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世振緊跟在阿仆和山纓的后面,游進了洞口。這般不一時,卻有臺階向上。正在許世振要憋不住氣的時候,剛剛走到了水面之上。
許世振狠狠喘了幾口氣,抹掉了臉上的水。卻見到阿仆將自己衣裳脫了,披在山纓的身上,將玲瓏的人圍裹住。許世振驚喜著問:“唐將軍如何知道這里有密道的?”
阿仆身上玉庭柱似的白,沒了衣裳遮掩,**了出來。對許世振的話,他卻不以為意:“我五歲開始做太子伴讀,皇宮里的各處路徑早熟悉了。”他又替山纓整理了一下,確定沒有誘人的露在外面,才算滿意。
山纓披著阿仆的衣裳,錦藍的衣料輕薄柔順,十分名貴。然而阿仆的個子高,這衣裳在山纓身上,下擺全拖拽在地上,弄得臟兮兮的。山纓還舍不得,阿仆卻毫不吝惜。只是走了幾步,卻發現山纓并不方便,被那大衣裳磕磕絆絆的,阿仆索性將人一把抱起來。
“你……”山纓羞澀,偷眼去看許世振,小小的聲音,“別這樣……”
“怎么?以前常抱著你走的,今時難道還不行了?”阿仆笑著,“待你身上干了,自然放你自己走。”
山纓埋了臉在人胸前,也不再掙扎。其實往日也曾這般被他抱著走的,那時從來不覺什么,怎么現在倒教她羞了?連她自己也不明白。
許世振只當什么都沒看見罷了。他跟著阿仆在密道里走了片時,繞過了許多洞口,在一處墻壁停了下來。
阿仆放下山纓,又在墻上摸了一回,就見那墻壁打開,陽光豁然透進來,暖洋洋的曬著人。走了幾步,竟是從一處假山里面出去的。
仲夏太陽盛,衣裳也薄,不一時三人身上也就都干了。阿仆便將山纓放了下來。
山纓取下阿仆的衣裳,想給阿仆穿上,然而下擺都臟了,卻又不好,倒覺得有些為難。阿仆倒是不以為意,隨手披在身上,也沒系好,露著大半的胸膛。山纓頗有些怨怪的瞥了他一眼,伸手替他將腰帶束好。阿仆也就一笑,憑著山纓去做。
這般走了一時,已經到了御書房附近。奇異的是,明明別處御林軍密集巡查著,偏到了這附近卻沒什么人了,連個伺候的小太監也沒有。
許世振正奇怪著,忽然聽見了有人驚恐喊嚷。
“別,別殺我!我不是……”后一句沒有說完,隨著一聲慘嚎,全消隱了。
“父皇!”許世振大驚,忙忙的奔了過去。繞過
一叢花樹,就見著個俊美的男人正在倒在地上的人的明黃袍子上擦著染血的刀,“住手!”許世振大驚,撲了過去,要搶救倒在地上的人。
阿仆卻仍是走得緩慢,攬著山纓,安靜寧肅。
山纓認得那殺人的人,風怒太子,陽明。
陽明一見著許世振撲過來就躲開了,任憑許世振抱住大啟的皇帝尸體痛哭。陽明只盯著阿仆,眼中滿是怒火:“唐更闌!”
“殿下,別來無恙。”阿仆沉靜。
許世振惱怒,猛地拔了刀去斬陽明,卻被陽明輕輕躲開了,一腳踢飛了刀。許世振還要去搶,陽明的刀已經劈向許世振的腦袋。
“鐺”的一聲,大刀一攔,擋開了陽明的致命一擊,救下了許世振。
“原來你當真攀上了許世振!”陽明冷笑,“如今大啟皇帝已死,許世振就是皇帝。看來,你的驃騎大將軍的位置,也不遠了!”
山纓憂慮的望著阿仆,聽著陽明對阿仆的污蔑,憤恨難平:“你怎么可以顛倒黑白?”
陽明卻倏然一笑,忽然大喝:“來人啊!三皇子弒君了!”
隨著那一聲發喊,埋藏在附近的御林軍全冒了出來,執刀拿槍,bi向阿仆、山纓和許世振。
“三皇子平王爺許世振,勾結亂黨唐更闌,殺父弒君,大逆不道!還不拿下!”陽明一套話早就備好,說得冠冕堂皇。
山纓惱恨:“明明是你殺的,怎么推到我們身上!便是無恥,也要有個限度!”
阿仆拉住了山纓,不教她再說。
許世振卻冷靜了,緩緩站了起來,立在阿仆背后,望著陽明身后躲躲藏藏的小太監——給他們開門進入皇宮的小太監:“原來如此。看來,這圈套早已為我們設下了。”長嘆一聲,“對不住了,唐將軍,連累了你和山纓姑娘。”
阿仆卻傲然一笑:“殿下,第三次。”
山纓知道阿仆的決意,拔下了頭上櫻釵。皇宮里四處都是樹木,還不乏櫻樹,對于她也算是好事。
“還敢口出狂言!”陽明大怒,“如今你們不過是甕中之鱉!cha翅難飛!”
鷹隼一聲長唳,黑色的老鷹撲擊而下。幾乎是同時,山纓的櫻鞭卷起波浪綠濤,將許世振和自己圍在中心,形成了屏障。阿仆伏身低躍,不顧周圍交擊而來的兵刃,只向著陽明猛沖。
陽明驚駭后退,眼見著阿仆刀至,慌一抓身后的小太監,丟
到了阿仆的面前。那小太監生生被阿仆劈做了兩半。阿仆卻沒半點停滯,任憑刀風槍影襲來,只對著那一個目標。
山纓隨手撒了一把種子,見風而長,蔓延了長長一條綠色繁華的壁障,替阿仆將那些追擊過去的御林軍攔截了下來。
陽明退無可退,又被云斬bi到了頸間。
“殿下,第三次。”阿仆淡然,彷如白云悠閑。
陽明屏息斂氣,一張俊臉紅得彷如滴血,恨得咬牙切齒:“唐更闌,算你狠!”
“山纓,王爺,我們走。”阿仆無視了陽明的忿恨。
山纓正收了釵子要走,卻忽然注意到倒在地上的皇帝:“等等!”她蹲身下去,翻過了皇帝的身體,查檢了一圈,目光落到了臉上。
“山纓姑娘,父皇怎么了么?可還有救?”許世振驚喜,急急的問著。
山纓靜靜搖頭:“他不是。”
“什么?”許世振驚詫,不明白山纓說的是什么。
山纓抬手,一掀皇帝的臉,竟是揭下了一張面皮來。里面露出來的本來面目,絕不是大啟皇帝。
“假的?”許世振驚愕,“父皇沒死!”緊著走到陽明身邊,一揪陽明的衣領,“父皇在哪?你們把父皇藏在哪里了?”
陽明只邪獰而笑,不言不語。
許世振抬手就要打人,卻被阿仆攔住了:“你干什么?”怒目瞪著阿仆。
阿仆只回頭看著山纓:“好了么?我們走。”
山纓便來到了阿仆的身邊。
“抓了他當人質,問出父皇的下落!”許世振還說著。
阿仆卻收了云斬:“殿下,告辭。”拖著山纓離去。
許世振大惑不解,又不敢單獨留下,不說別的,他手無縛雞之力,就沒法跟那分明會著幾手功夫的人打,何況還有那么多御林軍。他只能急追上阿仆,焦灼暴躁的問:“為什么不帶著他?為什么不審問他!”
阿仆無言。
山纓輕輕的說著:“那是風怒太子陽明。”
瞬時,許世振已經明白了。他不能強求,卻也可惜:“若是能從他那里問出父皇的下落就好了。”
阿仆陡然站住,問:“王爺,大啟皇帝,還有什么常去的地方?”
許世振想了想:“寢宮后頭有個卓然亭,父皇最喜歡在那里乘涼。”
“好。”阿仆轉身,帶著山纓向卓然亭的方向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