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了?喬生是不是瘋了?”倩玲來到安安身邊, “那個女人……”她搖頭,“怎么會這樣?”
安安抱住倩玲痛哭起來,從前一直是隱忍的。但是輾輾轉轉, 好像難過的一直是自己, 她沒有辦法再忍, 痛哭是最好的發泄方式。
“別哭了。”倩玲憤憤的說, “來, 我們找他去!”她拉起安安就想往門外趕,“我倒要聽聽他的解釋。”
“不要!”安安雙手緊緊拉住倩玲的手,“算了, 他也不想……一定是有什么苦衷。仇旻手里一定有足以顛覆裴生的重要文件什么的。”安安深吸了口氣,“他也不想……他一定很難過。”
“一個男人, 再難也不能犧牲自己喜歡的人的幸福啊。他這么做不對。”倩玲無奈的坐下, 她也是一籌莫展。
“有的時候不知道你是蠢還是高尚, 如果你真愛他,就應該不顧一切的把他追回來。管他什么裴生不裴生的, 頂多丟掉他現在的財富而已。”倩玲說,“以喬生的能力,我就不信再創不出一個裴生來。”
安安的眼里噙著淚水,“不是你想得那樣簡單。裴生養著那么多人呢。今年景氣不好,裴生一旦垮了, 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失業。”
“這么說, 你們是在犧牲小我成就大部分人的幸福咯?”倩玲冷笑。
“姐——”
“別說我不提醒你。有些幸福就是抓在自己手里的, 一旦錯過了, 你就用一輩子后悔去吧。”倩玲望著窗外開始爆出嫩芽的槐樹, “你以為是植物啊,年年枯萎年年綠。人就只有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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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不能坐坐好, 這樣我沒法開車。”喬生側臉的曲線剛硬如鐵,語氣隱忍著最大的冰寒。
仇旻依舊將半個身體貼在喬生的身上,“怎么,怕被別人拍到照片?我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她的臉浸在某種肆意的快意之中。
喬生不再說話,緊緊抿著的嘴唇微微下垂,淡淡的怒意里含著一些愁苦之色。
“別繃著臉嘛,以后的日子還長。難道你準備一輩子這樣對著我?”仇旻笑著說,“不過,你怎么著我都喜歡。”
“我希望你能信守你的承諾。”喬生低沉的聲音夾雜著深深的厭惡。
仇旻坐直了身體,別過頭望著窗外,“那要看你哄得我高興不高興。”
喬生猛踩一記剎車,仇旻沖了一下。喬生的手已經掐到了她的脖子,她覺得喉頭一緊。忍不住用手去拉扯喬生的手,但卻毫無用處。
“聽著,別考驗我的耐性。”喬生一個字一個字的說,仿佛口含玄冰。然后突然松了手。
仇旻大口的呼吸,不停的咳嗽,她的臉色變得蒼白,“你的弱點我已經看得一清二楚。連一個仇人你都要幫,可見你的心腸有多軟。你幫莫靖書奪回莫家產業了又怎么樣?他還不是一樣絞盡腦汁的對付你,想看你死?所以,我相信你有足夠的耐性陪我走完這條路。”
“我覺得你們一個比一個蠢,易千樊已經夠蠢了。想不到,你比他還蠢。”仇旻仰頭靠在座椅上,她輕輕撫摸著脖子里一道淡淡的紅印,那是被喬生掐出來的,“你們男人就是這樣,一直自作聰明。當我是什么?玩具嗎?……”她眼眶通紅,神色卻興奮不已。
“沒人把你當玩具。”喬生望著她,“是你想要的太多,太貪心。所以才會這么不快樂。”
“廢話!我一直那么努力,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爭取回來的。為什么?為什么你們都喜歡那個女人?易安安有什么好?莫靖書、易千樊、你都被她迷得昏頭轉向。”
“你知不知道,玥錦生產的那批復古童裝全部都嚴重甲醛超標。只要宣揚開來,玥錦就完了。易安安也起碼在牢里過上十年八年的。是她親手簽的字。”仇旻說,“這個圈套原本就是易千樊布下的。誰知道,他又反悔了,一下子把那批貨買下來,全部銷毀了……我跟了他十年,他何曾這樣對過我?事后,他還打我。讓我再也不能去傷害易安安……”
“她有什么?她憑什么?”仇旻大聲的問。
喬生皺起眉頭,蒼白著臉不說話。
“喬生,我做了你那么多年秘書。起初是為了易千樊,但是后來,我真的全心全意的為你工作。”仇旻的語氣轉得溫和,“我是真的喜歡上你了。所以……有好幾次我都沒有出賣你。”
喬生一只手撐著方向盤,只覺得胃部又有一種熟悉的疼痛涌起。幾秒鐘就痛得牙齒格格打戰。
“你怎么了?”仇旻扶著喬生,“喬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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頤園的晚上因為有了小羅正而變得熱鬧,莫紅菱臨窗抱著她這個珠圓玉潤的外孫放不開手。子涵和安安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命運的手有時很神奇,當初認識莫家人的時候怎么也想不到會有這樣的淵源。更沒有想到如今會和易子涵坐在同一張沙發上看電視。
安安看著莫紅菱一臉的滿足,新生兒有的時候真的能帶來新的希望。小羅正的出生讓原本死氣沉沉的易家顯出了生氣,這是子霖留下的最好禮物了。
“明天法院要正式判決了。”子涵的聲音很平靜。
“你要去聽審?”安安問。
“當然,現在還有誰會站出來陪著爸爸?”
“對不起……我做不到。”
“我明白,聽李伯說,岑喬生和仇旻下午來了?”子涵看著安安,“我收到他們的請貼了。”
安安的心的被絞了一下,痛得五臟六腑都好像移了味,眼眶酸澀,“恩,我也收到了。”
“不要怪喬生。”子涵說,“其實……”
“我不怪他。”安安強顏笑了笑。
子涵猶豫了一下,看了看正在床邊弄孫為樂的莫紅菱。然后壓低聲音說:“其實,仇旻是爸爸的情婦。”
安安震動了一下,望著子涵。
“我也是才知道。上個禮拜去看爸爸,他親口告訴我的。”子涵的聲音充滿悲哀,“他將仇旻安插在裴生做內應已經七年了。”
安安覺得胃部一陣難受,難怪仇旻有恃無恐。她的手里一定有裴生的把柄。
“莫靖書明天也要出庭指證爸爸在擔任莫氏主席時利用職權進行暗中商業交易的罪名。”子涵無意識的撥弄著沙發的扶手。
“羅振鋒會怎么樣?”安安問,他畢竟是小羅正的親身父親。
“還不知道。”子涵笑著說,“還惦著你的舊情人?”
安安搖頭,望著床邊的莫紅菱。只有抱著羅正的時候她一臉的靜謐安閑,少了平日的悲苦。
“對不起,喬生那里我明天去問問。我不相信他真會娶那個女人。”子涵說。
“不用了。這會兒他一定比我難受……”安安的眼眶微微發紅。
子涵若有所悟的說:“我總算知道他為什么那么喜歡你。因為,無論什么時候你總是在為他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