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寶箱笑道:“我們沒有把握,但我們有信心博上一把,人家既然上門來了,我們總不能做縮頭烏龜吧?!”說著把方落雁的計劃向顧夐細細說了一遍。
顧夐點了點頭,問道:“這個計劃是方威那個兒子想出來的?”
毋寶晴點了點頭,問道:“是的,顧大人感覺怎么樣?可行嗎?”
“哈哈哈……”顧夐突然也笑了起來,豪爽地道:“自然可行!這是在雙方棋力都差距不大的前提下才能實行的策略,如果你們的棋力真有所說的那么好,那這個計劃將大有可為,歐陽大人他們那里我會去說,但不管他們如何,這個教習,我是當定了!”
“真的?”毋寶晴不由喜悅的道。
“自然是真的,他們吳越壓了我們這么久,我們總有出氣的那一天!你們盡管盡快挑選能戰之人,我一會兒就到他們家說去!這個提出建議的人不簡單哪,既不損我國威,又能無后顧之憂的與吳越使團放手一搏,真是讓人痛快??!”顧夐捻著胡須笑道。
“那就有勞顧大人了!”毋寶晴連忙一禮,又看了小雨一眼,這才轉身而去,小丫臨走的時候,也偷偷地給小雨攥了攥小拳頭,表示給她加油。
顧夐看了看手中的錦匣,又看了看身后侍立的小雨,終于柔聲道:“我們也進去吧!”
驛館,錢元璠、錢元禧、錢元珪、錢元琰四位王爺正在喝茶,突然錢元璠問正在邊上侍立的曹宏達道:“曹大人,前天他們大蜀來了上百人,昨天也來了幾十人,今天我怎么聽著外面安安靜靜的,到底來了多少人?”
曹宏達臉上有些尷尬,但還是道:“大概……有十幾個吧!”
“十幾個?”錢元璠一愣,隨即朝著錢元禧、錢元珪、錢元琰笑道:“兄弟們,你們看,大蜀真的慫了,今天就十幾個,大概明天后天就一個人都沒有了,我們還設了十日為限,早知道我們直接設五日為限就好了!”
“哈哈哈……就是就是!”錢元禧、錢元珪、錢元琰三人也笑道。
曹宏達的臉色有些不自然,想了想還是說道:“四位王爺,今天大蜀地人沒有來,不是怕了我們,只是我聽說他們一些年青人新組建了一個什么錦江棋社,現在正在招兵買馬,準備跟我們正式會棋,他們是都到那里應試去了!”
“錦江棋社?年青人?”錢元璠不由有些好笑:“還要跟我們正式會棋?他孟知祥都不敢跟我們面對面的交鋒,他一個小小的民間棋社能興起什么風浪來?”
“話雖如此,但我們也不能不防??!我們是不是要去看看?”曹宏達道。
“去看什么看?沒得掉了我們的身價!一群年青人,就由著他們鬧吧!只有真正到了棋盤上,他們才能明白沖動和激情是絕對代表不了實力的!”錢元珪笑道。
錢元禧和錢元琰也笑,四人壓根兒沒把這當一回事,曹宏達卻總覺得心里好像有些什么不對勁兒,卻又說不出來,想了想,曹宏達還是朝里面叫道:“半峰,秦浩,你們給我出來一下!”
毋府的后院已經改為棋社,錦江棋社的牌匾就高高的掛在門口上,毋寶晴、方倚璧、石潤霞、徐志皓、莊夢之就坐在院子里,每人面前一方小桌,一只棋盤,正考核著前來應考的年青棋手;由于棋手實在太多,為了節省時間,提高效率,眾人便在門口立了十幾幅殘棋,只有破解了這十幾幅棋局中的任一局,方能有資格進入府門與眾人對弈,所以門外人流雖多,但院子里卻很安靜,而石青玉和趙少秋、毋寶瑤、毋寶箱、王婷、韓菊湘、張巧云等人卻沒有機會體味這安靜了,幾個人就在外面看著這棋局,合格的才放進來,不合格的便笑顏勸退,只是這人太多了,有的大家小姐公子,還趕著馬車過來的,更兼有不少純粹來看熱鬧搗亂的,整個毋府后門的街道都亂哄哄的,似乎一個菜市場一般。
而簪兒就在前院兒里訓丫頭,錦兒等幾個小丫頭和幾個婆子便規規矩矩的在她面前站好,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簪兒便趾高氣揚的拿著一根木桿道:“你們都給我聽好了,小雨姐姐攀高枝兒去了,離開這里,肯定是再也不回來了。而我,簪兒,作為翰墨樓的大丫頭,以前的時候呢,有小雨姐姐在前頭,可憐著你們,我看你們干活兒,也不好使勁兒說你們!但現在不同了,現在整個翰墨樓,除了大小姐,就是我說了算,誰要是再敢在我跟前偷奸?;?,偷偷的干這個,干那個,消極怠工,偷吃偷喝,那可就不要怪我沒提醒你們?看到沒有,就這根桿子,不錯,是蠟桿兒的,打在身上應該是很不好受!誰要是犯錯,我不管你是因為什么犯錯,第一次三桿,第二次十桿,第三次直接攆出去,明白沒有?!”
眾人只有連忙答道:“明白了!”
簪兒便滿意的點點頭,道:“好了,現在后面忙的很,你們也都出去幫忙,把精神給我打起來,我要讓她們看到我翰墨樓的不同的風貌!去吧!”
眾人便出來,一個婆子不由朝著錦兒氣道:“錦兒,你說小雨姑娘在的時候,待我們多寬厚?同樣是大丫頭,人家就沒有一點兒架子,有時候還幫我們做這個做那個的,誰不舒服了,還給幫忙請醫問藥,噓寒問暖的,大家伙兒也敬重她,干活從來就不偷懶;可這個簪兒算是什么東西?剛一上來就翻臉不認人了,不但自己一點兒都不干,還總對我們吆五喝六的,難道原先她就不跟我們一樣?”
錦兒連忙碰了她一下道:“吳媽,別亂說話,你忘了她規定的走路的時候不能交頭接耳?”
但已經晚了,簪兒已經在后面叫道:“錦兒,吳媽,你們在嘀嘀咕咕什么呢?還有你們,也先都別走了,都給我過來!”
眾人只得回頭,再次一起來到簪兒面前。
吳媽一看,連忙道:“簪兒姑娘,我們沒有說什么!”
簪兒便冷笑道:“到現在還狡辯!俗話說,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你們兩個既然敢帶頭不聽我的話,那就別怪我不客氣!”說著拿過蠟桿兒來道:“把手都伸出來!”
錦兒和吳媽還瑟縮著不想伸出來,但簪兒便怒喝道:“伸出來!”
兩個人沒法,只得緩緩的伸了出來。
簪兒便在兩人手上使勁兒的各敲了三桿,只敲得兩人高聲慘叫,痛哭流涕,嚇得眾人也都噤若寒蟬,簪兒便又問道:“你們還敢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錦兒和吳媽連忙哭著道。
簪兒這才滿意的道:“嗯,你們都給我記住了,我不管你們是誰,老的也罷,笑得也罷,只要犯了錯兒,就要挨罰!明白了沒有?”
“明白了!”眾人也都不免兔死狐悲的道,看著簪兒的眼光里也都多了些害怕。
“那就好,現在都走吧!”見這招殺雞儆猴確實有效,又見眾人確實開始怕了自己,簪兒這才道。
看著眾人大氣也不敢喘的魚貫而出,簪兒不由緊了緊手里的蠟桿兒自言自語的冷笑道:“哼!我們都是一樣的窮苦出身。我是怎么好不容易的爬到這個位置上來的,我自己知道,所以,我不可能讓你們也有機會把我頂掉!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們就休想靠近大小姐一步,我不需要你們敬我。親近我,我就是要你們怕我,不敢對我有異心,只知道好好兒的給我干好活就行了!”
毋府,今天是忙的底兒朝天,而吳越使團錢元璠、錢元禧、錢元珪、錢元琰是沒來,但顧半峰和秦浩卻來了,兩個人就蹲在毋府的后門街道上,看著門口竄川流不息的人流,而最關鍵的是這人流中以少年男女最多,花紅柳綠,看的兩人瞠目結舌。
“要不,咱們就找個借口賴在這成都不走了?”顧半峰突然道。
“嗯,我也想,可就是不知道家里的老頭子們會不會發瘋!”秦浩道。
“你說,我們吳越的美女也不少啊,我們在吳越的時候怎么就對那些女人沒興趣,怎么到這成都來反倒把持不住了?”顧半峰道。
“我怎么會知道你,這難道就是他們常說的那個家花不如野花香?又叫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秦浩笑道。
“放你的狗臭屁!你才家花不如野花香,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呢!”顧半峰憤憤的咬著嘴里的樹枝叫道:“我們那個時候都是太專注于練武了,根本就沒靠這邊想,現在我們想開了,卻每看中一個都不是我們能得到的了的!”
“得到了你也帶不走,你當這是在我們吳越呢!老頭子們能讓你娶一個大蜀的正妻?他們不還是要聯姻!”秦浩沒好氣的道。
“要是那個石潤霞真的能跟你回去,你能娶她做正妻嗎?”顧半峰便笑著打趣秦浩道。
沒想到秦浩竟真的認真思考了半晌,方認真的道:“我能!”
“我靠!”顧半峰險些一跤跌倒:“你來真的!”
秦浩卻苦澀的笑了笑道:“我來真的又怎么樣,人家連正眼都不看我一眼呢!對了,你呢?若是那個小雨愿意跟你回去,你能娶她為正妻嗎?”
“小雨?”顧半峰想了一想,卻泄氣的道:“我不能,如是姬妾也就罷了,但倘若是正妻,我還真打不贏我家老頭子!”
兩個人正說著,秦浩突然笑道:“真是巧了,說誰來誰,你的那個那個對頭來了,咦,他旁邊那個就是你所說的小雨了吧?我的天哪,這丫頭也能長成這個樣子?!”秦浩突然驚訝的就要站起來,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顧半峰抬頭一看,可不正是小雨扶著顧沅出現在了毋府門口,不由連忙低了頭,一把就把秦浩拉了下來,低聲道:“你看什么看!給我低頭!”
秦浩不由問道:“你怕她做什么?”
顧半峰猶自嘴硬的道:“我怕她做什么?我是怕顧沅,前天那么大口氣吹出去了,可沒想到他真的贏了三局,也算是條漢子!人要臉,樹要皮,我還真的不想見他!”
毋府,毋寶箱一見是小雨陪著顧沅來了,連忙迎了過來道:“小雨,顧公子好了嗎?你不陪他在家里將養身體,怎么到這里來了?”
“見過大小姐、三小姐!”雖然已經暫時離開了毋家,小雨卻還是像在毋府一樣的像兩人行了主婢之禮。
顧沅卻笑道:“不是她陪我來的,是我陪她來的!”
“哦,顧公子這話是什么意思?”毋寶箱不由問道。
顧沅卻捂著嘴笑道:“我們能進去說嗎?是我爹叫我來帶著她找你們的!”
終于看見顧沅和小雨走了進去,兩個人終于站起身來,秦浩剛要伸個懶腰,卻突然又被顧半峰狠狠地拽了下去。
“你干什么?!”秦浩不由氣道。
“別出聲!南指揮使!”顧半峰低著聲音道。
兩個人低著頭,便見不遠處,南玉屏從車中扶了一個宮緞的美人兒下車,兩個人一起向里面走去,那美人的鞋子芊芊細細的,走起來很是威儀,只可惜兩個人不敢抬頭,,也不知道那人長什么樣子。
毋府,后院,專門開辟出來的錦江棋社廂房里,毋寶晴親自招待顧沅:“顧公子,你不在家里好好養身體,這么著急出來做什么?”
顧沅笑:“晴姑娘,你這話說的可就不地道了,你們開了棋社,怎么不邀請我加入?。俊?
毋寶晴便也笑:“我們的大功臣,我們昨天可是一起去邀請你了,可你不是還在床上躺著的嗎?我們怎么邀請你?”
顧沅也笑,卻緊緊地抓了抓小雨的手道:“不跟你開玩笑了,我是奉我爹的命令來給你們送個好棋手的!”
“好棋手?誰啊?!”毋寶晴不由笑道。
“就是她了!”顧沅將小雨往前一推道。
“小雨?”毋寶晴不由大是驚奇,問道:“小雨,你也會下棋?”
“以前跟著大小姐的時候,看見別人下棋,更多的時候是看你跟別人下棋,看來看去,看的多了,覺得很有趣兒,有時候就記下來自己回來和自己下,慢慢的也就會了!”小雨不好意思的道。
“哈?小雨,你還有這天賦?!”毋寶晴不由笑道。
小雨又羞澀地點了點頭。
那邊顧沅卻大是不滿的叫道:“行了,小雨,你也就別再謙虛了,昨天你跟我爹在等我醒來的時候,不是跟我爹下過幾局嗎?你直接把結果告訴你們二姑娘不就行了!”
“?。磕悴坏珪缕?,而且竟然還能跟顧大人下棋?真的嗎?結果如何?”這下輪到毋寶晴吃驚的了。
小雨卻紅了臉,不肯說。
毋寶晴問不出來,便直接問顧沅道:“行了,她不肯說,還是你來說吧,到底結果如何?”
“昨天晚上,她跟我爹下了五局棋,前兩局我爹贏了,第三局和,第四第五局我爹輸!”顧沅得意的道,仿佛贏棋的不是小雨,而是他顧沅一般。
“???這……這是真的?”這個消息不光震驚了眾人,就連毋寶晴都有些不敢相信,不由問道。
小雨羞澀地點了點頭,卻連忙慌亂的小聲解釋道:“我……我不是存心想贏他的,就是下著下著不知道怎么就贏了……”
“哈哈哈……不是存心想贏,是下著下著不知道怎么就贏了……小雨,你這是天生的對棋局敏銳,你就是天生的棋手??!”毋寶晴不由開心的放聲大笑。
“晴兒,你笑得這么大聲,是什么事情這么開心???誰又是天生的棋手?。俊蔽銓毲缯χ蝗灰粋€聲音從外面傳來,緊接著,南玉屏便陪在一個宮裝麗人背后緩緩地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