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 你有無限選擇,而我,卻只能非你不可
隨著門鎖落,浴室終只剩下她,以及,嘩啦嘩啦往下的水柱。
如果不是拖不動腳步,她覺得,她估計就要不管不顧的抱住他的身子,拖住他的腳步。然而,此刻的她,卻只能蜷縮著身子,腦子里想的,全是不堪入目的畫面。
涼水的澆灌,讓她保持著略微的清醒。
強烈的需求,驅使著她的手指往下探,想要去熱源不停來襲的根源處,以攪動來尋求舒慰。然而,赤luo的身體肌膚在水柱的抨打下,體表的寒意和體內的滾燙不斷的交碰撞擊,小小顆粒布滿整個上半身的皮膚,寒顫不停。
亦是如此的冷顫,讓米初妍拉回了更多的理智,猛的縮回手,顫抖著舉到自己眼前,指尖蜷曲。酒店的地磚锃亮,水光下隱約的倒影,讓她瞧見自己可憎的臉目。
往日檢查患者傷口的手,給患者拿各種片子的手,在手術臺上握各種器械的手,纖細而又小巧,可是,這樣一雙未來救死扶傷的手,剛剛卻是在干什么?
意識到自己某個瞬間有過的放*浪行止,米初妍羞愧的無地自容,無法忍受這樣的自己,抑制不住的嚎啕哭。可是,哭聲并不能轉移她誠實的體內需求,害怕自己真的做出惡心的事情,她直接將手送進口中,齒關緊咬。
都說十指連心,指尖的疼,疼扯進心。從小到大有父母的呵護,極便不驕縱,也多少有些嬌慣,她是怕疼的,小時候連打針都要嚎上幾嗓子,可這會兒,她卻忽然想用這樣的疼痛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無盡的力度,發了狠,咬破了手指,腥紅的血滴在口腔,隨著唾沫散開,滿口鐵銹的味道,讓她惡心感更重。
可是,效果似乎不錯,最起碼,有那么幾十秒,她忘了體內煎熬的痛苦。
不愿往下攪動,只能往上狠咬,到最后,指尖帶出來的都會是血,但散在口腔中的血,至少讓她覺得,自己其實沒有那么不堪。
不過幾分鐘的時間,當寧呈森提著冰桶進來的時候,卻是看見他的人兒,蜷在地板上,雙手撐地仰著脖頸,指縫間,有橫流的血跡。
“妍妍!”寧呈森錯愕,嚇的手中冰桶丟進旁邊的浴缸,大步上前,從她齒關解救她的手指。乍眼看,他以為她咬舌,心都跳到嗓子眼,撲近身后,才發現,她是在咬手指,又急又氣:“你在干什么?!”
他急,急的是怕她自殘怕她痛,他氣,氣的是自己不能替她受這份苦!
然而,米初妍卻在笑。哭哭笑笑,所有的痕跡都讓頭頂上方的水流沖散到無影蹤。
聽見他的聲音,她抬了抬頭,水和唾沫稀釋了鮮紅的血液,也擴大了血液蔓延的面積,昔日雪白晶亮的小虎牙,沾滿了血水,連帶著擠滿了牙齒的細縫。
如此的模樣,笑起來自然是瘆人的,然而,寧呈森卻只有心酸,酸澀的氣體直涌而上,嗆著他的喉腔,讓他掰著她的手指說話的時候,一度不順:“你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傷害自己,我會讓你好起來的,相信我。”
她笑的更開,卻是聲如蚊蚋,濃重嘶啞:“這樣很好……真的很好,不會滿腦子都是你……不會只想著那些下流齷齪的行為……很痛……可是,比下面的那種感覺……要好……”
“妍妍!”阻止她往下說,只能用厲色的聲音吼斥,然而,吼完之后,他卻又是深深吐氣:“不是下流齷齪,你一點也不!不管你今天什么樣子,都是我最愛的女人!”
透不過氣的何止是米初妍,寧呈森心里的疼,比米初妍還要甚,可是,他卻不能不狠心。
伸手利落的扯過剛剛被她自己褪下的衣物,強硬的替她套了回去。
而后,一手鉗制著她的雙手,防止她繼續自殘,一手伸去浴缸放水,涼水混合冰塊,足夠讓她緩解一陣的痛苦,如果能撐到徐暮川趕來,那是最好不過。
冰水對皮膚太過刺激,有衣物的阻隔,即便傷害,也沒有那么直接。至于包裹著她雙腿的小腳褲,始終都未褪。
浴缸中的水漸漸上漫,漂浮著大塊大塊的方冰,米初妍見了,卻是忽地尖聲:“你干什么!”
寧呈森側頭,長臂攬過她身子,想要將她帶進其中,然而,她卻在倏然間,發了瘋般的抵抗:“我不去!寧呈森我不去!這樣會落病根,也許會不孕!”
她在例假中,腿間汨汨而流的熱液,不知是血還是催生的分泌物,但她卻知道,這樣的狀況,如果她的身子往里泡,那定然會受到創傷。
米初妍拼命搖頭,雙手在他的大掌中,掙脫不開,她就用頭去撞浴缸的邊緣,寧呈森發現的快,將手塞進其中,下一秒,他的手被她的頭,撞到浴缸口,腕骨碰撞浴缸,很疼,卻疼不過他心。
她瘋狂的搖頭,瘋狂的撞擊,寧呈森最后是雙手齊下,摁住她的身子,將她丟進浴缸,然后,是她幾欲嘶絕的吼哭:“放開我!放開我讓我出去!我不要泡冰水!不要啊!”
哭聲震蕩整個浴室,飄向外間。
水花四濺,濺了她滿臉,也濺了他滿臉,猙獰的血絲,強烈的刺痛感,眼眶升起熱意,瞬間就被冰寒徹骨的水花冷卻,男人漆黑的瞳孔緊縮,再緊縮,聲音嚴厲而堅決:“米初妍,你聽好!我不在乎你孕不孕,不在乎!這輩子你變成什么樣兒,都是我寧呈森的妻子!我知道這樣不好,對你很不好,但是,兩相其害取其輕,你的藥量不小,再這樣耗下去,傷肝,傷腎!我也不能在這樣的情況下,對你做什么,然后,讓你落下一堆的子宮疾病讓你的未來無盡痛苦!我不在乎你以后會不會受孕困難,也不在乎你會不會懷孕,我只要你健健康康的,陪我到老。你年輕,你美好,這個世上,你有無限選擇,而我,卻只能非你不可!所以,拜托你,不要恨我,不要恨我如此狠心對你,我只要你健康。”
寧呈森跪坐在浴缸前,雙手難敵她在瘋狂狀態下的四肢,到最后,話音幾近哀求。
也不知道是他的話起了作用,還是米初妍已經耗盡了所有的力,再或是冰水起了效用,總之,在那話音后,她沉默了。
無盡的沉默,讓她閉上了雙眼,將自己的身子,更深的沉落進池水深處。
冷,徹骨的冷,胸腔被四周的冰水壓迫,氣更加不順,可是,卻很舒服。
米初妍覺得,那股子空虛的渴望,依然沒有得到滿足,但至少,身子不再燥熱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自燃。
或許是剛剛折騰的太過,此刻泡在水中,意識漸漸消散,消散到,連呼吸都忘了努力。
四周連快浮木都沒有,她只身飄蕩著,漸行漸遠。
然而,就在她妥協在這樣的安逸中時,整個身子又被猛然提起,脫離了冰水的浸泡,神智再次被拉回,燥感再次將她包圍。
她睜開眸,帶著怒光,急喘,胸口劇烈起伏:“你耍我玩是不是!”
男人的俊臉緊繃,有力的大掌握緊她雙肩,襯衫袖口早被他撩高,用力之下,遒勁的小臂筋脈盡現,他崩牙,命令:“呼吸!張口呼吸!”
話完,再次將她沉進水中。
寧呈森從來未覺自己如此心狠,面對著心愛的女人,將她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
半長的柔軟發絲,早已被水打濕不知多少遍,粘附在她頰側頸側,亂的不成樣。潮紅的臉頰,在冰水泡過后,白了一片,尤其是深色發絲的襯托,顯得更為慘白。
外間有門聲響動,亦有短暫的交談,接著是徐暮川的聲音,在喊他。
他們不方便進來,但寧呈森也再不敢輕易離開,怕她像剛剛那樣,發狠的咬自己,瘋狂的用頭四處亂撞。
浴室四處都有傷人的設施,寧呈森豈能放心,于是,轉身朝著門后喊:“東西拿進來!”
得了寧呈森的允許,徐暮川才敢拿著東西往里間走,隔著浴室門,他輕敲,將東西遞進去的時候,瞥到寧呈森的狼狽,徐暮川不由怪異:“為什么不直接點?”
寧呈森的眸子很冷,可卻還是在關門的瞬間,解釋了句:“她姨媽。”
下一秒,門緊閉,徐暮川正欲轉身出去,隔著扇門,寧呈森的聲音又響:“你等會,幫我拿樣尿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