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李大逵說要把我送去國家防疫中心,我一下緊張起來。
因為我知道我們大家現在的處境都很危險,周融和李大逵還稍微好點,阿瞞已經被送去郭家防疫中心了,他也相對安全很多。最主要的就是趙曉天,他中了ZV3病毒,現在卻下落不明,一旦什么時候病毒發作,要是沒個人在身邊,后果不堪設想。
我有些激動地道:“師父,融哥,我和你們一起去找趙哥吧。我現在不需要你們保護了,我不會拖你們后腿的。”
我知道周融他們一定是去找趙曉天的,所以才會有這么一說。
“不行!”周融冷聲說了一句:“大逵,你送他去北京,我去救趙曉天。把他送過去了,你再聯系我。”
“你一個人能應付嗎?”李大逵的語氣似乎有些擔憂。
也是此時我才意識到,他們剛才偷偷溜出去原來是去救趙曉天的。從他們這兩句對話我就能看出來,明顯是趙曉天有什么危險了。
“師父,融哥,你們不要把我送走,讓我幫幫你們吧!一直都是你們幫我,就讓我們幫你們一次,行嗎?”我幾近哀求地道。
一想起剛才因為我周融和李大逵被逼跪在地上,我心里就一陣難受。想想他們這么兩個人,如果換做平時,他們又這么可能會輕易給人下跪。
自從認識他們之后,一直以來都是他們在幫助我,我從沒給他們幫過一次忙。我覺得這次要是不借這個機會幫幫他們,以后就再也沒機會了。
最主要的是,趙曉天也是我兄弟,救他我也有責任。
“不行!”李大逵說完,一掌劈在我后頸上,我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一架飛機上。
我被用鐵鏈捆在一張凳子上,雙腳上還帶著腳鐐。
看起來這應該是一架專機,因為我周圍全是我認識的人。
其中包括楊麗麗和另外五名那次和我們一起中毒的退役戰士。
那五人是周融以前的老部下,不過已經全部退伍了。前幾天我冒充秦軒去見鄭遠的時候,是李大逵找來的。
他們雖然全都還在沉睡之中,可待遇卻和我一樣,身上全都綁著鐵鏈。
除了我們幾個之外,剩下的就是二十多名穿著防化服的軍人,他們抱著槍坐在我們周圍四五米開外的地方。
我微瞇著眼睛朝四周掃了一下,看見李大逵坐在前排不遠處正在和一名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人說著什么。
李大逵也被鐵鏈綁在凳子上,甚至綁住他的鐵鏈比綁住我的還粗一些。估計是看他個子比我們大,所以待遇比我們都“好”一點。
就在這時李大逵問了一句:“鄧教授,你為什么說小林體內的病毒與楊亨有些不一樣,這是怎么回事?”
“具體的我也說不清楚,還待進一步研究。”被李大逵稱作鄧教授的男子說道。
“喔,大概要多久能把我們治好,我們什么時候能恢復正常?”李大逵問。
“這可沒那么容易,這次的ZV3與上次的ZV2有很大的不通,估計少則兩三年,多則十年八年,或者更長吧!要是我們研究所研究不出抗體,你們估計得在研究所呆一輩子了。”
“什么,那我們不得在研究所被你們研究一輩子?”李大逵一聲驚呼。
“什么叫被我們研究一輩子,他們又不是小白鼠,我們是在給他們進行有必要的治療!”鄧教授有些不悅,不過他說完后又馬上話鋒一轉:“小李,你也別有什么心里負擔,你要相信我們,相信組-織,相信國家,你們都是為國家立過大功的功臣,國家不會放棄你們的……”
“哎……”李大逵長嘆了一聲,沒再說話。
當我聽見他們這么一番對話之后,我一下愣住了。
這一刻,我的心真的拔涼拔涼的。
少則兩三年,多則十年八年,甚至一輩子……
這是一個什么概念我當然清楚,很明顯新型的ZV3病毒很厲害,連國家防疫中心都沒有把握研究出抗體。如果他們真的無法清楚我們體內的病毒,那么我們真有可能被他們研究一輩子。
想想在里面每天被人當小白鼠一樣的關著,那種感覺一定生不如死。
根據我暈倒之前的情況來分析,李大逵明顯是來送我去國家防疫中心的,可他現在也被綁住了。估計他當時并沒想到他自己也會被帶走。
我很想拼命大罵幾句來好好發泄一下,可就在這時,李大逵的一句話提醒了我。只見他緩緩地說了一句:“鄧教授,你能不能通融一下,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你放我回去,讓我做完這件事情,我一定主動回去接受治療。你自己也說了,這種病毒在沒發病之前,還不會傳染,我一定會努力控制好自己不和任何人接觸……”
“你別浪費口舌了,你現在應該想的是,怎么聯系周融,把他也騙回來和你們一起接受治療,而不是想著該怎么出去。我這是對你們負責,也是對國家負責。你們有沒有想過,一旦你們身上的病毒要是還具備空氣傳播的功能,只是潛伏期比較長暫時還沒被我們發現,你知道這是一個什么后果嗎?”
之后李大逵沒再說話,我從后面看見他抬起頭靠在椅子上,眼睛一直盯著機頂,不停地搖著頭……
我知道他此時一定很后悔送我過來,并且我還知道,估計趙曉天一定是被什么很厲害的人抓住了,否則之前李大逵不會問周融“你一個人能應付嗎”。很明顯,周融的戰斗力李大逵一定比我還清楚,可看他當時那一臉擔憂的樣子,顯然對手不是一般人。
我微瞇著眼睛,假裝仍然處在昏迷之中,腦子則開始不停地想著各種對策。
叫我被送進去關一輩子,我肯定是不愿意的,這絕對比坐牢還難受。坐牢可能還能到處走動一下,我們這次被送進去,很可能是一直會被綁在病床上。
想到這里,我生出了一個很大膽的想法,那就是——逃走!
我開始想該怎么逃,如何逃……
然而,悲哀的是,此時我們都被鐵鏈鎖著,估計他們在半路上肯定不會解開鐵鏈的,解開我們鐵鏈一定是在進了防疫中心之后。那里面我去過,那是一個很深的地下建筑,進了那里面,要想跑出來絕對不可能。
也就是說,我們必須在下飛機后馬上動手。
可是,身上這么粗的鐵鏈,就算我現在力氣再大,也不可能掙斷,根本就沒機會下手。
一直在下了飛機之后,我還是沒找到一個可行的辦法。
清晨六七點左右,我們下了飛機,不過下飛機的時候,我還在裝暈。目的只為他們不防備我,好找機會逃走。
因此我也和楊麗麗等人一樣,是被兩個人架著拉下飛機的。
悲哀的是,直至我們走出機場,登上幾輛軍用卡車,卻始終沒想到一個好的辦法。
我和李大逵在同一輛軍用卡車,因為李大逵是“活”的,我也是“活”的,雖然我一直都在假睡,可他們還是給了我和李大逵同樣的待遇。
這輛車上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十多個全副武裝的軍人。他們全都抱著槍,穿著防化服,頭上還全都戴著防毒面具。自從我們一上車,每個人的眼睛都一眨不眨地盯著李大逵。很明顯,他們一定是接到了上面的命令,叫他們防備李大逵逃走。
楊麗麗他們都處于重度昏迷狀態,因此他們被分開裝在兩部車上,只有幾個人看守。
眼看著汽車已經緩緩駛離機場,我卻什么辦法都沒想到。我暗中用勁掙扎了很多次,怎奈身上的鐵鏈綁得太緊,又有那么粗,我根本無法掙斷。
最要命的是,就在這我們乘坐的卡車從機場開出去的之后,我還聽見之前那個和李大逵說話的鄧教授在我們前面卡車駕駛室里正在和一個人低聲說話。
“鄧教授,這些人帶回去交給哪個部門?”一人問道。
“先關起來再說,大把時間慢慢研究。反正他們來了就別想再出去,不急……”
“鄧教授,我聽說ZV3雖然和以前的有所ZV2不同,可據說也不會隨空氣傳播,今天怎么搞得那么嚴肅。”
“哼,你懂什么,雖然不會隨空氣傳播,可萬一中招了呢?這可是癌癥,粘上了一輩子也別想甩掉,估計也就周融和李大逵以前打過抗體還能保住性命,其他人都活不了多久了。除非研究所在短時間內研究出抗體……”鄧教授沒好氣地道。
“轟隆隆……”聽見鄧教授那么一說,我只覺耳朵傳來一陣奔雷之聲。
我知道我們的下一站就是國家防疫中心,一旦進了那里,我就再也沒機會出來了。
就在我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時,事情突然有了轉機。
坐在我身邊的一名戰士突然湊近我輕輕地給我打開了腳鐐,緊接著就是背后的鎖鏈。
就在我身體恢復自由的時候,我身后突然傳來一個略微有些熟悉的聲音,聲音很小,不過我卻聽見了:“閉上眼睛……”
我還沒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車上突然傳來一聲劇烈的爆炸聲。
“砰……”
隨著爆炸聲的響起,眼前閃過一片刺眼的光芒,即便我早已閉上了雙眼,我還是感覺到了。
“小林,快走!”我只聽見一聲驚呼,一下就被人拎著從車里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