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兔子先生“的爆料下又配有兩張照片,一張是”死亡花“的正臉照,鮮明可怖的黑紫玫瑰纏繞在半張臉上,險些又成了那些追捧哥特風人眼中的時尚,而第二站照片,則是躺在床上神情祥和的“死亡花’。
外界僅以為她是在與警方大戰時受傷入院,而照片里看不到的那一面,她的后腦勺、胸腹,甚至大腿處盡是大片縫合痕跡,只有盧克幾人清楚這張照片的真相,只消拍下她的半身照,并對照片進行處理,就可以做出一張以假亂真的病床照,心虛之人一看到她的臉時,便會立馬相信警方營造的假象,一切都只為引魚上鉤。
上鉤的人除了”鬼樓”,便是那些對“鬼樓”早已虎視眈眈的死對頭們。他們一直在伺機而動,等待“鬼樓”露出疲乏脆弱的漏洞已很久,這一天終于被他們等到。
看不見的硝煙已經彌漫開來,一直自認為身處完美藏身處的“鬼樓”眾人,也因長期的安逸失掉了警覺,存有生死競爭的江湖里必不可少的便是些內鬼暗線。越發壯大,不斷招兵買馬的“鬼樓”早已暴露,一直未被攻破不過是因為敵人們也一直在在強化自己,待時機來到的那天,就是一舉干掉“鬼樓”的那一日。
最初與“死亡花”失去聯絡時,“鬼樓”的高層根本不知驚慌為何物,甚至毫不在意杰瑞的提醒,隨著鋪天蓋地的“死亡花被活捉”的新聞出現時,他們再想視若無睹,也無法自我安慰了。
不僅是“鬼樓”背后的老板心焦不已,就連小辮子也陷入了忐忑中,如果“死亡花”真的被抓了,恐怕整個“鬼樓”都要跟著覆滅。
“毒蛇,我們該走了。”雛菊小姐拉著行李箱走進房門,立在門邊看著他。
小辮子拄著拐杖站起身,慢慢扭轉身體將四周望了一遍。住在這里五年,這里早已算做他的家,這次離開恐怕日后再也沒有機會回來了。
“走吧。”
來到走廊,看著奔波在走廊的眾人,他終于能體會到樹倒猢猻散是什么感覺,看看這些昔日一起喝酒吹牛的人,如今卻只能各奔東西,現在這個時刻,大家已經顧不得任何舊情了,只想著各自逃命。
半小時前收到通知,要求所有人盡快搬離“鬼樓”,大家最初只在猜疑觀望,直到公用大屏幕上顯示老板的畫面時,大家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現在就連“鬼樓”的老大也只能放話,他們將徹底放棄這個最佳的藏身處。從前他們也經歷過被圍剿的日子,只是從未像此刻恐慌,而層級分明的內部管理,注定很多人要被拋棄,有資格被高層安排的人頂多只有一半,剩下的人都只能靠著自己的運氣逃命了。
小辮子正是那不幸人之一,但因著與雛菊小姐的親密關系,斷腿未愈,本應無人打理的他也跟著變成了最幸運的一個,他卻也只能在心內感謝老天對他的眷顧,最起碼現在的他一點也不怨恨這次的斷腿了,如果他一直行于薩姆身邊,恐怕他的下場會比黑皮與“死亡花”還要凄慘。
小辮子跟著雛菊小姐的腳步,沿著走廊離開,直到離開的車徹底見不到那座小樓的蹤影時,他才敢松一口氣。
”你知道這次為什么頂不住了嗎?”雛菊小姐的聲音里也夾雜些疲憊感。
“‘死亡花’把我們賣了?”
“這個我不能確定,但是我知道這次又是圍剿我們的好時機,就像三年前那樣。”
“你怎么知道?”小辮子的情緒剛待平復,卻又被這席話驚出一身冷汗。
三年前,同行幾家與他們分庭抗禮的組織對他們進行了聯合圍剿,因著“死亡花”和“鬼樓”老板的能力,藏住了他們最后的根據地,盡管當時也受到了不小的沖擊,但只要核心人物在,錢在,他們就能保組織安然無恙。
所有人都認為“鬼樓”會是永遠的安全之所,這次鬧得人心惶惶,也不怪大家各奔東西,實在是離開這里只能意味著再無依靠,生路狹窄。
這次搬離“鬼樓”,要么說明“死亡花”已經徹底背叛,吐出他們最絕密的老巢,要么說明那幾家死對頭又開始蠢蠢欲動,甚至可能已經在圍剿他們的路上了。
這樣看來,他們的未來再也不明朗了,也恐怕“鬼樓”將要面對新一輪的腥風血雨,不知沒了“死亡花”,各家之間平衡的關系又被打破,“鬼樓”相當于失去了最有利的王牌,這一次,它還能否抗住重擊?他們這些螻蟻又是否會被波及?
“你還記得三年前嗎?”
“記得,怎么,你想回憶一把,過幾天做個參考?”
“呵呵”小辮子無奈地笑了。“這一次恐怕比以往的每一次變故都要大,丟掉“鬼樓”就等于丟掉身上的盔甲,只能任人宰割了。”
“我們有你想的那么差嗎?”
小辮子狐疑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女人,她今日依舊是一件白毛衣,像是永遠感知不到寒冷,與裹成球的他完全不似一個季節,而論背景能力,她也比自己強,最起碼此刻最該令人喪氣無措的時候,只有她采用最快的速度為他們安排好了后路。
“我們難道還有力氣抵抗嗎?”
“當然有了,你覺得眼見就為實嗎?”
“難道“鬼樓”?”
“好了,你不用再亂猜了。屹立20年不倒的老家伙,不成精就不錯了,怎么會說倒就倒呢?你還是太小瞧他們了。”
“看樣子,你這個老家伙才是快成精了吧?”
雛菊小姐白了他一眼,只是臉上卻掛著甜蜜的笑容。小辮子在這一刻竟然還能開得出玩笑,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聽完雛菊小姐安慰后,不安消散了大半,或許正因如此,他才會不可自拔的愛上她,不論何時,她都能用最快的時間平復他的心情,這恐怕就是她的美好所在。
“我們接下來去哪?”
雛菊小姐沒回答,只是默默開著車,一時心急,忘了老規矩了,盡管他倆現在正處于熱戀,但規則還是要遵守,十幾年來,雛菊小姐可以在“鬼樓”混的如魚得水,全靠她的理智。
同一時間的布蘭頓,看過新聞后,也只是將手機丟在了副駕駛上,接二連三的爆料早已令他麻木,今日份的不利對他造成的傷害近乎可以忽略不計,最該著急的大有人在,與“鬼樓”聯絡的人一直都不是他,哪怕“鬼樓”全軍覆沒,也不會沾到他身上一丁點。
只是他仍在擔憂杰瑞,若是杰瑞也落到警方手里,他就再也沒有翻身的余地了。
未多猶豫,他便驅車離開了“空中仙林”,只要警方一天沒證據抓他,他就多一天反攻的機會。任憑薩姆那邊攢了多少廢銅爛鐵般的證據,都沒辦法撬動他分毫,想扳倒他,不是那么容易的。
趙林夕看完歐文發布的爆料消息,也同樣失去了最初激動的心情,在他們共同商議計劃的行動背后,她已大致預料到爆料的內容了,而那新聞造成的輿論效果,也依舊對的起第一神秘新聞人“兔子先生”的名號。
不知按照盧克的計劃,這個局是否會引來更深層的暴露,結果還是個未知,就如曾經的殺手黑皮,盡管與內鬼里應外合差點將警局掀翻,可他依舊沒落得好果子,最終不還是難逃法網?
她可不相信殺手行當里會出現什么超人,大家都是些凡夫俗子,不過就是身手更老練靈活一些,想隨意進出警局搞破壞,簡直就是在找死。
但她不確定布蘭頓是否會繼續找殺手來滅口,不管是自己還是lee,又或許是維羅妮卡和杰瑞,任意死一個都能令案情調查產生巨大的變故,不光是她自己,警局那邊也該防著些,最起碼要顧好lee的安全。
同樣的,對這些新聞進展并未產生波瀾的趙林夕也將手機丟到了一邊,慢慢坐起身,輕輕揉了揉帶傷的肩膀。微微疼痛感令她之前夾帶的落寞情緒平靜了大半,畢竟此刻肉體的刺激完全可以打消心內的煩躁感。
她突然想到衣兜里的盒子,又將它掏了出來,還記得昨天在古董店里只看了里面一眼。當時她就立馬明白這是何物。
也知道了那古董店久經不衰的原因。
盒子里是一張紙條,打開蓋子,立馬就能看見折好的紙條上寫著幾個大字:兌換碼。
不出所料,這個東西應該是用在那個網站上的,只是不知道能兌換什么,按照紙條背面給的網址,她試著用手機進入,頁面與用電腦進入時完全不同,整個頁面的主色都是大紅色,就像將一只番茄狠狠砸在屏幕上,眼前只有一片紅白交加的碎色,標語也變了:只有我能回答你的問題。
不過這調性看起來和之前的網站沒什么區別,也或許網站地址已經改變,這是另一個網站,但不論網站變成什么樣,她都只能選擇相信它,最起碼只要給夠錢,她就能得到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