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著都是為了解決事情而來的道理,我對著黃永剛點頭致意,算是打過招呼了。估計黃村長之前也對他說過我,他一看到就兩眼放光。
可我卻犯了難,問兩個半瓶水的人如何才能變成一瓶水呢?
“衛(wèi)老爺子近來身子可好?。俊彼粗?,問得卻是我爺爺。
“承蒙掛念,甚至不錯?!毙业酶沙寄羌一锎袅艘欢螘r間,這種場面話說得也不丟臉,可我明明看到他眼眸中一閃而逝的失落。
其實我也能夠理解,爺爺是這十里八村最為著名的算命看相師傅,旁人有事兒也直接去堂口找我爺爺去了,那像是黃永剛這樣的人就只有勉強混口飯吃。
所以對于爺爺?shù)纳碜庸鞘謷炷睿?
這種行為,就如同我打不過,那我就熬,看誰先死!有句話叫什么來著?不怕手段多,就怕活不長??!
我心中越發(fā)鄙夷這個黃永剛了,但是面兒上卻還是笑著應(yīng)對,倒是采臣一直在我耳邊吐槽說,“這家伙貌似還不如阿遲呢!”
我就瞪了寧采臣一眼,他說得沒有錯,但是為什么怎么聽怎么別扭?
黃家村的條件確實是十里八村中最好的,基本上家家戶戶都修起了三層的小洋房,跟著黃村長的腳步,我們到了村東頭的一戶人家門口。
“就勞煩兩位大師了,今晚就先住在這里?!?
這家人也姓黃,房子是典型的坐北朝南,陽光通透,卻是一個極好的位置,可不知道為何,我站在門口就覺得有幾分詭異。
不是房子本身詭異,而是這氛圍詭異。簡單來說,人氣少了點。
所謂人氣,便是指一個地區(qū)的人口流動量。很多時候,人們?nèi)サ揭粋€較為偏僻的地方,會覺得十分陰寒,其實這可能就是有好兄弟已經(jīng)占據(jù)了那個地方了。
人與鬼,不能共處。人越多的地方,那么就更能壓制鬼氣,這也是為什么很多傳言都說亂葬崗上要修學(xué)校和政府或者部隊,一來這種地方人氣重,可以壓制并且化解鬼氣;二來,后兩者都是正氣凜然,卻是正好克制至陰的鬼氣。
但是那黃道士絲毫沒有察覺,就雄赳赳氣昂昂地跟在村長的身后,健步如飛。
我就忍不住唾了一句,作為一個修道之人,這都看不到,是瞎了嗎?
然后,就到了門前。
雖然寧采臣是只鬼,但是由于主人家在門口等著,請我們進去,也算是間接地叫了他的名字。
來之前黃村長已經(jīng)告訴過我們,這家人就是那戶殺了黃大仙的人。讓我們住在這里,也是為了防范于魏然。
只是不久黃村長有招呼我們?nèi)ニ绎柌土艘活D,這幾天雖然有采臣掌廚,但是畢竟是新手,跟村長夫人的手藝還是不能比的。
這一餐下來,我卻是心滿意足了。
回到住宿的主人家的時候,天色便已經(jīng)暗了下來。
可越是如此,我越是覺得詭異,因為整個房子的外面都罩著一股子黃色的氣。我心中疑惑,莫非村中的事情都是因為這個引起的?可是現(xiàn)在事情都沒有弄清楚,還是不能妄下定論。
那黃永剛跟在我的身后,看了看,除了我們兩個就是他的小徒弟了,他壓低了聲音對我說道,“衛(wèi)小姐,不妨我們合作?”
“合作?”我畢竟是第一次單獨出任務(wù),便有些疑惑。
“這次的事情只怕有些棘手,我看衛(wèi)小姐你雖然是衛(wèi)老爺子的孫女,但是畢竟年紀(jì)尚幼。如果你配合我的話,到時候事成二八分成。”黃永剛一臉我看得起才跟你說的表情。
我真想呵呵他一臉,但是我只是微笑著看著他,“黃先生何必客氣?二未必也太少了,我到時候會給你分三成的,畢竟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嘛。只是這法華經(jīng)中那兩句是緣經(jīng)以求法,緣法以悟道。黃先生以后別再念錯了!”tqR1
說完,我直接越過他進了屋。
我本無意與他爭奪什么,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是這樣的人。
作為鬼君夫人,我要是慫了,我就丟了商榷的臉!啊呸,我做什么在乎商榷的二皮臉?
我在心中這么想著,便也忽略了這詭異的屋子,直接進到給我準(zhǔn)備的臥室之中。
這進了房間,就瞧見寧采臣正在鼓搗什么玩意兒,鼓搗鼓搗就扔到我的面前,我看到是一個小小的木匣子,就奇怪地瞪了寧采臣一眼。
“這是槐樹匣子,你拿著這個就可以和鬼君大人聊天了。我們以前分開的時候,也都用這個。”
寧采臣跟了商榷快一千多年了,所以有這東西,一點都不稀奇。
我也就哦了一聲,然后接了過去。寧采臣就一雙眼睛瞪亮瞪亮地看著我,眼中滿滿期待?!鞍⑦t,你會和商榷說什么呢?我還活著的時候,聽過一句話,叫什么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是不是想他了呢?”
我直接一腳,把寧采臣踹開。
他還能好好說話了不?信不信我這代表正義的律師,當(dāng)即扣他一個污蔑誹謗的罪行?
“我可沒有想那個死鬼!”嘴上不滿意,但是還是將木匣子搶了過去,然后就聽到那端商榷慵懶的聲音響起。
“怎么,膽小鬼害怕了?害怕了就回來唄,反正留阿遲一個人,有人收錢就是了?!?
他以為木匣子那邊的人是寧采臣,所以……
不過我聽他這樣說了,當(dāng)即就炸毛了,“商榷,你有沒有搞錯,你不過來幫忙就算了,現(xiàn)在竟然要寧采臣回去,你到底是什么居心?”
我之前還覺得他是良心大大的壞,不過現(xiàn)在看來,更像壓根就沒有帶著良心出來,說不定都拿來賣了。
“阿遲。”商榷當(dāng)然聽出了我的聲音,然后就陰冷地笑了笑,隔著木匣子我可以感覺到一陣涼意?!澳惆褎偛诺脑?,再說個唄?!?
話語平靜,但是但凡有耳朵的,都知道他生氣了。我氣鼓鼓的,也沒有顧上那么多,“你讓寧采臣回去,也不是不行,反正你記得給我收尸就好了。”
那邊,沉默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