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宮里嬪妃倒是奇怪,李顯瞻為何好生生的讓太醫院里替她們準備溫補的湯藥,那湯藥雖實在難喝的很,可想著這是李顯瞻親自命人備下的,也都皺著眉強忍著胃里的翻滾之意給喝了下去。
李顯瞻再度踏入后宮之中,先是寵幸了許昭儀、妍貴人,之后又是瑞婕妤、婉琪、宋嬪、江妃等人,至于長春宮和景仁宮倒是沒有踏足。
天氣冷了些,云岫本就不愛往外走動,索性更加的懶在長春宮里。只是一向閑不住性子的婉琪前幾日來長春宮里坐過幾回,這兩日竟都沒來了。今兒,秋菱正好做了糕點,云岫吃著好吃,便想著讓錦繡送了些去萬安宮。
錦繡回來說婉琪病了,整個人躺在床榻上臉色甚是不好。想婉琪自小就習武,身子強健的很,除了那一年云妃罰她在雪地里跪了兩個時辰病了一場之外,再沒有聽說過身子有什么不適。
云岫疑惑著道:“這些日子來后宮里是怎么了?昨日聽說是江妃病了,方才又是聽說蘭貴嬪也病了。今年雖冷得早了些,也還不致一下子都病了?!?
瞧著云岫顯出擔憂的神色,錦繡寬慰了一句:“聽說是昨兒夜里琪婕妤娘娘穿著單衣在院子里舞劍,這才今兒一早病了?!?
聽此,云岫不由嘴上責了一句:“她這般性子,都多大的人了,也不知好生照料著自己,她身邊的宮人也是?!闭f著,便趕緊的帶著玉寧去了萬安宮里看婉琪。
內殿里,婉琪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很,瞧見云岫進來,趕緊的讓靈雀扶著她坐起來,虛弱的道:“云姐姐怎親自過來了?”
云岫快步上前去,責了婉琪一句:“你病了也不會遣個人去長春宮里支會我一聲,若不是我今日讓錦繡送糕點過來,你還真打算瞞著不告訴我?”
婉琪笑了笑:“不過是染了些風寒,不是什么大病,我就是怕著云姐姐擔心,才沒讓人去告訴云姐姐的?!?
小酈端了藥過來喂著婉琪喝下,云岫見著婉琪是真沒什么大事這才放心的回了長春宮里。
才回到長春宮,太醫院派人送來的那碗溫補的藥就到了,云岫聞著那苦澀的藥味,皺了皺眉,也不知李顯瞻是意思,好好的給后宮嬪妃喝什么溫補藥。
皺著眉將整碗難喝的藥灌入了喉嚨里,玉寧趕緊著拿了蜜餞給云岫吃了好幾顆,才將那藥味稍微的壓下去許多。
玉寧笑著道:“主子喝著這藥近來似乎是身子好了不少,看來施太醫開的藥不錯。”
云岫點頭,也是滿意:“施太醫的醫術我信得過?!?
玉寧將新制的狐皮襖子披在云岫的身上,錦繡這會兒又進來說:“主子,蘭貴嬪出來走動,不小心落水了?!?
蘭貴嬪還病著,這一落水,怕是病得要更重了,云岫問了句:“可是要緊?趕緊的著太醫過去看看。”
云岫想著,還是不太放心,宮里這幾人病得太蹊蹺了,怎她們喝著太醫院送去的溫補藥身子反倒越發的差了。趕緊的又帶著玉寧往咸福宮里去看看蘭貴嬪。
云岫與蘭貴嬪來往的不多,也沒有過什么矛盾。云岫到咸福宮時,襄昭儀已經在蘭貴嬪的床榻前坐著,住在寒澈堂里的寧嬪也在屋子里。
“見過皇后娘娘?!币娫漆哆M來,襄昭儀與寧嬪趕緊的起身行禮。
蘭貴嬪也正要掙扎著起來行禮,云岫趕忙的制止道:“你快些躺著,不必拘這樣的虛禮?!?
然后向蘭貴嬪身邊伺候的宮女馨兒問了句:“你家主子的病可好些了?”
馨兒紅著眼睛擔憂的道:“昨兒病得倒不是很重,今兒一早奴婢瞧著主子病得厲害,才遣了宮人去長春宮稟了娘娘。用了午膳后,主子想著去御花園里走走,奴婢一沒留神,主子便栽進了荷花池里,都是奴婢該死!”
瞧著蘭貴嬪確實有些不好,臉色蒼白的很,這會兒身子都還在瑟瑟發抖,云岫向馨兒吩咐了一聲:“多端幾個炭盆進來,咸福宮的壁爐里也多添些炭,好好照料你家主子?!?
吩咐了馨兒后,云岫又向玉寧道:“你去太醫院里請施太醫過來給蘭貴嬪診診脈?!?
說罷,與襄昭儀、寧嬪說了幾句話,瞧著時辰不早了,便就回了長春宮里。施太醫來咸福宮里替蘭貴嬪診過脈后,回長春里向云岫稟了蘭貴嬪的身子并無大礙,好好的休養幾日便就好了。
云岫稍放下了心,過了兩日,婉琪的病也好了,閑不住性子往長春宮里來與云岫說了好一會兒話。瞧著今兒的天氣尚且還好,出了太陽,風也小,便就攛掇著云岫往外頭去走走,云岫拗不過她的性子,便披了件狐裘披風隨著她去御花園里走走。
御花園里已無景致可賞,云岫不過是在亭子里坐著,婉琪到處的跑著,一會兒就沒見了人影。
突然聽得婉琪喊了一聲:“白澤將軍,你怎么在這?”
云岫循聲看了過去,倒是見到白澤在不遠處站著,看著她所在的亭子,拱了拱手略帶著笑意與婉琪道了一句:“臣見過婕妤娘娘?!?
婉琪笑著說:“白澤將軍不必客氣,去年時與白澤將軍比武,讓本宮對將軍敬佩不已。”
云岫走過去正好聽到婉琪說的這句話,眼神瞥了婉琪一眼,轉而語氣舒冷的向白澤道:“將軍若是進宮面圣,還是早些去,莫讓皇上等急了,若是已面完圣,還請早些離宮,免得傳出些什么閑話來,讓皇上猜疑了將軍?!?
白澤拱了拱手,輕嘆了一聲,卻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謝皇后娘娘提醒,臣這就告退。”
白澤走后,婉琪略有些不滿的向云岫道:“云姐姐為何要趕著白澤將軍走,白澤將軍武功了得,我是真心佩服他的?!?
聽著婉琪這話,云岫真是又氣又憂,婉琪平日里瞧著也是聰明的,怎這會兒竟說出這樣的傻話來了。云岫敲了下婉琪的腦袋,說道:“白澤將軍是外臣男子,你我是天子妃嬪,他在這里逗留,豈不是讓人說閑話。還有,不管你去年從華清宮回來時與白澤有過什么交情,最好通通的給忘了!”
婉琪隱然發覺過來,低著頭應了下來:“我明白了?!?
待婉琪又往別處走了去,玉寧才小聲的與云岫道:“方才,白澤將軍許是一直都在看著主子?!?
云岫嘆了聲:“但愿不是?!?
江妃的病也好了,只是蘭貴嬪卻是病得越發的厲害了,太醫開的藥一直沒停,可身子一天比一天的差。
云岫又去了咸福宮里看蘭貴嬪,前些日的時候,蘭貴嬪雖臉色蒼白了些,但好歹也還有著一絲的紅潤,眼下竟蒼白的如白絹一般,整個人也消瘦得沒了人樣。
見著云岫過來,忙讓馨兒攙扶著坐起來。云岫關心的問了句:“你這身子怎還不見好?”
蘭貴嬪咳了還幾聲,像是連肺都要咳出來一般,云岫看著,趕緊的讓宮人遞了杯茶過來給蘭貴嬪潤了潤喉嚨。
正好,這會兒太醫院里又送了那碗溫補的藥過來,云岫看了一眼,不由問道:“蘭貴嬪這還病著,怎么還喝這樣的藥,怕是與蘭貴嬪喝的那些藥藥性相沖。”
送藥的人走過云岫身邊時,看了眼那碗黑糊糊的藥,便是聞著味就想吐,側過腦袋捂著嘴干嘔了好久。
蘭貴嬪虛弱的道:“這是皇上特意讓太醫院開給后宮里眾位姐妹喝的藥,臣妾怎敢不喝?!闭f著,連眉都不皺就將藥喝了下去。
馨兒瞧著也是心疼的很:“剛喝這藥的時候,主子怎么也喝不下去,眼下病了這么久,天天的喝藥,連著舌苔都給喝苦了。”
云岫看了眼在一旁候著的宮人,示意了一句:“去拿些蜜餞來給你家主子吃幾個。”
宮人趕緊應聲去了。云岫聞著這屋子里的藥味惡心的很,也沒有多待,便回了長春宮里。
這幾日云岫越發的犯困了,夜里也是睡得安穩,只是才用了午膳,就困得不行,讓玉寧點了凝神的香,壁爐里的炭火也旺著,屋子里暖和的很,云岫便躺在軟榻上小睡了起來。
快到天黑,云岫才緩緩的醒了過來,玉寧端了杯茶送過來給云岫潤口,一邊笑著說:“有件喜事,奴婢要與主子說,方才萬安宮那邊來宮人說,琪婕妤娘娘有喜了。”
“當真?”云岫眼眸中滿是欣喜。
看到玉寧點頭后,云岫這才高興的道:“當初我一直想著婉琪能早日的懷上孩子,如今總算是懷上了,婉琪定是十分歡喜?!?