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 瘸了我就不要了
摩頓的手,扯開了米初妍,米初妍本就身輕姿盈,被摩頓這樣高大的西方男人一個扯手的動作,瞬間趔趄。
老板娘要栽倒,摩頓心驚,當下也沒顧得上,只顧著去穩(wěn)米初妍的身體。
然后,好巧不巧的,米初妍整個被他圈進懷。摩頓當下就感覺到周圍氣氛都變了樣,抬頭瞧見寧呈森似要將他生吞的神情,趕緊松了手,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站的筆直。
“哇靠!這是要明目張膽的搶女人嗎?黃頭大哥,這兩口子可是情比金堅呢,你想搶怕也不好搶。”瞿安樂呵,分明就是一副挑事的樣兒。
對于自家老板口中的拜把兄弟,摩頓瞬間就沒有好感了。明知道他已經(jīng)被寧呈森盯住,還故意起哄!
白了他一眼,轉(zhuǎn)頭再對上寧呈森烏云密布的臉,瞬間變成了嬉笑:“森少!老板!我錯了!你知道的,我為什么要攔老板娘!你是我老板,我得護你安全是不!你腿剛好了些,你不能再摔啊,你再摔就不是骨裂,再摔就是骨折了啊!骨折你知道要養(yǎng)多久嗎?上百天啊!你和老板娘好難得才見上面,如果總是躺在床上不能動的話,多虧啊是不是!你得原諒我的護主心切和良苦用心啊!你不能怪我!沒道理怪我的對不對!”
摩頓繞前繞后的碎碎念,伴隨著瞿安不停的笑聲,寧呈森是面色越來越黑,伸手,將米初妍帶到身邊。
摩頓的語速太快,說的還是英文,米初妍的英文成績是不錯,普通的聽說也沒有問題,可遇到這么沒完沒了像唐僧念咒似的,米初妍表示有些理解困難。
抱著寧呈森的手臂,她來回看摩頓,看寧呈森,又看寧呈森的雙腿,最后無奈又懵bi:“這位唐大哥……你可不可以把話說慢點?你說誰骨裂骨折?”
摩頓捏了把汗,略微驚恐:“老板娘,我不叫唐大哥,我叫摩頓,您可別搞錯了,要您喊我大哥,老板是要發(fā)飆的!”
米初妍叫他唐大哥,是感覺他像唐僧,覺得他實在夠逗,自己也就跟著逗一逗,倒是沒想到,他反應會如此過激。
后面的話,摩頓刻意放慢了音,米初妍是聽清楚了的,不由嗔怪睇寧呈森,再又對上摩頓,儼然一副說教自家男人的口吻:“你別理他。我之所以叫他身邊的朋友都為大哥是因為他年紀略大,我略小,歲數(shù)差讓他周邊的朋友都比我大好多歲,我不叫大哥還能叫什么?”
話才落,身后是瞿安的爆笑聲,寧呈森整張臉都沉了個盡,崩聲:“米初妍!”
米初妍也笑,略略掩嘴:“我也沒說錯啊!本來你就不該亂發(fā)脾氣,蠻不講理。”
“我蠻不講理?我蠻不講理是為誰?你看我跟別的人相處會蠻不講理嗎?”
寧呈森冷聲冷氣,繞的米初妍頭暈,索性轉(zhuǎn)回頭看摩頓:“你還沒跟我說,是誰骨折骨裂呢!”
這才下飛機,兩口子就嗆上了,源頭還是他,摩頓怕自己說多錯多,索性嘴都不張了,伸手,指了指寧呈森的膝蓋。
米初妍睜眸,側(cè)首看寧呈森:“真……真的?”
“何止是真的,都在倫敦養(yǎng)了小十天了,哥幾個都知道。”瞿安旁白。
摩頓見狀,立馬為洗白自己而搶言:“對對對!就是這樣沒錯!這一趟為了在您面前保持帥氣的風范,輪椅都不肯坐,剛剛太突然,我并不是真的想要冒犯老板娘,我是護主心切,怕老板好不容易愈合的傷再度受創(chuàng)!老爺子打……”
“摩頓!”
寧呈森感覺,圍在他周圍的三個人都是話嘮,你插一言他講一段,再來個就差沒狂笑的,他是有心想要撤走都沒法,索性就在那兒當觀眾。
最重要的是,剛剛見到米初妍,心底太過狂喜以至反應遲了好半拍,被她撞了個滿懷,雙腿沒協(xié)調(diào)好,幾個倒退步讓雙膝隱隱的刺疼,他們在過嘴的當口,除了米初妍那段氣死人不償命的話,他幾乎都沒有出口,只因他在緩那陣痛感。
可是,摩頓越扯越來勁,他是沒辦法再聽下去了,這才切斷他的滔滔不絕,蹙眉:“輪椅呢?”
“在……在啊……”摩頓以為寧呈森要用,忙繞去身后的行李車上拿折疊輪椅,萬般殷勤:“是不是剛剛弄疼了?”
摩頓的這番動作和言語,讓米初妍心都給揪死了,見著摩頓在那兒番,忙催促:“喂你快點啊!”
這會兒,也不喊唐大哥了,緊要關(guān)頭米初妍還是很拎得清的,寧呈森不愿意讓她到處喊人大哥,她就不喊,免得他腿疼還頭疼全身疼。
心里一大堆疑問此場此景也問不出口,想到自己剛剛差點把他撞倒,腸子都悔的要青,可是,轉(zhuǎn)念想到他的隱瞞,又氣又急又心疼:“你怎么都不告訴我!”
說好的當口,摩頓已經(jīng)抱著輪椅上前。
想當然的以為,寧呈森要用,摩頓麻利的動手,然而,卻被寧呈森一個推臂,更往摩頓的胸口塞:“抱著。”
“為什么?”
“送給你。”
“為什么?我都用不著!”
“因為你喜歡。”
“我沒喜歡……”
“這一路你念叨這個輪椅多久了?既然這樣,就送給你好了。”寧呈森挑眉,說的云淡風輕,拉起已蹲身下去觸碰他膝蓋的米初妍:“妍妍,走了,要看回去看。”
寧呈森轉(zhuǎn)身踏步,瞿安一手拉起一個行李跟后,摩頓還留一個行李外加那張輪椅,抽起拉桿,挫敗的想要把那張輪椅擺放到拉桿上,卻不知,已在前的寧呈森忽然翻身過來,向著摩頓下令:“抱好!”
“為什么?”摩頓又念了句,他可以說,抱著輪椅走路是好傻缺的行為嗎?
寧呈森沒理他,反是瞿安,轉(zhuǎn)過身去,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鏡:“因為好看。”
寧呈森發(fā)號施令完了,米初妍卻不走了。
“怎么了?”走著走著的人拖不動,寧呈森奇怪的停了步側(cè)問。
米初妍不聲不響,轉(zhuǎn)身,越過瞿安,走到摩頓面前,接過那個讓男人們嫌棄至極的物品,再又繞回前頭,支開,淺聲:“坐吧。”
“我不坐!”
“你不坐你想瘸?”
“瘸了也不坐!”
米初妍沒法淡定了,本就心疼,本就火氣,偏還不讓人安心,對著已經(jīng)轉(zhuǎn)身過去的男人背影,忍不住叉腰吼:“瘸了我就不要了!”
寧呈森當下渾身一個激靈,回身,看見怒氣騰騰的小女人,雙手叉腰的模樣,像極了小潑婦。他當然知道她不可能因為這樣個事就不要他,可是,她氣的發(fā)抖的嫣唇,以及眼底浮現(xiàn)的晶光,卻又撓心撓肺的撓緊了他心。
其實,他的心里也有一大堆的疑問。
她本該在穗城,現(xiàn)在的時間本該在睡夢中,因何跟著瞿安跑到H市?因何大半夜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南北跨越,離家不可能一天了事,她又是如何跟她父母做的交代?是撒謊?還是實話實說?如果實話實說,她的父母怎么可能允許她再次折騰?
時間不太長,她的身體不可能恢復到任由她到處蹦跶的程度,她母親是個資深的護士,不可能不懂這個理。
很多問題,在最初的狂喜過后,漸漸都浮上心來。
寧呈森不得不承認,對米初妍,他恐怕這輩子都沒轍。
于是,任由摩頓磨破嘴皮也不能讓他將就的行為,在米初妍毫無氣勢卻又裝腔作勢的一聲‘令下’,寧呈森乖乖就了犯。
無奈的嘆氣,無言的轉(zhuǎn)身。
結(jié)果,步還未踏出,米初妍又是急切一句:“你別動,我過去!”
寧呈森眉心擰成團:“不用那么緊張,那么多路我都走過來了,車子就在外面,再走,也不過幾米遠。”
“你還敢說!虧你是醫(yī)生!虧你是醫(yī)生的老師!輕重不分!”米初妍埋怨又責怪,推著輪椅到他面前,拉他的手臂。
“我是神外醫(yī)生,又不是骨科醫(yī)生。”
“這是常識不是嗎?而且,你實習的時候難道沒有全科輪轉(zhuǎn)嗎?這么皮毛的東西你好意思說自己不懂?耍帥要不要有個度?”
這一路到車前,不過五六米的距離,另外兩個男人憑著眼力見已先行遁走,唯獨兩個人,一前一后,寧呈森什么話都不說,而米初妍,一秒鐘不停的數(shù)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