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辰給錢不多的茶盞蓄滿,這才開口問道:“柳妍現(xiàn)在走了,這店鋪您打算怎么辦?”
“你打算怎么辦?”錢不多笑瞇瞇的看了眼閻辰,說道:“說說。”
閻辰也懶得去解釋什么,況且親都親了,想解釋也解釋不清楚了,索性直接開口說道:“店鋪就在這里放著吧,隔三差五的我就來住上幾天。省的將來柳妍回來怨我沒看好店鋪。”
“那就按你說的辦。”錢不多臉上笑容不減,看著閻辰,問道:“那女紅誰來做?你有奇遇,實力增長的速度很快,一定要堅持修煉,可別在女紅上浪費時間。”
閻辰一臉黑線,什么叫‘可別在女紅上浪費時間’,閻辰急忙解釋道:“店鋪雖然會照常營業(yè),錦繡坊的牌子我也不摘,但店鋪不接受任何訂單,我對女紅一竅不通,況且城內的靈氣太過稀薄,沒有山門內那么濃郁,這幾天在城內的修煉速度太慢了,以后我也就是隔三差五來住上幾天而已。”
錢不多不打算繼續(xù)下去這個話題,點了點頭,話鋒一轉,看著閻辰,笑瞇瞇的問道:“羅家未來家主繼承人羅羽來天羅城了,你知道吧。”
閻辰心中早就想好了應對之法,此時聽到錢不多問起,他面色絲毫沒有改變,看向錢不多,卻未言語,而是點了點頭。
錢不多輕呷了一口茶,很是隨意的問道:“那你知道羅羽昨晚在醉春樓被人給殺了嗎?”
閻辰看著錢不多,點了點頭,說道:“知道。”
“知道?”錢不多微微有些吃驚。
羅羽身死之事并未在天羅成內傳揚開來,因為有官府介入了。按照以往來說,若是什么事情有官府介入了,那消息應該是傳揚的極快。而羅羽身死之事,卻是絲毫沒有傳揚出來。甚至有一些人只知道醉春樓出命案了,卻不知道誰死了。
天羅城三大宗門和眾多豪門世家與官府的關系都不錯,想要打聽點事情是沒有問題的。可這次辦案之人卻不是天羅城內的官員,而是來自京城的‘紫衣衛(wèi)’官員,據(jù)說天未亮這些紫衣衛(wèi)便趕到了天羅城,來速極快,至于為何會來的如此快,有些人心中暗暗猜測身死之人身份不可小覷,而且京城的紫衣衛(wèi)應該早就收到了消息,趕來是為了保護那人,卻沒有想到還是慢了一步。
雖然無法從辦案的紫衣衛(wèi)口中知道發(fā)生什么事情了,但紫云宗好歹也算是天羅城內的一個地頭蛇,想要打聽點消息還是沒什么問題,雖然有些困難,但錢不多來錦繡坊之前還是收到了消息,這也是他為何晌午了才來見閻辰。
錢不多費了不少勁才收到消息,而看樣子閻辰很早就知道羅羽死在了醉春樓,這又怎能使他不吃驚。
“整件事情我應該知道比您要清楚許多。”閻辰口氣平淡的說道。閻辰面色也依然十分的平靜,看不出一絲的喜怒,就算早就成為人精的錢不多也無法看出此時閻辰內心在想什么。
錢不多微微皺了皺眉頭,卻沒有詢問什么,知道閻辰還有話要說。
閻辰呷了一口茶,潤了潤嘴唇,這才再次開口,依然平靜的說道:“
羅羽昨天中午定下要去醉春樓的,當時身邊還有丁廣原丁大公子,之所以會去醉春樓,就是為了宴請我。”
“宴請你?”錢不多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一些,問道:“為何?”
這幾日錢不多其實過的很清閑,紫云五劍外出了四人,宗門之內他獨掌大權,而這幾日天氣驟寒,城內各大店鋪內的生意都減淡了許多,所以他極為清閑。也正是因為他極為清閑,而羅羽來天羅城又極為低調,所以知道早上知道羅羽死在了醉春樓時他才知道羅羽是三天前來的天羅城。
至于羅羽宴請閻辰之事,在他看來這完全是個笑談,只是此時的氣氛他無法笑出來,但轉念一想便猜到羅羽必定是有事相求與閻辰,不然以羅羽的身份,又怎能來天羅城宴請閻辰。閻辰雖然在天羅城內名聲響亮,被人稱為紫云宗的天才,但這又怎能入得了羅陽城羅家未來家主繼承人的法眼?
好比一只蟻王會在乎一只小螞蟻的力量嗎?
閻辰看向錢不多,聲音極為緩慢的說道:“因為他的姑姑。”
“他姑姑?”錢不多眼中閃過一抹疑惑,說道:“他姑姑在四十多年前便失蹤了,難道你知道下落?”
閻辰眉頭一皺,有些拿捏不準錢不多是真不知道秦之鳳的身份,還是在詐自己,當下便開口說道:“錢師叔,您是真不知道他姑姑是誰?還是想知道我到底知道多少事情?”
錢不多眉頭已經皺到了極致,看著閻辰,臉色陰沉的問道:“什么意思?難道他姑姑在紫云宗?”
閻辰有些頭疼,此時錢不多的表現(xiàn)足以證明他是真不知道秦之鳳的身份,那閻辰心中原本準備好的話此時全都無用武之地了,更頭疼的事情是告訴錢不多秦之鳳的身份后,那錢不多會做什么,因為不是很了解錢不多的性格,所以閻辰無法確定錢不多會不會因為秦之鳳隱瞞身份之事而動用門規(guī),輕則廢掉秦之鳳一身修為后趕出紫云宗,重則直接杖責致死,這類事情在紫云宗以往并不是沒有發(fā)生過。
閻辰用力的揉著眉心,只能無奈的點頭說道:“他姑姑的確是在紫云宗。”
“誰?是誰?”錢不多眼中頓時就出現(xiàn)了怒火。
錢不多知道羅羽的姑姑四十年前失蹤之事,按照年齡算,應該他的同輩師姐或師妹,然而同輩之中每個人的身份他錢不多都可以倒背如流了,但其中沒有一個是出自羅陽城羅家,那也就證明是隱藏了身份,并未稟告給宗門,這就是觸犯了門規(guī)。
紫云宗是云霞宗的分宗,設立在天羅城內就是為了辦查一件事情,所以對門下弟子的身份要極為了解,生怕是哪個勢力安插進來的探子。自紫云宗創(chuàng)建之日起,門內經常會有弟子失蹤,外人看來極為正常,而只有紫云宗的高層們才知道,失蹤的弟子中有大部分都是敵對勢力的探子。
因為是探子,所以必須失蹤,而失蹤也正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閻辰沒有急著回答錢不多的問題,而是自顧自的說道:“據(jù)羅羽說,他姑姑自從四十年前離家而去后就再也沒有與家里聯(lián)系過,想必隱瞞身份也只是不想讓
羅家的人找到她吧。”
“羅羽雖然是羅家未來家主繼承人,但他現(xiàn)在還不是真正的家主,恐怕有些事情他還不會知道。”錢不多看著閻辰,冷笑一聲,說道:“況且羅羽所說之事是真是假,你又豈能知道。”
“應該假不了,不然他也不會沒有辦法見到自己姑姑,更不會跑到天羅城內想辦法。”閻辰搖了搖頭,說道:“我因為在門內較技上摘掉了腦袋上‘廢物’這個稱號,在紫云宗內算是紫云五劍面前的紅人了,所以羅羽才會找上我,就是為了讓我?guī)M入山門,偷摸的去見他姑姑。”
錢不多雙眼一瞇,寒光閃爍,冷笑的問道:“你答應了吧,不然羅羽不會在醉春樓自降身價來宴請你。”
閻辰翻了個白眼,說道:“我去醉春樓還覺得自降身價呢,他羅羽不也是爹生娘養(yǎng)嘛,有啥好高貴的。況且他要是不好好的求求我,我又怎能答應他?就是因為我沒答應他,他才拉著丁廣原丁大公子前來做說客,我就是給丁廣原的面子才去赴宴的,卻沒想到我去晚了一步,那羅羽已經被人給一刀給斬成兩斷了。”
錢不多面露沉思之色,片刻之后抬頭看向閻辰,知道閻辰此時并不打算說出羅羽的姑姑是何人,他也不急著問,就算閻辰不說,他也有辦法在宗門找出這個隱藏了四十年之久的釘子,所以當下問起了自己的最關心的事情,“將醉春樓內你看到的事情給我說說。”
“您是想知道羅羽的死是個意外還是蓄謀已經的事情吧。”閻辰淡淡的一笑,搖頭說道:“是個意外。因為丁廣原在醉春樓內的相好,那人是聚源境巔峰期武修,想要找丁廣原麻煩,羅羽這才站出來幫忙,最后卻是死在那人的刀下,不過羅羽也將那人重傷了,不然以為的實力也不可能毫發(fā)無傷的情況下將那人斬殺了。”
聞言,錢不多繼續(xù)問道:“知道那人是什么身份嗎?”
“不知道。”閻辰搖了搖頭,說道:“應該不是天羅城內的人,不然不會不知道丁廣原丁大公子是何人,而且他之前還開口辱罵過丁廣原的父親,不然丁廣原也不會放低身份求羅羽幫他殺人。”
說罷,閻辰有些自嘲了一笑,繼續(xù)說道:“不過這些事情我都沒有看到,都是醉春樓內那些女人與我說的。我去的時候羅羽剛死,那人正要跑呢。”
錢不多點了點頭,問道:“以你來看,羅羽的死真是個意外?”
“應該是。”閻辰點了點頭,說道:“若這是一個蓄謀的計劃,那應該也是羅家內部的問題。羅羽這個家主未來繼承人死了,那必定會有人補上……”
閻辰沒有再繼續(xù)向下說什么,但后面的話已經不言而喻了。
錢不多顯然不認同閻辰的觀點,搖了搖頭,說道:“羅羽是死在了天羅城,那羅家必定會來人調查。這樣羅家人的便能正大光明的進入天羅城。被你所殺的那人若是咱們天羅城內哪個宗門或是哪個家族的人,那羅家必定會興師動眾……”
錢不多的話也沒有說完,因為他看到閻辰眼中閃過了一絲明悟之色,確定閻辰聽懂自己的意思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