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我說要認(rèn)周融做干哥哥,趙曉天瞬間露出一臉鄙夷之色:“我特么就沒見過有哪個男人要認(rèn)男人做干哥哥的,要不你認(rèn)他做干爹算了,我覺得靠譜一點……”
“你怎么不去死!”我沒好氣地罵道。
“我死了你也活不了多久,你自己好好算算從認(rèn)識你到現(xiàn)在,我救你多少次了,你特么居然還沒心沒肺的咒我死,以后出啥事了別再打電話找我,艸……最看不起你這種白眼狼了。”趙曉天說完甩了甩頭轉(zhuǎn)身朝周融之前來的方向走去。
“嘿嘿,趙哥,開個玩笑嘛!”我趕緊走上*著臉哄趙曉天:“趙哥,我聽孟姐說過,他最喜歡你的一點就是,你的度量很大,而且不拘小節(jié),你不會因為那么一句話就和我慪氣吧!”
“她真的這么說過?”趙曉天瞇著眼,一臉的不相信。
“我騙你干嘛,千真萬確。”
“嘿嘿,那倒是,她這也是實話,不是哥和你吹,哥這智商和為人,要是放在過去,至少也能混個宰相當(dāng)當(dāng)……”
“就是,宰相肚里能撐船嘛!”我附和道。
緊接著,我們便你一言我一語地從驕龍?zhí)匦l(wèi)公司后面的一個小門走了出來。
外面是一條臟不拉幾的小巷子,此時正有不少阿瞞的那些小弟三三兩兩地往回走。
我問趙曉天:“趙哥,你來這兒干嘛?”
“回去啊,老周和雨夜十三鷹的人都走了,還留在這里干卵啊!”趙曉天沒好氣地道。
“那李清風(fēng)那邊怎么交代啊?”我道。畢竟我們已經(jīng)收了他五百萬,總得給別人一個交代。
其實我們收下那五百萬是有深意的。
今天一大早,李清風(fēng)就親自去提了五百萬現(xiàn)金給我們。我們一收到這筆巨款馬上就給薛副廳長打電話把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給他說了一遍。這回我們放聰明了,上次收龐爺?shù)臇|西差點沒被害死,盡管薛副廳長是和阿瞞他們早就商量好的,可當(dāng)時還是把我和趙曉天嚇壞了。所以這次我們?yōu)榱税踩鹨姡押脱Ω睆d長的通話全都錄音了。
薛副廳長聽完我們的報告之后,很認(rèn)真地對我們說:“你們下次別動不動就收別人東西了,小心別人錄像錄音,到時候把這種證據(jù)上交到紀(jì)委去,包你們沒好日子過。雖然你們是為了查李清風(fēng),但你們看看有幾個警察查案像你們這么瞎折騰的。難道除了這個辦法就沒別的辦法了嗎?”
“嘿嘿,薛副廳長,我們這不是為了讓李清風(fēng)相信我們嘛,要是不拿錢怕他懷疑啊!”趙曉天道。
我已經(jīng)察覺到薛副廳長可能是為了留住趙曉天,所以這幾天他有什么事情都是直接叫秘書給趙曉天打電話。包括趙曉天昨天告訴我的那些有關(guān)李佩儀家里死人的事情,都是薛副廳長的秘書直接和趙曉天聯(lián)系的。我的手機(jī)一直處于開機(jī)狀態(tài),可薛副廳長的秘書都沒聯(lián)系我,從這一點我就能看出來薛副廳長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了。
盡管我是懸案組的組長,可我卻并不在意這些。如果可以的話,我會毫不猶豫地把懸案組組長讓給趙曉天。因為在我看來,我這個組長在他面前根本就沒有一點作用,每次和他出去都是他說了算。
我們之所以會收下李清風(fēng)的那五百萬,其實就是想將計就計,和李清風(fēng)拉好關(guān)系,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按照趙曉天的說法就是:李清風(fēng)這么像你老爸,這絕對不是偶然。他一定有問題,這是絕逼的。現(xiàn)在我們就要將計就計,他想叫我們干什么,我們就干什么,看看他接近我們到底想怎么樣?
我和趙曉天從驕龍?zhí)匦l(wèi)公司后面的巷子出來之后,便站在街口等車,不大一會兒,阿瞞從驕龍?zhí)匦l(wèi)公司的后門跑出來了,邊跑邊叫道:“天哥,你們?nèi)ツ睦锇。黄鹑コ詡€飯吧,我一會兒就要坐飛機(jī)回去了,家里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你們都在外面,家里沒人掌舵可不行啊,嘿嘿……”
“吃個雞-巴,一大堆破事,哪還有時間去吃飯啊,你趕緊滾吧,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趙曉天一臉鄙夷。
“臥槽,我還從沒見遇到過想請人吃飯還挨頓罵的。”阿瞞苦著臉道。
“趙哥,要么先去吃個飯再回去吧!我們給融哥打電話,把融哥也叫回來……”我趕緊找機(jī)會拉攏趙曉天和阿瞞的關(guān)系。
雖然趙曉天剛才嘴上是說沒生阿瞞的氣,可我擔(dān)心他心里已經(jīng)對阿瞞有了意見。我們這幾個人可以說是患難兄弟,我真的很不希望以后會有兵戎相見的那一刻。
“那行吧,去的地方不要太上檔次,能有燕窩鮑魚吃就可以了。”趙曉天甩了甩頭。
“那必須得有啊!”阿瞞一下樂了。
也是這一刻,我才發(fā)現(xiàn)他確實變了。
變得沒有以前那么心疼錢了,換做以前的話,趙曉天那么一說,他一定會一臉鄙夷地罵幾句,可剛剛他卻毫不猶豫地就答應(yīng)了。
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現(xiàn)在的自己已經(jīng)和以前不一樣了。
不過我們吃飯的時候,阿瞞倒也和我們說了不少心里話。
我打電話沒聯(lián)系上周融。所以吃飯的時候只有我們?nèi)耍B貝詩意都沒在。
我們?nèi)齻€喝了一些酒,我和趙曉天因為想著一會兒還有事,都沒怎么喝,阿瞞似乎有不少心思,自己一個勁的猛喝。
喝到后面,他不停地給趙曉天道歉,請趙曉天原諒他,他說他之前令趙曉天丟面子的事情真的是無心的,希望趙曉天不要和他計較……
他說了很多,后來還說到一些有關(guān)對錢的看法。
他說他以前一直很在乎錢,因為他有個夢想,那就是在百丈崖村投資,把百丈崖建成一個風(fēng)景區(qū),給百丈崖村的村民挨家挨戶全都修新房子,讓他們世世代代都過上好日子。
他說他現(xiàn)在的一切都是百丈崖的鄉(xiāng)親父老給的,他當(dāng)年考上警校沒有錢去讀,是百丈崖村的鄉(xiāng)親們給他湊的學(xué)費。他說到這里的時候直接說哭了。
我和趙曉天勸他,可是越勸哭得越兇,他哭著說道:“你們是不知道,當(dāng)時我看見村里的那些老人一個個把用好幾層洗衣粉袋子裹著的錢一層一層掀開,將那些沾滿汗水的錢放在我手里的時候,我心里真的好痛……后來村長對我說,我是村里幾十年來唯一一個考上大學(xué)的,而且還是警校,是我給他們爭光了,不過他也語重心長地對我說,讓我好好讀書,將來不要忘記鄉(xiāng)親們的這份大恩大德。
雖然有些鄉(xiāng)親們捐的錢只有十塊八塊的,可從那一刻起,我就在心里暗暗發(fā)誓:我一定要十倍百倍千杯地還給他們。
自從定下了心中的那個目標(biāo)之后,我便一直在為這個目標(biāo)奮斗。
所以,當(dāng)初李敏說給我股份的時候,我沒有拒絕,不過我不敢拿,只是說放在她那里,等我有需要的時候再拿。
我本來還想著什么時候等我不想干警察了,就偷偷叫李敏幫我策劃一下,直接把錢用在百丈崖村的建設(shè)上去,到那時候,就算警方查到李敏頭上,應(yīng)該也不會把村民們的房子收回去,把已經(jīng)建設(shè)好的項目毀掉。
卻沒想到那次意外令我中了ZV2病毒,李敏以為我死了,把錢全都送過來了。我知道這事不能再拖了,上面一定在想方設(shè)法打我這筆錢的主意。所以這個項目已經(jīng)啟動了,正在規(guī)劃之中。他把自己的所有積蓄全都砸了進(jìn)去,還挪用了很多華南幫的錢。
我估計這事瞞不了多久,說不定過不了多久黑道白道都會開始追殺我,不過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想通了,不管還能活多久,只要能堅持到百丈崖村的工程結(jié)束,我就死而無憾了。”
“臥槽,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都不會和我們商量一下?”我驚呼道。
“呵呵……”阿瞞說完又一口干了一杯啤酒:“和你們商量你們會讓我這么干嗎?我知道,這一定是條死路,再說了,我也不想把你們拉下水。只希望我鋃鐺入獄之后,你們能幫我照顧一下我父母。嘿嘿……我叫人在百丈崖村的山頂修了一座全國規(guī)模最大,H省海拔最高的寺廟,名字都想好了,就叫百丈寺。
百丈寺建成之后,還會在山頂會修一尊全世界最高的佛像,比河南魯山佛全寺那尊208米高的佛像還要高31米,這31米代表著百丈崖村的31戶人家。我不求為后世留下什么功德,只求外人來了解這尊百丈大佛的同時,也能記住百丈崖村這31戶人家當(dāng)年為我慷慨解囊的故事。”
阿瞞喝醉了,醉的還不輕。
開始是在和我們傾訴心事,后來卻開始說起了胡話,他說要是上級領(lǐng)導(dǎo)有點良心,要是李敏不追究他貪污幫派里的錢,他能全身而退的話,他就去在百丈寺當(dāng)和尚。然后想辦法再找點錢,在百丈寺旁邊修個尼姑庵,來這里修行的尼姑必須都是年輕漂亮的,還得胸大屁股翹,沒事就可以舉辦個交流會啥地……
我和趙曉天沒聽他繼續(xù)胡扯下去,直接把他抬出去丟給了一直守在門外的幾個貼身小弟。然后我們就去醫(yī)院了。
我們趕到李大逵他們所在的醫(yī)院時,已經(jīng)是晚上十一點多。
當(dāng)時李佩儀正在給那個小男孩兒講故事。李佩儀似乎很會哄人開心,能看出來,只是短短一天時間,他和那小男孩兒就走得很近了。
我們只是在門口站了一下,沒進(jìn)去。李佩儀看見我們過去之后,便馬上對那小男孩兒說道:“周晨,姐姐出去有點事,時候不早了,你趕緊睡覺,好嗎?”
“嗯,佩儀姐姐晚安!”小男孩兒高興地笑道。
“嗯,你也晚安!”李佩儀摸了摸小男孩兒的腦袋:“快點睡吧,明天起來姐姐給你去買好吃的。”
“嘿嘿,謝謝姐姐,姐姐晚安!”小男孩兒高興地笑道,說完趕緊閉上眼睛睡了。
李佩儀關(guān)掉房間的照明燈,輕腳輕手地走出病房。一出病房,趙曉天正準(zhǔn)備說話的時候,她趕緊做了一個噤聲動作:“噓,別說話,我們?nèi)ネ饷媪摹!?
我們跟著李佩儀走到住院部走廊一頭的陽臺上,我終于忍不住夸了一句:“不錯啊,只有短短一天時間就和那小子的關(guān)系這么好了。”
“你們知道這孩子是怎么來的嗎?”李佩儀一臉激動地道。
“他媽生出來的,難不成是和孫悟空一樣石頭縫里蹦出來的?”趙曉天道。
李佩儀橫了趙曉天一眼沒搭理他,只是一臉嚴(yán)肅地對我說道:“他是被人賣到這里來的。”
“什么,還真是被人賣過來的。”我一聲驚呼。雖然我早就想到了這種可能性比較大,畢竟沒有誰會把自己的孩子用條狗鏈子鎖上。
“這孩子可聰明了,他被抓來的時候已經(jīng)有六歲多了,雖然他在那個村里被關(guān)了六年,可他的記憶力很好,到現(xiàn)在都還記得自己親生父母叫什么名字,并且還記得自己媽媽的電話號碼。”
“臥槽,那趕緊打電話叫他父母過來接人啊!”我急忙叫道:“李佩儀,你可真是讓我刮目相看,沒想到這么快就把孩子心里的話掏出來了。”
“電話我已經(jīng)試著打過了,可卻顯示是空號。不過我覺得暫時我們還是別去找他父母,可以提前幫他找父母,但是不能馬上聯(lián)系他父母過來領(lǐng)人。”李佩儀道。
“為什么?”我茫然道。
“因為他見過那個殺死你們懸案組那三個人的樣子,我們得留著他幫我們認(rèn)人啊!”
“什么?”我和趙曉天一聲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