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幾名男子走了之后,我馬上和趙曉天與周融商量起來。
“趙哥,我們該怎么辦?”我道:“他們現在肯定是去殺阿瞞父母去了……”
“還能怎么辦,難道你想見死不救?”趙曉天沒好氣的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們要是跟著他們幾個一定能找到李靜。可如果我們就那么貿然救人的話,一定會令他們提高警惕,那樣我們再想跟蹤他們找到李靜,可就沒那么容易了。”我道。
“也對,不過總不能見死不救吧?”趙曉天臉上很難得的露出了一臉的凝重。
就在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周融開口了:“搶在他們前面把阿瞞父母帶走!”
“能讓你主動放個屁可真難得!”趙曉天鄙夷道:“不過你這個屁放得還挺及時,這個辦法的確不錯,既能救人,也能繼續神不知鬼不覺的跟蹤那幾個人去找李靜。可問題是你能搶到他們前面嗎?”
“唰……”趙曉天話音剛落,周融就好像一道離弦之箭般射了出去,轉眼間就沒入樹林之中。等我和趙曉天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看不見人了。
“看到沒有,多跟別人學學,少說那么多屁話,多干點實事。”趙曉天一臉鄙夷地望著我。
我特么真想和他痛痛快快的吵一架,這牲口居然好意思說我屁話多。
當然,我心里很清楚,和他吵架絕對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他那張破嘴至少甩我九條街,我和他斗嘴簡直就是找虐。
緊接著,我馬上就和趙曉天一起朝山下飛奔而去。
我們怕打開手電會被別人發現,因此一直都是摸黑朝山下跑。
一路上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跤,趕到百丈崖村之后,天已經蒙蒙亮了。
農村人很多人干農活,起得比較早,天剛蒙蒙亮就已經有人起來了。
我們碰到一個老大爺,問他阿瞞家在哪里?
老大爺開始不給我們說,可當我一說我們幾個是警察之后,他的態度一下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哈哈,原來你們是阿瞞的同事啊,我還以為你們和來村里找梁港要賬的那些人是一伙的……”老大爺高興的笑道:“哈哈哈……走,我帶你們去他家,我聽說阿瞞去執行什么秘密任務了,他已經很久沒回家了,阿瞞這孩子過得還好吧?”老大爺臉上滿是關懷之情。
看見他那么一說,我和趙曉天都有些蒙了。
因為老大爺所說的話與阿瞞姑媽所說的似乎有很大的出入。
白金水他媽說的是,阿瞞前兩年回家過年,卻被他爸趕出了,年后沒讓他回家過。
很明顯,他爸是很恨他的……
當我想到這里時,我突然一下想通了。
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很注重自己的面子,阿瞞父母知道自己兒子已經被公安廳開除了,成了合同工,他們當然不會把這種事情到處亂說。
說出去只會令他們家丟人,這種事情沒人會去做。
因此,村里的人對阿瞞的看法依然還停留在幾年前的時候。
而白金水他媽是阿瞞親姑媽,她會知道實情一點都不奇怪。
不過干我們這一行的,看人看事都比較理智,我們看事都懷著一種客觀的態度去看。面對各種不同的人和事,我們一般都會在心里問自己幾個問題。
比如,他為什么會這么說?他和當事人是什么關系,他說這句話的可信度有多高?他這么說,是不是有什么目的,對他有什么好處……
當然這些事我都只會在心里想想,肯定是不會說出來的。
當我想這些事的時候,那個老大爺還在喋喋不休的夸著阿瞞。
“阿瞞可是我們村唯一的一個大學生,也是十里八村唯一一個當上警察的人。村里人都以他為榮,誰一提到他都會豎起幾個大拇指……”
不難看出,老大爺說的這些話真的全是一些發自肺腑的話。
雖然老大爺看起來是個老實人,應該不會刻意騙人。可他對阿瞞的那些評價在我看來,并不能代表阿瞞真的就是他口中那樣的好人。
緊接著,我就開始問這老大爺一些有關阿瞞的事情。我想再多了解一些阿瞞的過去,看看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結果我從老大爺口中得知,阿瞞從小就是一個很有上進心,很聽話的好孩子。我很納悶兒,為什么他現在會變成這個樣子,難道愛情的魔力真的就有那么厲害?
他真的是為了李敏而背叛了自己的信仰?
本來我們只想問問阿瞞家在哪里,好趕緊過去找周融,卻沒想到無意中又有了一點新的收獲。
雖然我還有很多事情想問問老大爺的,可現在情況緊急,我們擔心周融和阿瞞父母的安危,便趕緊問出阿瞞家住的位置,而后馬上朝他家里摸了過去。
老大爺執意要帶我們過去,被我們非常嚴厲的拒絕了。
一會兒說不定會有槍戰,我們哪里敢帶他過去。
其實我們過去就沒打算真的去阿瞞家里,我們去只是為了看看周融有沒有趕在他們前面把阿瞞父母接走。
本來我們對于周融能趕在那五人前面接走阿瞞是很有信心的,畢竟那小子戰斗力驚人,毅力也非常變態。可當我們偷偷摸到阿瞞家后山的樹林里時,我遠遠的就聽見了一陣連綿不絕的慘叫聲。
“啊……”
“大哥,放我們一馬吧,大家都是出門跑江湖的,得饒人處且饒人……”
“大哥,別打了,別打了,求求你別打了……”
……
這是幾個男人的聲音,最主要的是,其中兩個聲音還是之前我在百丈崖山頂聽見的那幾個人聲音。
我一聽見這聲音后的第一反應就是,周融與他們遭遇上了,被逼無奈他已經出手了。
我和趙曉天也不隱蔽了,趕緊從后山樹林朝阿瞞家的房子沖了下去。
然而,我們都沒想到的是,就在我們剛從阿瞞家后門樹林里鉆出去,便看見周融正趴在阿瞞家的房頂上站著。
阿瞞家的房子是木房子,屋頂可不是城里的平房,而是那種瓦房。房頂上蓋的全是瓦片,而此時的周融就趴在屋頂的瓦片上。
我和趙曉天看見如此一幕,馬上就傻眼了。周融在屋頂上,那幾個男人又是被誰揍的?
難道是阿瞞回來了?
一想到這里,我心里突然有些怦怦直跳。
按照張怡寒和陳葉說的,前天晚上傷了他們的就是阿瞞,這小子自從在李飛耀家的別墅暴露身份之后,就一直沒再見過他,要是能把他抓住,這可是大功一件。
昨天薛副廳長和我細說這件案子時,給我說過他已經派出大批警力去搜捕李靜李敏和阿瞞這些人了。
只是這些人在H省的勢力很大,沒那么容易抓到。雖然他早就知道阿瞞已經變節了,可他一直沒有對阿瞞動手,那是因為他想利用阿瞞將計就計去牽制李敏。再加上他們鋪設的大網一直還沒到收網的時候,所以就一直沒對阿瞞下手。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也就是體現在這里。
然而,薛副廳長并沒想到我會誤打誤撞識破阿瞞的身份。
事實上當時我并沒察覺到阿瞞身份有問題,可能只是他自己做賊心虛,便就提前暴露了。
阿瞞可以說是這次收網行動的一個很關鍵的人物,如果治住那幾個男人的真是阿瞞,我心里又怎么能不高興。
我們從樹林里一鉆出來周融就看見我們了。我們打手勢叫他下來,可他卻對我們做手勢叫我們別過去。看他那樣子好像是叫我們躲回樹林里去。
本來我和趙曉天都沒明白是什么意思,可就在這時,我突然聽見了一聲有些熟悉的聲音:“大叔大媽,我們是阿瞞的朋友,是阿瞞叫我們來接你過去的。”
這聲音不是別人的,而是童輝手下那個蛇哥的。我怎么都沒想到他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蛇哥就是上次我和趙曉天第一次去童輝那家地下私人會所遇見的那個人。當時為了自保,趙曉天把李靜的屁股摸了一把,誣賴是蛇哥干的,蛇哥說不過趙曉天,就被童輝趕走了。
本來我還以為以后再也見不到他了,沒想到他會出現在這里。
盡管根據現在的情況來看,事態好像并沒有按照我們之前預料的方向去發展,但當我聽見蛇哥說是阿瞞叫他來接阿瞞父母的時候,我突然有了一個更瘋狂的想法。
要是蛇哥不殺那幾個人的話就好了。這樣一來,我們既能照常去跟蹤李靜那幾個手下,還能去跟蹤蛇哥。因為根據目前的情況來看,童輝和李敏顯然是達成同盟了。李敏派人幫秦政這邊干掉了郭大海,而童輝剛好在李敏與阿瞞被通緝的時候,他派蛇哥來保護阿瞞父母。
這一切都是完全說得通的,因此我毫不懷疑,去跟蹤蛇哥就能見到阿瞞,甚至還能見到童輝。
雖然現在我們已經確定童輝不是秦政,不過要抓秦政,童輝卻是一個非常重要的關鍵人物。
有時候,人的運氣一好了,擋都擋不住。
緊接著,我就聽見蛇哥仔細和阿瞞詳細說了一下厲害關系,阿瞞父母可能是之前被蛇哥和那幾個人嚇到了,于是他們就那么半信半疑的跟著蛇哥走了。
蛇哥這人似乎有點膽小怕事,第一次他帶著我去那個屠宰場去,就是因為屠一刀給的價錢低,他叫蛇哥幫他干掉我和老陳與陳葉,蛇哥沒搭理他就帶著自己的人走了。
這次他也沒殺那幾個人,只是把他們全都打了一個半死,然后就帶著阿瞞父母走了。
他們走了之后,周融才從屋頂上跳下來沖到我和趙曉天跟前。
我們三個經過一番仔細商量,決定分頭行動,由周融一個人去跟蹤蛇哥那幫人,我和趙曉天去跟蹤李靜那幾個人。
當天晚上十點,跟蹤了一天的我們終于看到了那個令我們“魂牽夢繞”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