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觀塘很忙。府里放著三個心思難測的人,鄭觀塘卻沒什么時間理會。只是對肖衍泉,每日都探看一遍,在她房里坐一會再走。打從知道肖衍泉的孩子是他的,鄭觀塘對肖衍泉就格外呵護。山纓不教他碰肖衍泉,他也當真不去碰。倒教肖衍泉松了口氣,不再畏懼驚恐。
山纓仍是在淳于昊鳴的陪同下在鄭觀塘府里尋著,看有沒有什么機關秘密,尤其是有關魂器施術者的蛛絲馬跡。然而半個多月過去了,卻仍是半點收獲也無。山纓常累得恨不能一直只在床上趴著,然而一旦躺在床上,身旁沒了那一個人,那疲乏困頓,卻又仿佛加了十分。
阿仆再沒來過。連淳于昊鳴都說,縱使不方便,然而以阿仆的功夫,偶爾來一次也是無妨的,怎地就跟消失了似的,再沒半點音信了?就是忙,也不至于這樣。
肖衍泉忍不住,仍是牽著山纓去了櫻樓。幸而鄭觀塘并不大拘著他們的行動,只除了教侍從跟著之外,連他們要去哪兒都沒問。
淳于昊鳴自然是跟著山纓的:“阿仆先生教我照顧山纓,我絕不能負了阿仆先生的意。”他如今對山纓幾乎寸步不離,只小心呵護照顧著,連與鄭觀塘的周旋他都攬了過去,倒像是以前阿仆待山纓的模樣。
山纓卻成了最被動的那個,被肖衍泉拉著走,被淳于昊鳴跟在后。
只是誰也想不到,到了櫻樓的時候,沒見著阿仆,卻見著了鄭觀塘。那國舅爺正指揮著人,將櫻樓里的伙計都鎖了起來,要封了櫻樓的門。
“老板娘,四老板!救救我們啊!”伙計們一看見山纓和肖衍泉,如見了救星,哀哀哭求。
“鄭觀塘,你做什么?”肖衍泉憤怒,沖了過去,“為什么要封了櫻樓?”
鄭觀塘一臉的驚詫,看了看肖衍泉,又看了看肖衍泉后面的山纓和淳于昊鳴:“怎么了?夫人,你認識這櫻樓的人?”
肖衍泉聽了冷笑:“鄭觀塘,裝傻很好頑么?你明知櫻樓是我們的!”她在那被鎖起來的人里瞅了一圈,也沒見著阿仆,也不知道那人現在怎么樣了。是已經逃走了,還是被捉了?
鄭觀塘嬉笑著:“夫人這卻誤會了,我當真不知櫻樓的老板是夫人。若是知道,怎么會封了?”他一揮手,叫停了那些封樓的差兵們,卻并沒就放人,“只是,夫人,這櫻樓如今擔著些干系,夫人還是別趟這渾水的好。”
“什么干系?”肖衍泉
惱怒,指著鄭觀塘,“你又編派什么罪名了?”
鄭觀塘握住肖衍泉的手,輕輕笑著,眼神卻狠:“夫人何必如此激動?怎么說就是編派罪名了?這櫻樓大老板唐夜竹,販賣私鹽,人贓俱獲。夫人想必不知情吧?還是乖乖回去府里,別被牽累的好。”
“羅織罪名,你不是好手么?”肖衍泉咬牙切齒,“*賊現在如何了?你還要怎么害他?”
“啪”鄭觀塘一巴掌扇在肖衍泉臉上,將人直打得跌在地上去。
山纓忙過去扶住肖衍泉,怒向著鄭觀塘:“鄭觀塘,你怎么可以打她?”
淳于昊鳴也趕上去,擋在了山纓的前面。
“我打她?”鄭觀塘冷笑,“這蕩婦,我怎不打她?果然被我套出來了,唐更闌未死!你們還跟我做戲?怕她那孩子,也是唐更闌的!不然,她怎么心心念念的惦記著緊?”
山纓無奈撇過頭,明白已經是功虧一簣。只能扶著肖衍泉起來,看著肖衍泉紅腫了的半邊臉。五個指印在白嫩嫩的臉上極明顯的,甚而被打破了面頰,血流出來。山纓心疼得不行,慌用手帕替肖衍泉擦著,緊蹙著眉頭。
“鄭觀塘,你連女人也打,還算不算是個男人?”淳于昊鳴憤恨,金錯刀亮了出來,“只要我還有命在,就絕不會教你傷了她們!”
肖衍泉卻冷冷斜著眼盯著鄭觀塘,一把仇恨的火在她心里燒著。
鄭觀塘輕蔑冷哼,吊著眼角輕薄放肆的打量著兩個女子:“唐更闌確實會享受,這兩個女人也都算是極品了,卻都被他占了!然而即便如此,他還不滿足,倒去了別處溫柔鄉里,陷了自己也是活該!”
山纓如今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了,聽了鄭觀塘的話,哪里不明白意思?愁結著別過臉,眸子低垂著。
“來人,把這兩個女人都關在櫻樓里。嚴密把守好了,那蒙著面紗的是個妖精,本事可大著呢!”
鄭觀塘一擺手,旁邊士兵齊聲應和,就過來十來個要抓山纓和肖衍泉。
淳于昊鳴一腳將人踢飛,閃身金錯刀背就把另外一個打吐了血:“誰敢動她們?就先來祭我的刀!”
鄭觀塘一聲令下,誰敢不聽?呼啦啦百來個兵士就圍了過去,喊打喊殺來砍。
金錯刀疾如雷電,金光四溢。銀衣的人也化了寒冷颶風,只在山纓肖衍泉身旁轉著,護著兩個女子,不教那些兵士近身。
忽的一陣霹靂亂響,驚住了山纓和淳于昊鳴。正抬頭,就見一張紅色大網兜頭罩在淳于昊鳴身上,將人徹底裹住。烈焰騰起,堂堂五行神將的金將頓時成了火人。
“三昧真火?”山纓驚駭,“淳于昊鳴!”火克金,何況那還是三昧真火,正是淳于昊鳴的克星。
“山纓快走!別管我!”淳于昊鳴掙扎了一陣。初時還見著金錯刀的閃光,后來漸漸寒芒消失,那一個火人頹然倒在地上,動也不動,只烈焰燃燒不絕。
“淳于昊鳴!你怎樣了?”山纓焦急,櫻鞭甩了出去,試圖打散那火網。然而卻只聽見淳于昊鳴一聲痛苦悶哼,將山纓心也揪緊了。
“姐姐,你的鞭子!”肖衍泉驚恐。她眼見著櫻鞭上也沾了火,瞬時要燒過來。
陡然一片金光大盛,金色的閃電竟然自火網里掙了出來,斬在山纓鞭上,將火焰撲滅。落在地上,正是淳于昊鳴的金錯刀,卻已經斷成了兩截。火網里的人也再無聲息。
“放了他!”山纓厲喝,向著鄭觀塘。
“放心,他好歹還是五行神將,我也不敢輕易動的。”鄭觀塘輕薄的走到山纓身邊,抬手去撩山纓面紗。
山纓急轉身,護著肖衍泉,躲過了鄭觀塘的手。
鄭觀塘不以為意,只笑著:“你們真當一切天衣無縫呢?唐更闌的設計,瞞得過我去?你們兩個在我府里找尋那么久,真當我瞎了沒點知覺么?山纓姑娘,別躲了,比起已經敗了的唐更闌,我可是比他強多了!”
“鄭觀塘,不準,你,動她!”本來奄奄一息的淳于昊鳴,竟還有力氣說話,在火焰里掙扎了。
鄭觀塘不理已經沒了戰力的淳于昊鳴,只對著山纓笑得邪獰:“唐更闌*辱了我的妻子,我倒要來看看,唐更闌自己的妻子,是什么滋味。”再沒了耐性,一把拽住山纓胳膊,卻先奪了櫻鞭。
櫻鞭離開山纓的手,立時化成一根花團錦簇的釵子。
“你敢!”山纓惶遽,連連后退,卻被鄭觀塘死抓著,拖著人進櫻樓。
肖衍泉忙去奪山纓,也被鄭觀塘揪住了,一起拉走。
山纓櫻鞭波動,就要去攻擊鄭觀塘,卻不妨鄭觀塘突然到她耳邊說話。
“你最好小心些,不然,我可不敢保證淳于昊鳴和唐更闌是不是還有命活到明天!”一腳踢上了櫻樓的門,拖著兩個掙扎不得的女人進了空蕩蕩的櫻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