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出發(fā)之前,在公安廳領(lǐng)用了三把手槍,和三個彈夾。
現(xiàn)在正是懸案組急需用人之際,趙曉天和周融也被直接臨時征用了。在薛副廳長的操作下,他們?nèi)耸抡{(diào)動的相關(guān)事宜已經(jīng)在同步進(jìn)行。
在這件事情上,趙銘竹和朱明智算是給足了我面子。由于鄭遠(yuǎn)的不幸去世,周融這邊的人事安排一直還沒有人去處理,因此他的檔案還在寶山市白曲縣的公安局那邊。朱明智在調(diào)動趙曉天的時候,直接把周融的也一起弄過來了。
不過朱明智很精,他可不會傻到把趙銘竹和周融這么兩個人才直接送給薛副廳長,因此趙曉天和周融暫時只是臨時借調(diào)。
百丈崖在偏僻的農(nóng)村,離H省的省會還有兩三百公里。我們?nèi)齻€人趕到百丈崖外圍山腳下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下午三點。
所謂的百丈崖村,是因為村里的四五公里外有一座海拔四百多米的高山,這座山的三面都是懸崖峭壁,只有一面可以上山。百丈崖一名,也是由此而來。
實際上,村里的人都是住在百丈崖遠(yuǎn)處一座山谷兩邊的半山腰上的。
山里的農(nóng)村與外面農(nóng)村是很不一樣的,山里地廣民稀。我們站在遠(yuǎn)處朝村里看的時候,只能看到稀稀落落的一些木房子。這些木房子全都坐落在竹林與樹木之中,若隱若現(xiàn)……加上幾絲裊裊炊煙,頗有一副世外桃源的感覺。
俗話說,望山走死馬,雖然我們早就看到了村里的房子,可當(dāng)我們趕到村里的第一家村民家里時,天已經(jīng)麻麻黑了。
這家人一共只有一對中年夫婦,五十多歲,不過看起來卻像六十多歲的老頭老太。農(nóng)村人比較清苦,樣子容易催老,同齡人普遍看起來要比城里人大很多。
我們?nèi)サ臅r候,他們正在吃飯。
由于我們幾個來的時候全都穿的是便裝。當(dāng)我們來到他們家里打聽事情的時候,這對中年夫婦根本就不甩我們,即便我拿出*給他們看,他們也不搭理我們,理由是不認(rèn)識字。說到后面那中年男子直接拿扁擔(dān)來攆我們。
最后沒辦法,我們只好去下一家。
還好,當(dāng)我們來到下一家的時候,總算是遇到了一個年輕的婦女。
她二十多歲的樣子,穿得很差,衣服上有好幾個補(bǔ)丁。這年頭還在穿有補(bǔ)丁的衣服,可見家里已經(jīng)窮到什么樣子了。
這婦女長得很難看,人也干干瘦瘦的,不過胸倒是挺大。因為我們走進(jìn)她家天井的時候,她正摟著一個幾個月的孩子在給孩子喂-奶,所以看得比較清楚。
這女人膽子比較大。見我們走到她家天井時,她只是淡淡地瞥了我們一眼,啥都沒說,繼續(xù)旁若無人地伸手端著自己左邊的奶-子給孩子喂奶。可那孩子好像不想吃,她把奶-頭一塞進(jìn)嘴里,那孩子就扭頭躲開了……
趙曉天一看是個女人在家,一下就把我和周融直接攔在了天井中央,然后扭頭低聲對我們說了一句:“對付女人是我拿手好戲!”
趙曉天說完甩了甩頭就過去了。
本來我還對他挺有期待感的,誰知道這牲口一走到那婦女跟前就含情脈脈的問了一句:“大姐,在喂-奶啊?”
尼瑪,我做夢都沒想到這牲口會用這么一句開場白。
最主要的是,這牲口說完之后還蹲在那婦女身前盯著別人那里看……
我知道他肯定要壞事。
果然,趙曉天剛蹲下,那婦女唰地一下就抱著孩子站起來了,也不知道她右手怎么一下就摸出了一把柴刀,對著趙曉天當(dāng)頭就是一刀。
“臥槽……”趙曉天就地一滾,險險地躲過了那一刀。然而,就在他剛爬起來,那婦女第二刀又上去了。
所幸趙曉天身手不差,那婦女砍第二刀的時候,他抓住了婦女握刀的手臂,稍微一扭,就把那婦女的柴刀奪走了。
“你神經(jīng)病啊!”趙曉天一聲冷喝:“我們只是想問問……”
“梁港不在家,他很久沒回來了,你們要錢沒有,要命有兩條!”婦女冷聲說道。
“什么,你就是梁港媳婦兒?”我一聲驚呼。
梁港就是昨天下午去監(jiān)獄見那個殺人犯的人,我們來這個村的目的就是找他。由于不知道他住在哪一家,所以我們才從村口挨個問過來,誰知道他家正好就住在第二家。
“梁港那混蛋欠你們錢又不關(guān)我的事,為什么你們總是來逼我們,嗚嗚……”那婦女突然大哭起來。
聽見她這么一哭,我瞬間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原來她是把我們幾個當(dāng)成來找梁港要賬的了。
我趕緊拿出自己的*給她看:“大姐,你誤會了,我們是警察,我們是來感謝梁港的,前幾天梁港在城里協(xié)助我們抓了一個重要的搶劫犯,我們今天是來慰問你們的。市里還帶來了一點慰問金!”我說完把口袋里僅剩的八百塊錢全都拿出來遞到婦女跟前。
我這也不是亂發(fā)慈悲,一方面是因為這個婦女和孩子穿得實在太爛了,家里一定過的很苦。雖然她丈夫犯罪了,可她和孩子是無辜的。再加上梁港明顯在外面欠了不少錢,經(jīng)常有人來逼債,孤兒寡母的確實挺可憐的。
另外一方面是因為,這婦女對我們幾個明顯懷有敵意,我想借這點錢從她口中知道一些梁港的具體事情。
雖然這說起來可能有點動機(jī)不純,不過我送錢的初衷確實是想稍微改善一下她們母子兩的生活。
那婦女見我把錢遞到她跟前的時候,一臉難以置信地望著我:“你,你這錢……真,真的是給我的?”
“嗯!”我點了點頭。
那婦女突然一下把錢從我手里搶走了,就好像生怕我反悔似的。緊接著,我就看到了令我做夢都沒想到的一幕。
只見那婦女把錢一搶到手,馬上就抱著孩子“噗通”一下跪在我面前,對著我不停地磕頭。
她這可是真的磕,額頭撞在地上一陣“嘭嘭”直響。
“大姐,你別這樣,快點起來!”我急忙扶起她。
她抬起頭的時候,額頭已經(jīng)出血了,只見她哭著說道:“謝謝,謝謝你的救命之恩,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我一臉茫然。在我看來不就是八百塊錢嘛,這么扯上救命之恩了。
緊接著,那婦女就給我們說了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來她孩子正在發(fā)高燒,可家里一分錢都沒有了,村里的土醫(yī)生又治不了。梁港在村里又是出了名的壞,騙了村里人很多錢,因此,沒有一個人愿意幫她。可以說,她剛剛已經(jīng)是在眼睜睜地等著孩子死了。
聽她說到這里,我終于明白之前孩子為什么不愿吃奶了。
就在她話音剛落,周融趕緊伸手摸向孩子的額頭。只見他手一伸過去,臉色就突然一變:“燒的好厲害。”
周融說完,二話沒說,一下就把孩子搶過去轉(zhuǎn)身就跑。
“啊,我的孩子!”婦女一聲驚呼立刻追了上去。
我們也跟著追上去給婦女解釋。
緊接著,我們幾人就一起朝村外的鎮(zhèn)上趕。
所幸,我們趕到鎮(zhèn)上之后,經(jīng)過醫(yī)生的一番折騰,孩子的燒總算是退了。
醫(yī)生說我們要是再晚一點,孩子估計就算沒燒死,也會變成傻子。
孩子搶救過來之后,婦女對著我們幾人又是一陣千恩萬謝。
通過此事,我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人生在世,有時候一點無意中的善舉也是能救人的。同時,也是因為此時,我終于相信了好心有好報這句話。
如果之前我沒有那么做,而是去和婦女多糾纏一下,估計這孩子的命就真的不保了。而這個婦女在孩子救活之后,馬上就對我們?nèi)苏f了一句令我們非常震驚的話:“你們?nèi)プチ焊郯桑投阍诎僬裳聳|面的一個山洞里。”
“什么?梁港就在百丈崖?”我們?nèi)巳家荒橌@愕之色。
“那個禽獸不如的東西,連自己的媳婦兒和孩子都不要了,我還要這樣的男人干什么!”婦女咬牙切齒地道:“你們不用騙我了,梁港自己本來就是個無惡不作的混蛋,他怎么會去幫你們抓搶劫犯。給孩子治病的錢就當(dāng)是我借你們的,我有錢了一定還你們,謝謝你們救了我孩子!”
聽見婦女那么一說,我沒再多說什么,安慰了她幾句后我們?nèi)司婉R上朝百丈崖飛奔而去。
當(dāng)我們爬到百丈崖山頂上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半夜二十點。
百丈崖雖然三面都是懸崖峭壁,不過山頂上還是很寬闊的,并且樹木非常茂盛。
到了山頂之后,我們朝著東面的峭壁走了沒多久,我就突然聽見遠(yuǎn)處傳來一陣“嗚嗚嗚”的悶哼聲。
那聲音還要上百米遠(yuǎn),周融和趙曉天都沒聽見。我給他們二人說了一下之后,三人便趕緊偷偷朝那邊摸了過去。
當(dāng)我們偷偷摸到那邊時,正好看見兩個男人抬著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丟下懸崖。
而后,懸崖邊的五個男人就聊了起來。
“黑哥,梁港這小子剛剛說的是不是真的?”
“不管是真是假,阿瞞肯定知道李敏在什么地方。我們先回去給靜姐報告,具體怎么做,還要看靜姐怎么說。”
“阿瞞的父母呢?”
“殺!!!”
那幾人說完之后便朝下山的方向去了。
傻子都能看出來,這幾個人是李靜的人。他們現(xiàn)在是想去對阿瞞的父母下手,然后回去給李靜報告。
此時我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這幾個人可以帶我們?nèi)フ业嚼铎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