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閻魅閻小姐將自己關在了房間之內,活潑的少女變的沉默寡言了。
直到一年多之后,閻魅從房間內突然走了出來,血燕清楚的記得,當時的小姐表情極為平靜,平靜的讓人可怕。閻魅仿似變了一個人,卻又說不出哪里變了。
面色平靜并不是所說的沒有絲毫的表情,然而血燕對當時閻魅的臉上的表情依然是記憶猶新,但血燕卻始終找不到一個詞語能來形容當時閻魅的表情。
事實證明血燕的感覺很對,閻魅真的像是變了一個人,接管了曾經她最為討厭的‘血殺’,而且還將血殺發展壯大到一個令人難以想象的程度。
而改變最大的則是閻魅本人,不足十年的時間,她自身的境界以一種令人覺得恐怖的速度增長著,其實力更是達到了一種變態的地步。毫不夸張的說,整個天下間擁有能與如今的閻魅一戰的實力的人,絕對不足雙掌之數。
曾經多少個風光一時的天之驕子都被時間給湮滅了,現在回頭看看,那些二十多歲便以名震天下的天才,別說沒有一個依然名震天下,就算好好的活著的都是可以數過來的。這些天才都如同一顆顆閃亮的流星般,綻放了美麗之后便徹底的消失在人們的眼中。
遠的不說,單說此時站在閻魅面前的這個面具黑袍人,曾經絕對是名震天下的天才,更是憑著一己之力創建了一個龐大的幫會,可如今呢?若是成為了一個沒有一絲源力的普通人。當然,他現在能活著已經算是很走運了。
可是,如今還能有幾人記得他呢?
名震天下又如何?
虛名而已。
閻魅深吸了一口氣,壓制住了心中的憤怒,臉上再次露出了令人迷醉的笑容,看著面具黑袍人,笑吟吟的問道:“能否說說那一日的經過嗎?我很好奇是誰救了你,為什么這么多年我始終查不出來。”
面具黑袍人沉吟了片刻之后才開口,緩緩的說道:“是大少爺。”
“誰?”一臉迷人笑容的閻魅“騰”的一聲站了起來,一臉吃驚的看著面具黑袍人,不知是沒有聽清還是不敢相信,再次問道:“誰,你說是說救了你?”
面具黑袍人聲音沉凝的說道:“是大少爺救了我。”
“我弟弟?”閻魅一臉的不敢相信,片刻之后臉色一沉,雙眼微微的瞇了起來,看著面具黑袍人冷笑道:“那應該是八年前的事情吧,我弟弟當時只有八歲,他怎么可能能救的了你?就算他能救你,但我父親也絕對不會允許。”
“嗯。”面具黑袍人淡淡的點了點頭,聲音低沉的說道:“那日你的人趕來時我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當時腦子中仿佛有個身影在指印一般,也不知道怎么走的,我竟然毫發無損的穿過了‘無魂陣’,最終昏死在了你家門前。后來我才知道是大少爺見我還有一口氣就下令救了我,至于老爺是怎么想的便不是我能猜測到的事情了。不過后來的我與老爺之間的事情就無法向大小姐稟告了,望大小姐能體諒。”
閻魅沉默了片刻后坐了下來,冷笑著說道:“我找不到你,看來是我父親插手了。你和我父親之間想必簽訂了什么契約吧,我不逼問你。我
好奇的是你這八年的時間是怎么過的。”
面具黑袍人絲毫沒有隱瞞著八年的生活,極為簡短的說道:“前兩年多在大宅內做下等奴仆,大少爺離家之后我幫老爺做了一些事情,直到半年前才來到這天羅城投奔大少爺。”
閻魅笑著點了點頭,猛然伸手一指身后的血燕,看著面具黑袍人問道:“你在大宅內生活了近三年,那你可認識他?”
面具黑袍人依然低著頭,看也沒看血燕一眼,直接開口,如數家珍一般說道:“老管家閻伯的嫡孫,本名為閻開宗,乃老爺賜名,意為開宗立派。當年充當著大少爺伴讀書童和武技陪練,能文能武,是當世難得一見的天才,但性格卻有些懦弱,見不得有人傷心。在少爺身重奇毒之后,老管家一怒之下在他臉上用特制的朱砂刺了一個燕子,因為是朱砂所刺,平時看不出來,只要血液流動加速便會顯現出來,燕子紅似血,當時少爺說像是一只血燕,所以他從那一刻便更名為血燕。”
面具黑袍人微微一頓,繼續說道:“這位謝姑娘便不許辨認了,當年頭扎一堆羊角辮,冬日最喜歡穿小紅襖,在夏日的晚上都會與血燕和大少爺爬到‘星星樓’之頂看星星。”
面具黑袍人微微一沉吟,繼續說道:“天下間年輕一代中有兩個人以智謀而揚名,一南一北,被成為南謀北智。二皇子因生于北方,故被成為北智。想必站于血燕身旁的這位便是南謀吧。”面具黑袍人緩緩的抬起了頭,面具之下的雙眸平靜的望著那個青年,繼續說道:“我在大宅內生活近三年,但與你從未謀過面,不過老爺卻是常常會提起你。當年的老爺之所以不讓你外出,而是將你送進了血殺,目的就是為了讓你在血殺中真正的成長起來。如今你也是憑著聚源境巔峰期的修為跟隨著大小姐,想必自身的實力與血燕相差不多吧。現在看來,老爺當年狠心做的決定并沒有錯。”
青年臉上的驚容一閃而過,而后面色平靜的看著面具黑袍人,緩緩的說道:“我想我知道你是誰了。”
“我是并誰不重要。”面具黑袍人聲音平淡的說道:“但你要清楚的知道你自己是誰。”
青年眉頭微微一皺,旋即微微一躬身,說道:“謝前輩的提點,當年心中的那些怨念早已經散去了。”
面具黑袍人沒有言語,但面具之下的臉上卻露出了一抹淡然的冷笑。
閻魅臉上帶著幾分質疑之色,看著面具黑袍人,片刻之后開口問道:“你真的在大宅生活了近三年的時間?”
面具黑袍人再次低下了頭,說道:“是的。”
閻魅有些失神,喃喃自語道:“也是,沒在大宅生活過三年也不可能知道這么多事情。”
三年啊,閻魅日思夜想的人竟然就在大宅之內生活了三年,可以說是近在咫尺。雖然閻魅從十年前外出歷練便沒有再回過大宅,但大宅畢竟是她的家。
出現這種事情,也之能說她還是不了解自己的父親。在她看來,父親絕對不會救這個男人的命,因為那時的父親恨不得將這個男人千刀萬剮了。
可是事事往往出人意料啊。
閻魅有些無奈的嘆息了一聲,緩緩
開口問道:“我弟弟這幾年過的還好嗎?”
“起初不好,受盡了欺辱,但大少爺也在這種生活中快速的成長了起來。”面具黑袍人緩緩的說道:“想必您也一直關注著大少爺的生活吧,三個多月前大少爺有了一番奇遇,體內的奇毒已經完全化盡了,而且現在已經達到了化液境中期的境界,至于自身實力嘛……我便不知了,但可以肯定的是大少爺身體強度超過了自身境界,可能修煉的是純力量功法。”
“純力量功法?”閻魅眉頭一皺。
不得不說,這閻魅的確是擁有著禍國殃民的容顏,縱然是穆清婉與柳妍二人在她面前都要低下頭。就算閻魅此時皺眉,看上去依然是風情萬種,令任何男人都不由得會心痛萬分。
閻魅臉色漸漸的寒了下來,怒視著面具黑袍人,低聲喝道:“走肉身成圣的路子嗎?你很清楚這條路的盡頭是什么,你為什么不阻攔他?”
“大少爺是什么脾氣,想必您很清楚。”面具黑袍人依然是緩緩的說道:“大少爺走的并不一定就是肉身成圣之路,以我觀察,大少爺修煉的功法應該是一種品級極高的功法,應該是源力對身體強度有要求,不然大少爺的身體強度不會在短短的三個多月便從淬體境巔峰期增長到聚源境中期之上。”
三個多月的時間,自身境界到了聚源境中期,身體強度還增長到了聚源境中期之上,單單一種增長的速度已經很恐怖了,而兩種增長卻是在一個人身上。若這不是面具黑袍人說出來的話,縱然是閻魅都不會相信。
血燕三年有些震驚的對視一眼,而后臉上都露出了喜色。
血燕更是激動的有些按捺不住自己了,當下便開口問道:“大少爺現在怎么樣?胖了還是瘦了?”
謝小蘭雙眼有些發紅,聲音有些哽咽的說道:“當年大少爺離開大宅的時候還沒學會疊被子,連飯也沒做過,也不知道這么多年是怎么過來的。”
血燕胸脯挺了挺,看著謝小蘭,很有男子氣概的訓斥道:“大少爺天生就是做大事的人,疊被子和做飯都是女人事情,大少爺不會才對了,學這些下人們做的事情干什么。大少爺要是會疊被子了,會做飯了,那還需要你嗎?”
謝小蘭微微一怔,旋即破涕而笑,擦著眼角說道:“算你說了句人話。”
血燕眼珠一動,笑問道:“那,那以后我的被子是不是可以不用自己疊了?”
謝小蘭小臉一寒,說道:“休想。”
“為什么呀?”血燕疑惑的問道。
“因為你不是大少爺。因為你不是做大事的人。因為我說不行,所以就是不行。”謝小蘭極為兇悍的掐著小蠻腰,面帶冷笑看著血燕,問道:“你還想問什么?”
血燕脖子一縮,老老實實的說道:“沒,沒什么,以后我還是自己疊被子……”
“這才乖嘛。”謝小蘭嘿笑著說道:“那姐姐以后繼續給你做飯吃。”
血燕撇了撇嘴,嘟囔道:“那是你應該做的事情。”
謝小蘭小臉再次寒了下來,喝問道:“你說什么?”
血燕連忙搖頭說道:“沒,沒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