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位老人依舊走的黑幫路子,只是手法更爲親民而已,也相當於黑白兩路通吃了,怪不得迪文對他的態度畢恭畢敬,看樣子,要找人只能從他入手,不和他搞好關係的話,恐怕他會更樂意保護自己地盤裡的人。
趙林夕忍不住問起迪文:“他會同意我們從他手裡抓人嗎?”
迪文反問道:“知道他爲什麼把這裡管理的這麼好嗎?”
幾個人一同搖了搖頭,他們並不認爲如今這個時代,民間組織的管理還要靠鐵血手腕鎮壓。
“他立下了100條規定,相較於法規條例來說,人們更重視這100條,只有嚴格遵守他的規則,才能在這裡長久的生存下去。”
“違反規定會怎麼樣?”一名大鼻子警員好奇地問出聲。
“視情節而定,沒幾個人挑戰過,因爲他們受到的懲罰很嚴重,震懾了所有人,新人來的前幾天都會去協會受教,主要的內容就是教會你遵守規定,如果你看到那幾個受罰最嚴重的人結局如何,你只會老老實實的,不敢生出一丁點異心。”
“他不就成了這裡的土皇帝。‘趙林夕沒忍住,嗤聲出口。
”沒有違法的證據,我們就沒辦法找他的麻煩。“迪文無奈地解釋道。
“她都能代替法律制裁別人了,難道他有權利動私刑嗎?”
迪文像是很糾結:“呃,只能這麼說,他的懲罰並不觸犯法律,”
“那能有多可怕?有什麼可震懾人的?”趙林夕想不出來一位老人,就算保養的再好,也只是個半殘朽的身體而已,有什麼可怕的呢?
“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幫你們搞明白他的存在,我只能告訴你們,作爲外來人,尤其是你們這種待不了幾天的外人,只要別瞎搞壞了他的事,他不會找你們的麻煩。”
聽完迪文的解釋,她只覺得這位老人就像舊社會割據一方的藩王,在一個偏遠的小地方隻手遮天,無視人權。都什麼年代了,在這個最主張人權的國家怎麼還會存在這種落後的地區?
而且從迪文的態度來看,他們警局的人也很怕那位老人,他到底是什麼樣的神人?
“哎,算了,你們並不在這裡常住,瞭解大致情況就好,不需要深入理解,總之,別惹他。他並不如看起來那麼和善。大家還是相安無事比較好。”
這一點不用迪文提醒,趙林夕就已經從老人的眼神中看出來了,儘管他沒說過幾句話,但他從沒掩飾過眼裡的情緒,能做到這個位置卻不收斂自己的氣勢,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背景強大,底氣十足,
“那你們警局不就是形同虛設嗎?”趙林夕的話很直白,大刺刺地指出這個小鎮尷尬的現狀。
“咳咳,當局都不在意,我們只要管好治安的事情就夠了,”
趙林夕還有個問題想問,但她知道,這個問題一旦問出口,不僅得不到真實的回答,恐怕還會將迪文惹惱,到那時,可就沒人願意幫他們了。
新鎮分局恐怕早就和那老人同爲一體了,他不信一個平民的地位比**還要高,只有利益分配得當,纔會容許一山共容二虎。
趙林夕的腳步也隨著衆人慢了下來。“如果我們要找的人並沒有觸犯規定呢?我們怎麼帶走他們?”
“他的其中一條規定就是不能違反法律,違反了,就不會得到他的庇護。”
“這一手倒是做的不錯,好吧,也算是站在正義這一方了。”安東尼也沒忍住,話裡稍稍帶著譏諷的意味。
這一段路走了半個多小時,最後越走越偏,竟來到一片茂密樹林的邊界。
幾個人四處望了望,這片樹林並不算太大,但樹高密集,蔥鬱茂密的枝丫大多纏繞在一起,倒是令這片樹林看起來悚意十足,就像恐怖片裡的場景。尤其在時不時的風聲裡,更顯得樹林深處那不太透光的大地如遍佈暗影的巢穴,想要進去,就要擔心自己是否能活著出來。
“不用擔心,這些樹就是不小心種的太密集了。”
“我們要進這裡面嗎?這裡能住人?”
“是的,東路36號就在這裡面。”
“誰會把家安在這種地方?”
“守林員。”
好吧,趙林夕總算明白安排工作是何意了,只是守林員只守這麼小的一片樹林,著實奇怪,難不成這個樹林埋著什麼寶藏嗎?她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但她無權發表任何看法。
樹林中央的空地不大,但也恰巧足夠盛接一片正午的陽光,空地一半的面積都被一間木屋佔據,木屋的牆皮上攀著滿滿的常青藤,甚至將窗戶都遮蓋了大半,只留幾道縫隙。
一名警員站在窗前,試圖從常青藤的空隙間望一望屋內,什麼都看不到,黑乎乎的一片,他只得對著衆人攤了攤手。
“咚咚咚。”厚實的木門被敲響,幾個人屏住呼吸,試圖聽見屋內的動靜。
好像沒人,安東尼又敲了敲門,這才聽到屋內傳來的一陣聲音,聲音微弱,給人的感覺就如老鼠偷食,窸窸窣窣的。
“有人嗎?”
屋外的詢問聲想起,屋內的聲音卻已停止。
趙林夕將臉湊到門縫處,對著裡面大聲喊道:“卡特在家嗎?我是居民生活協會的。”
屋內的聲音又出現了,甚至比起剛剛更明顯清晰,只是那聲音像是一直未曾挪動,始終就在同一方位。
一名警員小聲的問道:“裡面不會是狗吧?”
“那爲什麼不叫?”
被反駁的警員撇撇嘴沒再說話,繼續扒開遮蓋窗戶的幾叢常青藤,臉都快貼在了玻璃上。
迪文回過頭望了望林子:“人可能不在家吧,不然下午再來?”
這個提議很快便被通過,就在幾人即將重新踏入樹林時,趙林夕突然停住了腳步,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一言不發,活似雕像。
“怎麼了?”走出幾步遠的安東尼回過頭看了看像被定住的人。
“你們沒有聽到嗎?”
“聽到什麼?”
“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呼救。”趙林夕面如冷霜,低垂眼眸,仔細回想了幾秒前聽到的微弱聲音。
“你確定嗎?能聽出來聲源嗎?”
“應該就是呼救聲,好像在我們後面。”
趙林夕也回過了頭,看著那間被鬱鬱蔥蔥的枝條包裹的木屋,在即將正午的陽光下,木屋卻還在向外透著一片陰鬱的黑氣。
趙林夕先行一步往回走,安東尼緊隨其後,他也不知道爲什麼要相信薩姆,儘管只有薩姆一個人聽見了類似於呼救的聲音。
其餘人見狀也跟著返回了木屋門前。
“是你在呼救嗎?如果是的話,你發出些聲音。”
屋內安靜了幾秒,卻突然傳出一陣撓抓的聲音。
“不會真是狗或老鼠吧?”一名警員小聲嘀咕著。
其餘人則一臉嚴肅,靜靜聽著屋內的響動,趙林夕一直將耳朵緊緊貼在門縫處,她一定要弄清楚,這房子裡到底是什麼?
直到屋裡的聲響再次停息,趙林夕才淡淡地道出自己的推測:“這裡面很可能是人。”
被認真盯著的衆人全部一臉疑惑,就算真的是人,他們也無權闖入房子。
“對了,不是說卡特的外甥女艾米麗身患殘疾嗎?會不會就是她?”
幾個人恍然放鬆下來,房子裡發出聲響的傢伙不是動物就是那艾米麗,也不知她到底殘疾到何種地步,連話都說不了碼?不過這也確實是最好的解釋。
“我們可以強行進入嗎?”趙林夕始終盯著大家,如果那個女人就是維羅妮卡,她不能錯過這個機會,拖延的越久,變動越大,她不能確保下午再來的話,裡面的人還會不會在。
安東尼搖了搖頭。
惆悵的氣氛攪得每個人心內都不好受。
這時屋內又傳來了一陣抓撓的聲音,卻只有距離門最近的趙林夕聽到了。
她想了想,趕忙沿著牆壁繞到了房子後面,既然不能強行進入,那她就要盡力去尋找聲源的位置,儘量和屋裡的人交流。
“守好前面。”安東尼佈置好其他人,便也跟著來到了房後。
房後也是一小片空地,並且還有一條窄小的路直通入樹林另一邊。安東尼站在小路路口向樹林裡看了一眼,這一片樹林比他們來時的樹林更加茂密,看著那條小路,他竟有一種想要進去探一探的衝動,只是想起身後的正事,他便放棄了這個想法。
趙林夕指著後門下面。衝著安東尼輕聲呼喚:“過來看。”
門的下面有個可以打開的方洞,很明顯是供小型寵物進出的活門。
“不會真是狗吧?”趙林夕也不禁懷疑屋內發出響動的只是寵物貓狗。
安東尼掀起蓋在洞前的蓋子,臉都快貼在地面上:“屋內的人是艾米麗嗎?”
這下,屋裡沒再發出聲音,只是沒有聲音更令趙林夕擔憂,如果是寵物,聽到這個門有外人的聲音,難道不應該好奇地循聲而至嗎?爲什麼反倒沒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