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都沒想到周融一夜之間又回到了H省,最要命的是,這家伙在早上八點多的時候,跑到天華集團把集團董事長從47樓丟下去了。
不幸中的萬幸是,他給他腿上綁了一根繩子,只是讓他玩了一下高空蹦極,并沒要他的命。
這個董事長姓吳,名叫吳飛鵬,五十多歲。本來人沒死也算不上太大的事,可 要命的是,這個董事長是吳城他親爹。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省廳直接派特警把周融抓了。現在人在省廳督察處手里,我們連見都見不著。
趙曉天想了很多辦法,都沒打聽到會怎么處理周融。
雖然我一直都還不知道吳小帥和吳城的后臺到底是什么,可我不用想都知道,這回周融玩大了,比他以前殺人玩得更過火。
不過他會做出這件事情,我倒一點都不覺得好奇。
想想半年前在白曲縣的時候,他為了給老陳報仇,從醫院爬出來殺進楊天仇家里,把秦政安排在楊家的那個老女人給干掉了。
這回他沒殺人已經算是很給吳家面子了。估計他應該也是已經知道了天華集團董事長的底細,所以才不敢殺人,否則的話,他應該不會給吳鵬飛腿上綁繩子。
而他會去找天華集團董事長明顯就是因為前兩天的那輛貨柜車。當時我看見那個集裝箱上面有天華集團的標志,我就知道這個天華集團一定很不簡單。后來問了一下李敏,從李敏口中很快就得到了證實。
我當時懷疑天華集團有政府背景,李敏雖然沒直接承認,可從她中的意思我就已經聽出來了。
本來我還想著等把黃毛的事情處理好后,再去暗中調查一下天華集團的,可周融卻因為趙銘竹受傷的事情直接殺上門了。
據說吳鵬飛雖然沒什么事,可他公司的二三十個保安卻全住院了。我不用想都知道當時是一個什么情況。周融正在氣頭上,你這二三十個保安敢和他玩,他又怎么會和你們客氣。
這小子本來下手就重,那些保安還能活著我都替他們感到高興了。
上午十點,這邊省廳的張博華,朱明智以及懸案組的一些同事和其他幾個省廳領導全都過來了。趙曉天母親也和他們一起來了。
此時,趙銘竹還沒度過危險期,雖然我很想急著回去,可又怎么忍心就這么走了。
我沒想到的是,張博華和朱明智在重癥監護室門口看了一下趙銘竹后,就把我叫到醫院外面的草坪上去了。
張博華一臉凝重地對我說:“小林,這邊就交給我們吧,你快點回去忙你的事吧!”
“廳長也知道這事了?”我道。
“那么大的事情,我們怎么可能不知道?”張博華沉聲道。
“吳鵬飛到底是什么來頭,他的背景真有那么大嗎?”我道。
“他具體到底有什么背景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他們吳家既然能影響到我們省廳,乃至有能耐讓上面把懸案組做一個試點單位,你應該能想到了吧?”張博華的臉色還是有些凝重:“弄不好,兩年后,我們這邊的懸案組都得改姓吳了?!?
我看了看朱明智,朱明智倒還挺淡定:“他們想要就拿去唄,不干這個懸案組組長了,去干下別的,更好!不過……小林,你現在對上他們,你可得小心點,看他們的樣子好像對我們這兩個省的懸案組是勢在必得,不管怎么樣,你還是盡量少樹敵為好。至少到時你應該還能有個不錯的安置。”
我當然明白朱明智的意思。他分明是在說,如果我老實點不去和他們吳家爭懸案組組長,那樣他們在如愿以償后,應該還會讓我有個好去處。如果我不識好歹的話,那肯定就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嗯,我知道!”我點了點頭。不過此時我嘴上是那么說,心里卻并不那么想。我現在想的是,如果這次吳家沒對周融怎么樣,我以后或許還真會老實一點,畢竟識時務者為俊杰。可他們要是敢把周融往死里整,那這事絕對沒完。
老天爺有時候就是這么扯淡,當你希望事情朝自己期望的方向走的時候,他總會讓你失望透頂。
下午四點,我就接到了趙曉天的電話:“小林,不好了,老周被送進看守所了?!?
“什么?”當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心都涼了。
在我想來,周融這種情況,至少應該也會調查幾天,才會出處理結果。我怎么都沒想到他們這么快就做出了決定。
“麻痹的,這幫混蛋給老周扣了個很大的屎盆子,你知道這個屎盆子有多大嗎?”
“哥,你就別拐彎抹角了,趕緊說吧!”我這都快急死了,這牲口還在問我屎盆子有多大。
“媽的,吳鵬飛說周融敲詐勒索,他不給錢,周融就把他從47樓丟下去了。”
“這不是扯淡嘛!”我氣急敗壞地吼道。
“我也知道是在扯淡啊,可別人有后臺啊,他們想怎么扯就怎么扯,你沒聽說過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嗎,我們能有什么脾氣?”趙曉天道。
“我馬上回來,我去找吳城談判!不行我就去找吳鵬飛,媽的,我還就不信了,他們要是死咬著不放,大不了拼個魚死網破!”我大聲叫道。
“你放心,你死了,別人的網絕對不會破!”趙曉天鄙夷道:“你特么你以為你是誰呢,別人要想玩死你,只是分分鐘的事情,你拿什么和別人拼。除非我們找到天華集團的犯罪證據!”
“對啊,我說的就是這個意思!”我道。
“問題是你找得到嗎?你以為別人走私什么的,能讓你隨便知道?”趙曉天道。
“總有辦法的,總有辦法的!”我似是自言自語地念叨了幾句,就在這時,我靈機一動:“趙哥,白金水那邊的事情怎么樣了?”
“怎么樣個雞-巴,我們現在已經被別人盯上了,出去買個炒粉可能都有人盯著。我特么打電話找了很多監獄領導,叫他們行個方便,讓我見見白金水,媽的,沒一個人甩我……”
“狗日滴,等我什么時候當了省委書記,老子把他們一個個全部干掉!”
尼瑪……
我沒心情和他扯淡,給他說了一下我馬上買晚上的機票回來,然后就掛掉了電話。
俗話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晚上起點,我正在寶山市機場候機大廳等飛機的時候,我接到了張怡寒的電話。
我一看見是張怡寒的手機號碼,一接通電話就馬上關心地問道:“喂,小寒,你的傷好點了嗎?”
“我沒事,小林,葉子不見了。”張怡寒焦急地道。
“什么?她去哪里了?”我一下又緊張起來。從昨晚到現在,我的精神幾乎一直處在緊繃狀態,我感覺到我都快崩潰了。
“誰知道啊,剛剛我從醫院出去的時候,她都還好好的,我就在外面補辦了一張電話卡,她就不見了。我問余旭和杜輝,他們都說不知道。按道理說,她要出去買點什么東西之類的,一定會給杜輝他們說一聲的?!?
“給我媽打電話問過了嗎,她會不會回去陪我媽去了?”我急忙問道。
“沒有,我給阿姨打過電話了?!睆堚?。
“壞了,這丫頭不會又一聲不吭地就這么走了吧!”幾個月前,老陳去世之后,她就是這么走的,因此我很擔心她又就這么走了。
“我也就擔心這個,這丫頭真是急死人了,萬一她要有個什么三長兩短……”
“你別太著急,你先想辦法找找,說不定她就在附近走一下,一會兒就回來了?!蔽易约憾伎旒彼懒?,卻還要強忍著去安慰張怡寒。
因為我知道張怡寒心里一定在想,要是陳葉這次出事了,她一定會認為都是她害的。如果不是她和我重歸于好,陳葉絕對不會在這時候出走。
之后我和張怡寒又聊了幾句之后,就登機了。
本來是想在飛機上瞇一會兒的,卻怎么也睡不著。
心里一直想著周融、陳葉、趙銘竹、秦軒、龐平川這些人的事情,腦子就好像一輛已經失去控制的高速列車一樣,根本就停不下來。
晚上十點多鐘的時候,我已經趕到了醫院。
我趕到張怡寒所在的病房時,我媽和阿瞞、蛇哥,杜輝、余旭全都在場,唯獨不見趙曉天。
現場的氣氛有些壓抑,一個個全都垂頭喪氣的。
眾人看見我過去之后,先是和我打了一下招呼,然后都眼巴巴地望著我。意思好像都在問我現在該怎么辦??吹贸鰜恚蠹椰F在都把我當成主心骨了。
雖然我心里也很無助,不過我還是故作一臉平靜地安慰了大家幾句,然后才問:“趙哥呢?”
“被督察處的人帶走了?!睆堚荒槡夥盏氐馈?
“什么,怎么他也被帶走了!”我再也淡定不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