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老是我進懸案偵查組后對我?guī)椭畲蟮娜?,他是我們五大隊的閑人,我也是閑人,因此我整天就跟著他屁股后面向他請教這個請教那個。幾乎可以說他就是我的半個師傅。此時看見他變成了這個樣子,我心里又怎么會好受?
稍微楞了一會兒后,我大叫一聲就朝葛老沖了上去:“葛老……”
“等一下……”張怡寒一把拉住了我。
“怎么了?”我一臉狐疑地望著張怡寒。
“我覺得葛老眼神有點不對勁,我們還是先觀察一下再說?!睆堚行┘蓱劦氐?。
“師姐,都啥時候了,還觀察什么呀?”我有些焦急地道:“你沒看見葛老都成這樣了嗎,再觀察一下她就沒命了?!?
此時的葛老早已奄奄一息,不過他的眼神確實好像有點不對勁。我救人心切來不及多想,便趕緊朝葛老走過去。
“葛老,葛老,你沒事吧?”我蹲在葛老身邊問道,說完便伸手去扶他。
就在這時,葛老突然毫無征兆地朝我撲了上來。
他的力氣很大,我被他一下?lián)涞乖诘?。緊接著,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就張開血盆大口一下朝我脖子咬了過來。
我形容的一點都不夸張,那一刻,葛老的嘴巴的確就是一張血盆大口,因為他嘴里本來就有鮮血。
我毫不懷疑他這一口如果咬中我脖子,我一定命喪當場。我本能地伸出左手抵住了葛老的下巴,然而葛老脖子突然一晃,轉(zhuǎn)而一口咬住了我的小臂。
“啊……”我發(fā)出一聲凄厲地慘叫,伸出右手去掐葛老脖子。
本來我也只是想令他脖子吃痛松開嘴巴,卻沒想到這一掐還起了反作用,他嘴上的力道反而更強了。
那一刻,我只感覺到我的手臂馬上就要被他咬斷了,我右手開始拼命掐他脖子??墒俏彝蝗话l(fā)現(xiàn)葛老的脖子硬邦邦,我那么用力掐他,他居然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嘭……”就在這時,我看見張怡寒用強光手電朝葛老后腦勺狠狠敲了一下。
我終于感覺到葛老嘴上的力道緩緩減弱,而后便見他一下暈倒在地。
扭頭一看,張怡寒喘著粗氣,一臉驚恐地望著葛老。
這一切說時遲那時快,從葛老沖過來咬我到張怡寒把他打暈,其實前后一共還不到十秒。
“呼,呼……”我半躺在地上,也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望著暈倒在我身邊的葛老,我的心里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
等我回過神來之后,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剛才太用力了,萬一把他打傻了怎么辦?”
本來我也只是隨便說說,卻沒想到張怡寒聽見我那么一說,馬上就發(fā)飆了:“好心沒好報,我救了你,你還怪我救的不對是吧?”
“師姐,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張怡寒咄咄逼人。
尼瑪,這娘們兒就和更年期到了一樣,簡直就是個火藥桶。
可是緊接著我就傻眼了,因為張怡寒突然哭了起來。
“嗚嗚,葛叔,你怎么會搞成這樣,嗚嗚……”
我怎么都沒想到這個平時飛揚跋扈的女漢子居然也會哭,這可真是新鮮事。
想想之前她對葛老敲的那一家伙,可不像是個有同情心的人。
“行了,師姐,別哭了,我們趕緊把葛老弄出去吧!”我勸道。
“誰說我哭了,誰說我哭了?”張怡寒哭著沖我大吼了兩句,轉(zhuǎn)身繼續(xù)對著葛老大哭。
我特么也是醉了,你哭就哭嘛,還裝什么堅強,哭一下又沒人笑話你。
我也懶得再去勸她,趕緊用砍刀在身上割下一條碎布,然后用來包扎自己左手上的傷口。
葛老那一口已經(jīng)把我手臂的皮肉咬穿了,鮮血直冒。不過我知道這已經(jīng)是不幸中的萬幸,如果不是張怡寒幫忙,我這只手八成廢了。
我包扎好傷口時,張怡寒還在那里哭。從平時的工作生活中我就能看出來,這個連我們組長都敢罵的人,對葛老是真的很尊敬。她會頂撞趙銘竹,會頂撞我們組長,但卻從沒見她頂撞過葛老。
我也不想再勸她,由她蹲在葛老身邊哭,而我則是開始檢查葛老的傷勢。
這一檢查,我是越檢查越心驚,越檢查越害怕。
但見葛老身上帶血的那些傷口全是一個個牙印,牙印排列的全都非常整齊,不難看出這是人牙咬的。
最主要的是,經(jīng)過檢查,我發(fā)現(xiàn)這些牙印全都分布在他手上和腿上。雖然此時那些被咬傷的傷口已經(jīng)沒有再流血了,可葛老身上卻到處都是血跡。
想想剛才葛老咬我時的樣子,我突然想到一個很恐怖的畫面。
葛老抱著自己的手和腳用嘴巴一口狠狠地咬下去,然后貪婪地吸食著自己的鮮血……
也就在這時,我一下想起還躺在醫(yī)院的金志堅。聽說金志堅是在村*圈咬豬被抓住的,七八個武警都按不住,最后是用*才制服。
回想一下之前葛老突然朝我撲過來的時候,他身上的力氣也絕對不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能有的。
想到這里,我已經(jīng)隱隱地猜到了什么。
這一刻,我不僅害怕葛老會有生命危險,更害怕他老人家突然一下又從地上蹦起來。
我來不及多想,趕緊用砍刀把自己的褲腿割爛,撕下來一粗一細兩條布帶。細的那條用來做自己的褲腰帶,因為我要把自己腰帶卸下來綁住葛老的雙手,另外一條粗的去綁住他的雙腳。
這一切做完之后,又割下一塊布塞住葛老的嘴巴。然后才對張怡寒說道:“師姐,走吧,快點出去?!?
“我要去給葛老報仇?!睆堚呐F庥謥砹?。
“大姐啊,要報仇也不是現(xiàn)在,我們先把葛老弄出去再說吧!”我沒好氣地道。
聽見我那么一說,張怡寒出奇的沒有再多說什么。
緊接著,我們便抬著葛老朝外面走去。由于地道比較矮,根本沒法背,因此我只能和張怡寒抬著葛老走。加上我左手剛剛被咬傷使不上勁,所以我只能用右手架著葛老的雙腿,讓張怡寒抬那頭重的。
不得不說,給張怡寒定位于女漢子一點都沒錯。她還真有那么一點力氣,抬過人的都知道,抬上半身那頭肯定要重很多,可張怡寒和我一口氣就把葛老抬到了我們進來時的那個棺材口。
本來我還想著終于解放了,可當我和張怡寒叫了幾聲“趙隊長”卻一點回音都沒有時,我又有了一種很不好的預(yù)感。
我還沒爬出棺材的時候就在暗暗祈禱:“趙隊長,你可千萬不能再出什么事了,你再出事,我們可就回不去了。”
然而,老天爺有時候就是這么扯淡。你越是害怕什么,他就給你來什么。
當我率先爬上棺材的時候,發(fā)現(xiàn)趙銘竹直挺挺地躺在外面天井里。那樣子就好像挺尸一樣,睡得那叫一個直。
我趕緊蹲下去檢查了一下,所幸他還有氣,呼吸也還算正常。可悲哀的是,不管我怎么弄他,他就是不醒。
此時我也來不及再去管他了,他的情況說起來比葛老要強多了。張怡寒和葛老還在地道里等著我,我得趕緊去和她把葛老弄上來。
可是,當我走到棺材口一看時,我瞬間石化當場。
只見葛老雙手掐著張怡寒的脖子,嘴巴正咬著張怡寒的肩膀貪婪地吸食著張怡寒的鮮血。
此時的張怡寒張大著嘴巴,已經(jīng)在翻白眼。
看見如此一幕,我轉(zhuǎn)身撿起趙銘竹靠棺材放著的那根拐杖,對著葛老頭頂?shù)陌贂ň褪且话簟?
“嘭……”
百會穴是人體要穴,這一棒下去誰都扛不住,葛老也不例外。我一棒下去見他應(yīng)聲倒地,這才松了一口氣。
“咳咳……”看見張怡寒在下面咳嗽了幾聲,我心頭大石終于落下了。
我有些擔心剛剛那一棒會把葛老敲死,趕緊下去查看葛老的傷勢。
我剛一跳下去,就看見我捆著葛老雙手的那根皮帶已經(jīng)斷成兩截。
要知道我們的警用皮帶那可是非常結(jié)實的,雖然也是合成革做成的,但考慮到我們有時候逮捕犯人需要用腰帶捆綁,所以有一定的抗拉力標準,比一般腰帶都要結(jié)實很多。
可我做夢都沒想到,葛老竟然直接把我腰帶崩成了兩截。
望著斷在地上的兩截腰帶,我額頭直飚冷汗。
我知道葛老暫時應(yīng)該沒那么快醒,見張怡寒肩膀血流如注,便趕緊又在自己褲子上割了一截布條幫她包扎好傷口。
一包扎完傷口我就趕緊去解張怡寒的腰帶:“師姐,快把腰帶給我……”
“啪……”張怡寒見我對她不禮貌,對著我臉上就是一巴掌:“你干嘛?”
“汗……”我一陣無語:“趕緊把腰帶拿過來我去綁住葛老??!”
“你不會上去到背囊里拿登山繩嗎?”張怡寒惡狠狠地道。
“對啊!”聽見她那么一說我才想起我們來的時候還帶了幾條登山繩。于是我又趕緊爬上去找登山繩。
然而,當我爬上去在屋子前后轉(zhuǎn)了一拳后才發(fā)現(xiàn),哪里還有什么登山繩?我們帶來的三個背囊全都不見了。
此時也不是去想背囊去哪里的時候,我趕緊去把趙銘竹的腰帶卸下來,然后下去又把張怡寒的腰帶征收了。
用兩根腰帶綁住葛老后我還是不放心,等我和張怡寒將他抬出棺材后,我又去割了幾根很粗的樹藤,把葛老像纏木乃伊一樣雙腳雙手全都纏得緊緊的,這才稍微放心一點。
不過,緊接著問題又來了。
雖然我們希望葛老能一直繼續(xù)暈下去,可趙銘竹也那么一直昏迷不醒就蛋疼了。加上我和張怡寒的手全都受了傷,要想把他們兩個人一起背回去,這幾乎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