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真不知道你喜歡什么樣的男人。從小定親的軒逸不提,那是他沒福分。可是韓楓不錯啊,長的那么好看,看著不吃飯都不帶餓的。還有皇上,也不差啊,玉樹挺拔,是天下女人都夢寐以求的男人,怎么姐姐都不喜歡呢?”
銀翹睡不著,就沒話找話說。
唐曉打著哈氣,她是困極了。昨天一夜沒睡,今天又走了一天的路,又累又乏,恨不得閉眼就能睡著。
“姐喜歡的男人定是騎著白馬,俊如謫仙的男人。那些個庸脂俗粉,姐還看不上。”唐曉嘟噥著敷衍一句。
“俊如謫仙的男人?我見過最俊俏,最沒有人氣的就是慶王爺。難道姐姐喜歡的是慶王爺?”銀翹在毯子下推了推唐曉。
唐曉已經睡著,沒回答,發出‘哼哼’的聲音。
銀翹那個激動啊,姐姐居然“嗯哼”兩聲承認喜歡慶王爺了。
優雅如畫中走出來的慶王爺和八面玲瓏,無所不精,無所不能的美麗姐姐湊成一對……
般配,真是般配極了。
唐曉睡得舒服,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坐上了云霄飛車,還坐在最前面。耳旁都是呼嘯而過的風,強大的對流空氣也使自己怎么努力都睜不開眼睛。只想拼命的大喊大叫,解壓。張嘴,喊了半天,卻一點聲音也沒有。
唐曉突然感覺害怕。
這種感覺很熟悉,是明知做夢,卻醒不過來。明明想喊,又什么都說不出來。急的滿頭大汗,手腳亂動,忽的瞪眼坐起。
不會,依然是做夢,肯定還沒醒。
唐曉忽的閉眼,又直挺挺的躺下。
“醒了就起來,外面還等著子墨姑娘登臺呢。”樓萬紅嬌柔又酥軟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隨后涼意森然的指甲沿著唐曉的發跡而下,蜿蜒到柔嫩的脖子。
“嘿嘿……小的不是不想醒,小的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碧茣杂懞玫谋犙?,慢慢坐起。臉上的笑容如撿到肉骨頭的小狗。
是的,她真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萬萬想不到,睡著的時候還是在幾百里之外的荒郊野外,怎么一醒來就是在香軟的羅帳。而且這羅帳熟悉,這眼前的紅衣妖女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自我催眠,這是做夢……這是做夢……
但脖子上的指甲涼的好像小刀子。只怕自己再閉眼睛裝睡,下一秒,雪白的脖子上就會出現五個血窟窿吧。
樓萬紅艷唇的兩角一挑,僅僅是這一簡單的動作,那張原本就妖孽的臉頓時更加的妖孽?!澳悄悻F在信了么?”
“信了信了!小的現在是十二萬分的相信。憑著樓主的絕世武功,把小的弄來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唐曉點頭如搗蒜,在這個不知道正邪的女人面前,她始終硬氣不起來。
“那還不起來去梳妝打扮?”樓萬紅慵懶的倚著美人榻挑眉。
唐曉不愿意的起身,磨磨蹭蹭:“樓主,我毀容了,怎么打扮?”
“死人不用打扮的。”樓萬紅漫不經心的說著,開始摳著自己好像吸血鬼一樣尖利血紅的指甲?!氨孪雮四?,就有借口不幫我做事。九仙,去給她的臉抹上青顏稿?!?
“是,樓主?!兵P媽媽應聲。
唐曉一個哆嗦,立刻識趣的跟著鳳媽媽走。
“鳳媽媽,我的臉都這樣了,怎么出去見人???”唐曉去了隔壁,臉上被鳳媽媽強行抹上了一種很清涼忽的白色稿子之后坐在鏡子前,撅著嘴抱怨。
因為太累,一覺睡著,忘了今晚是十五登臺演出的事。
因為臉上的抓傷之前故意沒有處理,現在還有清晰的四個血印子。以為即使樓萬紅把自己弄來,也不用再上臺。
可是現在居然還是躲不過。
鳳媽媽端著唐曉的臉看了又看,也是嘆氣:“傷的委實太厲害了些。女人最寶貴,最值錢的就是臉面。姑娘怎么會這么不小心,居然就把這臉面給傷了?!?
“又不是我愿意的?!碧茣脏洁煲痪?。
“算了,我先給姑娘梳頭換衣。那臉一會兒多涂點胭脂白粉,希望能遮住?!兵P媽媽說著親自動手,把唐曉裝扮起來。剛給唐曉換上衣服,門口不知怎么的,出現一陣騷動。
鳳媽媽眼神一冷,風騷盡收:“姑娘自己上粉,我去看看?!?
唐曉點頭,見鳳媽媽走了之后,自己拿起胭脂細粉弄了一下,那臉還是有四道紅印子。遮掩看來是不行了。唐曉嘆氣的扭頭四處看去,見窗口案子上,之前不知道是誰在描繪彩色丹青。不僅眸眼一轉,把那些顏料悉數搬到梳妝臺前。拿起細細的狼嚎沾飽了顏料往那受傷的左臉描去。
時間不大,對著鏡子左看看又看看,還算滿意。
把顏料放回原位,看到紅橡木雕刻的四季屏風上搭著一方緋紅紗巾。和身上的裙子倒是同色。出于好玩,就把紗巾拿下掩住了面容。剛好這時候,鳳媽媽推門進來。
“好了沒?前邊堂上又鬧翻天了?!?
“嗯嗯,好了好了。”唐曉快步走出。
“臉上為何蒙著紗巾?”鳳媽媽詫異。
“胭脂遮不住那些傷,所以蒙了面,也算是保持著一點神秘感?!碧茣暂笭栆恍?,僅僅露在外面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因為勾描了很重的眼線,也是極句誘惑。
“也只能如此了?!兵P媽媽扯著唐曉就往前院走。
“鳳媽媽,剛才怎么回事啊?”唐曉一邊走,還一邊好奇著。
“還不是你鬧得。那些個男人知道今天子墨登場,早早就來了??墒堑攘税胩欤灰娙?,皇城六扇門都督的公子耐不住了,直接讓手下打了進來?!?
鳳媽媽回身數落一通,唐曉縮縮脖子,不知道自己的魅力何時已經達到這種地步了。
未曾走進前院,就聽見前堂里鬧哄哄的人聲。叫爹罵娘的,摔桌子砸凳子的。
唐曉從沒覺得自己這么重要過,不僅有點飄飄然了。
從后門直接進了前堂,拎著裙擺一步一步拾級而上。最后一步臺階邁過,出現在鋪著紅毯的臺子上時。大堂突然就安靜了。好像一個老式錄音機,正放著嘈雜的磁帶,然后啪的一下,斷電,所有的聲音歸入虛無。
唐曉勾描濃重的眼睛瞟了一眼臺下,太多的男人,老的,少的,不乏富二代,也不缺暴發戶。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子被揍的鼻青臉腫,看著臺上傻了一樣。唐曉想,這個可能就是剛才鬧事的什么都督的公子。被打成這樣,也不肯離去,這份精神倒是可愛的
唐曉又瞥了一眼二樓雅間。
樓萬紅依舊懶懶的坐在對面的房間,珠簾影綽之后,一張玉面蒙紗,別有一番勾人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