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問出那句“你是田水牛”的話,這顯然已經成了廢話,而田水牛也是那么說的:“你很愛說廢話?”
聽見田水牛那么一問,我竟然有些無言以對。
緊接著,田水牛又緩緩地說了一句:“死警察,你難道不是進來找我的?”
聽見田水牛這么一說,我腦袋突然靈光一閃,難道他不知道我是警察?
我此時穿著的也是一身迷彩服,像這種進山里找人,軍用迷彩服無疑是最佳選擇。以前聽趙曉天說過,迷彩服不僅保暖還很透氣,冬天夏天都能穿,這可的確是名不虛傳,當然,這得是正宗的軍品才有這效果。我的衣服是我在進山前找現場負責的武警大隊長借的一套。我不是軍人當然不能給迷彩服上面掛軍銜,加上我這幾天愁得吃沒吃好,睡沒睡好,嘴上的胡茬子都出來了,所以我現在的打扮就和一個農民工沒有多大區別。
也正是因為這樣,田水牛那么一問,我才突然想到了一個好點子。
我趕緊說了一句:“兄弟,你誤會了,我不是警察,也不是進來找你的,求你放了我吧!”
“你真的不是警察?”田水牛似乎真的相信了我的話。
“我真的不是!”
“那你進來干嘛?”田水牛問。
“我進來是為了找我一個朋友,我朋友在山里失蹤了,我找了一天還沒找到……天,天黑了之后,山,山里起了大霧,我就在山里迷路了。我在前面看見那里被柵欄圍住了,覺得這里面有人住,所以就想進來找點吃的,借宿一晚。”我道。
我這番話說的雖然有些吞吞吐吐的,不過這也正好可以證明我是有些害怕,所以說話才有點結巴。
其實我的確是個不怎么會說謊的人,不像趙曉天,假的都能說的和真的一樣。
田水牛聽完我說的話后,先是沉默了一會兒,而后又緩緩問了一句:“你真的不是警察?”
“不是,大哥,我真的不是警察,求你放了我吧!你看我兩手空空的,身上也沒錢,你殺了我什么也得不到,還害了一條無辜的性命,這多不劃算啊……”我道。
“嘿嘿……”田水牛雖然笑著說道:“也對,我媳婦兒只叫我殺警察,沒叫我殺其他人,既然你不是警察,我不殺你!”
田水牛說完居然真的把架在我脖子上的砍柴刀拿走了。正當我激動的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田水牛又突然說了一句:“對了,我媳婦兒說叫我逮著人要叫我先看看他有沒有槍再殺他,我要搜身……”
田水牛話音剛落,那砍柴刀再次架在了我脖子上。緊接著,他的另外一只手便開始在我身上摸了起來。
這一刻,我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來了。
因為我可是帶著一把手槍來的,要是被他搜到手槍了,估計我一定完蛋。最要命的是,我的*此時還在迷彩服左邊上面的口袋揣著,他讀過書,絕對一眼就能認出我的身份。
不過,我沒想到的是,田水牛從我身上緩緩摸過去的時候,雖然摸到了我左邊胸口袋子里的*,卻什么也沒說,然后繼續朝下面腰間摸了過去。
一直把我的雙腳摸完,他才放手。
真的是老天爺保佑,還好我的手槍和一個彈夾在剛才游泳過來的時候,被我放在我的鞋子里面了,剛才我坐下準備穿鞋的時候,還沒來得及把鞋里的手槍拿出來,田水牛就從我身后的草叢里撲了過來,我想拿槍都沒來得及拿。
只見田水牛檢查往后,笑著說了一句:“吼吼,你還真不是警察,你沒槍。我媳婦兒說了,要是警察進來抓我們,一定會帶槍的。”
田大牛說完,就把砍柴刀拿開了:“行了,你可以走了,我不殺你!”
說真的,我真有點不敢相信他會就這么放了我。聽田大叔說田水牛讀書成績不錯,人也很聰明,可我怎么覺得他好像有點缺心眼兒啊!
不過田大叔也說過,村里很多人都覺得田水牛很笨,可他卻認為田水牛并不笨,只是為人太實誠,莫非是因為田大叔把田水牛當親兒子一樣看待,所以覺得他不傻。其實田水牛是真傻?
此時也來不及想太多,我感覺砍柴刀對我的威脅已經沒有了之后,我右手緊握著砍柴刀,左手伸進我左邊那只鞋子的鞋孔,將鞋子拿了起來。實際上我手里是握著*手槍的。
緩緩轉身,但見眼前的人是個足有一米九多的大塊頭。身上也和我一樣穿著一套迷彩服,不過他的迷彩服和高腰陸戰靴顯然全是新的,應該剛穿沒多久。
這人留著短頭發,標準的國字臉,濃眉大眼,臉上菱角分明,長得很帥。和前兩天在派出所見到的田大牛根本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這小子看見我對他渾身山下盯著看,突然對我憨笑了一聲:“吼吼,我的新衣服是不是很好看,是我媳婦兒給我買的!”
這小子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該不會又是第二個李大逵吧?
“很好看……”我點了點頭:“你媳婦兒也一定很漂亮吧?”我試探著問了一句。
“吼吼,那當然,我媳婦兒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女人,她對我可好了。”田水牛一臉燦爛的笑容。
望著眼前滿臉自豪的田水牛,我終于明白田大叔為什么要包庇他了,為什么他一直在我面前幫田水牛說好話了。
如果此時的田水牛不是假裝的,那么,這次會綁架張怡寒他們,絕對不會是他的主意。
怎么辦,我是該想辦法混進去救張怡寒他們,還是該趕緊出去搬救兵,多帶點人過來?
正當我想到這里的時候,田水牛突然說了一句:“你怎么還不走?”
聽見田水牛那么一說,我趕緊說道:“喔,我走,我馬上走!”
這種人往往都是一根筋,他叫你走,你要是不走,估計就會馬上對你動手。雖然我手里有槍,他現在對我已經沒有了威脅,不過我除非把他一槍干掉,如果我想拿槍威脅他,顯然是不可能的,估計我槍一逃出來,他馬上就會用砍柴刀和我拼命。而我徒手肯定是干不過他的,我要是一開槍,勢必會驚動里面的范秀秀。這樣一來,張怡寒他們可就危險了。
當我在這里發現田水牛之后,我幾乎已經確定張怡寒他們一定還活著了。畢竟那幾個人質是他們躲在這里的唯一仰仗,他們絕對不敢直接把張怡寒他們殺掉,那樣對他們絕對沒有好處。范秀秀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因此,我便打算出去搬救兵。
可是,我沒想到的是,就在我準備脫衣服下水游回去的時候,卻突然聽見田水牛說了一句:“喔,對了,你不是餓了嗎,我媳婦兒做的菜可好吃了,要不你去我們家吃頓飯再走吧!”
“啊……”我一下愣住了:“這,這,這不好吧?”
我心里一下激動的怦怦直跳。
別說暫時我不確定田水牛到底是真傻還是裝傻,就算他是真傻,沒看出我是警察,可我剛才對田水牛說的鬼話肯定是騙不了范秀秀的。這么半夜三更的在山里找朋友,這謊話編的,連我自己都覺得太假,也只有傻子才會相信。
“吼吼,我媳婦兒人很好的,你去我家吃點東西再走吧!我叫我媳婦兒給你做點飯菜……”田水牛說完,摟著我的肩膀把我就往里面拖。
我左手握著鞋里的*手槍,右手提著砍刀,就那么被田水牛直接拖著鉆進了草叢里面,另外一只鞋我都沒來得及拿。
草叢有一人多高,連田水牛那么高的個子,站著都沒辦法露頭。田水牛走路走的很快,我被他拖著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松軟的土地上的,所幸地上沒有什么石頭,不然我打個赤腳可就慘了。
之后的時間里,田水牛帶著我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的路程,期間經過了很多沼澤地和樹林,最后鉆進了一處很深的草叢里。在草叢里一陣左轉右轉,很快我就被他轉的暈頭轉向了。
我有些納悶兒,明明有很多是直路,直接從草叢里鉆進去就可以了,可他卻偏要帶著我轉了幾個彎迂回過去,很明顯,這段路一定有鬼。我們單是在這片草叢里就轉了將近二十分鐘,然后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石洞。
石洞不高,直徑大約只有一米五左右的樣子,田水牛彎腰拉著我走進去的時候,我都要低著頭才能進去。
一走進山洞,田水牛就低聲對我說:“我媳婦兒說不能帶任何外人進來的,我一會兒說你是我的朋友,你可千萬別說錯了。你肚子餓了,吃了飯你就馬上走,你知道嗎?”
“嗯,謝謝!”我點了點頭。
很明顯,田水牛之所以把我留下來,的確是因為他心腸好。估計是因為他看我的樣子可憐兮兮的,所以才把我留下吃頓飯。為了帶我來吃頓飯,居然還叫我和他合謀騙他媳婦兒……
我覺得我今天的遭遇也算得上夠離奇的了,本來是打算來找張怡寒和趙曉天以及犯罪嫌疑人的,現在趙曉天和張怡寒沒找到,卻來犯罪嫌疑人家里蹭飯來了。
不過,盡管結果嚴重出乎了我的預料,可我的目的卻很快就能達到了。我已經決定了,只要范秀秀一露面,我馬上就動手。
她要是束手就擒也就算了,否則,我已經決定先朝她腳上開幾槍再說。要是田水牛想對付我,我也只能把這傻子腿上也來兩槍了。
正當我想到這里的時候,田水牛突然大聲叫了一句:“媳婦兒,我回來了……”
“咳咳咳……”里面先是傳來一陣咳嗽聲,而后緊接著就是一個我非常好聽的女人的聲音:“你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不是叫你守到天亮的嗎?”
“吼吼,我遇到了一個朋友,帶他來我們家吃飯了。”
“什么,誰叫你把人帶到我們家里來的?”里面傳來一聲冷喝,緊接著,我就看見山洞不遠處的拐角方向走出來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