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戶院內,壽星一個大老爺們正燒火做飯,真是沒有婆娘的男人是又當爹來又當媽。此時,飯桌前已經擺滿了飯菜,醃肉鹹菜的香味飄滿了屋子,兩個孩子直愣愣的盯著眼前飯菜直咽口水。
“這……咋了壽星?”瞅著滿桌子的飯菜,爺爺將手裡菸袋放好撣撣衣裳看著壽星。
“楊祖,這事就長了,咱們先吃飯,邊吃邊說。”壽星搖搖頭招呼著孩子們吃飯。
“我這婆娘死了也近兩年了,這就像昨天的事情一般,我時常夢到她冤屈她不甘心??墒亲罱粋€月啊,她是天天給我念叨她腿冷啊,腿冷……我就把被子多給她移過去些,可是她的腿似乎總是蓋不完。一醒過來發現是夢,而且這夢一做就是一個月。”壽星扒了兩口飯說道。
“你就沒去墳頭看看?”爺爺問道。
“去了,我去看了,墳頭邊的土不見了。我想肯定是啥野物想吃死屍,於是忙將土再結結實實地掩上??墒钱斕焱砩希瑝粞e她依然和我吵著腿冷。第二天,我去墳園裡一看,墳頭上的土又不見了。就這樣連續一個月,是天天如此。我就犯愁是不是這婆娘在陰間遇到啥難事啦,想請楊祖您幫著看看?!眽坌鞘褰o爺爺添了滿大碗的燒酒。
“大哥,你說的可是真的?我這也是每晚都聽到嫂子說她腿冷……想來給你說吧又怕你著急?!毕阌裢蝗粡耐饷孀吡诉M來。
“咋,你也夢見過?”爺爺問道。
香玉點點頭:“最近一個月我也是天天夢到嫂子說她腿冷,大半夜我是連茅坑都不敢去蹲。
“娘說腿冷,好冷。”壽星七歲的小兒子吸著鼻涕脆生生地說道。
“走,去墳園。”爺爺將筷子一放起了身,香玉和壽星也跟著出了去。
老墳園裡,趙嬸的墓依舊橫臥於墳園的一角。墳前五百米處是蘆葦蕩遮蓋著的一條小溪,此時時西去之光正端端照於墳上,墳墓在晚陽映射之下泛出道道金光。這是自己替趙家媳婦選的墳址,按理說這壽星家不說大富大貴之風水,也不會有死者的怨氣啊……不過自古說福氣之人才能享受福地,難道是壽星家族有人行徑卑劣,或者有人暗中做了手腳?爺爺環顧四周未見任何異樣,倒是這趙家媳婦的墳兩年了竟然未有一草一木,如新堆砌的墳堆般。
“這……墳頭草你沒有栽過?”爺爺大驚。
“咋能不栽,可就是第一年墳頭草瘋長,年前開始全部沒枯死到現在光禿禿的未有一根草。想想可能我這婆娘不喜歡吧,我也未多想”。壽星嘆口氣道。
“胡說。”爺爺在從墳頭走到墳尾處,細細查看了翻。墳頭處壘砌上的土莫名不見,露出半截黑洞,看著深不見底。爺爺深吸口氣,沒有一股怪怪的味道散發出來,難到屍變啦?爺爺吐了口唾沫坐在墳前,這實在難以置信……
“最近你們家可是來過什麼人,這周邊墳地裡有沒有人來下拜過墳?”爺爺看著壽星和香玉問道。
“啊,這……”想著萬三一時常留宿自家,但又不方便說出來,這一說誰都知道自己有漢子這事,雖說二狗子也死了好久。
“我去院裡看看……”爺爺在墳園裡挨個墳墓查看後往四戶院裡走去。
乍看之下院子裡無任何異樣,爺爺皺眉百思不得其解,拿著手裡鐵煙桿撩撥起菸葉來。剛一轉身,一道莫名光亮照了過來,一回頭髮現香玉門前懸掛著一藍燈籠,燈籠邊的牆壁處竟然還放著一隻繡花鞋,這繡花鞋正對著的是一顆大榕樹,真是奇怪,什麼時候這裡竟然長出來一顆榕樹來?爺爺暗叫聲不妙,怕此事是有人做了手腳,這趙家媳婦的屍體該是有了變化。忙詢問香玉和壽星最近家裡牲口是否不**寧?燈籠是誰掛?
看著自己年輕時的繡花鞋竟然高掛於堂屋門前,香玉也是好生莫名其妙,概不知曉。
“壽星,咱得開棺了?!睜敔斂粗鴫坌恰?
“祖,我這婆娘怕是早就等著我們救她了,我聽您老的?!眽坌乔浦鵂敔斈樕阒来耸卖[大了,怕是婆娘在陰間真是攤上了大事,心下更是一陣慌亂。
“嗯,你現在就和我再去墳園,不要驚動別人?!睜敔攭旱吐曇粽f完便先行去了墳地裡。
跪地祭祀完畢後,爺爺拿起煙鍋子在趙嬸墳地周圍畫了個大圈,嘴裡唸唸有詞,什麼隱身這術,急急如令……明明已經被壽星扒開了土的墳墓,在香玉遠眺之下看到的依然是爺爺和壽星坐在墳前說著話。
兩人卯足氣力將棺材打開,被眼前的景象驚訝得差點沒有昏厥過去……棺材裡竟然長滿了榕樹根,樹根將趙家媳婦的屍骨穿插得密密麻麻,好些根從其眼眶、身體骨骼的部位長進長出像話纏繞。趙家媳婦如樹人般的躺在棺材裡不能動彈,尤其是兩隻腳因爲榕樹根長勢奇特而被高高的吊了起來,長過了棺材,破棺而高高掛著……
“婆娘啊,難怪你冷啊,這他孃的樹根將你吊成這樣,咋能不難過……”壽星撲在棺上抹起了眼淚。
“這……看這樣子,怕是有人故意做了手腳,只有懂風水之人才能想到這些吧?!笨粗矍暗木跋?,爺爺被施術之人的狠毒驚厥得直跺腳。“哼,格老子鬥法,竟然利用我找的墓穴來害人,不是這麼容易的事情?!睜敔攪诟缐坌菍⒛呛铀M墓來,卻邊夜爲趙家媳婦另擇一處墓穴。
“你害逝者不得安寧,後代遭受磨難,就不要怪我替你引水爛根萬劫不復,這叫害人終害已。”爺爺恨恨的說道。
“祖,這那個天殺的要這樣做,他想做啥?”連夜找好新墓穴後,壽星累得跌坐在地。
“這風水學流傳道家有太陰煉形之法,屍體葬數百年期滿便會復生。新死屍體被邪物/邪氣附身,屍體吸收了陽氣借人生氣而屍變,人死之際魂散而魄滯。如果借邪術引渡屍身受到摧毀,後世之子將會受盡磨難。後世爲女者將代代爲娼,爲男都將苦難終生。多虧你家媳婦投夢給你,不然真不知道還會出什麼事……”爺爺此時如嗜血戰狼般充滿了對邪術的仇恨與不恥。
壽星被爺爺的話驚得半晌沒合攏嘴,自己婆娘餘下一兒一女真要成了那樣的命運,自己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話說這施法之人正是那養屍人搞的鬼。老羊頭也不是一個平凡之輩,且好風水,喜縱惡……下山之際偶然發現這墓穴的精妙之處,且聽說這墓穴之地是楊大膽所選,但想利用此墓的妙處回整爺爺。最主要目的,還是想讓景家灣破敗下來,將百天收成屍童,盡獲天下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