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胖子在密林中一塊參與搜索,我倆拿著通靈蠱的卵,它黏黏糊糊的,特別惡心,讓我真的很想干脆捏爆得了。但那樣干的話,蠱王肯定會(huì)火冒三丈地直接將我們干掉,畢竟這玩意是巫蠱派的至寶。
“王曉,你說楚小美這么久都沒露面,她究竟在準(zhǔn)備啥殺手锏啊?”胖子閑極無聊地問,一臉的苦逼,“她再不折騰出點(diǎn)事出來,咱們就得一直在那只蛇怪的威脅下,在森林里找來找去,靠,真他娘的倒霉,我咋就一下子被鬼上身了呢?”
我翻翻白眼:“你自個(gè)兒意志太薄弱,才會(huì)被那只很弱的鬼輕易控制,換成是我,它就稚嫩干瞪眼。”
“嘁,你就吹牛唄。你的陰陽瞳對防備鬼上身又沒用,你小子還沒有胖哥我堅(jiān)強(qiáng)。”胖子嬉皮笑臉地說著,用棍子拍打灌木,往前探路。這是密林生存的技巧之一,也就是俗稱的“打草驚蛇”,前面有啥潛伏危險(xiǎn)的話,用棍子就能試探出來,免得被偷襲。
“萬一楚小美動(dòng)手殺人時(shí),殃及池魚,遷怒咱們呢?”我問,“我覺得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的,她已經(jīng)喪心病狂嗜血成性,上一回就險(xiǎn)些跟咱們撕破臉。何況,這趟咱們沒有趙麗,也沒有趙胭脂的守護(hù)靈,在她面前簡直像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
“應(yīng)該……不會(huì)吧。”胖子嚇得一哆嗦,撇撇嘴,“何況,上回她之所以動(dòng)手,是想吞噬你的血肉。但現(xiàn)在她肯定已經(jīng)解決完肉身的麻煩了,對你就沒啥需求了,再說了,如今蠱王很恐怖,她對付蠱王一個(gè)人尚且很艱難,她又不蠢,干嘛又招惹有陰陽瞳的你呢?畢竟,萬一你全力輔助蠱王,對她來說也是很有威脅的。我要是楚小美,絕對不會(huì)激怒你,將你推入蠱王懷抱的的”
“但愿吧。”我喃喃地說。但是,我們的所有想法,都是建立在楚小美尚未失去理智的情況下,而一個(gè)瘋子是只懂得殺戮的,根本沒法講道理。
“哎喲!”胖子猝然一跌倒,目眥欲裂地指著前面的灌木叢。
我不禁一怔,擰緊雙眉,拿著棍子往前面拍了拍,頓時(shí)就見有三條蛇一塊兒鉆出來,嘶嘶吐信,瞪著我倆。
“不就是兩條蛇嘛。”我不禁狂翻白眼,“胖子,你到底行不行啊?被一些土蛇就嚇成這副德行?”
說著,我揮舞棍子,驅(qū)趕它們仨。
蛇很識相,見我倆體形比它們厲害得多,立刻就拋棄蛇窩,灰溜溜地跑了。
“靠,我說的不是那玩意!”胖子嘟囔,直接上前,一把薅起灌木,頓時(shí)在泥巴中露出一個(gè)蛇鱗。
“這玩意……”我不禁有些沉吟,因?yàn)樗拇_很蹊蹺。
首先,它絕非普通蛇鱗,因?yàn)橐话愕纳喵[甚至都沒有指甲大,哪怕是亞馬遜森蟒之流的生物,恐怕也不會(huì)有像它一樣巨大的蛇鱗,因?yàn)樗杖皇怯腥^大小。
但是,它也并不是古生物研究所找到的那種所謂的“龍鱗”。比那小得多。
所以,它的來源就很值得推敲了。
胖子犯嘀咕地問:“這么說,它又是從蛇怪身上脫落的?”
我皺了皺眉,疑惑地道:“不太可能吧,蛇怪身上的鱗片,可是比它小得多啊。這玩意,瞧上去最多像是蛇怪幼年時(shí)的東西,但是,你要知道這玩意就是些角質(zhì)之流的東西,留在外面,尤其是埋入土中還是很容易腐爛的,也會(huì)有很多蟲子喜歡啃食,所以,它根本就不可能保留太久。也就是說,它絕對是近期從一條蛇身上剮蹭下來的。”
胖子撇撇嘴:“那很容易解釋啊,它就是來自蛇怪身上的新鱗唄。在捕殺獵物,或者是不小心摔傷時(shí)脫落的,因?yàn)檫€沒有長到完全形態(tài),所以瞧上去有些小,對吧?”
我怔了怔,胖子的話說得很對,但實(shí)際上,我們都見過潘銘教授給我們展示的“龍鱗”照片,它上面是純黑色澤,但是我們搜索到的新鱗片,卻是有著七彩斑斕的光澤,這是能夠完美隱匿在樹林中的顏色,屬于保護(hù)色。
所以,我忽地毛骨悚然,想到昨晚上驚魂出現(xiàn)的蛇怪,它那雙黃澄澄,卻是毫無殺意的眼瞳!
不對勁兒,事情不像它表面看上去那樣簡單,我擰緊雙眉,心中很是惶惑。
如果……這塊蛇鱗并非來自殺人的蛇怪呢?
我猛然想起那晚的巨大豎瞳,它盡管很驚人,但是,我根據(jù)雙眼推測一番,卻是覺得雙瞳的主人,未必就擁有足夠?qū)⑷逯裎荻寄胨榈捏w型。它的體型,恐怕是比我們推測的“龍鱗”的主人要小很多。
所以,難道說,這個(gè)陰煞旺盛的地方,居然是蛇窟???
“啊!”
密林中驟然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嚎,一群林鳥撲閃翅膀騰空。
我跟胖子對視,立馬直接沖向聲音的方向,而我們身后的那群考察團(tuán)的人,也是毫不猶豫,直接往那里。
很可能是出現(xiàn)了襲擊事件,而倘若有人慘死,那就意味著蛇怪已現(xiàn)身,而且這一回蛇怪失誤了,竟然讓人喊出了聲音來,那意味著一個(gè)莫大的機(jī)會(huì),足夠讓我們抓住它。
一眾人浩浩蕩蕩,直接沖到出事地點(diǎn)。
待我和胖子呼哧著,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到那里時(shí),眼前的一幕,卻是令我們集體目瞪口呆,無言以對。
因?yàn)檠矍俺霈F(xiàn)的,是極其慘烈的恐怖一幕:全人宴。
我只能想到這三個(gè)字,因?yàn)檠矍暗氖w慘絕人寰,完全沒有任何的人形可言,而是被剝皮、拆骨、割肉,掏出五臟六腑,就像人類對付肉那樣,將它身體的每一部分都割碎,整整齊齊地?cái)[在面前。
死者的襯衫、長褲、包括褲都沾滿鮮血,像垃圾一樣揉皺丟到一旁。
在一塊大石上,赫然是心、肝、肺、胃,還有折疊鋪成標(biāo)準(zhǔn)正方形的腸子!
每一塊肉全都切割成兩種形態(tài):薄薄的肉片和方塊兒般的肉塊,堆成一座微型肉山!!
他的一整張人皮竟都被完整剝離出來,擱在大石旁,像是正在晾干一般,驚悚恐怖,令人目眥欲裂!!!
蠱王暴怒至極,走上前,雙眸都快要凸出來了,腦門上青筋暴起,看著那些從大到小排列著的骨頭。從顱骨到腳趾骨,全都小小地規(guī)律放好,鋪在石板上,就像是一個(gè)食客的惡趣味一樣。
“這……”沒多久,士兵們率先趕到,然后是他們身后的一眾教授,而那批人何曾見過如此恐怖的畫面?別說一輩子撲在科研上的教授們,哪怕是那些士兵,也從未見過如此血腥詭異的場景。
潘銘教授一在地上,隨后嘔吐起來,完全無法忍受那種刺激。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另一名教授匪夷所思地說,“那蛇怪的體積非常龐大,它哪能做出這種精巧的事情?將一個(gè)完整的人直接分尸,將所有的血、肉、骨、皮全都剝離,而且按照我們?nèi)祟惖膸缀蚊缹W(xué)放好。那怎么可能啊……”
“是啊!”一名士兵忍不住脫口而出,“距離我們聽到慘叫,才有多久?那么短短的時(shí)間,最多也就是幾分鐘罷了,死者竟然被變成了這幅樣子,簡直是活見鬼!”
潘銘教授卻是相當(dāng)?shù)拿翡J,他本來正在劇烈嘔吐著,等到2分鐘后,他整理好情緒后,卻是眼神警惕地看向我們:“你們卻是一點(diǎn)驚奇都沒有,很顯然,你們對此并不覺得古怪!看來,你們應(yīng)該是司空見慣了,對不對?”
我一怔,不禁苦笑,是啊,我們的行為都太清晰了,很容易被看出貓膩,完全沒法子隱瞞內(nèi)情。
“當(dāng)然。”蠱王冷冰冰地說,“殺害我們?nèi)说模⒉皇悄穷^蛇怪,而是一直在銜尾追殺我們的敵人。”
“是誰?你們瞧上去也不弱啊,誰敢這樣肆無忌憚地一路追殺你們?”潘銘教授滿臉驚恐地問,“他們……是職業(yè)殺手?為何還要這樣恐嚇我們?殺人不就夠了嗎,非要剖腹剜心??!!”
蠱王聳聳肩膀,無話可說。
很顯然,那一群士兵和考察員都嚇得六神無主了,他們也完全無法想象這種事情。
“報(bào)警吧!”一名士官冷冷道,“這種慘烈的殺人案,當(dāng)然得走法定程序,申請當(dāng)?shù)鼐浇槿搿6遥銈兗热灰呀?jīng)陷入生死威脅中,我們身為士兵理應(yīng)保護(hù)你們的安全。所以我們雙方合并營地吧,我們會(huì)照顧你們的。”
不得不說,戰(zhàn)士們很厚道了。
但他們卻哪里知曉,這種行為簡直就像是一群熱情的羊,在盛情邀請一頭饑腸轆轆的餓狼進(jìn)羊圈!
幸虧,蠱王拒絕了,他冷冷一笑:“既然她動(dòng)手了,那就意味著不死不休!我們無需你們插手,這種事情,我們自己就能夠解決掉。你們愿意去報(bào)警的話,盡管去吧,但我想……怕是為時(shí)晚矣。”
“你什么意思?”潘銘一怔,愕然地問。
“我想,我們怕是很難走出這個(gè)鬼地方了。”蠱王仰頭,幽幽地看向天穹,那里有無數(shù)朦朦朧朧的霧氣正在匯聚,陰霾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