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諒見諒……”
唐曉默了一下,腦子里飛速旋轉,想自己以前k歌時唱的狼曲哪一個適合古代。
此時月亮已到中天,唐曉從大開的門里看見月亮,頓時想起王菲的一首歌來。
于是在下面又開始起哄的魔音中,輕輕吟唱起來: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唐曉的聲音本來就是輕靈明快的,唱這首歌拿捏的也是到位。
所以一首本來就好聽的歌,從她口中吟唱出來,更顯幾分空靈和干凈。
樓萬紅不覺得癡了。
樓萬紅沒想到時而傻里傻氣的唐曉,卻又有這般的心情和思悟。真像曾經的自己。
神仙也不想做,只想在人間和有情郎朝思暮念。
傻孩子,總有一天,你也會像我一樣的。
總有一天……
人有悲歡離合
月有陰晴圓缺
此事古難全,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唐曉在人們都還如癡如醉的時候,尾音一收,躬身,迅速下臺。
好了,臺也登了,曲也唱了。這下可以回去睡覺了吧。簡直要困死老娘了。
唐曉轉過后臺就開始打哈氣,跟著燕子走了很遠了,才聽見大堂“哇”的一聲又炸了鍋。
沒見過世面的老古董,這樣就驚為天人了?
“子墨姑娘,您的曲唱的真好聽。能讓人心里特別安靜。”燕子給唐曉卸妝換衣服的時候感嘆的說道。
“小丫頭嘴還挺甜的。都是一些唬人的東西,別信那個。等著我給你唱《雙節棍》那才是你這個年紀該聽的呢。”
“什么是《雙節棍》?”燕子好奇的問道。
“就是一個曲兒,等我有時間給你唱哈。不過現在困了,要回去睡覺了。”唐曉打著哈氣起身就走。從后門出了牡丹閣,剛辨清去城外的路,韓楓就站在角落里跟她打招呼。
“樓主讓我送姑娘回去。”韓楓一搖手中丹青扇子,風流倜儻上來說了個唐曉不能拒絕的理由。卻不知,已經破了相的他,此時這般姿態是多么的滑稽。
唐曉好容易忍住沒笑出聲。其實此時韓楓不這么說,唐曉也是樂意讓他送的。畢竟已經下半夜了,如今困得真的要睜不開眼了。
“嗯,走吧。但是機靈著點,這里有皇上的狗腿子在。”唐曉順便提醒了一句。
韓楓聽到“狗腿子”三個字是,面色一暗。好在夜色昏暗,他又剛剛破了相,這些唐曉都不會發現。
伸手攬住唐曉的腰,一口氣提起,身子已經到了十幾丈開外。
半路,唐曉在韓楓懷里打瞌睡。韓楓一邊把輕功飆到極致,一邊還不忘又緊了緊手臂,把唐曉的頭往自己肩頭靠了靠。
這個女人,就是一個磨人的小妖精。
時而妖媚的邪乎,時而又可愛的緊。今晚一曲,注定她會再起波瀾。不由得嘆口氣,她越是出色,自己越是壓力山大。追愛之路漫漫兮,其遠矣!
唐曉自己什么時候回宮的都不知道,只以為是打一個瞌睡的功夫,卻不想再睜眼,已經是太陽老高老高了。
銀翹第三次敲門:“姐姐,你還沒醒啊。林充儀身子不適,已經來人請兩遍了。”
唐笑一個翻身坐起,看看更漏。我去,都巳時快末了,也就是已經上午十點多了。這一覺睡得可真是夠長的。急忙應了一聲起來了,趕緊脫下宮女衣服,換上官袍。
早飯也不吃了,和銀翹一路往林充儀的蘭亭院走去。
“姐姐,你今天怎么了,怎么叫都叫不醒?”一路上,銀翹有些擔心的問。
“哦,風寒沒好的徹底,昨晚又發燒了。早上便嗜睡了些。”唐曉編了個瞎話,回頭又問銀翹:“林充儀怎么了?平時有什么不舒服的么?”
“這個林充儀啊就是了病秧子。兩天不病,三天早早的。據說是天生體弱,出生的時候,月份也是不夠的。我最開始入宮的時候,就是為專門伺候她來的。長得可人,又常年病著,我見猶憐的樣子。”
銀翹自己皮實,做事爽利,就有些看不慣林充儀那樣的柔弱女子。所以言語里也帶著一些情緒。
“聽說,皇上很喜歡這個林充儀。從專門把你弄進宮伺候她也可見一斑。”
“那樣的女人是個男人都喜歡吧。悲傷感秋的,明明身體不好,還喜歡吹個風,淋個雨,不然就大冷天,偏偏出來對著雪發呆。不喜歡這樣的女人,看著就煩得慌。”果然,兩句話不到,銀翹就漏了心思。
唐曉大概知道了林充儀的性子。紅樓夢里有個林妹妹,當今后宮林充儀說不定也是一個林妹妹。
兩個人一邊說話,一邊走的急,就忘了看路。然后“膨”的一聲,唐曉就莫名其妙的被撞了個四仰八叉躺在地上。
她還沒等起來看看怎么回事,就聽見一陣鬼哭狼嚎的叫喚:“哎呦,你這個小賤蹄子,等著去趕死投胎啊,撞死本宮了!”
銀翹急忙把摔得不輕的唐曉扶起來,上下拍著灰塵。而裝相倒地的陳昭儀卻是五六個宮女都拽不起來。
“我撞的你?我撞的你,我飛出去好幾米,你原地不動的坐在這兒?”唐曉氣的不輕,就知道自己是被這女人給黑了。
剛才那一撞的力氣有多大,她自己知道。自己好賴不計也是有點伸手的,都被撞出去好幾米,摔的狼狽不堪。
“好啊,你個小賤蹄子,裝了本宮還不承認。仗著救了太后一命的恩寵,居然敢不把本宮放在眼里,還‘你我’相稱!看本宮不告訴了皇上,判你個凌遲之罪!”
陳昭儀見唐曉絲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也裝不下去。自己一下子站起來,把身邊的宮女都推開,指著唐曉就罵。好像潑婦罵街一樣。
唐曉鄙夷的看著陳昭儀丑惡的嘴臉,昨晚的一點不忍也消失殆盡了。這樣的惡女人,留在世上也是禍害。不如死了好,不僅賣給了樓萬紅,還能為弘雋的千秋大業做點貢獻。
“陳昭儀若是想要去告狀,我自是攔不住。皇上判我凌遲還是午門斬首,那是我該著。但若是此刻你還糾纏不休,耽誤了我去給林充儀看診……你說,皇上是會先治誰的罪呢?還是你的罪?”
唐曉冷笑的說著,斜眼看到一花樹后的一角明黃。大腦靈光乍現,嘴角的笑意不僅暈的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