,我在門口看了一會兒之后,還聽見了一聲我做夢都沒想到的呼喊聲:“媽,這粥好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