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好奇怪的,人心叵測,年輕人,吃一點長一智吧!”龐平川微微一笑。
“你都知道些什么?”我沒心情和龐平川扯淡,趕緊單刀直入地問重點。
現在我沒時間去區分他說的這一切到底是真是假,我只想從他嘴里多挖一些信息出來,回頭再慢慢去消化。不論真假,我相信從里面都得到不少有用的東西。
真的當然可能對我們會更有用,可假的我們也能摸清楚他說這些到底有什么目的。
然而,龐平川這種已經老妖怪,又哪里是那么好對付的。他明顯是看出已經勾起了我們的興趣,卻突然變得不緊不慢起來:“別急嘛,我既然已經說要幫你們了,就一定會幫到底,走吧,先去寒舍吃點早餐,我們坐下慢慢聊!”
龐平川說完就轉身往后面走。
“別動!”張怡寒大聲叫了一句把槍口指向了龐平川。也就在這時,龐平川那四個保鏢全都極其一致地瞬間從腰間拔出幾把飛刀。
“干什么!”就在那幾名保鏢準備動手的時候,龐平川突然一聲冷喝。
“龐爺?”其中一個保鏢有些不甘地叫了一聲。
“這兩位是我朋友,也是我的客人,不得無禮!”
“是!”幾個保鏢齊聲應了一句,全都收起了飛刀。
如果不是龐平川剛剛叫的快,我差點就開槍了。估計我一開槍,絕對是兩敗俱傷的下場。
“龐爺,有什么事情就在這里說吧!”我道。
“呵呵,也行,那就在這里說吧!”龐平川說完盤腿坐在了草地上:“你們想知道什么?”
“雨夜十三鷹現在到底在誰手上?”我問。以前聽李敏說雨夜十三鷹被龐平川收買了,我倒想看看她會怎么說。
因為我現在已經隱隱地感覺到,龐平川和李敏之間似乎有很深的過節。那次李敏給我說華南幫的一些事情時,她的話里話外幾乎全都在指責龐平川,說龐平川販毒,走私軍火,販賣人體器官……
而今天龐平川和李敏也差不多,說的話也全是針對李敏的。
“以前的雨夜十三鷹不屬于任何人。”龐平川搖了搖頭:“他幫我們華南幫做事,其實都是我們花錢雇的,而并不像外界傳言的那樣,說他們是我們華南幫培養的。華南幫勢力是不小,但還沒那個膽子敢培養這種殺手組織。否則我們早被國家滅了。”
“殺手組織?”我一聲驚呼。
“雨夜十三鷹難道算不上是殺手組織嗎?”龐平川道:“他們殺個人的要價是很高的,尤其是十三人同時出手,簡直就是天價!”
“照你這么說的話,雨夜十三鷹一直都不屬于華南幫,而是華南幫請的人?”我道。
“可以這么說吧,遇到以前疑難雜癥,我們自己人不方便出手,就會請他們動手。”
“那你知道雨夜十三鷹該這么聯系嗎,他們現在在哪里?”
“我剛才就說了,最近二三十年,我已經不過問江湖事了,我現在又哪里知道什么雨夜十三鷹的下落。”
龐平川的回答令我很失望,我知道繼續問雨夜十三鷹的事情肯定是問不出什么了,所以便趕緊轉移話題:“龐爺,你和黑虎到底是什么關系, 他為什么會經常來見你?”
我這么問還算是比較含蓄的,因為我清楚的記得那天我和趙曉天被抓的時候,聽見黑虎說那些人是要去送給龐爺的。這個龐爺不是龐平川還能有誰。我之所以沒有問的那么直接,便是想看看龐平川會這么回答我的問題,然后我再繼續追問。
然而,我沒想到的是,龐平川一句話就把所有都推脫過去了:“黑虎的確是來見過我幾次,那是因為他是我的門生。不過他早就不是我的人了,他現在是在給另外一個龐爺做事。”
“什么?另外一個龐爺,我一下愣住了。”我道。
“怎么,你以為現在掌控著華南幫的那個龐爺就是我?”龐平川微微一笑。
“那是什么人?”我道。
“那是我以前收的一個義子,他現在只有四十多歲,你覺得會是我嗎?這個狼心狗肺忘恩負義的東西,早就已經不是我的人了。”龐平川推得干干凈凈的。
不過如果真是他說的這樣,那么很多事情倒的確就和他沒什么關系了。
“你還有什么要問的嗎?”我道。
“這么說,七八年前的龐記粥王也不是你叫人開的了?”
“我二十多年前就金盆洗手了,之后再也沒過問江湖事,只想好好安享晚年,我又這么可能再去管那些事情。”龐平川搖了搖頭:
“雖然我知道那個混蛋打著我的旗號干了不少喪盡天良的事,不過他現在勢力那么大,我又怎么敢去找他的麻煩。
哎,我現在已經是半截入土的人了,本來我就不是那種野心勃勃的人,在早些年和李霸天等人一起創建華南幫的時候,江山一打下來,我就沒怎么管事了。現在已經這么一把年紀了,你覺得我還會去淌那趟渾水嗎?”
龐平川憂心忡忡地道:“年輕的時候,一直不相信走了這條路就不會有回頭路,想著以后自己勢力大了,隨時可以洗白。呵呵,現在看來,簡直就是一個笑話。人在江湖,真的身不由己啊!我現在要求不高,只希望你們能派人保護一下我的安全,因為我感覺到近期有人會對我下手了。”
“你和吳家有什么關系,為什么你說吳家想把我們一箭雙雕?”我問出了心里最大的一個問題。
“吳家的秘密是我手中最大的砝碼,請原諒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
“那你為什么會想著要我來保護你?”我道。
“能讓吳家為你們幾個低頭的人,我在H省活到將近七十歲,還是第一次看見。除了你們,沒人能保護我!”
從龐平川的這句話里面,我聽出了一點很很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很可能是吳家因為什么事情想害死龐平川。但又不方便自己動手,便想借助我們的手來整龐平川。難怪吳城會那么好心的把我和張怡寒送進了龐平川的度假村。
很明顯,這次吳家那么主動與我們合作,說要幫我們對付龐平川,明顯就是動機不純。
之后我與張怡寒和龐平川又聊了一會兒就下山了。
不管龐平川說的那些話是真是假,我和張怡寒都沒直接抓他的條件。
更何況龐平川還和我說,叫我立刻把我身邊那幾個很厲害的角色叫到他身邊去保護他。
很顯然,他是知道我身邊有幾個厲害人物的,否則他不會說那樣話。估計我派一般警察去保護他,他一定會看不上。
當然,這事我并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我還得好好和周融趙曉天他們商量一下才行。因此我給龐平川的答復是:我先回去考慮一下,再給他回話。
我和張怡寒回到酒店房間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八點。
下山的路上,我一直在給周偶和李大逵、余旭幾個打電話問他們那邊的情況。
得知他們昨晚都受到了熱情款待,除此之外,沒有什么異常我才終于放心。
李大逵和余旭我沒來得及和他們一一詳說,只是叫他們趕緊趕到我這邊來,我說我已經見到龐平川了,至于詳細經過我沒和他們說。
不過我把見到了龐平川的前后細節,對周融還是仔細說了一遍。
別看周融平時不怎么說話,他其實是個非常善于思考的人,而且腦袋轉的比我們所有人都要快。
周融聽完我說的話后,先是沉思了一會兒,然后才緩緩說道:“這里面的*,龐平川說的不一定都是真的,也不一定全是假的,估計真假參半。李敏這個女人本來就一直有些摸不透,她不一定有龐平川說的那么厲害,但也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
很明顯,周融早就看出李敏不簡單了。這倒是和龐平川說的不謀而合。
“這事,要不要先問問阿瞞?”我道。
“暫時不用,阿瞞不一定靠得住。”周融道。
雖然周融有時候很沖動,不過在平時做事的時候,是一個很沉穩的人,既然他都這么說了,那就一定是有道理的,于是我也就沒有多問。
之后當我問起周融該這么答復龐平川的時候,他卻說,等他過來再說。
我和張怡寒在房間呆了沒多久,吳城就過來了。他來的時候還帶著當地派出所的所長,說是打算先帶我們去吃點早餐,然后就帶我們去高爾夫球場周圍尋找我們要找的房子。
為了避免吳城的懷疑,我按照吳城的意思去了。不過卻把張怡寒留在了家里,她的借口就是有點不舒服,想在家休息一下。這當然是我和張怡寒早就商量好的,目的是為了讓她去接周融他們。
我和吳城在高爾夫球場周圍轉悠了整整一天,雖然我早就看見了小雨描述的那棟龐平川的別墅,可我還是假裝沒認出來,繼續讓吳城帶著我到處轉。
晚上六點,和吳城與那個派出所所長吃完飯后,他把我送到度假村的酒店門口才和我分手。
他走了之后,我回房間洗個澡換了一身衣服就出去了。因為此時張怡寒和周融他們正在不遠處的一個鎮上的招待所等我。
過去之后,我們先是閑聊了幾句,然后才開始分析今天早上與龐平川見面的事情。
正當我們正在糾結到底該不該派人去保護龐平川的時候,我突然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電話是龐平川的保鏢打來的,說他們正開車準備送龐平川回家,在路上被幾輛商務車跟蹤了,叫我們想辦法過去幫忙。
我一聽見那個保鏢這么一說,一下就激動起來:“你們現在在哪里,馬上告訴我你們確切的位置。”
那個保鏢給我報了一個地點之后,我趕緊對周融等人簡單說了一下情況,然后就想帶著他們去救人。
然而,周融卻拉住我的手搖了搖頭:“先打電話給吳城,看他會怎么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