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等閔良,等了幾千年,那個當(dāng)初說要和他交換的少年,非但對這事情絲毫不提及,而且就連這地方也沒有走入過一步。
他要的,自然沒有實現(xiàn)。而他,竟然也沒有給過一個交代。
我看到閔良微微將頭低下,表情里充斥滿滿的為難,有為難也有愧疚。他的處境,我知道。并非是不愿意回來,而是冥王的位置一旦坐上,就沒有辦法下來了。
除非,是犯下錯誤,罰一個灰飛煙滅。
至于數(shù)千年不來第十殿,怕是覺得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和擇善說,才只能被迫躲著。閔良這冥王當(dāng)?shù)?,還挺憋屈的。
所以他看向擇善說,“冥王又不像你想象的那般,再說,你現(xiàn)在這幅戾氣滿滿的模樣,也管不好地府十殿?!?
我雖不在地府,也知道這里,需要用寬厚仁愛之心來管理,雖然對厲鬼施行嚴(yán)苛刑罰,但同樣也需要以德服人。
更為重要的是公平。而擇善為了回到冥王的位置,牽連無辜性命,已經(jīng)破壞了公平一詞,重罰應(yīng)當(dāng)。
面對閔良的訓(xùn)責(zé),他只是輕輕地哼了一聲,分明一只耳朵進,一只耳朵出去了。
也覺得難得和我們嘰嘰歪歪地在這里敘舊,就問候了句。“你今日見我,不會只是來說這些不疼不癢的閑話吧?如若是的話,你倒是挺清閑的。”
我想閔良也并非想要敘舊,只是希望可以給他一些時間,讓他可以正視自己犯下的罪孽,這樣在處罰的時候,也可以稍微酌情些。
但是吧,他現(xiàn)在這幅模樣,哪有半點知道悔過的。整個就一副全世界都欠了他的模樣。
閔良搖頭,只能將鐵扇換了個方向,撐開鐵扇的每一面上,都銳利鋒芒,帶著利刺。然后他對擇善說?!叭肓说谑睿闶窍M抑苯影涯憬壛四兀€是希望我廢些功夫,把你給捉了?”
我見阿芙,也把皮鞭摸了出來。
我聽之前閔良說,他和擇善兩人半斤八兩,交手乃是一致,雙方都討不到好和便宜。但是這里是在地府,我們自然向著閔良,所以他的局面,甭提有多被動了。
擇善偏了偏頭,和閔良一樣,玩弄著手中的鐵扇,動作如同在照鏡子一般。須臾之后,他說。“我當(dāng)然是要反抗一下,否則你徑直就把我捉了,豈非是太沒有意思了?”
他這時候,還要顧著過程精彩不精彩?
又見原本候在一旁的阿芙也有走過來的打算,他帶著奇怪地罵了一句?!霸趺?,你竟然打算和平等王一道?你滿嘴仁義道德,就知道人多欺負人少?”
這話一將,氣氛變得尷尬了些。我設(shè)身處地地想了想,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反駁。倒是一旁的商榷幫忙接了一句。
“只要我們做得事情是對的,那人多人少有什么關(guān)系,矯情那個做什么?”
“就是。沒有將地府百萬陰兵叫著一道,已經(jīng)很照顧你了?!卑④巾槑е傺a了一句,已經(jīng)到了閔良身旁,他們兩人合璧,收拾擇善完全不成問題。
我和商榷,就如同我們剛剛說的那樣,只是過來,做一個見證。
但等真交上手,才知道作為個見證,也不是個輕松的活計,因為到底是兩位冥王交手,那叫一個厲害,兩把鐵扇每一次對峙,整個大殿就得搖晃一下,還好第十殿空曠,平日不會有什么厲鬼亡靈,否則指不定這陣仗,就得傷及無辜。
我們在這地方,雖然尚且算是安全,幾番攻擊也沒有波及到。但保險起見,我還是用符咒做了個屏障,就把我和商榷遮住罩在里面。
他有些嫌棄地看了我一眼,許是覺得有些多余,但也就皺了皺眉,并沒有攔著。
也就稍微賠了句。
“放心,真?zhèn)乙矔o著你的?!?
真是沒有想到,他現(xiàn)在,倒是越發(fā)會說情話了,聽著落在心里,也是暖洋洋的。然后我就拍了他一下。
能不能稍微掂量下,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他就算真想和我談情說愛,就不能顧著些場合嗎?
瞪了他一眼。
那邊兩位冥王纏斗,阿芙暫時沒有法子加入進去,就立在一旁,全神貫注地盯著每一招每一勢,尋找適合自己的契機。
因為對閔良放心,所以阿芙挺有耐心的。
再想想我們之所以也挺淡定的,也是和阿芙一樣,是因為對閔良的放心。
終了,阿芙尋了個不錯的機會,加入到了角逐當(dāng)中,剛才還勢均力敵的場景,一下子就分了高下。
擇善那是明顯處于下風(fēng)。
只能用一只手臂握著鐵扇,另外一只被阿芙的鞭子,狠狠地扔了一下,上面整個一條長長的,如同蜈蚣一樣的疤痕。
深可見骨。
而且他那張帥氣的臉上,已經(jīng)添了滿滿猙獰,想來疼得厲害。在他分神瞥見傷口的瞬間,閔良已經(jīng)奪了先機,湊到他的近前。
那鐵扇已經(jīng)貼在咽喉了,取他性命怕在須臾之間。
可也在那時候,他往后退了退。
許是,想到了些什么。
那畢竟是,一根莖葉上的,兩朵蓮花呀。tqR1
雖然只是一瞬間的猶豫,但是卻被擇善捉了機會,他趁機從閔良和阿芙的包圍圈中閃身而出,朝著我們奔襲過來!
當(dāng)然,目標(biāo)不是我們,而是站在一旁,因為不忍心而不敢看的鬼子鬼母。
鐵扇抵住鬼子鬼母的咽喉,她這時反應(yīng)過來,卻也遲了。商榷帶著我退后了下,和趕過來的阿芙、閔良合流。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沒有反應(yīng)過來,只能任由著他帶著我,去了那邊。
鬼子鬼母也用奇怪的目光看向擇善,“冥王大人,您這是?”
“我不是,他才是!”這聲冥王大人,讓擇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因為極度的憤恨,聲音都顫抖了起來。
只,鬼子鬼母明明知道,這聲冥王大人,注定將成為擇善的軟肋,何必再這時候提及呢?
不過我很快知了答案,因為她接著說。
“您是冥王大人,這地府一共有兩位冥王大人,您和閔良,都是冥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